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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7-09-02 19:38

[達人專欄] 《書中主角》番外二、只是純友誼?

作者:關燁







  工院三樓,上午,屬於電機系大二最大本營的教室裡,沒來由地從內傳來男人的慘叫聲。教室裡外的人都被這聲哀號嚇著,視線全往同一方向看去,原來是抱著頭一臉絕望的蘇鳴家所發出的。

  「啊,既然是他,那就沒什麼好緊張的了」眾人很有默契地浮現這想法後,又繼續回去做他們自己的事。

  而這苦的是坐在蘇鳴家斜後方位置的女性。才剛把東西都收拾好,準備要走,眼前的路卻被讓陳葉璇不怎麼意外的人給擋住。她冷冷的臉中夾帶不悅眼神掃向對方看似又想麻煩她什麼的哀求表情,「不要。」

  「我都還沒說什麼欸──」

  「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先拒絕比較明智。」接著,她便想要繞過對方,穿越桌子與蘇鳴家之間的狹窄縫隙離開教室。

  然而,蘇鳴家才不是那種吃一次閉門羹就會放棄的男人,他轉身急忙追上女性腳步,就像追隨在主人身後搖尾祈求的寵物般。「齁,拜託啦,這是我這一生一次的請求。」

  「你哪一次不是說那是你一生一次的請求?你也太多一生一次了吧?在拜託人之前,還是先去擬個草稿看要怎麼說服人再說。」

  「妳就別那樣刁難我了。而且妳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妳以外就沒人可以求助了啊⋯⋯」

  「那是因為你身邊的朋友都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吧?」陳葉璇可不吃這套,她正是因為對蘇鳴家太過瞭解了,才會不打算給他太多商討空間,說一就是一。

  「就是那樣啊,所以啊,」

  「幹嘛啦?」蘇鳴家突然跑到她面前再度擋去她去路,甚至還緊抓她肩膀不放,這讓陳葉璇忍耐也來到極限。

  不敢真的惹毛對方,蘇鳴家趕緊鬆手,臉上推滿賠罪笑臉,「妳就先聽聽看,如果不想幫再拒絕也不遲啊。」

  反正我是沒退路了吧?無可奈何下,陳葉璇還是放棄掙扎;她見證過蘇鳴家纏人到底的可怕毅力,她可不想因為固執己見,最後落到想做什麼事都沒辦法做的下場。

  在見到陳葉璇半放棄的態度後,蘇鳴家咧開嘴燦爛笑了,「就知道妳最棒了!」

  達成共識後,他們轉移陣地來到位在工院一樓正中央的半露天廣場。這裡提供了多張座位給可能是準備要上課,或是單純休息的人使用。在這裡,要遇到認識的人相當容易,特別是像蘇鳴家陳葉璇這種因為系學會,不得不認識瞭解系上狀況的系學會幹部們。

  蘇鳴家要陳葉璇先去佔位,自己則神秘兮兮說要先去處理一些事情,等了大概幾分鐘,他手裡拿著兩杯飲料,並把一杯放在陳葉璇面前桌上。

  「想用飲料收買我?到底是什麼事要你這麼大費周章?」

  「嘿嘿,妳都這樣問了,那我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啦。就是啊⋯⋯拜託!」他突然雙手合十,頭低的老低,幾乎就快黏在桌上。「實驗課妳可以幫我應付一下嗎?那天正好有外校籃球隊要來進行友誼賽,我必須出席才行。」

  「這種事⋯⋯你不會直接跟助教請假就好了嗎?」

  「不行啦,」憂鬱的陰霾蒙在應該總是面帶微笑的臉上,讓陳葉璇不禁多看幾眼,「之前JT就說了,即使是公假,他也不給請。」JT正是那堂實驗課授課教授,因為他總愛賣弄自己的外語能力,屬名都愛簽JohnTasi,才會得到此稱呼。而那堂實驗課是工院的學生C/P值最低的一門課,不僅要花最少三小時時間上課做實驗,學分數還是相對少的一學分;JT就是抓緊學生一定會因為這樣盡可能想理由翹課,若每組都出現缺人的情況的話,那對那些有上課的學生實在太不公平,實驗也無法順利進行,他才會嚴格執行不管怎樣原因,一律不給請假的鐵規。

  陳葉璇便是因為想起這點,還有理解這傢伙對籃球的癡迷程度,才意識到為何對方要如此慎重請託她這件事;因為這樣,她至少不像一開始那麼果決反對,甚至有開始出現猶豫是否要答應的想法。然而,就算她答應了,那麼問題也來了,「你要我幫,是要怎麼幫?幫你的組員一起做實驗?點名的時候呢?」

