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使用之人名、地名、機關名皆不代表實際人事物及情況,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為求貼近語意,部份常用詞句使用英、日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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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珍妮。瓊斯
聖派翠克咖啡館(註一),服務生珍妮。瓊斯(註二)將泡好的義大利特濃(Espresso)放上吧台。這個19歲的女孩有著一頭棕紅色的頭髮和淺藍色的眼珠,高中時代就是足球校隊後衛的她,個子雖然不高,但四肢纖瘦、身材勻稱,略帶古銅色的肌膚更在昏黃的燈罩下,閃爍著通透的氣息。
「你跟查理,在上次的慶功派對後怎麼樣?」她的好友瑪莉亞。凱莉(註三),正滿臉興味的撐著上半身,幾乎要貼到珍妮的鼻子。
「沒怎麼樣……。」珍妮勉強地笑著躲開。
「騙人,你們肯定發生什麼。他如何?」
「瑪莉,抱歉。我不想談……」她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店外咖啡座的那個人。
瑪莉亞這時才臉色一變,「不會吧,我以為他是積分拿37分畢業的,看起來品格不錯,也沒有和兄弟會那些人混在一起。」
珍妮苦笑搖頭。「我本來也覺得他不錯……但是也許我們都喝多了……」
瑪莉亞驚訝的遮住嘴,神情十分憤慨,「他強迫你?你受傷了嗎?」
「不,沒有,但……我覺得不舒服。」珍妮有氣無力,「算了吧,瑪莉……我想忘記那件事。」
「嘿,聽著,珍。我們是朋友,」瑪莉亞美麗且犀利的茶色眼珠盯著她,完全看穿珍妮支吾其詞背後的想隱藏的心事。
「你知道你可以告訴我任何事。我本來以為查理是個不錯的男孩,但如果他欺負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瑪莉亞甩了下頭髮,「告訴我,他對你做了什麼?」
「噢,拜託,瑪莉……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再說嗎?」面對朋友強勢的關心,珍妮只有虛弱的懇求。
兩個女孩在後場一隅低聲交談了片刻,瑪莉亞便怒氣沖沖的出店。她只留下「我去叫他少來煩你。」還有屬於朋友的擁抱和親吻。
「您的Espresso。」珍妮送上遲了一會的單品。那個客人一如往常的沉默冷淡,用他那隻幾乎有一顆足球大的手捻起杯柄喝起來,那個杯子看起來會碎掉,但其實並沒有。
珍妮尷尬中還帶有一絲怒氣。她回到吧檯後張羅,蓄著大紅鬍子的店長,尤金。奧尼爾,打趣的問,「珍妮,你認識他?」
珍妮有點賭氣的道,「不認識。」
那個男孩叫做空條承太郎,和自己就讀同一所大學,是個混血的日本人。聽說高中才從日本轉學到美國,不僅應屆畢業,SAT測驗(註四)更是以2210的高分考上哈佛大學海洋生物學系。但是在這裡,成績優秀的東方人並不特別,空條承太郎那有如運動員和模特般195公分的身高身材,就連歐美人都罕見的迫人體魄,才是相當顯眼的存在。
珍妮知道不少女孩對他頗有好感,打聽他修哪一門課、參加哪個社團的人不在少數。畢竟那張美日混血的臉孔除了有盎格魯薩克遜人的陽剛粗獷,更帶有一絲東方人的陰柔線條,尤其是那一雙深邃漂亮、綠寶石般的眼睛,就像聖派翠克節的芝加哥河一樣(註五),珍妮也感到著迷。
