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公司請了假,陪太太在醫院待產。為了不受打擾,我還特別請院方安排單人房。一切安頓好後,太太睡在護理床上,我睡摺疊床,就在我快要進入夢鄉,突然聽見小孩的嬉鬧聲,儘管摘下眼鏡,還是被眼前模糊的景象嚇得發抖,
我看見一大群十幾歲左右的孩子,在我們病房裡到處亂跑,連天花板和牆壁都可以違反地心引力的跑,有些還蹲在護理床沿嘻嘻哈哈地笑著。隨即我接近本能的從摺疊床上彈跳起來,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請、請各位等我一下!」
於是我趕到醫院附近的七么么超商買了兩個乖乖桶,火速衝回病房後拆開包裝、放在地板上,過沒幾分鐘,笑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落的「喀哧喀哧」、「嚼嚼嚼」,還有像撕開糖果紙的聲音。太太居然可以睡到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我緊握著太太的手,發抖胡亂念著佛號,不知不覺我就昏過去了。
早晨的陽光灑進病房,感覺氣氛特別溫暖。我被太太叫醒,她笑著說:「護士說我等等就進產房囉。」我故作鎮定的回答太太:「嗯,我會陪妳的。」
下午時分,我當了爸爸,母子均安。我告訴太太,兒子在育嬰房睡得香甜,眼睛很像她。幾天後公司同事也跑來慶祝,其中一個同事看到被我移到牆角的乖乖桶。
「原來你連吃的都準備好啦!」於是大夥兒鬧哄哄地把其中一桶倒出來吃。
「怎麼搞的?糖都不甜!」
「餅乾也受潮耶。」
「你買到過期貨喔?」
「不,就是兩天前買的。」我回答。
後來我才聽人說起,那間單人房以前是兒童病房,裡面曾經住過不少的孩子。另外又有人嚴厲的責備我,說我那一晚應該當作根本看不到、聽不見才對,根本不用買什麼乖乖桶,萬一買來的糖不夠分,反而有可能讓祂們生氣。所以我算是很幸運,遇到的一群只是比較調皮,但是本性善良的孩子們吧。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