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縱無歸】章之十＿出乎意料
「不過，伊凡阿，這個名字倒是挺不錯的。」日曜日看著頭上閃爍等級八十五的伊凡說道，手指饒富興味地摩娑著下巴。
「確實挺書生氣的。」秋晰點了點頭。
「不過他可兇得很呢。」薑絲露出了狡詰的笑容地說了一句。
秋晰跟日曜日疑惑地望向薑絲，此時場外的投影畫面出現了數名男子。
「伊凡！好好地打！再拿個首席回來啊！」似乎是領頭的壯碩男子情緒高昂地喊著。
「瞧，那是『夜神』的公會會長，神夜，旁邊是副會長凜鴿跟光耀。」薑絲指了指畫面上頭的三名男子做著介紹。
場上的伊凡聞聲倏地抬起頭，眼神一瞬間銳利了起來，他咬著牙低喃。
「吵死了，不用你說我也會拿首席，但不是為了你們。」
「根據情報，伊凡非常討厭『夜神』的每個人。」薑絲狀似無奈地攤著手，對這方面的消息似乎很靈通。
「那為什麼還要留著？」日曜日無法理解的看著薑絲問道。
「因為伊凡是夜神的武術指導員，給予很豐沛的報酬呢。」薑絲撇了撇嘴，對於用金錢留下人才這點感到相當排斥。
日曜日神情略微凝重，是什麼情況需要讓伊凡在遊戲裡也得賺取金錢，而他自己也是略有耳聞這間公會，主事的三位玩家神夜、凜鴿、光耀在現實中都是有錢人，玩遊戲花的錢那叫一個毫不手軟，如果要說夜神是用錢推起來的公會也不為過。
「埋沒人才阿，埋沒人才。」秋晰嘖嘖說道。
「秋晰阿，不如你也來當自由流浪的武術指導員好了，不支薪。」薑絲拐著秋晰的肩膀，賊兮兮地說道。
「至於嗎？這公會我不相信有人需要我教。」秋晰甩開薑絲的手，後者毫不在意的攤手，「況且這種事，只要日說一聲，就算不付錢我也會做。」
「謝啦。」恰巧聽到這段對話的日曜日回過神，拍了秋晰的肩膀笑著說道。
場外的討論熱烈，場內也互不相讓。
「你找日曜日做什麼。」曼妞滿臉敵意地望向眼前面無表情的伊凡，眼中有著排斥的情緒。
「熟人？」伊凡揚起眉，神情漠然的望向矮他整整一截的曼妞。
「回答我！」曼妞咬牙切齒的喝道。
尚未開賽，曼妞渾身已散發著火系的熾熱光芒，憤怒的情緒表露無遺。
沒有人可以傷害日曜日，沒有人！
就像是憶起當初秋晰對待日曜日的惡劣態度一般，曼妞握緊雙拳，即使指甲陷入掌心也沒有感覺。
一旁的主持人面露尷尬，急忙升起轉播台，並揚聲喊道。
『火系首席決賽，開始！』
競技場中紅光一閃，頓時被大片火海壟罩，將曼妞和伊凡緊緊包圍，但曼妞身邊瀰漫著的滿是憤怒的火焰。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日曜日的。」
曼妞低聲說道，握著法杖的右手一揮，法杖消失，曼妞的雙手佈滿烈火，她倏地朝伊凡衝去，勢有你不倒下便不停手的樣子。
「絕對防禦術式其七˙燄掌。」
「自創術式？有意思。」
伊凡雙眼微瞇，看著曼妞口中快速詠頌的咒文，左手扶著右手手臂做輔助，同時口中也迅速念起咒文。
「烈焰的赫菲斯托斯其四˙光火。」
簡短的咒文詠頌結束，曼妞的正上方展開鮮紅色大型魔法陣，一道如光一般耀眼的火焰照下，場中除了施術的伊凡之外，就屬場外的觀眾及主持人得以看見競技場中的戰況。
「什麼！？」薑絲錯愕地站起身，一旁的日曜日和秋晰也是滿臉驚訝。
「自創術式……怪不得他能擁坐火系首席。」秋晰摩娑著下巴，眼中閃過好戰的光芒。
「看樣子是控制型的術式，控場對上防禦，誰會略勝一籌呢。」日曜日指尖輕點下巴，雙目追隨著伊凡，將他的所有動作收進眼底。
「可惡……看不見了！」雙手烈火的曼妞頓在原地，咬著牙憤恨地喊道，她憑著感覺朝前方衝去，同時雙掌向前一揮。
「沒用的，在光火裡，你是什麼都看不見的。」伊凡不帶溫度的聲音緩緩傳來，曼妞一怔。
