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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7-11-03 12:53

《相繫永生》章之二 任務,染遍血腥的慈悲

作者: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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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簡介、章回列表



章之二 任務,染遍血腥的慈悲
 
 
 

 

  全神座星系中,規律分布著九個星系和幾個獨立小型星球,靠著元素平衡維持世界的運作。

  雖然創世的主神有建立一個純機械的小型星球AI進行科技實驗,但穩定、低汙染、變化性高的元素魔法科技,仍是各大星系重點研究開發的項目。

  開發成果除了應用在日常便利上,安全的星際航行也在技術成熟後成為宇宙文化交流的重要環節。

  不過,誰也不知道,元素魔法科技在最初只是主神賜給渾沌神族執行殺戮的魔法道具,對其餘種族毫無善意。
 


 
  最近幽薩都在磨他的鐮刀。
 
  其實只是用一塊小小的黑色石子在刀刃的部分反覆摩挲而已,不但可以有效鋒利刀刃,還能使刃面變得光滑、像是新的一樣,實在很神奇!
 
  就是聲音不太好聽……就是兩塊金屬互刮的感覺。
 
  早也磨晚也磨,那聲音怎麼聽怎麼刺耳聽到人心惶惶。
 
  「……別磨了。你終於打算殺我了是嗎?」泱無力地攤在沙發上,大腿上還擱著那本超重、被逼著看了半天卻還沒看到十分之一的磚書,「不用磨這麼利,一刀下去直接砍掉頭、不會痛就好了……」
 
  「……妳是什麼妄想症發作嗎?當初不是很怕我真得把妳宰了?」
 
  「我考慮過了。比起被你從現在精神凌遲,還不如一刀爽快的多……」
 
  「嗤,要殺妳的話用刀太小題大作了。」幽薩順手晃了晃手中之物,唇角扭出一種不屑的曲線,「連讓我動用這傢伙的資格都沒有。」
 
  ……這根本赤裸裸的藐視啊!
 
  泱當場炸毛。
 
  「喂!」
 
  「閉嘴,吵死了。」
 
  或許這句話還是比什麼都有用的,以目前來說。
 
  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泱又縮回沙發離幽薩最遠的那個角落,將頭埋回那本書中。
 
  幽薩看了不禁煩惱,現在還算是會怕他、還受管教的時候就已經這麼放肆了,那到「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會更難過?
 
  這個傢伙,一定要早點扔回去。越早越好!
 
  幽薩有這種預感。
 
  或說,那是一種莫名湧上的直覺性危機意識?
 
  「我說妳啊,應該也看了不少種族概論了吧?有想起什麼嗎?或是對哪項特點特別有印象的?」
 
  「讓你失望了。我也很想說有。要說什麼特別有印象的話……上面介紹的種族圖騰幾乎都很漂亮。」
 
  「……」敢情這傢伙還想打趣他。
 
  「呵呵呵呵。」
 
  果真,看著他無言的模樣,泱有些得意地笑了,偷偷在心裡為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哎,能讓這嘴壞的死神無言,真想賞自己一顆蘋果呢!
 
  「……蘋果?」泱突然困惑地自語出聲。
 
  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呢?
 
  「怎麼?想起什麼了嗎?螻蟻。」看也不看她,幽薩隨口問,自顧自地替鐮刀的刀刃重新開鋒。
 
  「混……!沒有,沒事。」
 
  但強行把一句到口的混蛋壓回肚子裡後,泱已經忘記自己本來在想什麼了。
 
  「嗯。另外,明天應該就會到目的地了。」
 
  「去哪?」
 
  「綠意。」
 
  「綠意?」
 
  大致想了一下,根據腦中不知為何而來的資訊,那似乎是個豐饒美麗的綠色星群。當中多為自然系種族,擁有很明顯的自然系神族特徵。像是葉片狀的耳朵或是操控植物的能力等……
 
  總之,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吧。
 
  泱忍不住揚起精神十足的笑。
 
  幽薩放下鐮刀隨意撇了她一眼,倒是什麼也沒多說。
 
  那個笨蛋,絕對忘記他是什麼種族了。
 
 
 
