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小說2018-04-17 02:02

[達人專欄] 壓迫

作者:空誠

破土,爬出,站起,走動。

牠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想要憑藉那對尚未清澈的視線在這塊大地上四處走動。

 「站住!」

然而背後傳來大聲的喝斥,轉身卻見到數道人影朝著自己跑過來,並成列隊看著自己。
隨著在他轉身後,站在最前面的人舉起了手槍,在一旁的跟班們也陸續舉起槍枝。

當時的牠不進退也不攻擊,就這樣與他們僵持了許久。
直到牠雙腳一抖,失足踏出了意外的第一步,也在無意間打破了脆弱的僵局。

 「射擊!」

一聲令下,他們不管面前是何方神聖,劈頭就讓整塊場景上充滿煙硝味與槍響聲。
尖尖的彈丸硬生生打在牠身上,讓牠在此刻感受到無比難受的疼痛。

人們卻在這時為牠的肉體驚訝——因為這些對人有極大殺傷力的武器,對牠卻毫無損傷。

 「快呼叫援兵,我們遇到麻......」

也許是槍彈弄疼了牠,就在他們拿起無線電大聲呼叫的當下,本能讓牠覺得自己遇上了攻擊。
於是牠迅速地撲了上去,高高舉起手上的爪子,連同他那隻捉著無線電的手臂都拍落出去。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牠就再次踏出迅雷不及掩耳的腳步,把那些人全都抹除了。

 「吼......」

確認眼前的人們不會再抽動,牠也就放下了自己的戒備。
看著身旁的屍體,牠才發現自己的體型遠遠比他們還要來得嬌小。

隨後,牠坐在地上用手摩擦著地板,像是在用泥巴抹除沾在手上的臭味。
看樣子要不是為了防禦,不然連牠也很討厭那股令人作噁的腥味。

 「哈...哈......」

就在這時,牠卻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一股鼻酸,隨後就開始哭了起來。
只是湧出的淚水洗清了牠的雙眼,讓那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澈,也開始能看清遠處的事物。

這時的牠還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誕生在這裡的,就已經開始在這塊大地上奔跑起來。

時而歡喜,時而孤獨,時而無故悲傷,時而自討樂趣。
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時不時就睡覺,時不時就玩樂。

直到牠被一名熱心的女孩接回一個不再歧視她的村落裡,牠才結束反覆孤獨的日子。
這時的牠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也有了一個可以讓自己舒適待著的家鄉。

即使腦袋比人們聰敏,也比人類還懂學習與創作,他也不會為此自大。
即使動作比人們靈活,也比人類還會狩獵與農作,他也不曾為此驕傲。

因為這時的他很開心,起碼他不會再像當初一樣,再被那些異樣的目光與子彈對待著。

(直到那場瘟疫席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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