但對珍妮來說,空條承太郎實在太怪了──怪得難以親近且讓人害怕,比如說,他不參加任何聯誼和派對,也讓親自來遊說挖角的橄欖球隊的隊長強森和籃球隊的比利教練碰一鼻子灰。在一年級的哲學通識課上,他從開學第一堂課到現在,從未脫下他那壓低的黑色鴨舌帽,還有不管天氣冷暖,永遠穿著立領黑色羊毛大風衣。
聽男生宿舍的人說,有一次建築系的伊萬帶了夜店的女孩回去,不只在宿舍裡喝酒狂歡,做愛的尖叫聲更是徹夜不絕。空條承太郎踢破了門,不管伊萬是高自己一個年級的學長,也不管人家一絲不掛,硬把人從床上拽到林浴間,在零下五度的情況下當頭淋他一身冷水。
住在同一層樓,瑪莉的男友、目睹這一切的工程學系的戴爾,心有餘悸的說,「像電影裡面情報人員的水刑拷問一樣。」
『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能安靜的睡覺了嗎,雜碎?』
「伊萬隔天醒來,一直問他脖子上的手印和四肢凍傷怎麼來的。我們誰敢說啊……」
那宛如流氓混混的暴戾之氣,珍妮原本以為只會在老家的社區高中見到,沒想到在這個一流學府還能有這樣令人害怕的人。只不過,那樣想保持距離的畏懼中,如今有更複雜的情緒在裡面。
管理學院的查理談吐幽默風趣,是珍妮在酒吧認識的,感覺挺聊得來。後來會等她下課一起走回宿舍,偶爾一起上圖書館或吃午餐。賽季結束後,和隊上一起抱回美國大學聯賽季軍的珍妮,邀請查理一起來參加慶功派對。
珍妮對查理頗有好感,她已經準備好接受他的告白。她藉著酒意,大膽的與查理接吻、愛撫,當她發現自己不辨東西、無法控制要怎麼走路時,她已經喝太多了。
在珍妮暈頭轉向的時候,查理聲稱要送她回宿舍。但是儘管頭腦發脹昏亂,珍妮還是清楚的知道那並不是回到女生宿舍的路。珍妮喃喃的碎語不是這個方向,卻只獲得查理不斷的親吻和「妳好美」。
強烈的不安在上樓時終於壓過酒後眩暈,僅僅化為軟弱無力的推拒和破碎的字詞:「不,查理,不……」
但是查理卻像掙脫鐵鍊的猛獸,扯住她的頭髮將她壓在轉角的牆上。「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愛你……」
珍妮的褲子被粗魯的退到膝蓋以下,白皙的大腿留下兇猛的抓痕,她驚恐的發現自己對於眼前陌生的查理一無所知,酒精麻痺了的神經讓她除了混亂無力的扭動,毫無抵抗的辦法。恐懼像此刻轉角的昏暗陰影一樣,籠罩她全身和全部的心靈。
「不……」珍妮喃喃的哭出來,她死命的雙手壓住內褲,但那讓查理更輕易的打開她的雙腿壓在牆上。
「她說,『不』。」罩住兩人的另一個巨大身影出現在查理背後,珍妮眼前。珍妮迷濛的眼眶滿是淚水,她語無倫次的呢喃,「幫幫我,拜託……」
「她說,『不』。」那個人重複一次,將手壓在查理右肩。
查理再也不能當做沒聽見。「你有什麼問題?不要打擾我們好嗎。」查理轉過頭來,一瞬之間被那巨人般的身高和壓迫感所震懾。
「她說,『不』。」那個人冷冷的說,「我討厭重複講同樣的話……而你已經讓我講第三遍了……」
「我是她男友。你沒有權利干涉我們──」
查理的話隨著身體忽然離地磕上牆壁,被沒收在重重的一聲「咚」裡。「就算你是她丈夫,也必須聽妻子說話。」那個人單手連著衣領掐入查理的咽喉,「現在,你要聽她講,還是要讓我用拳頭說第四遍?」
珍妮沒有足夠清醒的神志和協調感能幫自己把褲子穿好,想到那個人還幫忙打理衣衫不整的自己,隔天清醒過來、回想起這些的珍妮感到非常難為情。
