鳥兒歡愉高歌,我的世界在一片清淨中迎來早晨。
雖然住處附近的早市傳來不小的聲響,但總比吼聲好多了;這般朝氣使我打起精神,隨手抓起一旁的手機,準備起身離開軟呼呼的床。
「孤獨並不是件壞事。『神創造了人,給予他們同伴,只為了讓孤獨更加深刻。』是這麼說的,對吧?」我一邊走一邊對著眼前的空氣喃喃自語,這不過是個老習慣罷了。
「......」回覆我的顯然只會是一片空虛
「吶......你到底去哪裡了。」
獨居的時候走路也要躡手躡腳的原因我已經不想探究了;大多的書都還沒寄來,也沒辦法做什麼事情,還不如早點完成盥洗。
打開浴室的門,純白塑膠框鑲著鏡子,應該是非常常見的配置吧。我猜。
前一夜胡亂擺放的赤紅色袋子就掛在一旁,紅嗎?真是熱情的顏色呢,非常不適合我,正好也是我最不喜歡的顏色。
鏡中的自己還是一樣呢。真好。
人們變質的愛使孤獨成了桎梏,可惜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或者該說過分的群體活動讓我感到害怕,朋友也好,家人也好,太多的相處只讓面具下的我窒息。
誰不是帶著謊言活著呢,對吧。
換言之,我們不過就是由謊言連結起的社會。※註一
就像是個貴婦,總有必須退去華美外衣的時刻;
我也需要,毫無虛假的孤獨。安撫自己,拂去臉龐那虛假的殘塵。
跨越了孤寂海洋,聯繫起彼此的是甚麼呢?這是你給我的最後一個謎語,我唯一無法理解的一個。
對於沉溺在回憶與思考中毫無察覺,回神時已經是把冰冷的水潑到臉上的時候了。
我大口的呼吸,彷彿喘不過氣一樣,或許這樣我就能夠更專注於當下吧。
「摁、出去散個步吧!」我站在鏡前向自己宣示,不能夠這樣厭惡人群。尤其在孤身的繁榮城市,毫無知音可尋的孤島;工作也是明天才開始,所以毫無顧忌,就來逛逛城裡的樂器行跟酒吧吧!
「很可惜我不喝酒呢。」換著衣服的我自言自語著,細語著,我並不想聽見
「如果你還在的話,說不定就會有所改變了吧。」
敞開大門,晨光灑在我的腳上,輕喚著我的意識;才怪,我眼睛都快瞎了,這肯是在懲罰我睡到十點。
工作地方的老闆願意出租樓上的空房給我真的太好了,樓下就是熱鬧的市集,肚子餓都不用跑很遠,工作完之後可以快速躺到床上,太完美了!然而最令人開心的,就是床頭櫃旁邊就是插座跟電燈開關!
● ● ● ● ● ●
「喲、小哥,要不買個蘋果回去吃啊。」等等你檯子上的不是沒有蘋果嗎?
「唉呦,同情一下老人吧,捧場一下嘛。」不要這樣。
「......」
『太恐懼了我明明都避免對到視線了,可以不要這樣嗎啊啊啊』
內心我抗拒著,尷尬笑了之後就只能加速逃離了。
對於叫賣的人我真的毫無辦法,一直選擇忽略感覺很尷尬但直接拒絕我也沒勇氣做到
躲開一片赤誠的熱線,冰冷的我無法做出回應。※註二
一間爵士酒吧就快到了,有開的樣子。是說白天就進去那種地方會不會被當成不務正業的人吶?不對我現在只是休假中罷了,沒關係的!
我應該帶琴去的,說不定能跟台上的樂手趁著沒人的時候jam一下;啊不對現在太早了根本沒人會來啊!而自己大概不敢開口吧,這裡沒有認識的樂手啊!
一踏進去,酒保淡然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道出
「抱歉噢,先生,白天我們只有提供無酒精飲品噢。」
『我看起來有這麼像是酒鬼嗎』
我點點頭,信步走到櫃台前面,掃是檯子上,竟然沒有填單,『可、可惡!』
「痾......嗯......我、請給我一杯紅茶拿提。謝謝。」
「嗯,一百八。」他看著我,彷彿打良著我來這裡的目的
半闔的雙眼跟毫無動靜的嘴角讓我覺得他似乎十分不悅,害我有點害怕。
我迅速把錢放在櫃檯之後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著。
這是個還蠻愜意的空間,沒有窗戶,沒有外頭的塵囂;沙發與一個小圓桌,配上溫暖的燈光,執起一本書本,我就可以在這裡度過一個下午。
Swing的搖曳風格勾引著我默數著節奏,希望我輕點著頭不會引來酒保的側目,畢竟現在整個建築物中只有我們兩個人。
『可惡這樣怎麼有點邊緣的感覺啊,書名也是。』雖然這麼想著,但我絲毫沒有想要離開這裡的想法,繼續看著手中的那本書《孤獨,一個人的狂歡》
其實只是本編纂了很多作家的句子翻譯跟原文的書而已,不過我覺得有些文字很美
,所以偶爾會拿出來翻一下。
一個人其實也沒多差,因為我沒什麼會感到抑鬱的事情吧?
嘛,人生還不是這樣,終究有天會結束的,所以是好是壞都沒有意義;不如就過得快樂一點,少些麻煩,讓死亡毫無悔恨,反抗這個無趣的世界。
每個人都有追求事物的自由,然而追求的結果必定會被世界剝奪,如果因此而消沉的話就太無聊了對吧?因為這樣選擇自殺或是放棄前進可是笨蛋才會做的事情呢。
再怎麼幽暗的深夜,總有迎接黎明的一天,雖然聽起來很像古代人的廢話,但我想這種事就是這樣吧?
不過啊......有時候還是覺得有知心的友人在側很好,有好笑的事情就能立刻分享、有白目三寶就一起嘴砲之類的。喜悅能夠倍增而悲傷能夠減半,毋須過分的顧忌,能夠展現真實的一面。
嘛,這種東西就看情況就好了吧。跟不認識的人講話好恐怖,尤其是要主動開口的那種,最後大多都只是在聽對方講話而已,不過這應該是自己的問題吧。
不知不覺已經看了三、四頁了,就只是來這裡看書好像有點無聊。
留下我的書本跟飲料在桌上,逛著店中的書櫃,尋找著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比如來店裡表演的樂團留下來販售的專輯之類的。
爵士的分支有很多,我偏愛的類型不是藍調(Blues),而是搖擺樂(Swing)、騷樂(funk)跟融合了森巴風格的曲風,這類節奏感鮮明的音樂總是能夠泛起我的熱情,至少可以稍微得放下顧忌別人眼光的怯弱。
啊,有喜歡的樂團的專輯呢!
畢業之後就解散了呢,中學時期組的樂團,雖然也沒創作什麼,只是一起練練別人的歌、一起聊天之類的,但是很開心,或許音樂就是這麼不可思議吧?連結了人與人的情感,共享著一個氣氛。
是不是該來找人組個團呢?
想做的事情好多,而對時間的感受太過倉促;真是麻煩。
看了看手機,過了一個多小時了,是時候該去尋找午餐了。
拿了專輯結了帳,我逕自離去,從令人安心的音律中脫出,踏入吵雜的市集中。
中文字數: 2031
以下是附註的地方,皆是曾寫過的詩
註一:謊言
註二:怯弱
題外話
第一次嘗試寫這麼長的文章,總覺得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請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