曼妞向前欺近的同時，伊凡早已走到曼妞的身後，他雙手向曼妞做了一個推的動作。
「火蛇。」
一條如一名壯年男子手臂般粗的巨蛇衝出，全身布滿青藍色的火焰，朝來不及防備的曼妞衝去。
「啊……」
曼妞發出尖叫，並被巨蛇貫穿，全身炙熱火焰的曼妞被冰冷的藍色火焰穿透，兩相無法相容的火焰在曼妞體內衝撞。
巨蛇尾端從曼妞身體竄出的當下，曼妞已相當快的速度向前摔去，重重摔在競技場最外圍的圍牆，與觀眾僅隔一道防護。
「咳……嗚……」
緩緩撐起身子的曼妞摀著胸口，痛苦地猙獰表情，一遍遍的劇烈咳著，從她的口中冒出一叢又一叢的藍色火焰。
「真厲害，居然使用兩種不同溫度的火焰抗性來攻擊。」日曜日慢條斯理的評論著，「那個伊凡確實很有實力。」
「日曜日！」薑絲怒吼了聲，拽著日曜日的雙肩，「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被打的可是曼妞啊！」
日曜日靜靜地望著近在咫尺，滿臉怒容的薑絲，雙目中沒有任何情緒，也不發一語。
「薑絲，你這麼激動又有何用。」秋晰蹙起眉頭，無法認同的看著憤怒的薑絲。
「我怎麼能不激動！在台上被打的可是我們的同伴！」薑絲轉頭朝著秋晰大吼。
啪地一聲，日曜日平靜地望著臉上出現一道紅腫，滿臉錯愕的薑絲。
「日……」他怔怔地轉過頭，看著日曜日，雙目一瞪，正要發作的時候日曜日緩緩開口。
「我明白你的感受。」日曜日輕輕地開口，邊將視線轉回競技場中。
「那你怎麼還能……」無法理解的薑絲甩著頭，晃了晃日曜日的雙肩。
「但你這麼憤怒又有什麼用。」日曜日倏地轉頭朝薑絲吼著，「曼妞如果連這關都過不了，還能成什麼火系首席。」
薑絲倏地僵在原地，嘴巴一張一闔的確說不出半句話。
是啊，要是連前任首席都打不過，那即便曼妞成了火系首席，位置也無法坐得久，坐得實。
薑絲雙目一滯，隨後像洩了氣一般的坐回位置，將臉埋入雙手掌中，悶悶地開口。
「對不起……我太不理智了。」薑絲用力的抹了下臉，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秋晰和日曜日。
「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全，是我太執著眼前曼妞是我們的夥伴這件事。」他雙手撐在膝蓋，重重地朝兩人低下頭，「我很抱歉。」
秋晰無奈地笑了下，朝薑絲的肩膀重重一拍，便將視線轉回場中。
「夠朋友。」日曜日輕聲說道，也同樣拍了薑絲的肩膀。
薑絲抬起頭，看著沒有在看他的兩人，露出一個宛若雲後太陽一般絢爛的笑容。
「換作你們我也會是這個反應的。」
場外爭執結束，可場內還沒。
「絕對防禦術式其一˙烈火胸甲……」
稍稍緩過氣的曼妞擦去了嘴角咳得太劇烈而與藍色火焰一同咳出的血跡，讓保護作用的火焰佈滿上身。
就像是初生的小鹿一般，曼妞憑著毅力站起身，卻搖搖晃晃地。
伊凡的眼中閃過讚賞的光芒。
「能夠擋得住我的傷害，了不起。」
他的嘴角彎起好戰的笑意。
「槍火談判，兵工學。」
伊凡繫在腰間上的法杖消失，在他的手中幻化成一把火紅色的狙擊步槍，有一定重量的槍枝握在伊凡手中，宛若毫無重量一般，他的動作依舊輕盈敏捷。
他站在原地，貼近狙擊鏡，瞄準著不遠處那微顫顫地站立的曼妞，槍托抵在他的右肩，透過狙擊鏡所看見的他的雙眼，專注、堅定，握著槍身的手也完全沒有顫抖，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一般的穩定。
「但這是最後了。」
伊凡抿起的雙唇緩緩張開，他輕聲地說道，眼中出現一閃即逝的遺憾和失望，毫不留情地扣下板機。
閃著暗紅色光芒的子彈消失在空氣之中，取而代之的是曼妞的一聲悶哼。
