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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生在於末日的花.》
末日一般的景象,噩夢一般的地方,這是殘存於人界與地獄之間的夾縫世界。
粉髮女孩兩腳動起,緩緩的接近眼前那朵花和毛髮怪物,從她的背影來看──她就像是一隻盯上獵物的猛獸。
一股強烈的殺氣從她身上蔓延出來,我敢肯定這不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氣息。
此時,那朵花的其中一個根部從地板竄出她面前──
反應迅速的她立刻後空翻了一圈,正當她腳準備踏地的同時對花開了兩槍,緊接著後撤──再俐落甩槍。
不過可惜的是……剛才那兩槍似乎沒有對花造成任何一點傷害,頂多讓它稍微停下幾秒攻擊而已。
沒多久,那朵花的根部開始接二連三的竄出地面,扭動、彎曲──下一秒便以子彈般的速度襲向粉髮女孩。
隨即她往一旁翻滾躲避──
但那朵花似乎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眼看到它即將攻擊過來,我馬上嚇得兩腳發軟,往後跌坐在地上。
「咿呀呀──」
抱頭大叫的我原本以為自己準備死在這裡,卻有一道隱形的牆將那朵花的根給彈了開來。
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發展,莫名其妙的活下來了。
魔法?魔術?超能力?無法理解究竟是哪一個。
我看起地上的法陣,雖然對目前的狀況有些難以置信,但既然已經到了這種非現實的地步,我也不得不去接受它的存在。
接著──在原地虎視眈眈的毛髮怪物紛紛開始衝向粉髮女孩,沒為此感到懼怕的她舉起手上那兩把M1887霰彈槍,擺露出毫不示弱的眼神看向目標。
『砰──砰────』
她揚起笑容,抱持著輕鬆又愉快的玩耍心情對毛髮怪物連續射擊,而且從剛才到現在都沒失誤過一次,每槍幾乎是彈無虛發。
一旁的根通通收起,並從其他的位置竄出地面──
它似乎是想改變軌道來攻擊粉髮女孩。
閃躲、射擊、甩槍,她不斷重複這種戰鬥方式。不僅如此,當毛髮怪物準備接近時,她立刻用踢擊創造出距離。
只要她沒做出失誤,那朵花及毛髮怪物根本無法接近她。但同樣的,它們只要沒受到絕對的傷害,永遠都是沒完沒了的。
就在此時,她的攻擊節奏變得愈來愈慢,動作也變得愈來愈遲鈍了。
「哈啊……哈啊……」
她滿臉疲勞的開始喘起氣來,非常明顯的展現出自己的極限。
這場戰鬥既不是比力量也不是比速度更不是比破壞力,而是在比所謂的身體耐力。處在劣勢狀態的她──粉髮女孩證明了這點。
然而,現在的我才察覺到她那兩把M1887霰彈槍突然變的非常透明。
「呿。」
她跳上半空中,兩把M1887霰彈槍從手上瞬間消失。接著摘下腰邊最後的三顆手榴彈,趁花朵和毛髮怪物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扔擲花蕊中心。
『轟』一聲,伴隨猛烈的爆炸聲消逝,濃煙擴散整個四周。
在半空中的她望著被濃煙包圍的花朵,「成功了嗎!?」
等到濃煙消逝,那朵花依舊好端端的待在原地,無論是瓣和蕊還是莖幾乎都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什麼──」
吃驚的同時,地面上的根綑綁住她的腳。
我無法對此做出任何的阻止,只能趴在那面隱形牆壁上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朵花從空重摔在地面上。
下一秒,橫鏟地面,沿著弧形將她給拋了出去──
摔至在不遠處的她手腳完全扭曲骨折,插出皮肉的頸椎和肋骨開放性創傷。
「騙……騙人……咕嗚──」
殘忍的畫面,可怕的畫面,不安的情緒淹沒我整個身心,我摀起嘴巴──並做著簡單的深呼吸,嘗試打住自己那突如其來的噁心感。
而正在保護著我的隱形牆開始一點一點的出現裂痕。這似乎和那位粉髮女孩有關。
沒多久,她用那已扭曲的手腳緩緩站起──
「可惡……」
口中不斷說著那不服輸的詞彙。
「可惡……可惡……可惡……」
明明受了這麼重的傷,明明已經進入瀕死狀態,為什麼這個人還能如此毫不放棄的繼續站起?儘管人有多麼堅強的意志力也沒辦法這麼倔強,她難道是怪物嗎?
住手……我並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畫面,也不希望看到這種無意義的倔強,不論是誰都一樣。
拖著那樣的身體……拖著那殘破不堪的身體……
她撐起自己那不穩的身體,對著眼前的花怒吼,「可惡啊────!!」
轉眼瞬間──她的腦部和左腹部被那朵花的根貫穿──腦漿四溢,腸子及臟器幾乎外露。
整個人愣住的我眼睜睜看著她倒臥在地上流淌鮮血。過不久,地上的法陣消失,周圍的隱形牆如玻璃般的徹底粉碎了。
毛髮怪物看向了我,那朵花的根全部彎曲成圓形。
慘死,暴虐,折磨,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可能是被如此景象給震懾住吧。
「哼哼哼……」
我含著淚水苦笑起來。
已經無所謂了,畢竟我無法幫助任何人,所謂的生存意志也喪失了,要是這一切都只是個可悲的夢……拜託快醒來。
眼前那朵花的根和毛髮怪物通通朝我過來了,雖然很想逃,但腳依舊動彈不得呢。
啊啊……
「要死了呢。」
閉起雙眼,享受生命的最後一刻。腦海來回播放著人生跑馬燈。
────
此時,清脆鎖鏈聲傳進我耳內。
當我再次張開雙眼,只見那朵花的根和毛髮散落一地。
「欸……」
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放眼望去──看到一位手拿鎖鐮的女孩走了過來。
「滅殺。」
她的穿著,她的樣貌,還有她的髮色都讓我印象深刻。
當我仔細的繼續看下去,我才想起是她──是那位身穿長袍大衣的白髮女孩。
「花,滅殺。」
甩起手上的鎖鐮,用那無神的雙眼看著牠們。
「容器,滅殺。」
《七、生於末日的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