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夢蝶送回去,她終究還是心軟敵不過夢蝶的哀求,允許她每個月可以過來一次,但要帶著功課來。
看著夢蝶開心的回答,將她送進了房裡,修靜才轉身離去。
回到彤館,她看著只有蕪慈站著的門口。
她眼神冰冷,失望的走進自己的禪房。
終究她最信任的人,傷到自己時才是最痛的。
過幾天,她聽聞大王賞了一匹漆黑的駿馬給李家小姐。
「是嗎...」她停筆,過一會又振筆疾書「賞便賞吧。」她將毛筆放下,去院子裡,提起劍,將早晨的早課又再演練一次。
一旁的蕪慈端著茶,態度恭敬,看著修靜凌厲露出殺氣的劍勢,她心裡琢磨著大王賞馬的用意。
大王賞馬給李二小姐,這原本是美事,可是一個閨中少女又無軍功,怎麼會需要馬?
大王又不是她的長輩,怎會知道她喜歡馬匹?
而且聽聞那馬的外觀通體烏黑,形似貴主的坐騎錢子,她垂眼,待在貴主身邊久了,她哪可能不知道這背後的權力糾葛。
錦上添花,熱火烹油,據說大王先是稱讚李郎將衛國有功,將他升了半階,還將他調至邊防,那可是以後要重用的意思,李郎將官拜五品下,再升上去,恐怕就是四品,四品官員家,適婚齡的小姐,那可要送入宮中讓大王選妃的。
更何況大王別的不提,只提幾個月前見過夢蝶小姐清甜可人,這...
擺明了要將夢蝶入宮。
貴主自從離宮,一直自囚彤館,但為了夢蝶小姐,她卻打破這個規矩,可見夢蝶小姐對貴主有其意義,而大王對貴主...
蕪慈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從大王還是齊王時,大王與貴主非同母所生,但是先皇與先皇后死得早,關外又威脅重重,貴主十五,有一度百官曾經考慮讓貴主入主東宮,要循隔海的唐朝先例立為女皇,是貴主寧死不肯,帶著監國匕首遠赴關外一年,才讓百官打消這個主意。
之後貴主就與大王過從甚密,蕪慈是最清楚,那時,貴主選定齊王為皇位的主人,二王有疾、三王貪權卻無遠見、四帝姬無心朝政、五王慎王莽撞、七王律王年幼。
而六王的齊王,也就是現在的大王卻心思縝密。
因此,貴主選了六王,這樣大膽的選擇,不但讓百官迷惑,也讓同母的三王賭氣許久。
那時候,還穿著帝姬服制的貴主,尊貴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選王並非兒戲,本宮考慮的是能讓萬民飽食的君王,而非弄權之人。」
那時的貴主是這樣強大而自信,卻能說出萬民為重的話,讓她佩服許久!
那時候的大王,還年輕,藏不住眼底的傾慕,總是來拜訪貴主,兩人像是真正的姐弟一樣。
她也這樣以為,直到貴主選駙馬,送定情信物的那天。
她是貴主的侍女自然要先打點好物事,但她卻看到令她驚訝的一幕。
只見還是齊王的大王,拿著貴主刻有鳳求凰的玉珮,溫柔的摩娑著,她驚駭著,強忍陣定回到房間,確定無人看到才放下心驚訝出聲。
她忘不了大王那眼底的深情,還有大王來拜見時,越來越熾熱的眼神。
皇家亂倫的可能在她腦海,像是長了翅膀的災禍日日在她頭上盤旋。
直到貴主去關外她才鬆了一口氣。
吃了七年的風沙,待大王登基坐殿,讓她肉跳的,卻是大王登基第一件事情,是招回皇姐白月帝姬,雖說奪了她的軍權,是每個帝王必做的。
但大王居然還要貴主再回後宮,這意思卻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後宮可是大王配偶的居所,照理來講,應是讓貴主選地開地建府。
幸好,貴主直言入道,並選了彤館作為修行地,穿上道袍後,大王依然常常來往彤館。
眼前的人,雖說入道修行,可骨子裡,她還是那個曾經權傾天下的帝姬,跟夢蝶小姐的互動,那也只是部分。
她希望蕪絮不要搞不清楚狀況帶累自己。
因此,大王的這些賞賜,名面上是賞識李家,背地裡卻是有些複雜的。
大王肯定知道了貴主與李家小姐過從甚密,而明明三月一聚日期未到,自己還沒報告給大王,大王卻已經知曉,甚至知道那天貴主是帶著李二小姐溜馬,能完整知道這件事情的。
恐怕就是一直對貴主癡心的蕪絮說的,而大王後來的種種舉動,這根本就是對貴主的警告,警告她不准與李二小姐過從甚密。
看著貴主看似智珠在握,但從她凌亂的劍勢跟微喘的氣息,恐怕貴主早已亂了心神,蕪慈想,自己是否應該警告一下蕪絮?
噹!
修靜丟過來的劍,就刺在蕪慈的腳邊,釘住她的道袍。
修靜走過來看著她,蕪慈低下頭,無聲的表示著臣服。
當氣氛凝滯到蕪慈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時,她聽到修靜說:「不要琢磨那些沒有用。」
貴主果然知道!
蕪慈抖了抖,跪在地上。
直到貴主的鞋子離開她的視線,才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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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念:怎麼跟職場上的同事相處,也是頗讓人費心不是嗎?蕪慈((笑
蕪慈:...貴主森77!((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