「那個『JOJO』送你回來耶,和你約會的不是查理嗎?」室友凱西吃吃傻笑。
「……『JOJO』?」
「海洋學系的空條承太郎啊,我們叫他『JOJO』。」同一層樓來串門子的羅貝卡興奮的說,「這麼近距離看本人,體格好棒!」
羅貝卡的室友、猶太裔的蘇珊說,「我還以為他不太會說英語,結果講得滿好的啊,只是有點英國口音?」
「哇噢,高大的日本人、英國口音、像卻爾登希斯頓(註六)一樣的湖泊綠眼睛──」羅貝卡摀嘴尖叫,「好性感!」
女孩們圍在珍妮旁邊興奮的嘰嘰喳喳,「珍妮,你和他是朋友嗎?」「多叫他來我們這裡玩嘛!」
有沒有失禮的吐在他身上呢?有沒有做了什麼讓他很為難的事情?珍妮害臊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人,但是她知道必須向空條承太郎道謝,否則她無法想像那個晚上自己身上會發生多可怕的事情。
她帶著混亂的恐懼和憤怒,躲避著查理。又帶著忐忑害羞的心情,目光追尋著那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忖度著如何和空條承太郎搭話。
「嗨……空條。承太郎?」
珍妮緊張的抱著餐盒,裡面有她親手做的龍蝦沙拉堡。高中時的文化課曾介紹過日本人的飲食,她一早出門運動,特別繞到昆西市場(註七)採買鮮材,在上學前趕製了這個。
正聽著收音機、翹著腳看海洋學刊的承太郎,帽沿下的眼睛稍微抬起來。
「我是文學系的珍妮。瓊斯……」承太郎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珍妮連忙說,「你可能不記得了,但前天晚上你幫了我……送我平安回到宿舍。我想謝謝你。」
「沒什麼(Don’t mention it.)。」承太郎將目光拉回到他的期刊,此時收音機傳來CNN的新聞,播報南波士頓地區愛爾蘭人與義大利人的幫派衝突,交火十分激烈。
雖說空條承太郎的冷淡並沒有太令珍妮意外,畢竟他看起來就是那樣的人──她還是感到非常尷尬,而且越來越窘迫的熱氣一直上衝她的胸口和臉頰。
「我做了……昆西市場買的龍蝦堡,還泡了杯咖啡……」珍妮手忙腳亂的把東西拿出來,「希望你會喜歡這個午餐。我的意思是,你介意一起吃午餐嗎?」
才剛說出來,珍妮立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的白癡。他顯然很專注在他的收音機和期刊啊,幹嘛還要打擾人家呢。
空條承太郎卻「嗯」了一聲,珍妮正困惑這聲「嗯」是「介意」還是「不介意」,他已經調低收音機的音量,並且把身旁的椅子拉開。
是讓我坐的意思嗎?珍妮有點意外,又有點鬆了口氣般的驚喜坐下,便又吃驚的發現空條承太郎一聲不響的拿了漢堡就吃。
感覺還是個有點狂野的人呢,沒有一句客套話,卻用身體力行表達了想法。日本人都是這樣嗎?儘管比想像中沒來得那麼有禮貌,但珍妮直覺的認為,這人雖然看起來難以親近,本質應該不壞。
「好吃。」空條承太郎給了簡潔的評語,「謝謝。」
珍妮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真正的放鬆下來。「合你的口味真是太好了。」
她拿出自己的三明治,小口的吃著,邊看著書。就這樣安靜的共度午餐時光也不錯,反正自己也並不是善於找話題聊天的人。而且不知為何,空條承太郎有著令人感到安心的沉穩特質。
「女人還是不要隨便和人親熱好。」
珍妮以為自己聽錯了。
承太郎又咬了一口。「不軌的企圖可以隱藏在任何臉皮下……如果因為這樣受到傷害,太不划算了。」
