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舉雙手表示無威脅:「我也很高興見到妳,怪卡絲。」
怪卡絲的通訊器發出聲音:「怪卡絲,第三隊巡邏完畢,沒發現人類,現在返回森林駐紮點。妳那邊呢?」
怪卡絲盯著我:「嘖。」放下武器,對著通訊器回應:「沒發現人類,完畢。」
「不要謝我。」她收起通訊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會想反抗命令。大概……是因為你是人類吧。我們人形,本來就是為了人類誕生,多少不會想反抗人類……」
「就算是我們長久以來累積的資訊,也不知道所有動力點確切位置,否則早就消滅所有機械生命體。再說,你到底知不知道散布全球的動力點有多少——」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用其他方式摧毀各地地區動力站,但這附近的區域要手動執行。我和芙蘭認定附近有中樞網路伺服器。」
「機械生命體遍佈極廣,到處都有蹤跡,光靠炸彈就想摧毀簡直異想天開。」
「萬物皆死,怪卡絲。就連看似無懈可擊的黑洞也輸給時間。機械生命體遍布極廣,但我有眼線,鳥類、鼠類、鹿類、甚至植物,這個星球上的每個生物體都是雷達。他們負責找出所有動力點,而我,會負責用科學的力量炸翻機械生命體。」
她流露笑意:「呵……呵呵哈哈……!炸翻機械生命體?瘋子……動物是你的眼線?哈哈!好,很有趣~我跟了,要多少炸彈?」
她接過:「嗯……還真多,我先把手邊有的給你。啊,對了,三位一體還沒修好,那玩意兒可折騰死我了。」
她貼近:「別操心,我會修好。倒是你,吊人胃口,可別讓我失望。炸翻機械生命體,你說的喔。想不到人類這麼瘋狂。」
「等著看——」我的神經跳了一下,往右手邊看,2B與9S站在十公尺外。
2B騰空跳起,剛好落在我的後方,一隻手扯住我的連身帽。
我向後轉身,順勢拍掉手腕,推開她,不經意碰觸胸口。
背後傳來咻咻聲,純白武士刀向我飛來,勾住褲子,我向前倒地。才剛拔起刀子,2B整個人坐上我的腹部,雙手用力壓制雙手,就像在沿海都市我壓制她一樣。
「總之,對不起。恕我辯解,剛才完全是意外,請打小力點。」
9S:「行者……真的是YoRHa計畫的主導人嗎?」
9S握緊拳頭:「我不相信,我不想相信……對人形如此溫柔的行者會是YoRHa計畫的創始者。一定是為了平息眾怒才捏造的藉口,至少我是這麼相信的。」
2B保持沉默,很明顯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告訴她的真相,但從緊閉的嘴唇與眼罩下微皺的眉間來看,某種程度上也搖擺不定,不知道該相信哪個事實。
9S:「司令她,對我們人形下達了追捕令,不是追殺,而是將你和芙蘭帶回營地接受審判,由全體人形投票決議是否處死。」
Pod042:「目前支持處死人類的人形數量占21%,29%反對,50%未決定。」
怪卡絲:「人形們也很煎熬啊,一想到失去的伙伴是人類所為,多少無法釋懷。反過來講,愛人類的情感就埋在程式碼底層,沒辦法完全憎恨。」
「眼前重要的人形與遙不可及的人類相比,前者勝出的可能性依然很高。」我看了眼9S。
2B:「優先保護行者與芙蘭,排除任何危險——即使是YoRHa人形。」
9S:「嗚……怎麼可能讓2B一個人做這麼危險的任務,我也要同行!」
9S:「——才更需要互相支援!我……雖然實戰不行,但一定有我做得到的事!」
「仔細想想,把你們帶在身邊也好掌控情況,可是我有條件。」
「必須聽從我和芙蘭的指示,要你們逃的時候絕對不准猶豫,而且沒有指示不准與任何人形或機械生命體交戰。」
我點點頭,注意到2B臉上細小微妙的變化,很明顯不打算聽令逃跑。無所謂,我也有對策。
「是不是可以放手了……?妳的雙手一直抓著我的手腕,很像小孩,很不好意思。」
「我們現在該做的是遠離人形,處理機械生命體不是嗎?」
「我這麼做有幾個理由,第一,我的腳程逃不過他們,不這樣只會被抓回營地。第二,我們的確需要人手。第三,就近觀察。」
「現在我和妳的作戰效率變得太低,還能戰幾場都不知道,2B他們能分擔一些壓力,同時,攬在身邊也能就近監測。」
「但如果N2的目標確實轉移到我們身上,反而會害他們陷入險境。」
「就兩天。」我拍拍芙蘭:「再說,這兩天也只是找動力點,埋炸彈,98%以上都由動物執行,我們只要處理好廢棄工廠就可以。」
9S:「啊、是!無法使用,在隔離模式下重新啟動伺服器後,發現仍有病毒殘留,目前還無法清除,也無法備份。」
「該死的小N2……」芙蘭咬咬手指:「你們,不可以勉強知道嗎?」
「很好!那麼……2B——————!大腿啊大腿!!」芙蘭秒鑽2B的裙底。
「接下來分兩路走,」我從口袋拿出怪卡絲剛才給的炸彈裝置,分給每個人。「分別找到動力傳輸點,裝上去並啟動即可,不需交戰。」
Pod042&Pod153:「了解,轉移輔助機所有權至行者,芙蘭。」
「那就萬事拜託了喔。」我摸摸Pod153,Pod153:「報告:感激。」
芙蘭:「才不會咧,芙蘭該認真的時候還是會認真,沒時間讓您猶豫囉,行者大人。」
分好隊,我們爬上爬梯,2B在前,我第二,9S第三,芙蘭墊底。不是我要抱怨,一抬頭就會看到2B的裙底風光,爬梯的姿勢又是彎腰抬臀,臀部左抬右抬,要是芙蘭在我這個位置,臉不貼上去才怪。
我拍拍手上的灰塵:「從這裡起,分頭行動,有問題透過Pod聯繫。」
與9S往右邊道路行進,我提醒他:「前面有某宗教的狂熱份子,小心別被發現蹤跡。放心,潛行很簡單,跟著我做就好。」
「同樣一頭白髮這點是滿有大哥樣的。」我弄亂他的頭髮。
穿過漆黑的長廊,前面出現火光,還有幾名穿著紫色服裝的機械生命體,我示意9S找物體掩護,看準機會溜入陰影。
9S靠在我身旁小聲說:「好奇妙的機械生命體,為什麼穿著那樣的衣物?」
「唉?啊,行者要叫我的小名嗎?沒關係,我很高興。」
「2B下不了手殺你,選擇自殺的當下,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