曼妞錯愕地低下頭，雙眼瞪大望著破了一個小窟窿的腹部，瞬間劇痛傳來，她疼地雙膝跪地，嬌小的身子不停顫抖。
短短幾秒之間，曼妞的身體彷彿失去重量一般的倒下，再也不動。
全場爆出熱烈的掌聲和呼聲，無不是讚嘆伊凡的好身手，以及對曼妞的敬意。
伊凡神色恢復平常，他慢條斯理地收起槍枝以及一身的躁動，嘴角輕勾起一抹禮貌性的笑意，對著場外的觀眾揮了揮手。
一直到這個時候主持人方才回過神，急忙從半空中緩緩降落，此時倒在場中的曼妞的身影一道溫暖的光壟罩，她緩緩站起身，小臉上滿是憤恨和不甘。
『勝負已分，火系首席決戰勝利者是－－伊凡！』主持人手持麥克風，語氣激昂地高呼，『恭喜伊凡，成功連任火系首席的寶座！』
掌聲再度響起，其中最烈的是夜神的三人，幾乎是一瞬間，伊凡臉上的笑容盡失，轉而變成不耐與厭惡。
「伊凡，幹得好啊！」
「真不愧是『夜神』的一員！」
夜神的人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以及伊凡那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反感，自顧自地歡呼鼓掌。
伊凡不悅地咋舌，也不在乎主持人的呼喊，逕自離去。
主角既然離開了，剩下的儀式也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主持人悻悻然地表示火系比賽結束，請觀眾移駕到其他的場地觀賽。
「……對不起，日曜日。」曼妞神情低落地走到競技場外，看到日曜日等人，本就難過的表情，愈發僵硬。
「快別這麼說，妳已經很努力了。」日曜日向前一步，微蹲低身子拍了拍曼妞的雙肩。
「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不用這麼在意。」秋晰輕聲地安慰道。
「就是，首席又如何，頭銜而已。笑一下吧？」
薑絲嘻嘻笑笑地做了些誇張的動作，曼妞的嘴角微微抽動，最後仍是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就算不是首席，妳依然是我們重要的戰友。」日曜日看著曼妞黯淡的雙眼，誠摯地說道。
曼妞抬起頭，眼中盈著微微的霧氣，最終仍是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燦笑。
「即使當不成首席，我也會成為你們的一大助力。」
四人在這談笑之際，伊凡從門口走出之時瞥見此處，眼中閃過一絲羨慕與企盼。
「這不是伊凡嗎？」薑絲眼尖的看見站在陰暗處的那人，高聲喊道。
看起來是藏不住了。伊凡暗想，終是意識驅使自己向眾人走去。
「薑絲，許久不見。」伊凡對著薑絲打招呼，隨後看到站在較後方的秋晰，眼中閃過訝異，「真令人意外，秋晰。」
秋晰抬起眼，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呼後便不再理會。
「你們認識？」日曜日低聲向秋晰問道。
「九個首席之間彼此都知道，熟跟不熟的差別而已。」秋晰漫不經心地回答。
短暫寒暄之後，伊凡舉步走到日曜日跟前，曼妞跟秋晰神色一凜，一個跨步走到日曜日前方，保護之情一覽無遺。
日曜日無奈地笑了下，用眼神詢問伊凡。
「你就是日曜日吧。」
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一眼就能看出伊凡早已關注已久，只是為了確認而開口詢問。
「正是。」日曜日微微頷首，「久仰了，伊凡。有什麼事嗎？」
