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小說2018-05-23 11:35

【刀劍亂舞】つくもがみ

作者:夕希

  看過舞台劇後完全喜歡上這兩個角色:三日月爺爺及被被,再加上模仿宮部美幸傳達日本應四季出現的甜點與美食,來練習將內文寫得較長一點,算算也有六千多字了。

  一直也很想嘗試寫出跟刀劍男士同樣為付喪神的主人,應該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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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神

  時至秋日尾聲,風吹過庭院,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名頭髮斑白、看來年約七十的老婦人來到一處日式建築物前,她在庭院裡放下行李,僅是些微聲響,便引來一群腳步聲。

  「主人,是主人回來了嗎?」帶頭一臉期待面孔的少年向上仰望著她,接著便是一臉失落,垂下頭。

  老婦人露出微笑,用平穩的語調,說起前因後果。

  這座本丸因荒廢許久,時空政府欲派人來回收其中剩餘的刀劍,因多次聯絡不上管理的審神者,只好命人先查看情況。

  「請問你家主人呢?」

  「跟著壓切長谷部離開了。」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不成熟的審神者跟著喜歡的刀劍男士逃離本丸,跳躍到某個時代生活,不至於會影響歷史,因為總是過不久,就因為政府不再供給力量而消亡,沒有審神者靈力維持的刀劍男士,也只會回復原型。


  就跟預想的一樣,還維持人形的只有較不耗費靈力的短刀,其餘的刀劍都恢復為冰冷的鐵器,靜靜躺在短刀們佈置的房間內。

  短刀們聽完老婦人的說明,露出親切的笑容,幫她把行李抬到客房內,接著領著她到他們議事的大廳,那曾是審神者與所有刀劍男士開會討論的地方。

  剩下十一名刀劍男士,他們帶著不安的神情望著她,被廢除的本丸會暫時關閉,收回所有刀劍,等待下一位接手的主人。

  依照以往經驗處理就好了,她如此想道,不料,從門口傳來悠悠的聲音: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我是這個本丸的主人,三日月宗近。」

  隨著聲音出現的,是號稱天下五劍中的最美太刀,一襲藍色狩衣、平安時期公家打扮的年輕男子,從容地走進來,在老婦人眼前坐下。

  這下事情遠比想像的複雜,但這並非前所未聞,曾經也有刀劍男士見審神者年輕,而連同其他刀劍推翻審神者的例子,當然,很快就被時空政府派人強制鎮壓,現在也該馬上這麼做,可是,眼前的這位三日月宗近,好像早就等待這一天似的。

  「請別誤會,我並沒有這種打算,因為我家主人失蹤,沒有任何方法聯絡你們,暫時由我代為管理。」

  接著他對著身旁一頭粉色捲髮的男孩道:「請你為客人上茶吧!」

  男孩點頭,旁邊兩三個人喊著要幫忙,跟著他走出大廳。藍衣男子笑著目送他們,隨即伏身行禮道:怠慢了,請多包涵。

  聽完老婦人說明來意,三日月頷首,沉吟半晌,思考該如何開口,這中間她一直推敲從進門後發現到的事。

  以往的例子,失去審神者的本丸應該要更加荒廢,即使有付喪神打掃整理,庭院的樹木不應該如此茂密,而且靈力需求極大的三日月宗近,竟然能隨意行動,沒有一絲不適的樣子,而短刀以外的刀劍都是原型,表示審神者離開已有一段時間,究竟這個本丸發生了什麼狀況?

  「閣下該如何稱呼?」就在她陷入沉思時,三日月似乎已準備好要向她說明事情始末了。

  「日穗(ひすい。」她邊唸著,在空中比劃了漢字寫法。

  「那麼日穗大人,該從何談起呢?」


  三日月宗近來到這座本丸後就受到審神者的寵愛,而且成為除了初始刀山姥切國廣後,第二位與主人有特殊關係的對象。

  多次肌膚相親後,三日月發覺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力量迅速增強,而審神者本身並未察覺有異樣,似乎身體也沒有大礙。

  難道藉由這樣的「儀式」能夠比出陣更有效率地增強刀劍男士的力量?