  「不用擔心,這些我都幫妳想好了。既然有可能說服對方幫忙,那蘇鳴家當然是做好準備才會行動。他在提出計畫之前,先左右觀察確認沒有危險後,壓低音量說:「我看過課程規劃了,這禮拜要做的實驗我相信依妳能力肯定可以在預計時間內早早做完,剩餘的時間再去支援彥綸就好。然後如果助教要開始點名的時候,我已經跟彥綸說了,請他幫我跟助教講我去肚子痛,去保健室休息;如果助教不信,可以請他到時候去保健室查證明。多虧籃球隊跟保健室阿姨關係很好,幾乎都把那裡當自家廚房使用,要偷加個資料進去根本不成問題。」

  聽起來滴水不漏的計畫,讓陳葉璇再一次體認到蘇鳴家對籃球的執著有多深。

  「楊彥綸願意幫你?你拿什麼收買他或是用武力霸凌?」從陳葉璇對楊彥綸的認識,她不認為對方會願意幫蘇鳴家到這種地步,再說,就她的印象,楊彥綸跟蘇鳴家既不是室友,也不是同一個圈子的。這當中勢必有詐,嗅到可疑氣息的陳葉璇直覺這樣告訴她。

  「拜託,男生的友誼比妳想像的還好建立好嗎?」蘇鳴家勾起一抹得意笑容,這表情總在他投入三分球時會露出,微妙的差距無奈地,陳葉璇總能辨別出來。「我不小心知道他跟我一樣都喜歡某個球隊,我答應下次要幫他搶其中一個球員來台舉辦的明星賽,他就很爽快的答應啦。」

  「拜託,原來你所謂『男性的友誼』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啊?」投以白眼,她果然不該太期待這白癡能給出什麼像樣答案,她想,可能就連那計畫都是他們那群打籃球的集思廣益想出來的。

  「哎唷,就別計較這種小事了。所以⋯⋯葉璇大人,我都做到這地步了,妳是不是該⋯⋯?」像小狗搖尾乞憐的雙眼又出來了,加上今天不曉得是睡過頭還是怎樣,總是綁著一根小馬尾的頭髮披散著,看起來就像被淋濕的樣子,似乎失去他應有的精神。

  「你真的很煩。」沒有正面回答,光從陳葉璇拿起吸管戳破封膜的舉動,蘇鳴家便曉得對方這是答應了的意思。

  「耶!感謝妳,我親愛的葉璇美女大人!」

  「多了,真的。」陳葉璇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過縱容朋友的任意妄為了呢?希望這不會害得她也被捲入無謂風波就好。



  隔天下午就是實驗課。早上的選修陳葉璇就沒看見蘇鳴家人影,但因為那堂課可以請人代簽,有時甚至不會點名,蘇鳴家他大概請誰替他偽造文書了吧?算他還有點良心,沒把所有事情都丟給她做。然而,依照他的個性,這種猜想並非不可能。他可是蘇鳴家,那個總愛惹事生非,然後再莫名其妙把這些爛攤子往陳葉璇身上加諸的災星朋友。陳葉璇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聽到這裡通常正常人都會想跟這種人絕交吧?可是她卻從未有過這種念頭,即使是短暫的一秒也沒。能夠包容到這種程度,若是以前認識她的朋友、親戚,肯定會覺得她性格被大改造,變得完全不像他們認識的那個陳葉璇。

  面對這樣的質疑,身旁的楊彥綸在上課到中堂,陳葉璇在完成她那邊的實驗趕過來時,他也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妳只靠一杯飲料就被蘇鳴家利用成這樣?幹嘛為他做成這樣啊?」

  說「利用」這個詞還稍嫌尖銳了些,然則陳葉璇並不介意,手邊工作從未停下的同時,她丟出了自己也覺得爛透了的回答:「誰曉得。」

  實驗課通常JT不會出現,助教也只有在教過步驟與意思性地提點一下該注意的地方後,人就消失。就是因為這種放生式的教學方式,才更促使學生們力不從心,只要稍微環顧四周,就會發現,班上亂哄哄的,認真在操弄實驗步驟的學生根本寥若晨星,絕大多數的人要不是在聊天,要不就是玩手機遊戲,各種想像得到的打發時間方式都可能在這間教室出現。反正只要有把要求的東西做出來就好,吃定了這點,大家都會趕在一開始就隨便把零件組裝起,做出個能交差了事的成品就好,剩下的時間,就可以拿來做自己的事,也就是現在電機大二這班的上課景象。

