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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8-03-22 01:11

【小說】犧牲與捨棄

作者:赤紅時夜



  「這場遊戲就快結束了。」

  男子踏著俐落的步伐,快速的鑽進了由軍人推開的矮門,在門後是一個狹小的工作室,擺放著各式工具,以及工具所需要用來調節的主機器。

  一名渾身赤裸,被緊緊束縛綑綁於鐵椅上,在房內唯一的燈光照射下,他面無血色,就算嘴角正淌落著血滴,臉頰浮腫且瘀青發炎,半張臉毀於一旦,另外半邊則是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疤,以此證明他目睹過地獄。人造的地獄。

  「上尉,這可能是最後一天。無論如何,你的大義與理念,都將摧殘你儘剩不多性命,直到生命的盡頭。而這也會是我落敗的那一刻。」


  當房門關上時,這有著別稱“醫生”的男子,與他的病患與對手,敵國軍官的上尉,玩著一場漆黑的密室中,有關秘密的遊戲。

  當秘密被揭露,房門會被打開,輸家會被架離舞台,而唯一能成為贏家的“醫生”,則會歡迎下一個進來他遊戲賽局的病患。這些輸家偶爾會被放走,在刻意為之的脫逃或是簡潔明瞭的交換戰俘中,讓這些輸家去營造唯一的贏家的神話。

  那密不透風的地下囚牢,那慘不忍睹的酷刑與詭計,折磨人心也摧殘肉體。輸家一開始給醫生“小指頭”的稱號,因為遊戲一開始就先從“失去”開始進入,在犧牲與背叛之間選擇。不過為了讓遊戲能順利進行,這樣營造氣氛的過程還是讓將近半百的輸家離開之後,這詭異的稱號才漸漸蔓延在敵對陣營之中。


  「說起來,當我的遊戲開始成為我的敵人茶餘飯後的話題時,大多數的玩家還沒動到我的剪子,就已經束手就擒了。那真的太遺憾了,太可惜了。」
  醫生看著動彈不得的上尉,他的經歷過幾輪如此殘酷的犧牲後,變得傷痕累累的軀體與外貌。

  上尉沒有說話,只是聆聽著。醫生知道,他在矯正病患的病因時,都會清楚這界線在哪。營養劑與強心針,甚至是任何加強生命力復原的手段,都被拿來應用在這狹小的囚牢中,作為一場不到認輸就無法結束的遊戲上。

  「但是你不一樣。能與你相提並論的,不不不,他還差得遠呢。」醫生踱著腳從房間的一頭走回到這一頭,憂慮的說道:「最終還是輸在尊嚴上,我為他感到憂心。」

  對於醫生而言,生命好比是可被剖析、分解與拆裝的機械,也正如他的專業領域,建構著人的軀殼與內核,可供行動的引擎與提供能量的意志,為此而著迷不已的醫生,看著他最棒的玩家,即將要擊倒他。唯一的一次,最後的一次。

  「大概有十年了,開戰也有少說三、四年了。在這最後的一個月內,你帶給我無止盡的驚奇與樂趣,這大概也是人類最值得引人入勝的樂子。」醫生拍手說到,玩弄著手中的利刃有如軀體的一部分流暢,那可是在燈光外的漆黑之中。

  「只不過大家都累了,也該是停下來準備下一次找樂子的機會了。那該怎麼說去了,對了。所謂的和平,不過就是戰爭與戰爭之間的緩衝帶。」語調調侃但不顯嘲弄,他只是娓娓道來這不變的事實。


  「你知道嘛,上尉。我想我會想念你的,在地獄中贏過我的那一人。」醫生感嘆地說道,並且走上了舞台,那盞燈光下的世界。

  一個身穿著白衣宛如實驗服的老傢伙,有著一頭白髮與長鬍鬚,神情憔悴的凝視著在他眼前不成人形的“贏家”。

  「你口中的秘密,我會在下場遊戲中找出來的。請你等著。」

  醫生手中的彎刀,有著宛如兩座月灣聚攏的詭異模樣。無法張口幾乎感覺到胸悶無法呼吸的“上尉”,笑著迎接他的末日。那把彎刀在瞬間以慈悲的方式,無痛苦的將悲鳴抹去,留下的是淚水與逝去的痛苦。


  『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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