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2018-01-14 22:13

《起風了，風停了》

———風起———

　　「之後要一起來這裡看蒲公英隨風飛舞的景色喔！」

　　好似有什麼人在我夢裡這麼說著……

　　那個看不清面孔、卻讓我感到異常熟悉的聲音。

　　……

　　那個地方是哪裡來著？

　　啊，好像是學校後山懸崖附近的草地。

　　小時候總和朋友一起去那裡玩，不過上高中後就沒再去過了。

　　「欸，聽說又快到蒲公英的季節了喔！」

　　「真的嗎？那裡不是已經很——久！沒有再度出現滿地蒲公英嗎？」

　　「該不會在開玩笑？」

　　「不信就算了。」

　　聽著同學們的對話，或許能夠去看看也說不定，如果能見到夢裡的人就好。

　　說到蒲公英，能讓我想起的也就只有以前國中國小同班的楓櫻。

　　「走！去後山野餐吧！」是她最常說的一句話，不過去的時候總是兩手空空，什麼食物都沒帶。

　　稱不上是野餐，而是散步才對。

　　不知道到底是對野餐有多大的執念……嘛，這也是她有趣的地方。

　　高中後她就去其他地方讀書，也一陣子沒再跟她見面、聯絡，不知她過得如何……

　　應該很好吧？畢竟是很愛笑也很好相處的人。

　　而我……現在在班上只是個安靜的觀察者。

　　後來沒過幾節課就得知蒲公英的時間，再怎麼說他們都太會聊天，談天說地無話不談。

　　個人資訊有時不用特別問也會輕易得知，這樣毫無防備的將自身一切告訴他人真的沒問題嗎？連我都替他們擔心。

　　可能是因為楓櫻她也是如此，如此輕易地說出被她自己稱作「秘密」的事情。

　　……

　　「我跟你說個秘密……不能跟別人說喔！」

　　「說。」

　　「真——的！不能跟別人提喔！」

　　「不會提……妳到底要不要說？」一直吞吞吐吐要講不講實在是很倒人胃口。

　　「就是，我覺得國文老師頭髮是假的……」

　　「……」這不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嗎？

　　……

　　諸如此類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傻妹。

　　想到這裡我也不禁覺得心情稍稍好起來，看來要去後山看蒲公英那天可以期待也說不定。

　　如果可以見到她就好了，順便問問她最近過得如何。

　　日常依然在持續進行著，普通的上課、下課，還有每天每日走在沒多大變化的路。

　　今天開始風好像變大了，常把地上的葉片吹成小颱風在腳旁邊打轉。

　　好像以前也常這樣玩，看到小颱風就兩腳一蹬躍進中心點之類的。

　　今天似乎就是蒲公英盛開最美的時候，昨天有稍微踩點去看看，不過……沒問題嗎？總覺得其實是他們在騙人。

　　因為一個也沒開。

　　……算了，姑且相信一次吧！反正也不吃虧。

　　「你要去後山？」坐在隔壁的女同學小聲詢問還在收書包的我。

　　「嗯。」

　　「可是昨天完全沒有喔？不會今天就全開的。」

　　「我知道。」

　　「既然知道——」

　　「不去看看怎麼會知道呢？說不定就是會今天才準時開也說不定。」從來不曾遲到，也是其中一個優點。

　　有個聲音在心底告訴我「今天一定得去」、「錯過就沒機會」等等話語，總歸來說都是直覺。

***

　　抵達後山，那裡只有少數蒲公英絨毛的白。

　　沒關係，反正我跟楓櫻的秘密據點不是在這裡，再往深處走一些才能到達。

　　隨著越來越往深處，路旁冒出絨毛的蒲公英也多了起來。

　　而我心中也隱隱約約感受到某種預感，雖然還無法肯定是好還是壞，但我知道她已經到了。

　　腳步慢慢加快，距離當時約定的地方也隨之接近。

　　停下腳步，我看見眼前記憶中的那片白，與過去不同的是一名少女佇立在之中抬頭仰望天空，風很靜。

　　就像是不捨將這美景用力一吹破壞殆盡。

　　像是感覺到視線，少女回眸一看露出了笑容，用口語說著三個字。

　　——「你來了。」

　　我慢慢走向她，停止在蒲公英花圃旁，「我來了。」