  楊彥綸凝視著陳葉璇側臉,他還真沒機會跟系上少數稱得上「好看」的異性聊天過,這倒讓他覺得挺新奇的,手邊的工作也因此停了下來。「欸,我說,有人說過你們兩個很像情侶這件事嗎?」他從以前就這麼覺得,大一的時候還想說可能是因為大家剛來到新環境,加上電機系女生實在少得可憐,頻繁與陳葉璇走在一起的蘇鳴家肯定是別有意圖,而會是什麼動機?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都已經大二了,他們倆的關係還是維持依舊,霧裡看花的楊彥綸才會想趁著這次機會好好問個清楚。

  「我聽到都長繭了,但是我們並不是那種關係。不是。」怕對方又問,她再一次強調。

  「那為何不是?妳也知道我這麼問的理由吧?上課坐一起就算了,下課也一起走,我還聽說他偶爾會特地到妳家載妳上學,都做到這種地步了⋯⋯說是朋友還真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陳葉璇索性把實驗做到一個段落後,才轉身專心回答楊彥綸的種種困惑。她只求多一次解釋,可以免除掉之後更多重複的懷疑。她已經被問到很煩,就快失去耐性了,但她還是忍住就快爆發的情緒,在楊彥綸不注意的瞬間稍微深吸吐氣。「我們剛好有共同的聊天話題,覺得彼此個性合得來,才會時不時就走在一起。再加上我們又都是系學會的,本來就有很多相處時光。他會來我家載我是因為我那時候腳受傷,正好兇手就是他,為了表示歉意,他才會那麼做。這樣聽起來你還有什麼疑惑是我沒解答到的嗎?」

  乍聽之下挺合理的,楊彥綸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可是我不得不說,像他這樣的人如果能交到女朋友那才叫奇蹟。」

  楊彥綸在滑著手機的同時點開剛才不經意看到,或許對眼前女性來說會是有趣消息的動態。他遞到她面前,並靠了過去。「妳看,說奇蹟,但他還是有人喜歡啊。」

  他說的是他們學校的告白板,上面發的內容不外乎都是想對哪個人表明自己心意。採匿名制的方式,讓發文者可以適時在文字間選擇怎麼透露身份,或者明目張膽說出自己是誰那也無妨;而被告白者通常都會直接指名道姓,下面留言就會出現一連串標記同一人的情況出現——特別,是人緣較好的人。

  點開一則匿名要給「大二電機系總是綁小馬尾的籃球笨蛋」的告白文。這怎麼看都知道是在指蘇鳴家吧?陳葉璇也沒排斥閱讀,很快地瀏覽過一遍。上面內容大致上是說:在某次的校內籃球比賽被蘇鳴家矯健的身手還有爽朗表現給深深吸引,陷入了所謂「一見鍾情」的情況,希望能夠有機會認識他,和他做朋友等等期許。比較精彩的則是下面留言,一面倒全是在揶揄蘇鳴家是否自己偷投稿想要刷點人氣,還是這女的根本就是他們那掛中的誰誰誰假扮的,總之,沒有一則回覆有想要給予正面祝福的意思。

  「怎麼樣?有什麼感想嗎?」收過手機,楊彥綸以看好戲的心態觀察著女方反應。

  「沒有。有人喜歡他跟我毫無關係,這就是我的感想。」

  「真是那樣嗎?」

  「我說,」陳葉璇放下手中工具,抬眸看向楊彥綸,並且,勾起一抹足以撩動異性的笑容,「你那麼好奇要幹嘛?難道你對我有意思?」

  「哈?妳說我對妳?別說笑了——」楊彥綸不以為意地聳肩,並不想讓女方一句質疑撼動他想要置身事外的立場。「妳個性並不是我的菜好嗎?再說,我可不想跟蘇鳴家搶女人。」

  「你幹嘛針對他?你們有過節?」

  「倒也不。只是覺得他是個很容易失控,我最無法應付的類型。」

  聽聞這句話,陳葉璇笑了出聲,「可是你們還是被分到同一組了,不是嗎?」

  說到這點,楊彥綸就滿肚子委屈。「要不是那天正好我們兩都睡過頭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扣除掉他個性,這傢伙至少不怎麼會雷人吧?」至少陳葉璇認為蘇鳴家只有在跟她共事的時候出錯率比較高,從其他夥伴口中得到關於蘇鳴家的評論就可得知。而這也會讓陳葉璇開始思考,是否是她比較嚴苛,以至於她感覺不出其他人對於蘇鳴家的稱讚到底哪裡屬實。

