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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7-09-08 00:38

第三章回憶 第三小節(禾人篇)

作者:逆煞風

      
 
  「禾人,錦!兩個人都給我去走廊上罰站!」我和錦伴隨著班上廣大的笑聲以及美藤老師的斥喝聲走出了教室。
 
  「都是你啦!叫我亂掰甚麼因為拉肚子才會遲到,真是的,這種謊誰會相信啊!」錦大聲地向我表現了他的不滿。
 
  「明明就是你自己一臉高興接受我提議的,現在卻又怪我……。」我也很想對錦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但是沒有人會知道,跟錦這種人說道理的話,情況會變成怎麼樣,也許對的都會被他說成錯的。
 
  在無奈之餘我也只悶不吭聲地聽錦抱怨著,畢竟我們也不能跟老師說錦因為搶了我的情書,而被我打昏了過去,但又怕錦一個人很可憐,所以我陪在了他身邊,等到他醒過來,就算這是事實,美藤老師也相信了,但是像她那麼正直的老師也一定會稟告給校方知道,到時候我和錦就真的吃不完兜著走了。
 
  忽然我感覺到了有一個黏黏的東西從我手上劃了過去,因為感覺到不舒服而看了一下,發現上我手上留著一團又小又圓的東西,我用指尖輕輕地把那東西捏起來並仔細看了看。
 
  軟軟的,黏黏的,等一下這……這個分明就是……就是鼻屎啊!我緊張地將這團鼻屎從我指甲上彈了開來。
 
  現在唯一能做這種事情的,很明顯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剛剛唯一待在我身邊的……錦!
 
  確定犯人後,我快速轉頭了過去怒瞪著錦,沒想到卻看到他仍然毫不在乎的繼續挖著他的鼻孔……,頓時,我的噁心感大過了憤怒感,接下來錦還將挖出來一團又一團的鼻屎開始到處亂彈,口中還唸著因為罰站感到太無聊而幫每團彈出的鼻屎取的名稱,以及自創的技能名稱。
 
  「去吧!鼻屎一號。」
 
  「看我的鼻屎風暴!」
 
  「沉睡在我的鼻屎中吧!可恨的灰塵。」
 
  那時我真的快要吐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心聲,讓我接下來看到了一幕哭笑不得的畫面。
 
  錦一邊繼續挖著鼻孔,一邊繼續亂彈著鼻屎,正玩的不亦樂乎時,他忽然大叫了一聲。
 
  「啊!流鼻血了。」
 
  錦快速的用手擋住了鼻孔,帶是鼻血來是從他手指的隙縫中流了出來,看到這畫面的我頓時就大笑了出來。
 
  「還笑,快點幫一下我啊!」雖然錦是很真心的在請我幫忙,但此時的我笑都來不及了,當然更沒有時間去幫他的忙。
 
 
  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人吵鬧的聲音太大了,美藤老師突然開了門,從教室裡衝了出來大罵我們兩個。
 
  「吵死了!到底在……。」美藤老師還沒真正的發威飆罵前就注意到了錦的手上全都是血了。
 
  「錦……你怎麼……?」美藤老師語音還未落下,錦就搶著回答了出來。
 
  「剛剛禾人打我的鼻子害我流血了。」錦大言不慚在我本人的面前栽贓了我,雖然我馬上想要開口向美藤老師解釋,但此時的美藤老師已經爆發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認定了我就是犯人,開始了飆罵模式。
 
  「禾人!罰站就罰站還亂打人!快點把錦帶去保健室,這筆帳就等你回來我在跟你算。」
 
  「但是……」
 
  「還不快去!」
 
  我看了已經不可能會聽我解釋的美藤老師一眼後,就拉著錦的手往保健室衝去。
 
  這次的我真的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在跑去保健室的路上,錦叫了我好幾次,想告訴我,我拉他的拉的太用力了,讓他覺得到很痛的事情,我也都沒有察覺到到。
 
