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人…她是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我覺得,自己的喜歡是一種耽誤…
早上,鶯歌拿著斬魄,練完早課,她卻沒有馬上進屋,而是沉思著雨明的話。
那雨明喜歡誰?
應該不是悅滿兒了,但…她已經有新的喜歡的人了?
那我…
鶯歌想到這突然甩甩頭,我在想什麼,以身相許這種事情,她一個女子湊什麼熱鬧!
更何況,雨明說她喜歡的人很好,那肯定不是自己阿!
自己粗魯不文,又整天舞刀弄劍的…
雨明整天都在看書,詩詞歌賦、雜學旁通,而且看她的行為舉止氣度,都跟世家小姐無二。
更別說,藥師門的門人一直領有官職,雖然武力很差,但是醫術精湛,這樣的靠山,如果不是她喜歡女子,哪能留到現在。
恐怕都有孩子了吧?
鶯歌想,她靠在走廊,遠遠的,看到雨明拿了一把琴,走向涼亭,鶯歌也跟上去。
「雨明,你要去哪?」鶯歌問,看著她穿著一身素白色的長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紗衣,連妝容都極為淡雅,走在廊上,被風吹過,身影稍顯單薄,頗有嫋嫋翠翹移玉步的風情。
「滿兒找我,說許久不見我撫琴了。」雨明說。
原來是悅滿兒邀請雨明過去撫琴,鶯歌點點頭「我跟你去。」她主動跟在雨明的身邊,來到主屋旁的涼亭。
而雨明也沒有拒絕。
在那個她們相遇的涼亭裡面,悅滿兒穿著一身粉色,依在林莫塵懷裡,她卻不覺得刺眼,只是覺得無聊,不懂這種整天現眼的恩愛有什麼好的。
如果是她,喜歡一個人,都會恨不得將那個人綁在屋子裡,不許她露出一絲半點叫旁人看去。
鶯歌想,尤其雨明的容貌可說是絕色,更容易讓人覬覦…等等,我在想啥?
林莫塵打量著在分心的鶯歌,還有抱著琴的雨明,只見潭雨明神情淡漠,是個有著冷豔冰姿的美人。
感覺到林莫塵的視線,鶯歌笑問「師兄,不介意我湊個趣吧?」。
林莫塵笑說「當然。」
鶯歌點頭就坐在雨明的右手邊。
入座後,悅滿兒輕撥琴音,只是輕輕幾聲,就讓人注意。
她彈了一手春江花月夜。
鶯歌聽著琴聲,雖然討厭悅滿兒,但是不得不承認,悅滿兒在這種風雅之事上面頗有情調。
但是很快的,鶯歌對悅滿兒的厭惡又湧上了心頭,因為悅滿兒回座時,又對自己示威似的親了林莫塵。
鶯歌只覺得無趣,她們幾個女子,就林莫塵一個男子就已經很顯眼,悅滿兒卻依然的在她跟雨明面前,跟一個男子親密,讓人尷尬莫名。
搞什麼,如果雨明願意她也可以親雨明麻!
想到這鶯歌拿酒的手一頓,她看著酒杯,我剛剛在想什麼?
「…師妹、二師妹,不如你上去表演一手?」悅滿兒慫恿著。
鶯歌原本想要拒絕,但是眼光掃到一旁,雨明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鶯歌就答應了。
她上前,準備表演一套劍舞,而雨明在一旁為她彈琴。
雨明看著鶯歌,她明麗的臉上站到台上時,收了笑容,那凝肅的感覺就起來了。
她抽出劍,古時有人曾言劍舞表演起來的姿態。
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只見她只是起手轉身,在場眾人的眼光就追在她的身上了。
她比劃起來,每一次的轉身、舞劍都如此有力,跳起來輕盈無比,但迴身轉劍又俐落凌厲,時而柔軟,時而直指,配合著琴音,最後挽了一個劍花收勢。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雨明感嘆,這套劍舞真的是太美了。
一旁的五師妹跟球球都鼓掌叫好。
鶯歌走到雨明旁邊,對她俏皮地眨眼「雨明妹妹,姊姊表演的可好?」她還有些喘。
雨明看著她,笑了著回應「極好。」她習慣性的伸手,拿出自己的帕子要替鶯歌擦汗。
但是剛碰到鶯歌的臉,她意識到自己的踰矩而停手,但是鶯歌已經順手收了她的手帕去擦汗。
應該沒關係吧,她們都是女子,她只是想幫鶯歌擦汗而已,潭雨明安慰自己。
鶯歌看著雨明的笑容,還有她拘謹的模樣,想開口說些什麼,但還是安靜了,她入座後,林莫塵上去打了一套拳,幾人聊天彈琴,也是一場愉快的筵席。
悅滿兒原本想要開口嘲諷鶯歌,但所有人都是鼓掌的,她也無法開口,只能恨恨地看著姚鶯歌搶走她的朋友跟男人。
一個時辰過去了,悅滿兒已經喝醉了,她賭氣的說:「雨明…我要聽你彈琴!」
雨明看著她問「你要聽什麼?」
「雖然你沒有對象,但我想聽跟相思有關的詩詞,要唸出來喔!」悅滿兒藉著酒意說。
雨明看著她故意刁難的笑,只能無奈的點頭。
她走到琴前,沉吟一回才撫琴。
錚然的琴音,在涼亭響起,她低聲的吟念「君似明月我似霧…」相思那種柔媚的詩詞,配著她冰冷的聲線,卻又別有一番滋味。
會選擇這首詩,是因為這首詩詞,讓雨明想到了鶯歌,她就像是月亮一樣,在眼前明亮著自己的夜晚,但自己的遐思也只是朦朧的霧氣,天一亮就消散。
見不得日,就跟她的感情,也是不能明說的。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她輕聲地念,卻不敢看向鶯歌,她對鶯歌心裏有愧。
但她卻願意跟在鶯歌身邊,那怕只是鶯歌的回首一問,也讓她覺得值得。
可是兩人明明應該保持距離,她卻假裝不知道的黏著鶯歌。
明明應該誠實說出自己的心意,她卻偷偷隱藏,只因不想面對被拒絕的下場。
「扶門切思君只囑…登高望斷天涯路。」她輕聲地念「…曲終人離心若堵」
看著雨明的人,除了悅滿兒跟鶯歌,還有一個男子,林莫塵。
他看著雨明,想到詩詞裡手撫白玉琴,一撫再三歎,誰哉知我音,那種女子欲語還休的情感,更讓他心癢起來,恨不得抱到床上,狠狠索討一番。
但是這樣的眼光卻被悅滿兒察覺,她悄悄握緊手,只覺得憤恨,自己的夫君有了自己還不夠,居然打算起自己的閨密?
一手摸上悅滿兒的臀,林莫塵微笑的看著她,看似與悅滿兒調情,但他滿腦子想的,還是
潭雨明。
悅滿兒知道林莫塵現在絕對不是想自己,但仍然要演好這齣戲,她含羞的看著林莫塵,兩人看似蜜裡調油似的恩愛。
今天又與繪師大人見面啦~~(ノ>ω<)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