  他曾去找山姥切國廣談論此事,由於傷害主人的罪惡感,山姥切一直沒有再與審神者有親密來往,自然無從驗證,而後也只有三日月有這個機會。


  該不該告訴其他刀劍這件事,只要跟審神者討論,讓大家盡快增強力量不是很好嗎?


  「啊、非常抱歉!」端著茶進來的粉色捲髮男孩,小心地將拖盤放在日穗面前,飄散香氣的茶旁,還放著兩個淡黃色的栗金飩。

  「這時節的栗子很美味,請慢慢品嘗。」男人拿起盤上的懷紙,放上栗金飩給她,熱心介紹起來。

  「這是秋冬番茶,雖然不是高級茶葉,但對身體不錯。」

  「現在這個情況,也不適宜拿高級茶招待客人吧?我就不客氣了。」

  她拿起栗子點心,聽著三日月繼續訴說來龍去脈。


  只能去找這個本丸實際安排工作的總管──壓切長谷部了。三日月打定主意,前往那個老是眉頭深鎖的男人房間。

  那是個炎熱的下午,房內即使門窗全開,還是無法揮散這股悶熱,煤灰髮色的男人在案前幫審神者先過目文件,可以看到汗水不停地從他太陽穴流下。

  即便是像這樣的大熱天,仍是正襟危坐,不會將衣領敞開躺著搧風,三日月不管何時拜訪,都沒看過他鬆懈的模樣。

  「長谷部大人,我有一事想與你相談。」

  穿著比男人西服更為厚重的狩衣,捧著托盤站在門口的三日月,操著一貫悠閒語調,任由汗濕的前髮貼在額頭上,如果是嘴裡老掛著風雅的歌仙兼定,是不會讓自己出現這樣狼狽的樣子吧。

  此時案前的男人才拿起擱在手邊的毛巾,將臉上的汗水擦乾,對著門口跪坐著,道聲:「請進。」望著三日月拿著托盤走進來。

  「我請燭台切大人準備了水信玄餅及麥茶。」托盤上放著透明果凍狀的半圓形甜點,佐上黑糖漿,裡頭的時令水果清晰可見;茶杯微微滲出水珠,沿著杯邊流淌下來,在托盤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男人露出欣喜的表情,輕聲道謝,下一秒恢復原來堅毅的神情,用鄭重的語氣詢問三日月的來意。

  輕描淡寫地帶過與審神者的儀式內容,著重在發生徵兆表現力量迅速增強的事實,三日月想先觀察長谷部的反應,再決定是否要表達自己的想法。

  手套被杯上的水氣沾濕也渾然未覺,長谷部拿起杯子灌下半杯麥茶,像是要讓腦袋冷卻下來。

  「唔……問過山姥切國廣了嗎?」放下杯子後,第一句就是確認初始刀的狀況。

  「他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那──」還未等男人說完,三日月補充道:「因為他只有進行一次。」

  長谷部突然劇烈咳嗽,脹紅著臉,舉起一隻手做出制止的手勢說:「我、我明白了!」

  廊前的風鈴隨風搖擺,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此時兩人都沉默下來,只聽到蟬嘒聲蔓延在整個庭院中。

  先動起來的是總以老爺爺自稱的三日月宗近,拿起裝著水信玄餅的碟子,另一手持木杓,以盤就口,將點心推進嘴裡。

  「真是令人驚訝。」他不禁說出與製作出自己的刀匠同門、鶴丸的招牌口頭禪。

  在嘴中化開的水信玄餅,伴隨著濃稠的黑糖蜜、隨後迎來的滋味是酸甜冰涼的芒果。

  「嗯……長谷部大人也趕快嘗嘗看,聽燭台切大人說明,這要在三十分鐘內食用完畢呢。」吞下果肉,依依不捨地回味嘴裡的滋味,他放下碟子,將另一盤遞給眼前的男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老實地接受對方的好意,長谷部對甜食並沒有太大的熱情,只有主人勸他「這在動腦後,可以補充能量」他才心懷感激的品嘗。

