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鳳的指示下,救援部隊依然繼續執行任務,只是目標變成「請君入甕」,另一邊,柱島港支援部隊也將目的調整,轉向救援部隊的位置。
而因為遭遇到未知的棲艦的調查部隊則開始撤退任務,按瑞鳳的說法,此時的她們隨便一個棲艦的別動隊也能造成很大的打擊,還是先撤退到一定的地方就好。
當然撤退多少還是會擔心遭遇到棲艦的大部隊,直到冥月利用休息時間將預測圖傳給她們時才放心。
「不過說是會遇到,會以什麼方式來遇到啊,前方一片晴朗啊。」
野分看著前方的水平線,眼前是湛藍的天空與大洋,和平的景致讓人看不出接下來有要大戰的可能性。
「聽冥月的說法是我們可能會遇到包圍戰,嘖,超討厭這種作戰。」
「是說冥月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部隊尾的萩風像是想到什麼般,滑兩下到野分和嵐旁邊。
「假如我們會遇到包圍戰,那同樣來支援的第七戰隊會不會也遇到一樣的狀況,結果我們因為無法聯動,柱島港的支援艦隊只能選一邊救之類的?」
沉默。
空氣忽然凝結,連本來很嗨的金剛也安靜了下來。
詭異的氛圍讓萩風有些緊張,「那個……那個……」的結巴了起來。
「問瑞鳳看看,maybe是我們想太多desu。」
金剛顫抖著開始試著連絡瑞鳳,因為就算她和榛名是戰艦級別的艦娘,遇到棲艦群也要苦戰一番。
一般會以「大部隊」來形容的棲艦部隊要不是由幾十個棲艦群組成,要不可能只有十幾二十多個,但卻有複數的人型棲姬,麻煩程度不會輸給前者,甚至更高。
被包圍的話時間一長連她們都會有危險,像川內率領的三水戰就只能勉強打平,兩敗俱傷收場。
『怎麼了?遇到大部隊了嗎?會不會太早?』
「不不,瑞鳳,假如我們因為包圍戰而無法聯動怎麼辦?我們或第七戰隊有可能變成棄子嗎?」
金剛在通訊一接通時,馬上把顧慮說出來,而瑞鳳只是驚訝的「蛤」了一聲。
『妳認為冥月可能會做棄子戰術嗎?』
「No, 但是……
『冥月交代如果妳們問了這問題,就告訴妳們這件事,我原話原講仔細聽,我不太想講第二次。』
按冥月的意思,當她們被包圍時,以「數量最多的地方突破」,而且包圍她們的不會是主戰群,從被包圍到突破共計兩小時達成,達成後往五點鐘方向移動。
「這是什麼奇怪的指示?」
野分等四人同樣接收到命令,而她們有疑惑很正常。
五點鐘方向是第七戰隊的方向,為的是進行類包夾作戰,所以微微偏移路線,同時也要避免提早相遇發生混戰的可能性。
如果是日戰還好說,夜戰的混戰是很可怕的,因此要有些分開,但這麼做就是打臉前面的規劃了。
「山人自有妙計吧,瑞鳳說我們遇到包圍戰是什麼時候的事?」
「瑞鳳說我們再往前移動,約六到七個小時就會有跡象了。」
在這之前,她們只能懷著忐忑的心了。
瑞鳳坐在指揮室,撫摸著眉間。
「聽說不斷皺眉會有皺痕喔,先休息一下吧。」
翔鳳端著茶,並接過瑞鳳的耳機。
「冥月的思路還是超級跳躍,就算知道他這麼規劃的緣起,但更細部的東西就想不透了,例如那個往最多棲艦的地方突破是什麼意思?」
「瑞鳳沒遇過包圍戰嗎?」
在旁邊休息的長門搭話,當然她也是被要求強制休息的一員,用腦過度的她甚至被過於擔心的陸奧在臉上放了濕毛巾。
「什麼意思?」
「通常包圍戰有時會進行引誘作戰,把部隊引向實質進攻部隊殲滅,聽說有個提督就擅長這種戰法,平常大家都認為怎麼可能引誘成功,不過一慌會忘記這件事,只想趕快離開。」
「那金剛她們就會乖乖聽話?」
「所以要說是冥月說的啊。」
長門臉上雖然在微笑,卻感覺不出笑意,而且有些許陰沉的氣息散發出來。
『原來是隱性腹黑啊……』
在指揮室內的各位不知道要如何接話,只好各種裝忙,看來長門還是很在意金剛在前面的耍寶。
冥月並沒有強調說對金剛的指示要強調是他說的,以他的性格除非之後出大事,不然加料都是可以的,所以長門才敢這麼做。
當然金剛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相反她說不定會因此牢記命令,所以沒有人會覺得長門怎樣或反對。
各種狀況開始慢慢浮現的同時,冥月這邊也進入尾聲。
因為冥月的介入,結果被震懾住的眾人沒有再提出類似的提案,儘管有類似的,氣焰與立場等不穩之下也被菲給化解開了。
此時的他正坐在離開的汽車上,在程序上他已經能離席時,他也沒客氣直接離開,而璉自然也不敢待著,三步併作兩步跟了上去。
「你現在離開,菲就沒問題嗎?」
「聯動的章程和合約簽屬已經簽完了,我問過菲之後就沒事了,那份合作相關的合約要簽屬的國家非常多,簽完也差不多要散會了。」
