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掌門的女兒一回來,就被自己的哥哥綁起打。
誰也不知道她犯了什麼罪過。
事實上,潭昱霖剛把雨明帶回院子,自己的娘親柳氏就出現了。
只見柳凝茵一雙鳳眼,兩彎柳眉皺著,身量苗條,卻面罩寒霜,春威顯露,一身毛月翠煙衫,沙青百褶裙,身披淡月白水薄煙紗,是個三十許的美婦人,但是潭家的兩個孩子都知道,她現在很生氣。
柳氏本名柳凝茵,她看著自己那丟人的女兒,心裡一把火,語氣跟面色也陰沉著。
「妳還知道要回來?」柳凝茵說,冷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潭雨明站起來,驚慌的對自己跪下。
「娘?」潭昱霖看著自己的娘親。
「娘。」潭雨明低聲地喊。
柳凝茵走進來,看著自己女兒,身著練色衣裙,細腰以雲帶約束,髮間卻只有一支烏木簪,清淡到幾乎是寡淡的裝扮,跪在地上,身形比起當年離家,更加纖瘦,但她的眼睛卻還是有著不屈的神情。
「出去外面一年,明兒還沒想清楚嗎?」柳凝茵看著潭雨明問。
「女兒…」潭雨明看著自己母親遲疑地說:「真的不願嫁予任何男子。」
潭母一聽一把火就起來「你怎麼還說這樣的渾話!妳不嫁人,那從小妳學那些閨訓女紅是為什麼!」
「可女兒真的無法…」
啪!
一巴掌,就這樣打掉了潭雨明的話,柳凝茵站起來,招來身後兩個粗壯的樸婦「小姐瘋魔了!去把她綁起來」她冷冷地說。
潭昱霖站起來要為妹妹開解「娘!明兒…」
「潭、昱、霖!」柳凝茵厲聲的說:「你縱放雨明在外一年,我都沒有說什麼!你現在還想要說什麼!」
「可明日的挑戰…」潭昱霖還想掙扎,但雨明已經束手,任由那些樸婦將她拖下去。
柳凝茵看著樸婦們把雨明拖走,看著還想說話的潭昱霖,正要開口,但門口已經傳來聲音。
樸婦們帶著潭雨明,還沒出院子,卻已經遇到帶著鞭子進來的潭祥。
潭祥,也就是潭雨明的父親。
「跪下!」潭祥生氣的說:「我打死你這個逆女!」
兩名樸婦剛閃到一旁,潭祥的鞭子就已經抽上雨明的背。
潭昱霖皺眉,沒想到父親的消息如此快,他走出去,只是一刻,潭祥已經抽了四五鞭。
他想上前,但是雨明卻對他搖頭,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妹妹被抽到體無完膚。
潭雨明咬牙承受著來自爹娘的怒吼,但其實除了痛,她根本就聽不到其他,只覺得背上痛的不行,眼淚滴滴答答的掉。
爹娘的打罵在身上,而她跪在地上,卻沒有任何反駁,只能承受著。
她感覺疼痛像是海洋,而她在無邊際的海內苦熬,卻找不到岸。
或許沉下去,對她而言才是解脫?
身體越來越痛,她握緊自己的手,指甲已經刺入手心濕黏黏的,但她卻沒有感覺,眼淚不停的流,但再多的淚,卻洗不掉她喜歡女子的個性。
「裝那種委屈的模樣給誰看?」柳凝茵冷冷地說,看著自己女兒被打,她怎麼會不心痛,但她就是不懂,為何雨明這樣反骨,怎麼會喜歡女子?
是她這個娘沒有教好嗎?
可是兒子不也順利娶妻嗎?
面對潭祥質詢的眼光,她是驚慌的,她也不懂,好好照顧到大的女兒,為什麼會喜歡女子!
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的問題日夜輾壓著她,因此當丈夫放出消息時,她沒有阻止,一年了,雨明應該也想清楚了,家裏面難道會比外面好?
可這逆女真的如此不聽話,太讓人氣苦了。
潭昱霖看著雨明悶著聲,跪在地上,被父親鞭打。
已經數不清幾鞭,總不下數十,最後是潭祥走上前,一腳踹在雨明的肩上,雨明吐了一口血,癱在地上。
「爹!」潭昱霖喊。
這時門派的長老們終於趕了過來「潭祥!」
潭昱霖才放下心來。
「玉舟,這是我的家事!」潭祥還想打卻被人拉住。
拉住他的人,就潭昱霖的姑姑,也是門派的長老之一,潭玉舟。
她卻排眾而出,抱住雨明看著其他長老催促「快宣布吧!」
幾個長老點頭,念了藥師門的門規。
「門人潭雨明,成為今年主祭,並代替門派出戰西疆蠱師,於明日午時一刻參加祭典。」短短幾句話,長老說完看著潭祥「你不許再動手了!門規有令不可毆打主祭!」
潭祥看著自己的兒子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他沙啞地說:「你們要照門規?」
「身在藥師門,自然該守門規。」長老看著潭祥,不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麼主意。
「那好,門人擅離藥師門,該怎麼處理?」潭祥冷冷地說。
「男鞭女杖,刑二十,節食一日。」長老說。
「那就麻煩長老按門規處理吧!」潭祥說。
長老點頭,指揮門人把潭雨明抬下去。
潭昱霖想上前阻止,卻被潭祥一個眼神釘住。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去,兩父子對看著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是潭昱霖先轉身離去,而柳凝茵也追著兒子,留下潭祥一人望著他們沉思。
馥某:心疼雨明,作者是誰呀~~真是的 ˋ皿ˊ
雨明:(盯
鶯歌:(怒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