  三日月也是基於這樣的理由,特地將這些端給他的吧!夏天冰涼的芒果的確美味,黑糖的滋味也讓人感到心情愉悅,但這並沒有解決聽聞這件事後,長谷部心中逐漸擴大的不安。

  放下碟子,長谷部對三日月談起自己這段時間的思緒。

  主人與三日月的關係是在去年十五夜,現今已經超過半年。仔細回想,由於擔心跟三日月建立特殊關係會使本丸的其餘刀劍男士心生不滿,長谷部下足苦心,私下與其他刀劍交流、確認對於此事並沒有負面想法,一方面也注意三日月本身行為,所幸他性格成熟,並沒有因此沾沾自喜,不過另一位同樣與主人有特殊關聯的山姥切國廣,心理狀態卻讓人憂心。

  長谷部曾經在降臨本丸後,首先去拜訪初始刀。身為主人的第一把刀,其身分應是凌駕於所有刀劍男士之上,無疑是主人得力的左右手,原本聽聞是刀匠堀川國廣受足利城主長尾顯長之託打造的傑作,心想應是個歷經多次戰鬥的穩重男人。

  他所見到的,是披著一塊蒙上灰塵、沾染髒汙的白色破布,藉此遮蔽自己容貌的金髮青年,這讓總是注意自己服裝儀容的長谷部嚇了一跳。

  這個男人真的是主人第一把刀嗎?怎麼會如此頹廢?

  「我是壓切長谷部,剛降臨此地,想跟初始刀山姥切國廣大人打聲招呼。」

  「啊……請多指教,我是山姥切國廣。」有氣無力的聲音,對方頭也不抬、眼睛盯著手上一條細繩。

  這個男人感覺很危險,那手中的繩子是什麼、這樣萎靡姿勢又代表什麼,他不禁脫口而出。

  「有什麼事,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傾聽,請不要想不開。」

  像我們這樣的付喪神,死去會是什麼情形呢?他維持這種狀態多久了呢?

  「一切都是我的錯。」說著,原本靠坐在牆壁的他環抱膝蓋,將臉靠在上面。

  「呃……再接再厲。」只能想到是出陣失敗,受到怪罪才會這樣灰心喪志吧!

  「不行,我沒臉見她。」語帶哭腔。

  長谷部忍不住,抓起對方的衣領,高聲道:「振作一點!」

  看到青年美麗卻神情空洞的臉龐,他頓時語塞,這位大人該不會還沒出陣過吧?

  放開青年後,他改為嘗試抽走對方手上的繩子。

  「這由我幫你保管。」

  「嗯……請幫我還給她。」

  難道是主人的所有物?仔細看著手上的繩子,原來是繫在腰上的綁繩,而且是貼身衣物用的。

  這下主人跟初始刀的關係不言而明。


  「所以你來了以後,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山姥切國廣會不會瘋掉。」他嚴肅地望著三日月說道。

  「來到此地後,我也拜訪過那位大人,是個可愛的孩子。」看來三日月很喜歡這把帶有自卑感,以及身為傑作自尊心的初始刀。

  但也多虧三日月,那個青年才逐漸走出來,在戰場上立功。


  「這讓身為女性的妳聽來或許有些不舒服吧?」

  「不,其實這只是我形象中的一部分,我與你們一樣,只是帶著執念而生的付喪神。」日穗泛起微笑,不一會兒便化身為一名孩童。

  「我本身原是一位即將嫁入大名家的商家小姐所持有的嫁妝。那是從國外開採、經日本工匠打磨出來的上等美玉,當初做成一支髮簪,旁邊還裝飾著其他珠寶,算是象徵這位小姐家中當時的富裕地位。只是……」原本操著稚嫩的童音,沒一會兒變身回老婦人的形象。