方才的會議尾端,所有人一致同意簽屬合作協議,在他國發出救援要求時,或如若他國發生與棲艦相關的戰爭,且損失已超過一半時,也可以在尚未發出請求時先行聯絡,此時另一方須給予相對應的回應。
「這有點像是我們的支援令耶。」
「菲是以這個為籌碼要那些『十三人』制度讓反對方閉嘴,不然真要吵或扯後腿會沒完沒了,之後難保像大事件的事情不會再度發生,扯後腿的事情要盡量避免。」
璉的表情暗了下來,大事件時她還是中將,當時她受到的創傷不輸給冥月,更精確來說,實際參與戰爭的人都很難沒有陰影。
「這句話可不能開玩笑,你們判斷會再度發生嗎?」
「我又沒有在開玩笑,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統計數量會發現棲艦的數量又慢慢上漲到一個高峰,現在又發生各種異常現象,我不懷疑其他人也在懷疑了。」
全世界最敏感的地方應該是米德加爾特了,畢竟以權限蒐羅的資料全都集中在那,菲、諾特和尼爾德再不擅長也能靠電腦分析出情報。
「目前還是懷疑啦,因為有效的情報太少,只有那麼點資料也很難確定是不是確定一定會有,就算電腦分析結果是Yes,還是有太多的變因,不能說是百分之百一定會有。」
璉繃緊的肩膀並未因此而放鬆,哪怕她貴如上將,旗下的艦娘無論是練度或是實戰能力都非常的高,還是不敢輕忽大意。
大事件三個字就是有如此的份量,菲也是以相關的理由,讓那些人安靜並簽屬協議的。
冥月看璉的臉色並未因此緩和,嘆了口氣。
她原本想說些什麼緩合她的情緒,可是他本身並不是很擅長做這類的事情,欲言又止之下也只能安靜,安慰自己此時無聲勝有聲了。
「……那我問你,如果此時發生第二次大事件,人類勝利的可能性有多少?」
璉忽然問了一句,這次冥月愣了一下後,直接回答。
「如果再次發生大事件,人類的勝率一定是百分之百,相信他們吧,因為我們也只能相信了。」
相信艦娘們能讓我們扭轉乾坤。
因為除了相信艦娘,已經沒有人類能直接插手的餘地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此,旁人聽起來有點像是振奮人心的話,但在知情人士耳中卻可以聽到滿滿的無奈。
這裡面當然包含璉,她也聽出話中有話,之後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半句話直到飯店。
才剛繞過轉角,冥月就發現房門外已經有人在坐鎮了。
「你們兩兄弟很閒嗎?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在冥月房門外的是魯格和阿爾格,而他們的表情其實也不怎麼好看。
「菲交代的,聽說是阿夸維特做了什麼,要招集我們來討論。」
「然後他要我們在你這邊等,說等他約一小時後才會到,要我們先開始。」
冥月暗自咒罵,雖說以通訊設備等等來說,他這裡的比較好,因為必需及時回傳資料回單冠灣,所以他把他最好的手提型通聯設備帶來了。
他打開房門後,就直接開啟電腦,也沒有要招待的意思。
不過他們也沒作勢要冥月招待,應該說他們的表情十分凝重,結果反而讓冥月有些不習慣。
「你們兩人的表情會不會太凝重?」
「你的表情才是會不會太歡樂,菲他們三個除了諾特外,並不是傳統海軍出身,連他們都覺得有需要招集全部的人,事情很嚴重很嗎?」
「而且聽說諾特還特別花心力聯絡那兩個電腦狂,平常沒事我們也不會想找他們不是嗎?」
哈德斯和奧嘉斯,是世界排名頂點的「黑客」,他們的說法是:沒有他們取不到的資料。
據說哈德斯和奧嘉斯也不是他們的真名,當初會想要攏絡他們純粹是因為他們的電子技術,當然論智力他們也是一流的。
「諾特會破解的了還不是他們有指點路徑,只是太調皮所以才難破。菲有說幾點嗎?」
「他是說六點。」
冥月下意識的看向旁邊時鐘,上面顯示現在的時間是五點半。
「我先架設螢幕好了,三個大男人擠一個螢幕畫面不能看。」
三個人用一個螢幕,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估計會笑死,被揶揄是不是經濟拮据需要補助之類的,而對他來說這是很大的污辱。
「你來開會帶那麼多螢幕做什麼?」
「分析資料用啊。」
「你是工作狂嗎……」
看冥月從他的行李箱中拖出兩個螢幕,他們兩個自然傻掉,雖說米德加爾特作為軍事基地而存在,但島上還是有許多的娛樂設施讓人放鬆,很多來開會的軍官會藉此放鬆心情。
偷偷撇了一眼就會發現,冥月的行李箱除了基本的換洗衣物,完全沒有一絲絲來放鬆度假的感覺,相較於其他人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想太多,因為這次來還要順道看有沒有這玩意兒的解法,所以才帶這麼多東西,沒想到來沒多久就有解了。」