  當晚,幽薩的宇航船在一處原始叢林悄悄登陸。
 
 
 
 
  「……怎麼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一片綠色,都沒有建築物啊?」望著窗外,泱的表情帶著一點困惑和失望。
 
  「綠意星系的環境本來就是這樣。不然妳希望看到什麼東西?」
 
  「看起來……一點人煙也沒有啊。真的有住人嗎?」
 
  當然沒有。
 
  為了避免執行任務的時候被發現,渾沌星系的宇航船除了有很強的反偵查設計,雷達系統也很強大。不然到哪都被攔截,成天打打殺殺也是很累的。而他為了避免藏身處被發現、破壞,所以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先將宇航船遠遠停到不會輕易被查覺的地方藏起。
 
  簡單說,這個地方他已經預先偵查過了,不可能會有人居住的。
 
  不過幽薩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向她說明這麼多。
 
  「我要出去。沒意外的話晚上就會回來了,午餐不用準備我的份。」
 
  拉好斗篷遮帽,幽薩隨意交待了兩句後便準備動身。
 
  沒想到才剛從客廳踏入長廊,斗篷就從後面被人用力拽住。
 
  「慢!你要走的話先告訴我要怎麼出去再說吧?!」
 
  幾天下來她已經知道通往下方的暗門在哪了,卻從來沒能離開這個生活空間過。因為那扇門,該死的竟然要密碼才打得開!
 
  上次想偷偷溜下去看看,就給擋了回來。
 
  真是,簡直像個大型的牢籠!
 
  聞言,幽薩皺起眉頭看她,「……為什麼?」
 
  「廢話。萬一你在外面不小心出了意外像是遭天譴被隕石砸到之類的,難不成我要留在這裡等死嗎?!」
 
  「……我才不會為了這種蠢事出什麼意外呢。」
 
  「不會發生還真是令人遺憾呢。」泱扁眼。
 
  不過,幽薩對於這樣的提議還是很認真的思索起來。
 
  這有沒有可能只是她想藉此出逃的詭計藉口?
 
  不過想想在這種了無人煙的地方,這女的出去也只能等死而以。而她死了對自己也未必是件壞事。理論上,出了宇航船後他根本無須在意她的死活。
 
  思及於此,幽薩用手指搓了搓下巴,「不過,難得妳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這種事笨蛋都想得到吧?!」
 
  「米蟲一隻,有時妳連笨蛋都不如。」
 
  「喂喂喂!」泱整個炸毛。
 
  「少廢話了。想知道就跟我來,我不想浪費時間。」
 
  告訴了她密碼,幽薩領著她走到下方宇航船內部。
 
  「記好位置和數字,要上去的話可是也要密碼的。」
 
  泱除了密碼外,對幽薩的話沒聽進去多少,倒是好奇地看著宇航船內部。
 
  銀白色的金屬牆面,密密麻麻的電子通路像是幾何圖形一般分布,偶爾閃爍幾點光芒,顏色各異,有點像是星辰。上頭排列間隔整齊的燈打開,一塵不染的長廊地板亮的可以映出自己的臉。
 
  身後是機械房,那長廊底端的那扇門後應該是駕駛艙吧?
 
  但幽薩顯然沒有要帶她去參觀的意思,只是逕自示範過如何鬆動出口的氣密艙門,向外推開。
 
  室外清新的空氣隨著輕柔的風拂過臉頰髮梢,泱先是睜大眼睛,隨後滿足地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瞇眼露出一個愉悅的笑。
 
  「出口在這。旁邊有鈕可以把樓梯降下去,這妳真的有需要再自己慢慢弄。」
 
  「知道了~」
 
  皺著眉頭看她,些微無名的疲憊與無奈感突然湧上幽薩的心頭。
 
  其他種族的人,都是如此純淨、無憂無慮的嗎?
 