「划算?……」巨大的情緒突然翻湧到喉嚨,咽得珍妮非常難受。「原來差點在約會被人強暴,是我的錯嗎……我不該信任一個,我以為不會傷害我的人?」
承太郎的眼光投來,珍妮第一次覺得這雙碧綠色的眼睛,冰冷得如同冬季結凍的梅里馬克河(註八),不帶溫度的彷彿指控自己才該為發生那樣的事情負責。
她待不下去了,排山倒海的委屈差點讓自己極力壓抑的憤怒和恐懼潰決。「抱歉,我想我打擾你了。Good day。」
珍妮抱著書疾走離去。她深吸幾口氣,讓十一月的寒冷空氣把熱燙的淚水逼回眼眶。他怎麼可能懂?他終究是個男人,他永遠也不用擔心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遭遇到類似的事情。他永遠也不能體會,被期待著愛和付出信任的人那樣背叛傷害,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珍妮的心感到無助和疲憊。她不想管查理還是承太郎了。
只是,她在打工的「聖派翠克」竟然又遇到了空條承太郎,珍妮覺得意外又有點困擾。
「很少見這麼高大顯眼的日本人,看起來也不好惹呢。最近倒是常來。」尤金擦著杯子,「這裡可不是你們年輕學生喜歡的熱鬧地方啊。」
尤金。奧尼爾,是一名蓄著大紅鬍子、五十歲上下的粗獷美國愛爾蘭人。早年在礦區工作,因為不滿資方的惡意關廠,參與幾次抗爭,在一次衝突後,因為以自製炸彈炸毀了老闆坐車,被聯邦法院判決殺人未遂入監服刑,假釋出獄後,以在獄中考取的咖啡技師和烘焙師資格,開了名為「聖派翠克」的咖啡館。
他只有高中畢業,非常關注時事並熱愛流行,店裡陳設充滿他獨特的文化品味。牆上擺了六十年代黑人律師馬金。路德演講的黑白攝像,今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達賴喇嘛照片,還有影星馬龍。白蘭度主演的一系列電影海報,「碼頭風雲」、「教父」、「巴黎的最後探戈」。店裡也總是寥繞著輕慢悠緩的藍調音樂,偶爾穿插「工人皇帝」布魯斯史賓斯汀的美式搖滾。
尤金說得沒錯,會喜歡來這個安靜小店裡的,大多是退休的老人、研究生或是作家。一些社會運動人士也常來,但他們談論的音量和酒吧裡的熱音熱舞相比,低調得就像中夜時的天空。
送單品過去的時候,承太郎不像是有認出自己的樣子。珍妮才打消了換班的念頭,一個渾身浴血的白人便踉蹌的推門進來。
「救我……尤金,把我藏起來──」
突如其來的狀況引起館內不小騷動,尤金趕忙從吧台出來扶住他,「強尼!這到底──我不是說我和你們這種人沒有任何關係嗎?你這白癡──你的傷口怎樣?」
「喬爾和史考特……都被該死的義大利佬幹掉了。我的手吃了他媽的兩顆子彈。」強尼被攙扶往後台,沿路滴著血,珍妮嚇得血色全無,拿了毛巾過來幫忙壓住強尼的傷口。
「幹!是義大利製的貝瑞塔92手槍(註九),這麼前端的東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被陸軍幹掉的。」右上臂瞬間就染紅了整條毛巾,強尼的失血量非常驚人,他粗喘著抓住尤金的領子,「有人在搞我們,我不能在這裡被找到,我不能死在這裡──」
「還有辦法講這麼多話,你肯定死不了。」尤金冷汗直流,他知道這種出血量沒辦法拖很久。他對店裡的客人大聲說,「抱歉!抱歉,今天打烊了──珍妮,你帶客人離開──」
「她得留下來急救。」空條承太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旁邊,「出血部位在上臂,她馬上判斷在鎖骨下動脈加壓止血──顯然有基本的急救護理訓練。這裡沒有人能做的比她好了。」
