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逐漸清晰的麻雀低語。
我的意識從柔軟的床上漸漸被晨曦喚醒，房門外飄來一股把肉加熱後特有的焦香與鍋鏟碰撞的清脆聲響。
坐起的身子浸入暖和的空氣中，我褪去了身上的睡衣，換了一件看起來比較整齊的便衣走出了房間。
「哥哥，早安。」
站在瓦斯爐前面的嬌小的身軀正熟練的煎著荷包蛋，並且一邊對著我微笑。
這是我嚮往的妹妹，我自豪的妹妹，每天早上起來都能看見她綁著短短的褐色雙馬尾做著早餐，一邊心情愉悅地哼著歌。
我在餐桌旁坐了下來，桌上相當的乾淨，妹妹究竟是幾點起床做完這些打掃又能來的及料理早餐的呢？
並不是第一次有這種疑問，妹妹起床的時間總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基於好奇心我決定開口...
「好痛。」
就在張口的同時，手腕上出現了莫名的傷口，帶著腐臭的血液從裂縫中汩汩流出。
「沒事吧？」
妹妹急忙地跑了過來，手中出現了不知何時拿著的繃帶跟碘酒。
「哥哥是怎麼弄得，又把自己給弄受傷了。」
一邊溫柔的斥罵著，一邊細心料理著我的傷口，並且在上面用繃帶綁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無由來的受傷，常常在我深入思考的時候發生。
很多時候我會想著，嘛，乾脆就別想那麼多吧。
可是今天....
「我想出門看看。」
....
「摁，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話。」
我與妹妹來到了房子的正門口，上次來到這裡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一年嗎？...或許吧，家裡沒有任何會顯示時間的東西，只能用體感去估測了。
在這之前，要出門時總是被妹妹阻擋。
「不行唷。」
「為什麼不行？」
「因為這是哥哥的意願。」
「可是我現在就想出門啊，況且那個是你的意願吧？」
「不行就是不行。」
還記得當時妹妹非常的憤怒，眼神中甚至還帶有極度的悲傷。
睽違多年的大門就像是某種禁地一樣貼著許多上了螺絲的鐵板與大鎖。
這個房子一直是一個密閉空間，沒有出入口，可是妹妹卻總能弄來足夠的食材與我想要的任何東西來滿足我。
包括身體。
「對不起，又提出了這種任性的要求。」
「...」
平時總是幸福的笑著，現在卻面無表情地看著地板。
我將手放上把手一轉，鐵板、大鎖等所有阻礙在那一瞬間通通消失。
超乎常理的事情發生讓我的臉上多了道傷口，而妹妹也在一旁很快地貼上了一張OK绷。
「...謝謝。」
明明只是出個門，卻好像是前往什麼新世界一般的令人害怕又期待。
看著門後的光線逐漸溢進灰暗的玄關...
在門口前方只是一條普通的道路，而兩旁就是其他住戶的建築罷了，唯一奇怪的地方就只有..
一個人都沒有。
「巧合...吧？」
妹妹纖細的手牽起了我，開始帶著我去著某個地方。
穿梭著看起來都差不多的街景，最終我們來到了一個地方。
「車站....嗎？」
一道裂痕撕裂了我的掌心，就像直接拿竹籤貫穿了自己的掌心一般疼痛。
忍住了痛苦的悶哼，在包紮完傷口後，妹妹終於將隨身攜帶的繃帶都用完了。
「還要繼續往前嗎？」
「摁。」
我走進了車站，來到了月台。
「你愛我嗎？」
妹妹站在我身旁問著。
「摁，那是當然的。」
她終於露出了出門到現在的第一個微笑。
而我的身體也像被繩索從兩端用力扯動般應聲裂開。破爛的身軀短暫的在空氣中形成一種停滯的真空現象。
在殘餘的視線中，我看見了我站在彼方的月台上一躍而下。
直到我意識散去之前，我都無法理解那個我臉上所帶著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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