  等到了保健室門口,錦的鼻血也已經沒有再流了,我沉默地打開了門,錦先走了進去,我這時想掉頭就走,但是錦拉住了我手臂,問了我:「你不進來嗎?」
 
  我受夠了,真的受夠,每次只要跟錦在一起就不會有好事情,這次我一定要跟他斷交,
 
  「錦,從今天起我要跟你斷……。」就差講出最後一個字就可以結束我和錦長達三年多的好友關係時,一個女生再後面喊了我的名字。
 
  「禾人嗎?」這時的我,已經非常氣憤了,又突然讓人打斷了我想說的話,讓我想立刻轉頭回去大罵那個人。
 
  「妳……!」但是當我轉過去後,我的這個念頭就消失了。
 
  錦對於我們兩個人只是互看著,但卻沒有講任何的話感到奇怪。
 
  後來那女生先把眼神移了開來,仍然一句話都沒講的走進了保健室。
 
  「她是誰啊!?為甚麼要互看又不講話啊!」錦好奇地問了我。
 
  「你傻啦!那個女生就是我不久前才告訴你,寫情書給我的鄰居的小孩啊!」我忘的還真快,明明上一秒就要跟錦斷交了,但下一秒卻又跟他聊起天來了,該說是我比較仁和,還是……神經比較大條。
 
  算了,等到下次生氣時再跟他斷交吧!我嘆了口氣,不是因為錦而是對自己反覆不定的性格感到悲哀。
 
  錦一知道那女生的真實身分後,他就衝進了保健室,然後跟裡頭的護士阿姨說了幾句話後,並且他搶拉了出保健室,錦的口中還不斷地喊著:「快點快點。」
 
  當錦拉著護士阿姨經過我身邊時,他還悄悄地跟我說了幾句話。
 
  「這樣健康中心裡頭就只剩下那個女生了,你要好好的把話跟他說清楚喔!」說完,他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著,拖著護士阿姨往學校體育館的方向走去。
 
  也許錦在當別人朋友的方面,比較不會衡量自己所做事情的過份分,但是當他所認定的朋友需要幫忙時,他也總是是衝第一個的人,想到這,我心裡對錦的怒氣其實已經完全的消失了,甚至還有點敬佩他起來了。
 
  我慎重的走進了保健室,看到了那個女生正坐在保健室的床邊,黑色短裙搭配著短袖白制服,腳上穿著過半膝的黑膝上襪,頭綁著雙馬尾,其實仔細看一看還蠻可愛的,身高大約有160公分左右,然後胸圍大約是……。
 
  「請問……你一直盯著我,是因為我身上有奇怪的東西嗎……?」我明明就只是在觀察她而已,但總覺得好像做了甚麼虧心的事情,她一開口說話,我就嚇到叫了一聲「啊!」並且明顯地抖了一下身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那女生也是,明明就沒有做錯甚麼事情,卻跟我道歉了起來。
 
  「不不不!是我發呆的錯。」明明就是在觀察他,但我卻害怕會被當成變態,而撒了謊。
 
  「對了,我記得你是叫小原芊吧!」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我先問了她的名字。
 
  「嗯……嗯!可以叫我小芊就好了……。」小芊努力嘗試著放鬆跟我講話,但看來非常的困難。
 
  為了不讓他在緊張下去,我打算速戰速決,將一切的事情都告訴。
 
  「小芊……那個關於妳……妳怎麼會在這裡?」我很想講,但是在開口的那一瞬間我就會突然感受到巨大的壓力,讓我感到膽去而改變了原本想說的事情。
 
  「我……我因為感到有點不舒服,所以……所以想來看看自己有沒有發燒,但是……但是剛才量過體溫後,看來好像……好像是沒有。」也許旁人看我們的對話不會有甚麼的感覺,但是對當事人來說,不論是聽的人又或者是說的人,都是很累的。
 
  「對了,那件事情你答應嗎?」小芊似乎也發現了在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所以鼓起了勇氣,在我還沒回答前,就率先朝我投了一顆正中直球過來。
 
   身為女生的小芊都鼓起勇氣先問了,那我也應該……。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講出這句話的同時,也深深地向小芊鞠了個躬。
 