  感覺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將力量集中到身後化出一對漆黑的薄翼,幽薩連再見都懶得說便提刀躍上天空,一下化為空中的一個黑點。
 
  「……唉呀。」
 
  抬手將隨風飄到眼前的髮絲撥到耳後,泱睜著一雙美麗的眼,碧藍的瞳孔映出了天空的顏色,和幽薩離去的方向。
 
 
 
  幽薩果真傍晚就回來了。
 
  泱原本因為今天難得的自由而心情十分愉悅,看到他時卻忍不住皺起眉頭。
 
  斗篷有些不規則的殘缺,被火烘出的焦痕,和一種淡淡的、令人感覺有些奇異的、鐵鏽的味道。
 
  「……!」
 
  幽薩看著表情有異的她,面色有些冷淡,一句解釋也沒給就往臥房走。

  「你……等等!」泱忍不住開口叫住他。
 
  「……有事?」幽薩頓了一下,儘管那排斥的眼神表明一副沒很想回應的模樣,但還是回了頭。
 
  「你身上的味道……你今天去哪、去幹嘛了?」
 
  「……關妳什麼事嗎?」
 
  「你身上的鐵鏽味……是血的味道吧?是血的味道對不對!」
 
  「……」
 
  幽薩沒回話,但沉默的表情像是已經默認了一切。
 
  「……你竟然出去殺人?!」
 
  「……這表情,難道妳覺得我是出去做森林保育的嗎?還是幫那些會走路的植物澆水?妳這顆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這麼直白的反問顯然超出了她的意料,她只能發出一個錯愕的詞。
 
  「……什麼?!」
 
  「我做了什麼妳明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天經地義?奪去他人的生命,你覺得這種事是天經地義?!每個人都是會痛會難過的,你難道沒有心嗎?!難道,我們這些人的生命在你眼中就真的和螻蟻畫等號?!」
 
  「我是個死神。」
 
  「……」
 
  或許最後這句話已經勝過所有解釋了。
 
  但泱看著幽薩,蔚藍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失望。
 
  「你明明可以不要做的……」
 
  「妳不懂。」
 
  「就像你曾救過我一樣,你……」
 
  「我不是為了救妳而救妳的。」冷硬地打斷泱的話,幽薩皺起眉頭,最直接的說出他眼中的事實,「隨妳要把那當成一個意外或什麼。我是渾沌一族暗夜一支,身分是個死神。光妳現在還能在這做出無知的指責,妳就該感到感激了。」
 
  泱抬眼注視他額側太陽穴那對昭示了種族、標明了支系身分、眾所皆知的短角,終於失去了所有表情。
 
  「我知道了。但還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剛剛,是我唐突了。」
 
 
 
 
  這原本是個有點吵雜的小鎮。用林立的木造房屋排出道路,花花草草間,傳來的是充滿活力的人聲笑語。
 
  鎮上住的種族是自然系神族埃瑪的一支,從過度擁擠的中央城市分離出來有近百年了,一直以來過著與世無爭、依戀自然的生活。
 
  也許在這裡的人們犯過最大的過錯,也不過在他人背後說幾句風涼話。這無傷大雅。
 
  閉上眼,彷彿還能聽見孩童的笑聲,發現樹木的低語……但睜開眼,只剩下鋪天蓋地的火紅色,由燃燒的盛焰和一地的血腥組成。
 
 
 
  人們的哀號聲傳來,哭喊、求饒、刺耳的尖叫。怎麼樣抵抗,卻怎麼也擋不住那柄無情的兇刀。揮下,又抽起。伴隨著一串新鮮的血珠從刀鋒滾落,最後滴在地上成為一塊暗紅的污痕。
 
