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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7-09-23 03:47

[達人專欄] 聖杯戰爭前日:早餐會

作者:苦楝樹

    早餐會

  送走櫻和慎二之後,士郎將由特殊管道空運來的行李,收在宅邸的倉庫後,換上衣服便倒在床鋪,或許是回到久違的窩,心的鬆懈讓士郎很快就陷入沉睡。

  在夢中,士郎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被綺禮收養後的他,很常跑到教堂最陰暗的角落,同時也是綺禮最不為人知的地方。

  在那裡,有好幾名和他一樣,在那場大火中失去一切的孩子們,靜靜地躺著,既無法哀號,更無法死亡,只是默默地讓生命力被掠奪,活生生的腐朽。

  綺禮曾經對士郎解釋過,如果不這麼做,就有人無法維持在這個世界。但士郎親自去詢問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王卻露出輕蔑的笑容:「我不需要那種東西,我的存在是獨特的,即使沒有魔力供應,我也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算是……擊敗此世全部之惡的獎賞吧。」

  他不認為王會說謊,但也不想知道綺禮有沒有說實話,在這裡,追究真相沒有意義。

  從發現這裡之後,士郎只要一有時間,就會跑到這裡,甚麼也不說,甚麼也不做,默默的看著那些人的痛苦。

  就像當年,他看著在火中掙扎的父母那樣,透過凝視他們的痛苦,來為自己贖罪。

  「對不起。」

  心裡想著,應該要和你們一起死的才對,卻苟延殘喘下來,成為了與你們不同的存在。
  「對不起。」

  明明是最沒有資格活著的人,卻連一個人的性命都無法交換,先是被切嗣所救,然後又得到綺禮的赦免。

  「對不起。」

  他們痛苦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慄,只要看著那張臉,士郎就會對死亡產生極大的恐懼,如果不這麼做,士郎就會忘記自己是在其他人的犧牲上活下來的,然後隨便浪費掉這條屬於別人的命。

  「對不起……」

  「果然在這裡啊。」金色的王……基珈美修用那赤紅的雙眼看著士郎,即使身上穿著輕便的常服,他依然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綺禮叫你去吃晚餐了。」

  「好的。」起身,坐太久的四肢有些麻痺,和自己的情緒一樣,變成僵硬的石頭。

  「為什麼老是來這?以一個孩子來說你的興趣太古怪了。」像是閒聊般,基迦美修問。

  「我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呼吸,很想要離開,但又很怕死,所以我想看著他們痛苦的模樣,提醒自己,我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既然無恥的活著,就應該好好利用這條命,不然……乾脆和他們之中的人交換,還比較好。」

  「愚蠢。」基迦美休的臉上,露出不屑……不,是不悅的神情,士郎緊張的退後,他居然在不知不覺觸怒了最不該觸怒的人。

  基迦美修伸出手,士郎想要逃走,但對王的恐懼卻使他的腳動彈不得。

  然後,一張溫暖的手覆蓋在士郎的頭上。

  「這個世界,沒有人是沒資格活著,或是必須死的,人類的存亡本身就沒有道理可言,有些人留著對世界有很大的用途,卻莫名其妙的死了,也有人活著與死了沒有差異,卻異常的長壽,生與死,本來就不是你們渺小的人類可以決定的!」

  基迦美修蹲下腰,和士郎平視,「既然活下來了,那就該縱情的享受活著的樂趣,沉溺在對死者的罪惡感中,才是對死去的人最大的褻瀆。」

  他的手指輕捏著士郎的臉,強迫讓士郎的臉上出現笑容,「懂了嗎?」

  「明白了,基迦美修大人。」

  「綺禮做了麻婆豆腐,在冷掉前快去吃吧。」

  「是的……」士郎走出陰暗的房間,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基迦美修,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

  「我可以……成為大人的臣民嗎?」

  「哼──」基迦美修露出冷笑,對士郎揮手之後,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你啊,還早得很,沒有一點實力的人,沒有資格進入我的國土。」



  「是夢啊?」這場夢讓士郎睡得不是很好,他揉著疲憊的雙眼,看了看時鐘,五點左右,才日出沒多久……

  每一次夢到過去的往事,都沒有好事發生,上一次夢到以前的回憶,讓士郎差點死在死徒的手中,上上次夢到回憶,切嗣就死了。

  起身之後,士郎走到穿衣鏡面前。

  「現在想這些也沒有意義。」士郎換下身上的衣服,為了能隨時戰鬥,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他也穿著代行者黑色的防彈衣。