話語一出，伊凡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還沒說出口。
「那、那個……」他壓低帽沿，將自己的面容藏在裡頭，「我想問的是，你們……你們公會還缺人嗎？」
「什麼？」
「啊？」
日曜日神情一呆，薑絲訝異地張大嘴巴，就連曼妞和秋晰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等等，我有聽錯嗎？」薑絲誇張地掏了掏耳朵，還邊湊近了伊凡。
伊凡僵硬地後退一步，隨後像想到什麼一般繞過薑絲來到日曜日跟前。
「日曜日，」他正色地抬起閃著光芒的寶藍色雙眼，「倘若你成為了冰系首席，請務必與我一戰，要是我輸了，我會以火系首席的身分加入你們。」
日曜日抿起唇，似是思考，又像是苦惱。伊凡見此，眼中的光芒緩緩黯淡，正當他準備舉步離開的時候，日曜日終於開口了。
「接受挑戰。」
日曜日擺出高傲的神情，越過伊凡便離開，一轉頭的瞬間，他便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他並沒有錯過伊凡那抹失落的神情，並不是真的為了讓「自由流浪」成為由首席組成的公會，純粹是一種不想讓人失望的想法，便接受了伊凡的提議，況且，他也明白伊凡的處境。
現在伊凡用這種方式立誓，他也有了正規的理由把伊凡從「夜神」的壓迫中解放出來，事後就算伊凡想離開，他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伊凡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離開的日曜日一行人，他也同時看見了在薑絲離開前對他露出的笑容，還有口中的低喃。
自由流浪等你。
「日曜日，你真的要接受他的提議嗎？」
曼妞一臉擔憂地說著，日曜日不是不明白她的憂慮，只不過比起這個，他更想給伊凡一個出口，一個讓他可以光明正大宣洩在夜神一切不滿的出口。
「曼妞，妳覺得我看人的眼光怎麼樣？」
日曜日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曼妞一愣，隨後諾諾地開口。
「不提早就認識的薑絲跟哥哥沐凝風，確實秋晰的本性也很好……」
「那不就行了嗎？」日曜日回過頭朝曼妞輕鬆一笑，「既然我看人的眼光沒錯，那伊凡絕對是值得信任的戰友。」
他沒等曼妞發問，便接著說下去。
「也許他是待在風評很差的夜神沒錯，也許他對於給我們的第一印象很糟沒錯。但妳無法反駁，當妳看到他想加入我們的期望跟企盼的神情時，妳完全沒有任何動搖吧？」
日曜日等著曼妞緩緩地點頭之後，無奈地笑了下。
「發自真心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如果我能夠給予他這個機會，給予他一個除了夜神之外更好的棲身所，那我何不這麼做呢。」
「……你說的沒錯。是我太糾結他在比賽中對你釋出的第一惡意。」
曼妞頹著肩膀，長長地嘆了口氣。
距離他們幾步之遠的秋晰跟薑絲體貼地沒有加入話題，曼妞的心結，秋晰很清楚，沒有給她一個突破口，做適當開導，曼妞會一直鑽牛角尖，在裡頭打轉無法走出。而這個中間人，沒有比日曜日更適合的人選。
「現在有個問題。」
一直到曼妞這邊的談話結束之後，薑絲適時地插入新的話題。
「我跟秋晰跟日曜日的比賽，時段都很相近。」
「……果然是瞧不起人數稀少的冰系嗎？」
日曜日臉色難看地接過日程表，上頭明顯標註著每一場比賽的時間，由於冰系法師的稀罕性，官方「貼心」地安排好了每一場比賽的時間。不知道是恰巧還是刻意，每一場有日曜日的比賽，恰恰都與秋晰和薑絲其中一人相同。