  無數藤蔓從地面爆起交織成一張巨網,試圖將獵殺者困住、絞殺,卻在一道黑色的刀光劃過後,落地成為接下來助長漫延火勢的肥料。最多,由藤蔓上的尖刺從獵殺者的斗篷割下了幾條零碎的小布塊而已。
 
  身周散著冰冷氛圍的死神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每個鎮民面前,毫不留情將那些鮮活刻著驚恐的頭顱砍下,每一刀都精準得令人膽寒。
 
  那個惡魔的面龐完全隱沒在斗篷遮帽的陰影下,像是一具殺人機器,手起、刀落,再來就是鮮血、殘肢、碎肉,和下一個將死之人恐懼扭曲的表情。
 
  這樣的光景,將原本美好寧靜的清晨一下變成了令人慘不忍睹的地獄。
 
 
  將最後一個被刀鋒釘入心臟的嬰兒屍體從鐮刀刀尖取下,幽薩隨手將之放到早一步身首異處的母親身旁。
 
  這就是身為死神的任務了……
 
  右手握住鐮刀刀柄,他左手握拳在右肩輕輕敲了一下,算是致上一點哀悼之意。
 
  他已經盡力了。
 
  無法帶來安寧的死亡,又不可能犧牲自己,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加速目標死亡的速度。一刀下去,乾淨俐落,連痛苦掙扎的時間都省去。
 
  就當作是,身為死神最後的一點憐憫吧。
 
  也許他能帶來的,也只有這種東西了。
 
  抖了抖被鮮血濡濕多處的斗篷,幽薩躍上高空,低頭揮下代表任務結束的最後一刀。
 
  一道巨大的火刃從刀面湧現向下衝出,點燃了滿地粗藤和一整排的住家。
 
  這座小鎮被吞沒在四起的烽火中,永遠成為過去式。
 
 
 
 
  稱不上驚醒,但幽薩突然從睡夢中醒來。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泱抱著毯子窩在房間另一端的書堆旁。
 
  抬手撫上額,幽薩試著將夢境中的回憶給甩開。
 
  那是一天前不到的事,也是他昨天一手造就的殺戮。但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夢到任務中的血腥了。
 
  當晚泱沉默的做了晚飯,兩人一言不發的用了餐,然後分別盥洗後就寢。
 
  而進臥房後,泱就一臉倔強地抱了被子就閃到她現在這個位置去窩著了,完全拒絕和他同床。這是從兩人認識、他半強迫地把她帶入房間起,第一次像這樣分開睡,在那之前完全沒發生過這種狀況。
 
