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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7-12-18 22:11

[達人專欄] 【插曲】雀兒喜和莫莉-上

作者:麵包先生


【邊緣繪師的小遊戲】延伸創作



  今天萊琳姐姐的餐廳似乎正在歇業,好像是為了籌備接下來某場祭典的食材,看來是能讓廚師大叔們好好發揮的場合呢!

  不過這麼一來目前這段時間似乎就不需要我去幫忙了?也好,可以把近日搜集來的藥草再度混製調配量度後進行新的試製,上次搗磨的芙香莖與夜色花混合少量水與一些酒精之後,感覺能作成不錯的芳香劑!

  啊,不過在這之前趁著今日的好天氣,先在外頭讓太陽曬曬洗滌過與久未穿上的衣服,除除那霉氣與濕意好了,雖然是件挺令人頭痛的麻煩事,不過婆婆也總埋首於藥草的研製中,鮮少有時間去打理與整一整環境與服容,要是就這麼一直穿著同件衣服不好好打理一番,可是會生病的。

  背起了衣籃,另一手抱了一把短圓凳,剩下的手則拎著木夾袋,一附吃力的模樣走向外頭。

  「……唔,真是個久違的好天氣呢。」近日似乎因為雨季的到來而總是烏雲密布,今日倒是好一陣子以來久違地令太陽穿透烏雲,溫煦的透著令人舒服的暖陽照亮大地,碧藍的蒼穹下搔颳起一陣一陣的徐徐微風,是個令人舒服的早晨。

  瞇起眼嚶嚀地墊起腳、挺直背伸了個懶腰,便又被背後的衣籃的重量給壓了下來,險些踉蹌地哎呀呀驚呼幾聲,才穩住了重心,再度踏步著手晾衣。

  放下了衣籃,將圓凳置於曬衣用的木樁的其中一端,踩了上去,還得墊起腳才勉強搆的著頂端,將那繩結解下,拉著繩,再度拾起凳子走向木樁的另一頭,然後繫好圈之後,再度上了圓凳,要將那圈甩套入木樁頂,之後再將繩結拉緊一些就可以晾衣服了。

  但正當莫莉墊起了腳,瞄準了頂頭,準備依循日久生熟的套索技術而扔出繩子時,忽地卻一陣狂風呼嘯而至──

  「咿咿──耶欸?」差點給吹的撞上那木樁,好不容易稍稍憑著絕妙的平衡感避免讓小小的臉龐砸上木頭,卻霎時有股頭重腳輕的怪異感覺,登時向後跌了下去……

  四周登時瞬間一片漆黑,風聲、鳥鳴、蟲響、暖陽、草芳,一切的一切都登時如同被抽離了一般的消逝,身體仍止不住的失速墜落,黑暗中隱約再度透出些許色彩,如飛梭而去的箭矢般,一枝枝的從下方向上飛去,接著周遭的黑暗被無數色彩給包覆,身體登時止住了墜勢,如同漂浮般的轉正了身子,卻絲毫無法開口對此現象表達自己的驚訝。

  色彩突然漾起水紋般的晃動起來,逐漸融化,調和在一塊,細微的聲音與溫度等逐漸回歸感知,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名有著金色短髮,看來相當精明幹練的大姐姐,望著大火吞噬房舍的畫面。


**

  齊納托老宅,歷任屋主傳至現今的末代後絕跡,不久前才被認定充公歸為國家所有,近日便要展開法拍販售該棟建築。

  有幸能夠在前些時日參訪內部,諸多巧思妙想的配置與裝潢,足見歷代的所有者都是相當有品味的藝術鑑賞者,然是如此。

  就更該知曉,萬物固有始,亦將趨於無。

  而滾滾紅蓮,則是噬盡一切之始,再度反歸於初的聖火。

  只是普世價值觀似乎無法接受這種生滅平衡的邏輯,而固執的認為當一項事物囤的夠久,反倒有了它獨特的價值,更該死命地的令其不斷受到時間的摧殘,令其如要違抗這世界般的苟延殘喘著矗立於大地之上。

  多麼荒謬可笑的想法,那麼就由我來將之付之一炬吧?