  「這卻成為那位小姐喪命的原因,就在出嫁當日,在路上遇到一群惡徒,搶走大部分值錢的嫁妝,當然包括我本身,之後流落市面,輾轉經多人之手……」

  她喝下有些變涼的茶,靜默了一段時間。

  「我們付喪神原為物品,卻沾染了人世間的許多情感,可以說是最貼近人的妖怪。要說我們最為了解,不如說我們是受人們執念影響而生。」

  三日月無語,只是用眼神示意身邊專心聽著兩人對話的短刀們,將冷茶撤下,再添上新的熱茶。


  那個夏日,三日月宗近與壓切長谷部發現這個現象,向審神者坦白,當然,審神者也曾與時空政府聯繫,不過上面似乎並不打算插手,只說明管理得當,不過問審神者與付喪神之間的私交。


  「最糟的情況,就是消息走漏,全本丸的刀劍男士全都知道了。」不再帶著優雅從容的微笑,三日月難得臉上蒙上一層陰影。

  「日穗大人想必也知道,我們顯現時就被一道咒語所束縛,必須對主人忠心、必須一心愛著主人。」這時的男子帶著苦笑。

  愛意與執念,原本時空政府在設計這套系統時,便以這種方式控制付喪神,這全看管理者如何運用,因為付喪神本身也沾染著人世情感,爭奪的欲念與主人的命令,這兩者的平衡一旦破壞後──
 


  黑色皮手套包覆的雙手滲出汗水,結在右耳上方的髮飾也已歪曲,原本穿戴整齊的藍色狩衣,腰帶歪斜、衣角各處破損不堪,他抹去滑落至眼角的汗水,握緊刀柄,看著最後一位上前與他對峙的刀劍男士。

  沒有多餘的招呼,只是一道白色光影,迅速朝男子逼近過來,蹡地一聲撞上手上的刀,猛烈的勁道讓他往後退了一步。

  曾經毫無生氣的綠色雙眸,現在散發著凌厲的殺氣,金髮青年喉嚨發出低沉的吼聲,似乎將至今為止累積的情感注入在這一擊之中。

  這一段時間他的武藝以及內心成長不少,但無論如何這最後一道關卡,他還是跨不過,三日月不禁嘆息,主動後退,巧妙地拉開距離後,用刀背打向對方的持劍的右手腕。

  雖然是一時大意,但青年馬上用另一手握緊刀柄直接向三日月胸前砍去,男子胸前掛著的護心鏡應聲斷裂,掉落至地。

  對於連戰十幾場的三日月來說,體力已到極限,而青年的攻擊速度又快過自己,這是一場勝負難定的硬仗。

  即使右手暫時無法使用,青年僅憑著左手攻擊,每一刀又急又猛,都瞄準著三日月的脖子、手腕以及胸口等處,他一步步被逼到原本在身後的一棵茂密的楓樹前,已經無路可退的男子,用盡力氣撥開砍過來的刀,閃身到樹幹背面。

  「呼、呼……」好不容易才從猛烈的進攻中獲得喘息的時間,他慢慢調整呼吸,聽到一陣劃開空氣的風聲,青年從他右邊再度進攻,雖然身體本能地舉刀接下這擊,由於方才稍稍鬆懈,刀從右手脫出,在空中旋轉一圈後,落在離自己三步之遙的地方。

  「勝負已分。」青年這時才開口,將刀架在三日月的脖子上。

  如果在這裡投降,那麼主人便會落入那群主張將儀式的力量公平分享的刀劍男士手中,但身邊已經沒有任何能支持他的戰力,雖然壓切長谷部已經將主人帶離本丸,而大部分的短刀也支持所有成員不准再與主人進行儀式的規定,然而,能打的對象在早前那場混戰,已經全數犧牲、打回原形,雖然這點,對方也是一樣,僅剩帶頭的山姥切國廣。

  「你是主人的初始刀,理應最了解她的心才是……」手無寸鐵的老人,這時只能動之以情了。

  「那是在她還真心對待我們的時候,當她只把我們當作戰鬥工具,或者是發洩自己欲望的道具時……信任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們原本就是器物,不該有太多情感,只要發揮自己所長,幫助主人抵禦敵人,況且在生活上並沒有任何不便之處……」其實這番話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確實在三日月心中也有一部分是支持山姥切國廣他們的想法。