  不過當下他對於泱的舉動完全無動於衷,加上他確實累了,沒怎麼理會她就倒頭睡下。
 
  沒想到她還真的就這麼睡在那。
 
  只要不死在這個空間、不影響他的生活,她想怎樣都不關他的事。

  他原本是這麼想的,而這也是事實。
 
  在他認為,他既然將這女人從太空撿了回來,沒打算殺了她就該負起責任把她給送回她該待的地方去。
 
  因為他是死神。

  ……這樣想好像也有哪裡不太對呢。
 
  嘆了口氣,幽薩坐起身,隨手將睡亂的頭髮抓順。
 
  離該起床的時候還有一段時間,但他的最後一點睡意已經隨著記憶飄遠了。
 
  「……嘖!」
 
  泱呼吸平穩,似乎睡得很沉。
 
  幽薩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轉頭將手伸向床頭,打開一個版面後印上自己掌紋。
 
  一小片的牆面悄悄滑開,露出後面的空間。
 
  一本精裝古書靜靜浮在其中,隱約透出一種神秘奇異的感覺。
 
  硬要形容那種感覺的話……大概可以用兩個詞。
 
  危險,還有惡劣。
 
  ……沒錯,就是惡劣。
 
  這種感覺是說不上的,但勉強可以當作幽薩不怎麼喜歡這東西的原因之一。基於書的原作是「那一位」,會有這種討厭的感覺也不是那麼令人訝異了。
 
  褐色的封皮用白金鑲嵌,勾勒著精細的紋路,黑色的墨水描繪出線條奇異的字型。
 
  若泱看到,大概會很訝異或困惑吧。因為在全神族通用文字語言的神座星系中,她卻完全無法解讀其上的文字。
 
  那是渾沌神族與主神間的「暗號」,主神獨賜渾沌神族的文字──創世紀語。
 
  啟示錄

  伸手將書取下,幽薩頓了一下,緩緩翻開。
 
  書頁先是浮現了一連串黑紅色的文字,接著泯滅於虛空。緊接著浮現的,是七把刀的圖騰。
 
  幽薩看著書頁,面無表情地用指甲將另一隻手指的指腹劃破,將指尖的血珠按上了最中間那把刀。
 
  其他圖騰瞬間消失無蹤,原本黑紅色的紋樣,瞬間染成血紅色,透出了光影,像是要整個燃燒起來。
 
  『謹從神諭。』

  幽薩輕聲唸出獨屬於渾沌的語言,特殊的音節聽起來意外帶著一種莫名的虔誠感,像是某種詭異的誓言。
 
  圖騰像是被水暈染一般波動起來,淡化、分解,又消失無蹤。
 
  幾秒過去,書頁一片空白。
 
  幽薩的眉頭微微鬆開,像是疲憊之中、終於獲得了喘息的空間。
 
  但兩秒後,血紅的文字突然閃現,大大的佔滿了整個書面,刺眼得讓人無語。
 
  「……」
 
  完全放棄掙扎,幽薩嘆出一口表示不意外的氣。
 
  不甘不脆……還故意用血紅色……也是這本書惡劣的點之一,還不算最過分的了。
 
  『遵示。』

  仔細將資訊輸入腦海,他輕聲。
 
  文字頓時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遍佈書頁、細小的黑紅文字,像是乾涸的血珠,密密麻麻,從最前面書寫到中間他打開的那一頁。
 
  ……全是他以前任務的詳記。
 
  毫不猶豫,幽薩將那本血淋淋的書闔起,小心放回了空間重新「封印」。
 
  一段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看到這本書了……除非他笨到忘記內容。
 
 
 
  新的一輪任務,開始。
 
 
 
 
  兩人就這麼分開睡了幾天,除了話少了些,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如果真要說什麼改變的話就是……泱因此著涼感冒了。
 
  到底是螻蟻的智商──笨!直接坐地板哪能不涼?真以為宇航船的溫度有這麼親人?
 
  不過也是個倔強的,硬是撐了幾天沒跟他妥協……無聊的面子。
 
  看著雙頰暈紅、眼神近乎渙散的泱強撐著在廚房煮早餐,幽薩整個覺得麻煩到不行。
 
  在看到她險些一頭撞進煮沸的鍋裡後,幽薩一個箭步上前攔腰將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就說別給我添麻煩了,看。現在連站都站不穩。」
 
  「不用你幫……」
 
  泱聲音微弱卻倔強,軟軟伸出手想將身後環著她的男人推開。
 
  「不用?」對於她的反應,幽薩嗤之以鼻,「要是我剛剛不幫妳,我就得幫忙收拾妳的屍體了。雖然說,直接丟到太空中也不怎麼需要費心。」
 
  「……」
 
  泱整個人癱在他有力的臂彎,已經沒什麼力氣去回嘴了。
 
  「……真的是,麻煩死了。」
 
  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幽薩將人帶回房間放到床上,扯過她用慣的毯子胡亂幫她蓋上。
 
  「先躺平睡飽吧。不然也只是給我生事而已。」
 
  泱瞇起眼,一秒翻個身背對他把自己捲得像蝦子一樣。
 
  「嘖!」
 
  對於這種小孩子鬧脾氣般的消極反抗,幽薩不以為然地發出一聲輕微的咋舌,轉身離開房間後順手將門帶上,回廚房去處理剛剛煮到一半的料理。
 
  聽他離去,泱感覺著臉貼在熟悉的床鋪,偷偷蹭了一下,有些放鬆地呼出一口氣。
 
  該記的事情似乎又要多一條了:她會認床。
 
 
 
  死神兼保母,幽薩的心情實在好不到哪裡去。
 
  先是撿了個迷途的傢伙,接著她失憶了扔不回去只能帶在身邊。之前為了莫名其妙的事跟他鬧脾氣就算了,鬧到現在竟然生病還要他去照顧!
 