  「沒關係,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的……!」小芊聽到了我的回答,不但沒有喪氣反而露出了陽光般的笑臉。
 
  「小芊,你喜歡我哪裡呢?」我其實從收到情書開始就不了解這個問題,我其實有聽小芊的媽媽跟我的媽媽提起過小芊的事情,她是個同年級的女生,頭腦聰明跟我一樣聰明,不對,甚至比我還要更聰明,還精通茶道、插花……各種技能,如果真要說的話,她可以算是她們班上的「春奈」,但是越這樣想就越可疑,這樣的女孩怎麼會喜歡上我這種人。
 
  「千穗同學,是不是覺得很納悶,我為甚麼會喜歡上你。」不會吧!難道我心裡的事情被她看穿了,正當我隨便找個隨便的藉口來騙過她時,她又問了我一個問題。
 
  「那千穗同學又怎麼會喜歡上和美同學呢?」聽到和美兩個字,我剛才心中的焦慮感就忽然消失了,並且無意識地重複說了一次小芊問的話。
 
  「我為甚麼會喜歡上和美同學……?」我腦袋空白,不知道到該如何回答小芊的問題。
 
  「喜歡就是這樣,沒有原因,我喜歡上千穗同學,也是這麼的『徒然」呢!」小芊害羞低著頭,低聲替我回答了我應該要回答的問題。
 
  「是嗎……但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和美同學?」我一臉茫然看著小芊,希望他給的答案不要是「我表現得很明顯之類的」答案,如果是的話,我一定會想要直接從這層位於三樓的保健室一躍而下,結果,小芊給的答案,讓我覺得跑去學校頂樓(五樓)處跳下可能都不夠了。
 
  「其實,我一開始也是猜的,但是一看到千穗同學聽到和美名字時的表情,我就百分之百確定了千穗同學是喜歡和美同學的。」說著說著,小芊又再次靦腆的笑了出來。
 
  「我的天啊,那麼也只能……小芊!我跟你打一個賭,只要我在國中時期還沒有追到春奈,我就跟妳交往,但妳也要答應我,妳不能跟任何人說我喜歡春奈的事情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了,我開始說出了一連串的胡言亂語,我明明就知道感情這種事情對女生來說是很敏感的,但我卻還是說出了這等過分的話,甚麼沒有追到春奈在跟她交往,相信小芊聽到後一定很難過。
 
  我不敢看著小芊在聽我完這等蠢話後所露出的表情,所以咬著嘴唇將臉撇到一邊去。
 
  「當然好啊!」小芊出人意料的回答,讓我的視線又快速地飛回她的臉上
,她臉上並沒有透露出有任何的不滿,反而還露出了一絲幸福的樣子,此時我心裡有兩種一正一負的想法,正面的想法就是小芊真的太單純了,負面的想法就是小芊一定認定我追不到春奈,不過不管是哪一個都沒有關係了,當下我就只是一直陶醉她笑容的畫面中,不知道過了多久。
 
  「禾人……禾人!」
 
  是錦的聲音,猛然從畫面中醒來的我,發現小芊已經不在健康中心裡了。
 
  「事情處理的怎樣?」看來錦也非常擔憂的這件事情,不斷地問著我,而沒有回答他,只比了一個OK的手勢而已。
 
  「太好了,那接下來就換成我們有麻煩了。」錦的話讓我搞不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但過沒多久我就明白了。
 
  美藤老師氣呼呼的走進了保健室,毫不留情面的用力的拍了我們兩個人的頭。
 
  「你們兩個!叫你們去個保健室後,一堂課都沒有回來!是不是翅膀硬了敢挑戰我了。」
 
  這時健康中的阿姨還繼續活上加油說:「你們的錦同學還騙我體育館裡有人受傷了,讓我白跑了一趟。」
 
  聽到健康中心阿姨的抱怨,美藤老師的狂暴模式已經從我們見過最高的五等一下子跳躍到了MAX等級,口中還大喊著:「你們今天死定了!」
 
  美藤老師就在我和錦的慘叫聲下,把我們強硬地拖回教室,並且執行了比原本還要可怕數百倍甚至數千倍的「處刑」工作。
 
  過了不久的時間,我也終於知道了小芊為甚麼那時候會這麼爽快地答應我當初提議的超級不合理的條件了。
 
  某天的假日,我從爸媽的對談中知道了某件讓我驚訝不已的事情。
 
  「老公,我聽說小原家的太太和她先生離婚了,而且在不久前她們的女兒也已經跟爸爸一起搬去了其他的地方了。」媽媽一如往常的在吃飯時間跟爸爸聊起了從鄰居那裡聽來的八卦,但是八卦的內容對我卻是我非常的不平常。
 