  在形成付喪神之時,人心早就一併存在了,怎麼可能捨棄這份情感。

  「把她的行蹤告訴我吧!」青年將刀押上三日月的脖子,只稍稍割破表皮,微微出血。

  他沒有回話,這時已經顧不了什麼武士道義,他用雙手抓住對方的刀刃,也不管滲血的手,硬是將刀搶過來,用力往身後拋去。

  「你……」突如其來的空手奪白刃,讓青年錯愕,完全說不出話。

  「哈哈哈,怎麼樣,這下我們都沒有武器了。」總是被山姥切稱為無賴老頭,在連場的對戰後,終於露出平時從容的微笑。

  「你總是這樣……」嘖了一聲,青年別過頭,發出有些模糊不清的聲音:「總算贏你一回。」

  「不不,這次算平手喔!」看出青年已無意再戰,老人也恢復幽默感。

  「我才不承認!」撿起地上的刀,青年往建築物跑去,原本可以說是危及本丸存亡的內鬥,竟然是以這種形式收場。

  然而,由於沒有任何聯繫的辦法,也因倉促之間,沒有注意他們前往哪一個時代,審神者與長谷部從此未再踏入這座本丸。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待,直到本丸的狀態開始變化,三日月才意識到,這裡已經沒有辦法回到以前的樣子了。

  「都怪我當時太過急躁。」露出無奈的苦笑,能看出他眼角閃爍的淚水。

  「三日月大人!」身邊的短刀們齊聲叫道,都圍在男子身旁,他只是掛著平常的笑容,一個接一個摸了他們的頭。

  日穗只是靜靜看著這畫面,時空政府會依照她所報告的內容來做處理,只要確認審神者的生死,那麼結果馬上就能決定,現在看起來,這座本丸的審神者生存的可能性不高,但她藉由不斷拜訪這些沒落的本丸,產生了新的想法,首先是加附在付喪神上的詛咒是否必要?再來是她想向上層建議,由付喪神自己管理本丸的想法。

  在現世有一種組織管理,就是打破階級觀念,而由有能者彼此共同管理,這當中的關係沒有上對下,每一個人的地位都是相同的,大家都能提出意見,彼此討論,而且不論是誰的想法,都有可能實行。

  只是,現階段談這些還太早,畢竟在這個世界,擁有最高權力地位的人並不會輕易放手,如果從每一個本丸先推廣這樣的概念……或許得到的成果能讓高層改變想法也不一定。

  「你的主人最後因為這場鬥爭而逃亡,由忠心的長谷部陪伴在她身邊是嗎?」

  男子沒有回答,他輕撫著一直隨身佩帶的劍,接著緩緩開口道:

  「從庭院的樹木開始凋零我就發覺到主人可能已經不在了,但畢竟我身上還存有她的力量,我的同伴一個接著一個恢復原形,那真是不得了的體驗啊……哈哈……」經過千年,看遍許多生離死別,卻沒有比真正擁有人心後,實際經歷還來的悲傷。

  「擁有形體的東西總有一日會消亡,只不過剛好是今天而已。」男子淡淡地笑著,那是一副做好覺悟的神情。

  得知他想法的日穗忍不住出聲道:「請不要魯莽行事。」

  她先看了看隨身攜帶的懷錶,時間已近正午,不管什麼理由都好,先想辦法轉移話題。

  「身為客人這雖然不符禮節,但我能夠在這用餐嗎?」

  剛剛聽見三日月對茶點如此熱心,在回憶之中也不忘提及他們曾享用過的甜點,看樣子這位千年老爺爺,對於人世間的美食還是頗有心得,或許可以從這點著手。

  「是我招待不周,我馬上請他們去廚房準備。」

  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了,接著只要慢慢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他們,以及向上層溝通,這座本丸或許還有生存的可能吧!

  端上來的菜餚,全是以當季食材料理,栗子飯、蒲燒鰻、鹽烤秋刀魚、牡蠣鍋等……剛才說這座本丸只能端出粗茶,哪裡找到如此豐富新鮮的食材,看樣子這也要好好請他說明了。

  這是日穗以審神者的身分,接手這座本丸後,回憶起他們初遇這天所經歷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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