珍妮和尤金都愣住。
他一按開關,店外招牌馬上被切斷電源。承太郎將門外的鐵門拉下,「其他人從後門離開。這裡有後門吧?」
尤金連忙引所剩不多的客人離開,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把湯普森衝鋒槍。
承太郎將強尼扛到料理台上平躺,「這只是暫時的。他的血跡遲早會讓他們找來。接下來只要能撐到警察和救護車──」
「中國人?」強尼瞪著承太郎,「雖然我們和唐人街也有點過節,但你今天幫了我,我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閉嘴吧,強尼,他是日本人。」尤金對承太郎說,「你也和珍妮快逃,這個人是我誤交的損友,我不能丟下他不管,你們跟他可沒關係。是壓住這裡對吧?」
承太郎抓住了尤金的手,「我也很想帶她走,但是你是不可能一邊用衝鋒槍自衛一邊對他急救的。」
珍妮低聲顫抖著說,「JOJO,你走吧……我是這裡的員工,老闆還沒走,我不能走。這個人也需要我,我得留下。」
這次愣住的換承太郎和尤金。
「JOJO?你還說不認識?」
「這......有點複雜......」
承太郎意味深長的打量珍妮,話卻是對快昏迷的強尼說,「義大利人的武器只有槍而已嗎?」
「全部是貝瑞塔92,連毛沒長齊的屁孩也能打中麻雀的眉毛,他媽的……」
店外傳來混雜著英語和義大利語的咒罵,隨即傳來一串炸耳掃射,擊破鐵捲門內的玻璃門窗,然後是對著鐵捲門瘋狂的敲打拉扯。
「Shit,來得好快。你們兩個趁現在快走!強尼一時半刻死不了,我可以拖延一陣子。」尤金以吧檯為掩護,對準門口。
「我來拖時間。」承太郎偉岸的身軀越過吧檯走向門口。珍妮嚇傻了。
「喂!回來!你連槍也沒有啊!」
「不需要。閉嘴安靜躲在那裡吧,老闆。」
鐵門掀起,凶神惡煞的走進來五個人。「喂,那個愛爾蘭佬在哪裡?」凡格挑釁的朝上鳴槍三響,才注意到眼前高大的黃種人。「你誰?中國人?泰國人?越南人?還是韓國人?隨便,有看到一個手上吃子彈的愛爾蘭佬嗎?」
「真麻煩(やれやれだぜ),美國真是個吵鬧的國家啊。」承太郎手插口袋走向五人,「你沒看到打烊了嗎。」
「我管你打烊啊!」幾個手下開始對牆掃射,踢桌翻椅,凡格拿槍口粗魯的點住承太郎胸膛,「你小子,血一路滴進來,這裡就打烊了,現在才五點啊,才剛要開始做生意啊,有這麼剛好?」
「聽好,這裡沒有你們亞洲人的事。我們很明事理,不會動不是這條道上的人。但如果你小子強出頭,少不了要送你吃幾顆子彈。」
「明事理?」承太郎環顧被悽慘破壞的店裡,「我很喜歡這裡,每天都要來這裡喝一杯Espresso,聽艾爾賈諾(Al Jarreau)的We Got By,晚上睡覺才能無夢一覺到天明。現在卻被你們這些混蛋搞成這樣。」
阿瑟大聲叫囂,「你媽的這是什麼態度?叫你說愛爾蘭豬在哪裡!凡格,別跟亞洲佬廢話,一槍崩了他,我們自己搜!」
「在愛爾蘭人開的店裡喝義大利特調,讓人不打一處來氣啊。」凡格陰狠的說,「阿瑟,打折他的腿和那張噴垃圾話的鳥嘴。我們到裡面去──。」
阿瑟扣下板機,沒有子彈擊發,他一愣,隨即再扣,手槍卻突然膛炸,燙得他拋下槍。
「笨手笨腳,我來。」阿雷西歐補上,手槍卻再度膛炸,飛到承太郎腳邊。
承太郎撿起,推開槍管套,將裸露的槍管給阿雷西歐看,「聽說貝瑞塔92型自動手槍,升級了槍管鍍膜技術,有很強的抗腐蝕性,竟然還這麼容易膛炸。」