  幽薩已經忘記自己第幾次在懊惱當初多此一舉撿她回來了。
 
  反正任務又不一定會發到自己身上,要去找、會麻煩到不行的人也不一定是自己,又何必為自己沒事找事做?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一邊搖頭嘆息,幽薩用湯勺攪著粥,一邊多加了些水下去。
 
  生病的話,比較稀一點的食物會比較好入口吧?
 
  「……我為什麼要考慮這麼多啊?莫名其妙!」
 
  也許可以理解成那小女孩越早好,他越能早點擺脫保母身分的概念。
 
  而且有人可以免費打理三餐。
 
  幸好離他的下一個任務期限還有好一段時間。而在那之前,他時間還足夠回去進行一次補給。
 
  要知道,在宇航船上要是沒了能源就幾乎只能等死,斷了糧食可連西北風都沒得喝。
 
 
 
  給幽薩餵食了兩天,泱終於好的七七八八,又能爬起來到處走了。
 
  幽薩還是很懶得讓床位,所以兩人又恢復了「同床共枕」的「傳統」。
 
  也許不滿怨氣什麼的都給發燒燒掉的關係,泱現在想鬧也鬧不出什麼彆扭了,突然變得異常溫順。
 
  ……這反而令他感到不習慣。
 
  「……妳是腦袋燒壞了是嗎?真的變成螻蟻等級了?」
 
  泱有些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將手中的書翻過下一頁。
 
  「我現在很乖的天天看書了,不好嗎?」
 
  幽薩將頭轉回摸摸自己的鼻子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長鐮刀,決定不再自討沒趣。
 
  女人……本來就是麻煩而莫名其妙的生物。
 
  偷偷瞄向他手中的鐮刀,看著上次才被他磨利的刀刃又多了些細小的缺口,泱內心湧上一種無名的恐懼,急忙將目光鎖定回手中的書頁。
 
  「幽薩是個死神」這件事,本來她已經幾乎要忘記了,但現在又鮮活地在她眼前呈現了這件事實。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上次他身上那種混著煙硝氣息的血腥味,她感到格外畏懼。
 
 
 
 
  暮色星雲漸漸近了,幽薩站在駕駛艙的儀表板前,最後一次修正目標方向。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指節敲擊在厚重金屬門的聲音不知怎地聽在耳裡特別的突兀。
 
  皺起眉頭,幽薩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泱。
 
  「妳來幹嘛?」
 
  「想……問一下。我們接著要去哪?」
 
  乾脆放她進來隨便看,幽薩回到原位繼續調整駕駛艙內的系統。
 
  「亞爾多達。」
 
  泱的身體突然僵硬,眼神閃過一分畏縮。
 
  「渾沌星系?為什麼?」
 
  「那是我的出生地,我要回去不奇怪吧?」
 
  「不是,但我……!」
 
  「放心,回去補給一下而已。」
 
  「但那是渾沌神族的聚集地欸!」
 
  如果她是直接跟他叫板就算了,但幽薩聽著她略帶慌張卻微弱的聲音,眉頭再度皺了一下,只覺得有夠沒氣勢。
 
  外族,無知不是錯,但沒膽的那種有時真的很煩!
 
