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平安夜與守門人
這個夜晚,門是不關。我們應當讓人們知道,守門人不止守護大門,也守護著任何想回家的腳步。
「這是你第一次站平安夜的崗哨嗎?」
亞當望著眼神散漫的新兵路易,總覺得這個夜晚就是如此。新兵總覺得內心痛苦難耐,老兵總是習以為常。
「誰叫我選了這爛缺。」
路易似乎忍耐到了極限,不大滿意的對老兵撒起了野。亞當這老頭倒是聳聳肩,目光望向大門,望向空洞的隧道一頭,那邊是荒野,是恐懼的巢穴以及一望無際的黑色幽谷。
「這大概是守門人做過最爛的決定了。」路易嘴上繼續碎碎念:「你看看不過又是一個冷得發抖的鬼日子,我們難道需要調動全部的人手去看管所有大門嗎?像平常一樣把門鎖得死死的不就好了。」
路易的抱怨不過就是亞當耳熟能詳的說詞,認為這樣的習俗只是徒增防備的吃緊,勞民傷財的老把戲。在月色正亮雪地上閃爍著幽藍色的淡淡月光,呼吸著冰寒的空氣,幾乎只要不緊繃注意就有可能把你的肺給凍住的詭異氣息。
這就是恐懼的巢穴與守門者的大門敞開的夜晚,一個令人難以入眠的平安夜。然而他們刺骨寒風的背後則是相反的景象,雖與大門的邊防相距遙遠,但城鎮中心閃爍的火光與音樂,則是另一種感受的寫照。關懷與歡樂,人類天生喜愛的獨特魔法。
「一年就這麼一天,不是新年,也不是夏至,更不會是冬至。就是這一天,不缺這一天。」念得像唱得一樣,亞當踱步伸展著懶腰,沒有表現出平常一副緊迫盯人的模樣。
這個夜晚,亞當希望能擺開過去那樣死板板的模樣,對於他而言,隧道的另一頭不僅只有恐懼。還包含著他們守護大門外,另一個重要的意象。
狼哮從隧道的一頭悠悠的傳來,似乎沒有敵意,也沒有某股不安的躁動。亞當嬉笑著感覺這群沒腦的野獸終於有點腦了,不再受著野性使然,想貿然的突襲重兵防守的人類城鎮。
「你還笑得出來,老傻瓜。」路易看過來瞧見亞當的詭異意帶不明的嬉笑,大概旁人都會覺得此景不正常。
不過在這裏只有兩人,一個老傻瓜和一個小傻瓜,孤單的值勤守護著空洞的防備與敞開空蕩的大門。
突然間亞當走向了車道面向著大門,一陣破口大罵:「好膽你們再來啊!這一次我們會把你們都殺光殆盡!」
隨著後頭城鎮中央迸發的煙火與喧囂聲,雖然形影單薄的兩人卻感覺好像有萬人在側的擠身感。路易看著亞當破格的動作大驚失色,但亞當卻反而招呼著路易走到車道前,比劃著任他發揮的手勢。
路易訝異但爽快地接受了這提議,蹦蹦跳跳的跑到車道中央,對著隧道的另一頭嘶吼。
「該死的安排職務!該死的臭怪物!該死的節慶!該死的平安夜!通通該死的東西,誰也不可能過我們這一關的!」
不知不覺地,路易喊著喊著內心熱了起來,對這一切沒這麼滿肚子苦水。
「我們守著這門,要守護的是決心。」
路易蹙著眉頭顯然不甚理解。
「如果還不痛快,就多喊個幾次吧。這是平安夜,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亞當抽揉著肩膀墊片下那一塊發癢的老傷口,他知道這是的爛缺,但他也需要一點魔法,讓人去喜歡甚至是欣賞,守門人不只是需要作作表面功夫,同時也得深具信心,敞開大門克服恐懼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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