阿雷西歐一愣,「這哪是生鏽──」話還沒說完,槍把便重擊他眉尾,頭顱震盪、臉骨前額碎裂,倒地昏厥過去。
承太郎反手一扣,絞住阿瑟頸脖抬膝一撞,阿瑟下巴碎裂、齒根斷折,摀著滿口鮮血在地上痛得滾來滾去。
一瞬間撂倒兩人,承太郎冷冷的看向剩下呆若木雞的三人,「敢拿槍指我……這就是我的正當防衛……」
凡格大吼,「幹掉他!」
在警笛環繞的聖派翠克咖啡館外,嚴陣以待的警察正以擴音器乎告歹徒釋放人質、繳械投降,衝天響起的「歐拉歐拉歐拉歐──拉!」連揍聲不絕,下一秒便是面目全非的凡格等人像塊破抹布一樣被扔出窗外。
波士頓晚間快訊,愛爾蘭裔經營的咖啡館傳出幫派尋仇鬥毆,其中共有一名愛爾蘭人、五名義大利人重傷送醫,警方逮捕了一名日本人。
附註
註一:聖派翠克節,愛爾蘭人為紀念聖派翠克主保聖人的節日
註二:名字來源參考美國愛爾蘭裔左翼勞工運動女性運動者瓊斯夫人。形象參考瑞士名模Xenia Tchoumitcheva。圖片。
註五:聖派翠克節將荷染綠是愛爾蘭人天主教文化美國在地話後的發展。最有名為芝加哥河狂歡。
註六:Charlton Heston,1924-2008,好萊塢50/60/70年代巨星,70年代名作有〔Beneath the Planet of the Apes〕〔Soylent Green〕〔Earthquake/大地震〕〔The Three Musketeers/新三劍客〕〔The Four Musketeers〕〔Airport 1975〕〔Midway/中途島〕
註七:昆西市場,波士頓魚市場
註八:梅里馬克河,位於美國麻州知名紡織廠洛厄爾工業區,是十九世紀起該區推動水力生產和運輸得重要運河,也是三、四十年代愛爾蘭大饑荒逃亡者移民區。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大蕭條影響城市衰退,二戰期間因降落傘和軍需物品使紡織業短暫興盛,但戰後陸續關閉。珍妮的父親一家即此時搬離到布魯克林,幼時珍妮曾隨父親回到移民家鄉,因此對梅里馬克河印象深刻。
註九:美國軍警大量採購的義大利制半自動手槍,改良便捷射擊,便於維護和安全耐用性高。參考資料。
隨記
我承認英雄救美是老梗定番,但在故事一開頭就有兩個小高潮算是勉強可以吧
尤金老闆年輕時是激進派社運咖,開業後走文藝中年路線
尤金和強尼是在某次利害一致的抗爭行動中認識的損友。
珍妮是那種在美國高中和大學都很受歡迎的運動派美女,因為個性低調溫和又身材纖細嬌小,再加上打工族的清苦設定,不管男女老少(?)都會想保護照顧她。靠杯是灰姑娘路線啊~
就是要惡搞承太郎在同人開場也蹲監獄 這次在美國歐
- 美國大學校園性侵問題至今仍被討論,九十年代據傳最為猖獗。構思這段劇情的時候除了當時修課正在探討,也有從留學友人的美國高中、大學社交生活經驗取材,當然現在更是感嘆,不久前才發生的輔大夏夕夏景事件,不免深思,文化的性別期待、性暴力盤根錯節的結合,這種結構性的壓迫仍然存在,校園性侵、派對性侵或是交往性侵,不只是有沒有遇到的問題,更是整個社會仍然沒有足夠嚴肅的態度,意識到這是整個社會的問題。我絕非誇大無限上綱,在教學現場教性別教育和同事跨科協同教學,「女孩啊你要穿得安全一點」,仍然常常是現場接到的第一顆球。我們為什麼不教「男孩啊你必須尊重別人的身體」呢?道長且阻,可為了更尊嚴平等的性別社會,難道不值得去努力一把嗎?反正我是用珍妮,說出好多位我聽見過得女孩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