  睹著緋紅夜空,黑煙直竄入天際,眼前的巨大人工產物猛地霹啪作響,這是凋零前的最後盛典,熾紅與灼炎交熾著,我悠然的跺著舞步輕盪著身軀。

  啊啊,是啊,這是僅屬於我一人的,由我所一手導致的美好之夜,且讓這座城市佈於我的掌心之間,遠處傳來的喧囂與烈火猛竄之聲,不過是這場火焰之舞的助興之樂,眼前這棟久的病入膏肓,任由他人擺弄生命的齊納托老宅,此刻正涕零萬分的死亡,拜倒於我的面前,讚嘆著自己終能華麗的歸於蓋婭吧?

  望著腕上石英錶,就自己估算的時間與周遭住戶和其他處自己設下的小驚喜來看,最少也還有半小時,至多甚至達近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擁有足夠設備撲滅這場火勢的消防隊想必已然分身乏術,無論如何自己都擁有十足的自信,能令這棟老宅永眠歸於塵土。

  ──而自己將是得以望見這場為之悼亡火葬的『唯一』送別者。

  只有我能夠理解我自己在做著多麼偉大的行動藝術,解放這些不該繼續留存於世的痛苦,開導這些受盡時間摧殘的屋宅!

  「咿呀!」

  意料之外的驚呼。

  肩膀一彈,不僅是對方表現出的強烈驚詫呼喊,連自己也對那聲響感到心臟繃跳不已。

  不是因為過於期待這場宴會的那種小鹿亂撞感。

  而是一切脫了序,莫名猶如初探性那般的罪惡感,那是小孩子在被他人目擊自己所為後,瞬間體悟到自己做的事不該被視見的恐慌與震撼。

  驚呼聲來自過於矮小的女孩,她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身後,身上的服裝儼然一副中古世紀的貧困人家般落魄。

  「@*#%@#%+#」吐著無法理解的話語,發音似乎與英文有點相似,但專注地聽起來又發現每個發音都並非能夠理解的單字。

  比起語言障礙與那身過時的裝扮……,乃至其到底如何悄然出現在自己身後這些

  她到底是如何悄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成為自己意料以外的目擊者呢?

  看著一臉慌張似乎試圖找些什麼來救火的她,保險起見還是蒙騙她來消除自己的嫌疑,以及令她打消救火的念頭吧。

  放小動作後迅速地趁她注意力在那火災時褪去鞋子,接著緩步靠向她,單手按住她的肩膀,一臉沉痛地搖搖頭,然後望向老宅逐漸陷塌於猛焰之中的樣子。

  這樣看起來大概像是對自宅失火無能為力的模樣吧?

  她似乎也被我的神情所誤導,錯判為我誘導的境況了,對於這場大火她也確實無能為力阻卻這一切,然而她臉上的神情卻比我偽裝出來的還要真切。

  呵,真是愛瞎操心的傢伙。

  她探出小小的手掌,雙手蓋在我搭在她肩上的手,似是想要安慰一般的輕拍著。

  真是奇怪的傢伙。

  不是該像其他湊熱鬧的傢伙一般饒富趣味的看著非日常的災難,飽足著意外的刺激,佇於旁觀者的立場說些可笑的風涼話才對嗎?

  一臉好像被燒的是自己家般的愁苦,真不知該被安慰的是誰呢。

  ……除了性格以外,還有方才她莫名出現這點……

  以及她那莫名詭異的不諧和感。

  掛於她頸間的項鍊更讓人有股莫名的強烈感受。

  似乎類似於曾聽聞過情緒感受較強烈的人,在參訪過往藝術家的名畫時,會被超脫作品上的濃烈情緒所感動,躍過時間與個體的隔閡,同等體悟到那樣強烈感情的症狀一般,她頸上的那個項鍊猛然帶給自己回憶起那莫名的古怪謬聞。

  隨著老宅終於頹然殞墜,抵達的消防隊僅能對著殘骸撲滅火勢,阻止那巨焰向四周蔓延開來。

  屬於我──與這名奇怪小女孩的視覺之饗宴終至來到了尾聲。

  在為著他人滿面愁容之後,倒是展現了很有趣的神情。

  全然的茫然不安,比起走失的孩子更像是被拐至異國的全然渾沌,幾句試探性的交談下來,她似乎也發現彼此的言語完全無法相通。

  呼呼,不是挺有趣的嗎?

  就暫且將她帶在身旁把玩著吧?等她熟成長大了,想必也會是件在熾熱紅蓮下令人陶醉的藝術吧?