冥月指了放在桌上的金屬塊,因為這個金屬塊牽扯一堆謎題,謎題之間還互相影響。
「就這玩意兒,感覺就只是個破爛的金屬塊啊。」
「它附有通訊源,而且似乎和棲艦實體化有關。」
聽到「實體化」這個關鍵字,魯格和阿爾格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
「棲艦有辦法實體化?」
「不是聽說會化為粉塵消散嗎,這是怎麼回事?」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從相關的報告中可以知道,目前大部分的棲艦還是像過去一樣,而含有金屬塊的棲艦才會有實體,在擊沉時能回收碎塊。
冥月和庫克的想法一樣,而事實證明這個金屬塊和棲艦實體化有關,但金屬塊本身的資訊除了它是五百年前的金屬製成外,其餘的資訊皆不明。
「現在我的頭腦也很亂,棲艦能實體化其實是好事,因為這樣遲早能終結十多年來的悲願,但阿夸維特似乎隱瞞很多東西,所以菲才想招集大家,看這件事的趨勢如何。」
「美國是主戰派吧,因為過去三不管結果收到的結果都是挨揍,後來主戰的勢力越來越大,現在應該還是主戰派的當家。」
「就是這個,因為這樣,哪怕是阿夸維特也很難抗衡國家,假如被發現他在做這件事,美國不會輕易放過他。」
棲艦消失,美國等於少了個理由增加兵力,目前美國的岸防軍以及離島駐守的兵力非常的多,有時還會和其他島國擦出火花,在東南亞和大洋洲派駐兵力支援的日本也是其中一員。
談話間冥月已經架好主機和螢幕,並開啟通訊用的程式了。
「嘖嘖,這件事好複雜。」
魯格放下金屬塊不斷的搔頭,地上有不少髮絲,阿爾格眉間的紋路也深沉了不少。
「總之,先看看其他六人的想法吧。」
通訊程式打開登錄後,他們發現不只是他們,已經有人在線上了。
其中兩個通訊框中,有個骷髏和小丑的符號,取代原先應該會顯示真人的影像。
「是哈德斯和奧嘉斯嗎?」
『是喔,發生什麼是想找我們?小諾特感覺很急,對了,怕你不知道先說,我是奧嘉斯。』
小丑的符號發出聲音,很明顯有做變聲處理。
「等其他人到了再一起解釋吧,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吧。」
『那個時間是為了給菲方便,再蠢也知道現在是世界會議期間,而且主持會議的是他。』
其中一個通訊螢幕亮了起來,一個精壯的男子出現在螢幕前,同時數個螢幕亮了,都是曾經共事過的老面孔。
『除了菲、諾特、尼爾德,以及此次議題的主角阿夸維特,理論上都到齊了吧,那快解釋吧。』
哈德斯發出聲音催促冥月,冥月輕咳了幾聲後,把方才和魯格他們說的再說了一遍。
聽完後,他們的表情除了不解外,還有些饒富興致的思考著。
「怎樣,有話快說。」
『我自己是認為不用太過擔心,畢竟阿夸維特還持有十三人的身分,美國雖大,代表也只有阿夸維特一人,以他的個性,怕美國會被反噬一截吧。
另一方面,需要思考的是你說的那個金屬塊,他竟然有讓棲艦實體化的能力,怎麼辦到的你還不清楚?』
「分析很久,無解,庫克也差不多。」
重點回到金屬塊上面,按阿夸維特透漏的部份來看,被植入金屬鐵片的棲艦有數個,目前追回的只有兩個。
「你們都沒有這個金屬塊對吧?」
『『『沒有。』』』
全部的回答都是沒有,當然也有可能是流到其它沒有代表的國家,或是他們的國家有,卻隱瞞十三人,雖然後者的可能性不高。
『麻煩的是我們也不能請其它國家協助,因為這個金屬塊的特殊性太高了。』
『你顧慮的點是什麼?』
其中一個螢幕,精壯男摸著下巴,其中一邊的臉頰鼓了起來,看起來在想些什麼。
『簡單啊,假如我們公開了這個金屬塊的存在,各國的興致會被提起來,因為很多國家都希望棲艦能有終結的一天,而為此會希望我們公開金屬塊的相關資訊,就算我們說沒有,可能也很難服眾。』
「十三人」,光是持有這個稱號就讓許多人認為無敵的存在,就連「艦娘」都能讓其實現,此時說辦不到反而沒人相信了。
整個世界都催動起來的話,要擋也擋不太住,而且這攸關生存,因為就算有了艦娘,也只是減少棲艦摧毀的島嶼數量罷了。
『總之,你能發給我們一人一份你現在持有的相關資料嗎?』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其中一個螢幕響起,冥月點點頭後就開始傳輸的工作。
在資料傳輸期間,其他人也沒有停止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