  「他上課是挺認真的。實驗部分跟他合作也沒太大問題。但如果扯到上課以外的事,我就無法跟他繼續深聊了。」楊彥綸耙著頭髮,看起來有些懊惱。「我問妳的這些問題,我也曾經問過他。」

  「那他怎麼說?」陳葉璇並不想刻意隱瞞她的好奇,認為那樣做一點意義也沒有,她便直接反問。

  搞不懂這兩人在想什麼的楊彥綸停頓了下思索怎麼講比較好後,才說:「他說妳是個很棒的人,是他遇過最懂他也願意力挺他做一切決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貴人⋯⋯老實說,我覺得蘇鳴家幾乎是把妳當神對待了吧?」

  「我在他生命裡說神一點也不為過啊。」

  「妳也太不謙虛了吧⋯⋯」



  最後直到課堂結束蘇鳴家翹課的事情還真沒被發現,助教也沒察覺哪裡有異,連點名也出乎意料的沒有,就這麼放大家下課。原本要跟同學們去便利商店的陳葉璇半途被丁衍從背後叫著,要其他人先走後,陳葉璇頂著依然是那張冷淡的表情迎接對方。

  丁衍是鄒中寧副手,也就是系學會的副會長。比起鄒中寧給人那單純的書生氣質,丁衍則多了幾分狡詐感。他腦筋動得快,懂得怎麼只靠一張嘴就討好其他人,因此他總能輕鬆應付學生與學校間溝通問題。這也是鄒中寧為何那麼信賴他的原因。

  面對各有特色的新進成員,丁衍早就習慣學妹這種對誰都是種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表情。他保持一貫應付性的笑,即使是自己人,在還沒真正取得他信任前,丁衍都不會輕易透露他內心所想。「你們剛剛上實驗課啊?」即使是這麼簡單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也可能帶有其他意涵。

  「嗯。找我有事嗎?」當下陳葉璇只顧著回溯系學會那裡是否有什麼工作她沒有做好,或有急事要她趕緊處理;絲毫沒想過倘若放下幹部間的身份,他們兩人間還會有什麼可能性的互動。如此死板板的思路模式卻反而成了能壓制蘇鳴家脫序行為的利器,早就觀察出這點的丁衍揚起讀不出任何訊息的笑。

  「我有耳聞今天系上對外有友誼賽,想說不知道阿鳴他⋯⋯」因為這消息實在太有趣了,不經意獲知此事的丁衍忍不住看好戲心情,就這麼主動接近當事人中的最大苦主想有更加深入的瞭解。

  「不用猜了學長,就是你想的那樣。」看對方笑的更是開心,陳葉璇好奇問:「怎麼了嗎?」

  「妳被他請託做壞事了吧?」他一直對這兩個學弟妹感到非常有興趣,從他們進到系學會與幹部們間的互動,他就對他們存有很深的印象。

  「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我大概做的就是那些。」反正蘇鳴家腦子想的就是那麼簡單,那是即使不開口解釋大家也能心知肚明的情況。所以只要他打算動什麼歪腦經,基本上大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見。但那也跟他做人不算失敗有關,要不然早就被看不順眼的人出賣了吧。

  「看妳這樣子感覺應該很順利?」

  「就順順的過了,沒怎樣。」她搖頭,「他就最好不要給我輸球,不然就枉費我為他做那麼多事。」

  「這樣的話——或許是值得的喔。」丁衍拿起他們幹部群的聊天記錄給陳葉璇看,裡面有人也是籃球隊的。在稍早前傳了一張他們險勝對手的計分板照片宣示這次的比賽結果。

  「要去看看嗎?我現在正好要過去喔。」

  面對邀約陳葉璇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是她在開口前想起楊彥綸說的那些話,讓話語因而卡在喉邊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然而就在她猶豫之際,抱在懷中放在課本上的手機正好響起。丁衍並沒有看見那是誰傳來的訊息,在看見陳葉璇些微的表情變化後,大致上也能猜出來者身份。

  「還真是可愛的學弟妹啊。」他感嘆地說,卻又挺享受陳葉璇不經意釋出的笑容。



  蘇鳴家把他因為劇烈活動而弄亂的小馬尾索性鬆開,染過的深藍色髮絲被汗水浸濕,幾綹緊貼在通紅臉頰上。他用毛巾胡亂擦過整張臉,拿下的瞬間,豪爽地深吸口氣,心情在此刻沈浸在勝利喜悅中無法自拔。