  ……真令人期待呢。

***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地方』離我住的地方很遠很遠。

  我、我我我──我只不過是晾個衣服摔了一下,怎麼就莫名其妙摔到其它地方去了!難道是被什麼邪惡的壞巫師給下咒了嗎!嗚嗚……我好想念婆婆,好想念那個充滿夜見花與沐蘭香氣的家,不知道婆婆還好嗎,我一直沒有回去她一定很擔心吧……但是但是,只是被移轉到了好像是巫師還是魔法師的國度之類的地方,應該還是能找到回家的路吧?雖然不知道要走多久……但是應該走的到吧。

  好心收留我的大姐姐肯定也是個魔法師之類的,這個地方的一切完全不是我所知曉的事物,一大堆閃閃發亮的巨大盔甲跑的跟馬一樣快,還有掛在灰噗噗的道路兩旁的煤油燈,一到晚上竟然就會自動點著!然後建築也都長得很奇怪呢,果然魔法師們都是群很厲害很厲害的人物吧?

  婆婆好像也被稱為女巫而被村人們害怕著,但是婆婆她只是醉心於草藥之間的調劑,為了能夠解決生活上的小問題,以及消除疫病傷痛的人們的痛苦而已,真應該讓他們看看婆婆為了大家有多麼努力,還有真正的巫師們發明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話說回來,那位大姐姐看起來明明就蠻精明厲害的,但是她家看起來超級奇怪的,魔法師們都是這樣的嗎?

  雖然屋子內放了很多看起來很高級,手工精巧的木製家具,但是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日常生活用的房子。

  珍貴的書頁就這麼一疊疊地隨意用小小的金屬細針夾住,還以其他漂亮色彩的小紙條分類,然後直接放置在地板上,牆上則是掛著許多衣服或是相當大張的紙,紙上充斥著紅色的劃記,掛於一旁的白色板子上則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很多符號,屋內的部份角落或儲物間還放置密封著很臭液體的儲藏桶、奇怪的粉末罈、金屬小刀之類的東西。

  總之,完全看起來不像是居住的地方。

  「呃……姐姐妳不覺得有點亂嗎?」我抬起頭望向她,面帶尷尬的說著。

  雖然姐姐回望了我一眼,不過接著我才想到我們的語言似乎並不相通的樣子,啊啊啊啊!我到底是被轉移到什麼地方了?竟然遠到語言都無法相通,是別的國家嗎?

  不過她看了看我之後,再看向自己家中的亂象,似乎馬上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但卻僅聳了聳肩,以讓我先請的手勢示意,看來她即使查覺到我的看法,但也不覺得那樣有什麼不對勁。

  唔……跟婆婆家滿佈著各類草藥跟藥缽和缸鍋比起來雖然感覺整體上是比較乾淨俐落一些,但是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這是個『家』的感覺,好像更像是鐵匠爺他們打鐵坊那種工作場所的模樣吧……

  但這裡確實是有床褥的。

  而且兩側放滿了許多厚重的書籍,簡直要砌成牆了!

  魔法師們竟然都能信手拈來這麼多珍貴的書籍嗎?

  說起來……被燒毀的那棟房子到底是……?

  呃,言語不通,要想詢問大姐姐這類的問題似乎也相當困難,還有得要找到回途以及確認自己現在距離家鄉有多遠這些事,或許盡可能地多多嘗試學習看看,這樣在魔法師們國度中返鄉途上也比較方便問路吧?嗯!就這麼決定了!至少先跟大姐姐多聊聊天然後讀脣形跟比手畫腳看看,等到能夠大略理解一些之後,就可以準備回家了!

  婆婆等著我唷!喔嗚嗚嗚還有萊琳姐姐,這麼多天沒有到餐廳幫忙她們一定忙翻了吧?

  在被大姐姐帶到漂亮的小房間,然後突然被示意脫衣服之後不免稍微被嚇到了。

  明明都還沒燒好熱水到底是要我做什麼呢?

  但是但是──魔法師們果然超級厲害!她從一個軟軟長長的管子旁轉動一個奇怪的東西,不過半刻就看到那管子濺灑出熱水了!然後還有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長型浴桶可以裝納熱水。

  哼嗚嗚嗚嗚如果這些東西能夠傳到我們那的話,我也不必這麼辛苦每天都炊火燒水燒的這麼辛苦了吧?

  在呼嚕呼嚕的享受完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熱水還久為地泡過澡之後,才盥洗完畢就不免覺得舒服到有點睏了起來,唔啊啊啊明明本來距早上還沒多遠,可是一跌了之後這邊就已經是夜晚了,好像也有點睏了起來……唔呵唔嗯……呵……呵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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