  「媽媽,你說的是小原芊她們家嗎?」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拍了飯桌,站了起來。
 
  媽媽對我有如此大的反應感到有些的意外,只是簡短地回了:「嗯……。」
 
  我衝出了飯廳,拿了掛在家門口衣架上的薄外套披在了身上,一路上都沒休息的直接衝到了小原家,然後按了好幾次她們家的門鈴。
 
  為甚麼都不跟我講,如果你跟我講的話,那個時候搞不好就會……就會……
 
  在我深陷於後悔時,小芊家的門忽然被打開了,從裡頭走出來了一個跟小芊長的有幾分相似的女人。
 
  「伯母,小芊她……小芊她……」我明明想立刻問出「小芊她真的離開了嗎?」但我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明明之前還跟她說了許多過分的話,結果現在又假好心的跑過來關心她……我實在是……我實在是……。
 
  「小芊有留了一封信給妳喔!禾人。」小芊的媽媽蹲了下來,先是摸了摸我的臉頰,然後從右側褲子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我手上。
 
  不久前,她給我的是一封情書,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這次卻變成了一封離別信,我伸出了顫抖的雙手,小心地收下了這封信後,我失去了冷靜,在小芊媽媽的面前,用粗魯的方式把信封給撕了開來,打開了摺成四方形的信,仔細地把信裡面的內容看過了一次。
 
  「千穗同學,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在聽說我離開這個城鎮後,一定會跑過來找我,但是很可惜的,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就代表著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小鎮,你一定會很納悶,為甚麼我甚麼都不跟你講,明明喜歡著你,卻連這種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不願意跟你說一聲,我真的也很想跟你說,但是,我並不想看到千穗同學因為得知我要離開的消息而露出悲傷的表情,我是不是很自私呢?不過要是千穗同學能這樣忘掉我,那我也願意,其實在我親耳聽到千穗同學你說你喜歡和美同學時,我的心裡不知道為甚麼好痛苦,好難受,真的……但是我也知道就算我在難受,千穗同學是喜歡和美同學的這一點也不會改變,那時候你不是還跟我提起,在國中結束後,要是你沒追到和美同學就會跟我交往,說真的聽到你這樣講後我好開心,因為至少我還有一點機會能跟千穗同學在一起,就那麼一點點也好,我會一直喜歡著千穗同學,所以你也要一直喜歡著和美同學,我相信以千穗同學的條件,絕對有資格和和美同學在一起的,不要放棄,就算我們現在已經分隔兩地,但我的心,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加油!千穗同學!愛你的小原芊。」
 
  為甚麼……妳到底知道些甚麼,我明明就對妳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了,但妳卻還是像天使一樣的……嗚……。
 
  我不在乎小芊的媽媽還站在我面前,放聲地哭了出來,要是這一幕被錦、春奈又或者班上其他的同學看到,一定會被酸「原來禾人也會哭」的這種話,但不在乎了,因為在那時候,不管是心,還是眼所看到的東西就只有一樣,那就是小芊在保健室對我露出燦爛笑容的那個畫面。
 
  小芊的媽媽把因為太傷心而跪在地上的我,慢慢地扶了起來。
 
  「太好了,小芊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真的是太好了……。」聽到小芊媽媽的話後,讓我更大聲哭了起來。
 
  因為只有我知道並且清楚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但一旁的人卻把我的行為解讀成因為擔心小芊而哭的好人,所以越是聽到他們誇獎我,我感覺心中的罪孽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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