  「太爽了!多虧那計傳球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才能在最後幾秒時順利扳回一城。」

  「對啊,實在有夠驚險的。阿鳴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同為球隊一員的鄒中寧說。

  「學長運球速度超快,希望之後可以跟你多多學習。」

  「別這樣誇獎我,我才不會開心勒,哇哈哈哈——」

  看著早已得意忘形的人,與蘇鳴家同年級綽號羅賓的大二生拍了拍周和征手臂,要他看清楚這就是對方真本性。

  「啊、是狐狸衍——極道花也來了。」其餘隊友注意門口處走入的身影,有人大喊。

  極道花是他們私底下戲稱陳葉璇的稱號,全名為「電機極道之花」。是以她兇悍性格,加上在這萬綠叢中,顏值又高而故得此名。

  一見到對方出現,蘇鳴家立刻拔腿衝了過去。

  「欸欸,我們贏了欸!超強的對吧?」因為過於開心,他一把抓住女方雙手,上下用力晃著,讓對方一時間想要擺脫也難。

  「好啦好啦,很棒很厲害,你可以不用再抓著我的手了嗎?很痛。」絲毫沒有被任何愉快情緒染上半分,她只覺得如果再不提點對方要節制一點,他肯定會愈來愈得意忘形。

  他們總是這樣,一個冷一個熱;一個處於興致最高點,另一個就會潑予冷水。如此極端的兩種性格才促成他們這讓人摸不著頭緒,忽近忽遠的「純友誼」關係。眾人同時看著這對主犬的訓練日常,有的掩嘴偷笑,有的竊竊私語,讓搞不清狀況的周和征連忙找個學長想釐清不解:「請問大家是怎麼了嗎?是有哪裡有很好笑嗎?」

  「很好笑啊。你不覺得蘇鳴家很像『狗』,陳葉璇很像負責教育他的『主人』嗎?」

  「狗?說阿鳴學長嗎?」看著眼前光景,周和征驀然想起:倘若是這樣的話,那樂樂跟上官好像也可以被這麼說。

  「啊,學長也在啊?」注意到站在陳葉璇斜後方的男性,蘇鳴家這才發現丁衍存在,然而對方並不以為然,反倒是稍微點頭打過招呼後,便去跟其他球員聊起天來。

  沒有人打算介入他們之間,這在無形中形塑成屬於兩人間的空間。可他們卻沒人發覺這回事,一如往常地相處氣氛繼續在彼此間蔓延開來。

  看著一頭濕漉漉有些狼狽,表情上卻非那麼回事的蘇鳴家,陳葉璇抓過他脖子上的毛巾,粗魯地往他頭上搓了幾下。「你還真該慶幸今天助教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沒有點名就直接下課。甚至讓你贏了球賽⋯⋯你這傢伙怎麼可以好運成這樣啊?真讓人嫉妒。」說這些話時陳葉璇難得露出淡淡的笑,蘇鳴家自然也知道對方嘴上雖是那樣說,但真正的心情不知道為何他就是能感覺得出來——沒錯,就跟自己一樣,她也是開心的。

  「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是老天爺捨不得讓我輸球吧?而且啊⋯⋯還讓我認識你們這些願意全力支持我們打球的夥伴們,這才是最幸福的事。」任由對方把自己頭髮弄的凌亂,蘇鳴家也樂得甘願。「陳葉璇。」

  「怎樣?」她停下動作,稍稍抬頭盯著這比她高一些的小矮子。

  接下來的事情實在發生太快,不只讓陳葉璇忘了反應,更引來周圍一陣足以響徹整間體育館的歡呼。

  「謝謝妳啊,我超級開心的。」蘇鳴家抱著對方,讓他興奮到難以緩下速度的心跳聲著實透過擁抱傳達給女方。

  此刻,陳葉璇瞳孔劇烈縮放,她似乎感覺到那總是不以為然的心情,以及身邊那些猜測的言論到底想暗示她些什麼了;她的心,在這瞬間,好像被對方過於炙熱的體溫一點一滴融化掉一層她從未意識到保護膜。

  那是什麼意思?隨著蘇鳴家擁抱的力量逐漸加重,以及他在耳畔想要傳達的感謝,陳葉璇開始思考起:他們之間,真的只會是「純友誼」嗎?而蘇鳴家呢?他又是怎麼想的?

  陳葉璇遲遲沒有給予回應,任由對方把自己抱緊,分享這一瞬間,不知道該要開心還是困惑的心情。







(可搭配食用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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