  脫下黑衣,換上學生的制服,士郎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股違和感油然而生。

  這張臉,實在太不適合當一個學生了,看過無數次死亡,自己也奪走無數條人命的臉,看起來毫無生機。

  士郎的臉上露出笑容,角度標準,露出的牙齒數目也非常完美,但只要認真盯著他的臉,虛偽的造作感就十分明顯。

  這個世界上不在乎士郎的笑容真不真誠的,大概只剩慎二了吧。

  「早安,學長。」

  「早啊,士郎。」

  才剛想到,他們就到士郎家中了,昨天櫻似乎說會幫慎二準備早餐和便當,也可以順便幫自己做一份,然後慎二提議一起吃早餐,事情就這樣定了。

  從抽屜裡拿起克拉克34,藏在背後之後,士郎走到客廳迎接自己的朋友。

  「嗨──士郎,我也來了喔。」過分有朝氣的聲音,有點像是在撒嬌般的黏膩,與她的綽號老虎背道而馳的人,是士郎的老師與以前被切嗣收養時,照顧自己的長輩,藤村大河。

  「真是熱鬧,我已經好久沒和那麼多人一起吃飯了。」士郎不斷提醒自己要露出自然的笑容,但從慎二給自己的暗示來看,並不成功。

  「士郎你在國外的時候都沒有好好吃飯嗎?」大河帶著責備的語氣問。

  「被發現了呢……」豈止是沒有,每次出國都是在獵殺死徒,這樣的工作別說吃飯,連睡覺上廁所都要十分節省,士郎已經練就出七十二小時沒睡,一個星期沒排泄也能全力作戰的體質了。

  「這樣不可以喔,就算是切嗣以前留下來的事情,也要以課業和身體為優先考量才行。」大河像是老媽子一樣的叨叨不絕,不過十分鐘,士郎已經出現放棄抵抗,進入涅槃的眼神了。

  「所以,最近不可以再請假了!」

  「是……噎?」士郎沒注意聽,好像掠過某個很重要的命令,「藤姊,不能請假的意思是?」

  「字面的意思,這個學期結束前,任何請假都不受理,就算是生病,我也會跑到你這裡來給你家教的,總之,嚴禁一切與課業無關的行為,談戀愛除外。」

  「等等,為什麼戀愛除外啊,一般來說這才是最該排除的吧?而且萬一我有事要離開日本怎麼辦?」雖然現階段沒有任何任務,但以士郎的工作量來看,隨時被叫出去也不意外。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我當然會禁止,但士郎……你需要一點正常的人際關係,即使是不單純的異性交往,姊姊我也特別寬容,所以交個女朋友吧,你最近表情越來越僵了。」

  「說的好像只要我想交就交得到似的,而且我哪來的閒工夫啊,我還要打工養活自己。」所謂的打工,當然就是代行者的工作,這是士郎對身邊的人常用的藉口。

  「那個……不是有個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嗎?我記得切嗣死後很常和你一起玩的……啊!是不是叫遠坂凜?」

  乓──

  原本早餐之一的荷包蛋華麗的碎了一地,櫻的腳邊都是瓷器的碎片。

  「對不起,我好像不小心閃神了一下。」櫻彎下腰,收拾自己的殘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士郎覺得她好像刻意背對自己。

  「真難得,櫻居然會把餐具打破,是吧慎二……」士郎轉頭看著一起等待早餐的摯友,明明妹妹都發出那麼大的聲響了,他卻像沒睡飽似的呆滯,「慎二!」

  「青梅竹馬嗎……啊!」慎二呢喃了一會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我有點睡眠不足,櫻,要小心腳邊,我來幫忙。」

  說完後,慎二就跑到櫻的旁邊,一起撿拾地上的碎片。

  「該說不愧是兄妹嗎?兩個人早上的反應還真像啊。」士郎看著他們忙碌的模樣,反正也不趕時間,士郎泡了四杯茶,繼續欣賞兩人手忙腳亂的模樣。

  「士郎,你分析事情的時候都頭頭是道,但在人際關係的觀察方面卻很生疏呢……」大河喝著士郎泡的茶,用食指戳著士郎的額頭。

  「真是非常抱歉啊藤姊。」感覺有點不爽,明明士郎也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和其他人一樣了,但好像不管怎麼做,總是會有一段差異。

  「這種事也勉強不來,要多加練習,趁現在有時間,交幾個女朋友看看吧。」

  「交女朋友這種事如果是複數,對人際關係應該沒有任何好處吧?」
  
  等櫻收拾完殘局後,四人一起吃著早餐,今天的早晨就在和平到讓人想打哈欠的氣氛中結束了。



  距離聖杯戰爭開始,還有18個小時。



次回預告:
「國中的時候認識的。」
「不可能吧士郎,你國中根本沒來上課,怎麼可能交到朋友?」
「話不能這麼說凜,妳國中拿了全勤獎,也是沒交到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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