  「對。到時我會給妳東西把自己遮好,別自己亂走,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愛好和平的。」
 
  「……說謊。」
 
  「如果妳的『說謊』是針對愛好和平這點來看的話,妳要知道有些渾沌神族的人身為『死神』是很享受殺戮本身的。對於那種能最直接彰顯他們本質的工作,他們根本不會吝於展現他們的殺戮慾望。」
 
  所以那是有群聚性的「工作」?
 
  「……主神會制裁你們這些不受控者的。」
 
  「想多了,無知的小孩。這世界沒這麼公平,神也沒妳想像中這麼和平。」
 
  泱睜大驚訝的眼睛看著玻璃上幽薩的倒影,但幽薩自顧自低著頭進行手中的操作,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回去睡一下吧。明天早上就到了。」
 
  明天以後,又是新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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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兒碎碎唸:
 
今天有感而發,來聊點別的。
 
「藍兒感情史的一小部分」
有興趣嗎?((笑
 
上次不是說在企劃一篇兄妹戀嗎??(墨刑X墨黧
其實,說兄妹戀,我是有一點點類似的體驗的。
 
一次不值得一提,我有個堂哥從小就長得好看(到現在還是整個帥!)(?!),人又溫和好相處,記得我小時候很黏他,東一聲哥西一聲哥,全家一起去逛賣場也只想牽他的手(是說那時我堂弟也老想牽我……),有次被堂表姊開玩笑說「妳是不是喜歡他」還整個慌了手腳……
不過長大就還好了。
 
 
 
第二次是我國中的時候。
我有一個大我三歲的學長(我國一他高一),人長得好看不說,功課很好、音樂很好、美術很強、個性也很穩重……總之就是個很優秀的人吧(順提,高中是我們這裡第一志願)。唯三的缺點大概就是身高不高(大約168~173左右我估計)、體育不好、有時淡定到近乎冷漠的地步。
喔,我們是在管樂團認識的,他是我直屬。
好啦,國一的時候我和他滿好的,就整個很景仰他(?),還認了他做乾哥哥。之後我就都用「哥哥」來稱呼他了。他對學弟妹並不會特別照顧,對我卻有種獨特的包容(或者根本無奈我不會被他那張冷靜/淡 過頭的臉嚇退)。因此有不知情(不知道我們不是親兄妹)的人問起時,我也都很自豪的說「他是我哥」。
 
……結果後面就悲劇了。
 
快國二的時候吧,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他,而且是喜歡到心底去了。
當然我還是喚他哥哥,藉著他對我的包容耍各種特權(假放閃、從背後趴他肩上撒嬌之類的),但他對我就真的最多只到對一個「妹妹」或「學妹」這樣而已了。
而且越後面越忙他越沒辦法顧及到我。
好吧,這樣真的單戀的超痛苦的,超倔強的我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男生哭了這麼多次……然後怎麼都放不下。
不過說實在他看不上我我也覺得很正常,只是整個超怨恨自己怎麼就喜歡上了這種優秀過分的男性,搞得連自己都覺得配不上他(雖然他說沒這回事)。
告白過囉,當然是失敗。雖然之後我們兩個都盡力假裝沒事,但兩邊都知道我還是喜歡他。
然後兩人都三年級、畢業,就這麼分開了。
 
偶爾我還是會去找他啦,打打簡訊、一年難得見個一次面什麼的。
現在又過了兩年半,我也比較能放下了。
不過那時對他感情濃厚的像是要把自己的心都燃燒殆盡一樣,現在整個成灰狀態。
……我真的高中都像修女一樣的生活嘖。
 
 
 
好啦,切重點。
 
墨刑跟墨黧的故事腦中已經有許多片段了,他們的心情竟然讓我的心臟很難得也熟悉的痛了起來……
我想我最近還是會抽空完成他們的故事吧。
跟我一樣,都是悲劇Zz
 
 
 
那麼,今天的廢話就到這邊了。
希望還喜歡這次作品(還有本藍的故事↑)
可以的話賞個GP吧,我們下周見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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