　　看著許久不見的楓櫻，很多想說的話不知為何全都消失不見，要說什麼好？要做什麼事才行？這空氣的沉默要怎麼打破？

　　當我還在思考該如何是好時，她開口了。

　　「這些日子……你過得如何？」

　　「我的話還行，那妳呢？」

　　「很好，所有的景色在我看來都是那麼漂亮，尤其是現在的這片蒲公英。」她露出微笑，那個笑容猶如春風讓人感到溫暖。

　　「那就好，原本只是想試試看，沒想到妳真的也來了。」我轉頭看回蒲公英，此時還是沒有一丁點風，以最近風很多的天氣這還挺奇怪的。

　　「畢竟是約定嘛！」

　　她拉起我的手，帶著我走入蒲公英花圃當中。

　　雖然過去沒見時間也不是說十年二十年，而是五年，但總覺得她跟記憶中相差不大。

　　她鬆開我的手，獨自往前走幾步轉過身來看著我，轉身帶起長紗裙裙擺，一點蒲公英也因此被風吹動。

　　「下次也要一起看風景喔！」

　　她話語落下，一陣強勁的春風吹來，方才自然擺動的蒲公英絨毛全部在此刻飛翔天際。

白色絨毛將我們兩人隔開，只能看到隱隱約約形體。

　　但強風讓我不禁閉起雙眼。

　　風停，我慢慢地睜開剛剛禁閉起的眼睛，她消失了。

　　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那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剛才……是夢？」不可能吧？

認真搜索附近一陣子都沒有發現任何關於她的線索後，我有些失落的回家。

　　什麼都不說就消失，可真不像她的風格。

　　回到家，我翻出以前的班級聯絡電話，那是她在畢業時跟全班提出的，說是不想就這樣讓感情消失，所以將各自的電話寫上去再每人印一張。

　　雖然這些時光一定有改地址、改電話的人，但我還是想試試看。

　　嘟嘟——答！

　　「你好，這裡是秋家，請問找誰？」我曾經聽過這聲音，沒記錯應該是楓櫻的媽媽。

　　「我是廷恩，以前楓櫻的同學。」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以前常陪小櫻玩的那個朋友！」秋媽媽開心的打起招呼，「怎麼突然打電話來？」

　　「我今天在後山見到她，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就走了，有點在意才打電話來。」

　　「你說你見到她？怎麼、怎麼可能……」

　　聽秋媽媽如此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反倒是更加多的疑問在心底徘徊卻無從問起，只得默默等待秋媽媽接著說。

　　「她……不久前失蹤了，前些日子接到發現疑似她遺體的通知，今天是那天過後第七天。」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轟」的一聲在我腦中炸響，所以今天我看到的是……她的靈魂嗎？

　　「廷恩同學？」

　　「我沒事，就是有些震驚……反倒是秋媽媽，真是抱歉，還問這個問題。」

　　「不會，畢竟你也不知道，我不會怪你的。」

　　掛斷電話，一覺無眠。

***

　　「下次要一起再去後山看風景喔！」

　　「還有下次嗎？」

　　「當然，只要有風，就代表我在旁邊陪你。」

　　「是嗎？」

　　「嗯！那麼……晚安。」

　　原本毫無動靜的窗簾輕輕被風吹動，床上淺眠的人也安穩地進入夢鄉。

　　起風了，風停了。

　　但不會變的是彼此的思念及回憶。

———風停———

———閒話時間———

好像最近除了水次元小說會丟在這裡之外，就沒其他小說分類了（畢竟雷次元更新是交給蕭月負責的）

這篇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樣，情感還沒到位（？）就不丟達人。

那麼就先這樣囉！最近天氣蠻冷的，要小心別感冒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