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樓,吳恆感覺到樓梯不再沈重,也不再是感到失望,當他下到七樓時,只見士兵們紛紛開始協助著受困者。他們拿出食物、水、以及醫療物品,開始分頭行動幫忙。
這些苦等了四個月的倖存者,總算可以露出笑容,一名婦人抱著士兵痛哭,將這四個月的煎熬毫無保留哭出來。
下樓的軍官,一走進七樓便問著旁邊士兵「指數?」
一旁士兵拿著一個小機器,他看了看隨即回應「正常。」
「可以脫掉面罩。」
「脫掉面罩!」帶隊的命令,所有人脫下面罩,只見清一色都是金髮碧眼的男子,除了一旁的翻譯是黃種人臉孔,只見他們說著不是英文,不過吳恆大概猜的出來可能是德文,他大學有修過幾次德文課,儘管現在他已經忘的一乾二淨,但是那種用喉音發聲,大概也只有德文莫屬了。
翻譯這時走了過來,詢問吳恆「你們再這邊待了多久?
「快四個月…」這名翻譯沒有多講什麼「辛苦你們了。」
「你們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們碰到最好的消息…」
「我們查過很多地方。」
「不是殭屍,就是屍體…」
「那他們是?」吳恆指著那群外國士兵,那名翻譯看了一眼便了解吳恆的問題「喔,他們是聯合國軍隊。」一聽到聯合國,吳恆感到困惑,難道是政府垮台嗎?他繼續問著翻譯「那我們國家的軍隊?」
「軍隊還在…政府也在。」
「只是聯合國派了軍隊來協助。」
「聯合國?」
「我們不是早就被踢出去了?」吳恆打趣的說,他從沒想到台灣還會有機會碰到以聯合國名義來的維和部隊。
「是啊,不過這事情沒有抑制的話,恐怕以後就沒有聯合國了吧!」翻譯調侃。
「你抽煙嗎?」翻譯拿出一根煙問著吳恆,吳恆搖搖頭,翻譯將煙放進嘴裡抽起來。
短暫的休閒時刻,表情卻相當疲憊,他坐在牆角,兩眼若有所思,直到他問了吳恆「那你們怎麼處理屍體?」
「丟到樓下。」吳恆表情顯得有點遺憾「我們沒有多餘力氣可以處理掉…」
雅雯站在吳恆旁邊聽著,她將頭靠在吳恆肩上,歷經四個月的艱辛,靠著吳恆幫助堅持下,她才能熬過這漫長的四個月,吳恆漸漸成為了她的依靠。
「所以就只能將頭與身體分離,免得增加殭師。」
「由於屍體,我們怕發臭,會有衛生污染。」
「而我們沒地方埋葬,也不可能跑到外頭,所以我們只好丟下樓處理…」說到這裡吳恆臉一沈,想到那些畫面,就讓他覺得驚悚。然而這名軍官聽了聽,卻沒有驚訝之情,反而異常點了點頭不忘說出這一句「你們做的對!」絲毫不在意他們這種有點殘忍舉動
阿毛站在一旁,看著旁邊的士兵,眼神充滿了懼怕,那皺眉望著這裡的慘狀,然而那名翻譯卻處之泰然,彷彿已經習慣,於是阿毛趨向前問道:「你怎麼都不會怕?」
「你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看到…」阿毛說著,只見軍官露出苦笑,卻正中了阿毛猜測。
於是他繼續問下去「你知道什麼?」
「台北疫情,我是全程參與,目睹各種悲劇...」
「其實有點麻痺...然而台北不是我第一次參與。」
吳恆這時聽著打斷「什麼意思?」
原本那位軍官不打算透露,然而望著外頭那殘破不堪的台北市,明日能否生還都是個問題?軍官深吸一口氣,慢慢開始透露「四個月前,我在…礁溪宜蘭…」
「那邊不是說有傳染病爆發所以全部封鎖?」阿毛點點頭,他對這新聞有印象,只是當時並沒有很了解事情狀況。
「那是官方說法….」翻譯說著伸出手,指著外頭「這才是真正情況。」
「當時有記者闖入,不過他們消息很快就被封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