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誰在門外,又如何?
誰在牢籠外鬼吼鬼叫,誰在牢籠外聒噪的發出聲響,誰在牢籠外驚心動魄的撕裂聲。當夜深,燈光漸弱,門隔絕著黑夜與門外一切的事物。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開門。至到夜晚退去。
那個夜晚,一隻手從門上的小窗伸了進來,是個正常人的手,不過他是搆不到底下的門栓。但他看來也無意於打開這道門。
門外者喊著:「有人嗎?」
「……」
「有人在嗎?燈開著喔!」
「……」
他用力的頂撞著門,只是作為警告,但沒有在試圖闖入門後。那手像一只蛇頭,朝著燈光揮動著手指彷彿如蛇息一般,用感覺去認識這個房間。
不論這個外來者,門外者究竟意圖為何,只要他無法對這道門造成威脅,那就無所謂。
甚至對於在那門上的小窗外會有甚麼,一個門外者的面孔?那都無所謂。
所謂的外界,所謂的好奇,所謂的奇妙,都籠罩在漆黑與恐懼中。所以在門後,在微弱的燈光下,自個心安理得的窩居在這個窄小的空間中。
懶散,怠惰與孤寂,如潮水淹沒著這間窄室、牢籠。當它是甚麼又何意義?
「如果,夜晚永不止息呢?」
「……」
「如果,燈光熄滅之時呢?」
「……」
「如果,你受不了這一切?」
門外者苦勸著,但沒有絲毫動搖著門的意圖。只是一隻手晃在窄室的空氣中,悠哉的彷彿定居在此。
「或者,你只是在逞強?以為你自己可以忍受這一切,以為這就是盡頭,以為徹底接受擊敗的你,可以這樣了然、目空一切。」
那隻手緩緩的向後縮回門外,彷彿依依不捨的模樣,還擺了一下像是在道別一般。
「該關燈了,晚安了。孩子。」
燈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