薑絲和曼妞凝重著神情站在一旁，唯獨秋晰若有所思的站在後方。一陣激靈之後秋晰終於開口了。
「用『雕刻貓』那招怎麼樣？」
「雕刻貓？」
曼妞一臉疑惑地發問，薑絲跟日曜日雙眼一亮，一人去為曼妞解釋，另一人則快步走到秋晰身旁作討論的動作。
「用木系作框架，冰系定型，風系運轉撥放，火系錄製嗎？」
日曜日摩娑著下巴，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性，如果真如預想的成功的話，便可以錄下三方的比賽，作觀賞跟參考用。
一番討論之後，眾人決定試試這個方案。
另一方面，夜神。
「月底，比賽結束我就會離開『夜神』。」
在火系首席戰結束後的慶功宴上，一臉平靜的伊凡輕酌了口水果茶後，眼也沒抬的開口，一瞬間熱鬧歡騰的氣氛驟降。
「伊凡，你說什麼？」
夜神的副會長光耀錯愕地張大嘴巴，另一位副會長凜鴿則是蹙起眉頭，表情極不贊同地開口詢問。坐在宴會主席的會長神夜不發一語的吃著茶點，神情讓人摸不著情緒。
「字面上的意思，我不幹了。」伊凡漠然地抬起眼看向凜鴿，卻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神夜，內心暗暗疑惑為何他的反應如此平靜。
「你今天才剛再度取得火系首席，就說要離開是怎樣？」
光耀回過神來，氣得拍著桌子站起，將身子向前傾，雙眼死死地瞪著伊凡，但後者毫不在乎。
「怎麼，堂堂『夜神』，會在意我這個小小會員嗎？」伊凡嘴角揚起譏諷的笑意，絲毫沒有任何畏懼地回瞪向光耀。
「伊凡……還是在考慮一下吧？」
「就是阿，高高興興地贏了一場。」
「伊凡……」
其他的會員不由得出聲緩頰，也幫著勸伊凡，但他仍然不為所動，正當光耀氣得打算動手時，神夜說話了。
「你就不怕沒了我們的庇護，你還能安然地在這個世界存活嗎？」神夜緩緩露出笑容，意有所指地說道。
伊凡抬起眼看向神夜。果然來了嗎，他內心暗想。
「啊啊，是呢，我也為了這個公會做了很多骯髒事。」
伊凡長嘆口氣，像是逼不得已似地說道。
「你！」凜鴿倏地站起身，全身氣得顫抖，而神夜則是慢慢的在身邊湧起殺氣。
「伊凡，注意你說話的樣子，你現在的一切可是我們給你的。」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從頭到尾都沒向你們索取任何一分毫，即使是金錢，也是我用我自己的能力去掙來的。」
喀的一聲，伊凡放下手中的杯子，並在一瞬間將它摧毀。
「應該是我給你們『夜神』現在所擁有的地位，既然我有辦法讓你們爬到這麼高，我也可以讓你們摔得粉身碎骨。」
伊凡緩緩站起身，晶亮的寶藍色雙眼此時毫無感情，只有滿滿厭惡的看向「夜神」的眾人。
「剩下的恕我無法奉陪，比賽結束後，就各奔東西吧。」語畢，伊凡甩了衣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宴會廳中。
四周一片死寂，夜神的會員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碰地一聲，神夜怒不可遏的摧毀眼前的大理石桌，任憑聲響再怎麼大，較靠近神夜的人即使是被碎片劃傷，也連大氣都不敢喘聲。
「沒我的允許，擅自離開『夜神』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的。」
神夜陰鬱的低喃，身旁的光耀和凜鴿也是一臉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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