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又怎麼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妳怎麼還嘆氣?」對她此刻的情緒轉變不解,看向她的若芯猜測似的問了聲。「…妳還是捨不得她?」
「有一點嘛…」躺在床上的雅恩喃喃,只覺頭頂的燈光太刺眼,逃避現實似的,她摀住了臉。「而且妳答應了,我才忽然想到,如果婚禮後我就解雇她…,那,今天晚上,就會是我跟她單獨相處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妳現在後悔來得及?」見她說到此處,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若芯溫柔的勸著她。「妳真的不再告白一次?當面說跟簡訊說還是不一樣的?」
聽著若芯問,雅恩沉默了會,彷彿也有些猶豫,過了會她才再開口。
「不告白了,我不想把自己搞得那麼難堪,也不想讓自己一直沉溺在裏頭,反正她離開之後,我就可以過回我原本的日子,一切都會變得跟原來一樣,大不了我就繼續去相親嘛…」說著,下定了決心似的,雅恩從指縫中眨著眼。「但嫂嫂,我想通了,我覺得愛上一個人很不容易,所以今天晚上,我想要任性一次、為我自己任性一次。」
「什麼意思…」這會,若芯是真的不明白了。
「就字面上的意思嘛。」雅恩應了聲,掩住臉的她聲音卻悶在手掌裡,模糊而不清楚的。「反正我決定了。」
「雅恩…」
看雅恩這般堅決,若芯擰眉,她心裡也有了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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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走出了浴室,卻見房內空無一人,擦著頭髮的穆妍挑眉,有些困惑。
雅恩去哪了?
瞥了眼鋪得整齊、一點皺褶都沒有的床鋪,見這床一如她剛進門時般的模樣,一點動過的痕跡都沒有,穆妍不解。
──這床都沒動過,看來雅恩等她一洗澡便跑出去了?大概是去她姊姊嫂嫂房裡吧?
穆妍猜測,她在床邊試著坐了下,心下卻還是覺得不安穩,只因她又想起今晚要跟雅恩同床共枕這件事…
穆妍臉上一熱,明白了自己對雅恩的心意並不單純之後,這種同床共枕的事情可是再也做不得了?想著,坐在這床上只覺如坐針氈,她連忙起身,打定主意的她連忙將沙發上頭的行李一件件擱到一旁的茶几上。
騰開了行李,穆妍在空了的沙發上試躺了下,好在這間飯店的家具選用不俗,發現只有腳會超過沙發長度一些,翻身的幅度也有限,但大體上是堪睡了?尤其只睡一個晚上是可行的?
──那就睡沙發吧。
這會,躺在沙發上的她打定了主意,於是她站起身,打電話向給櫃檯人員多要了一組被子跟枕頭。
可應聲而來的櫃台人員一走,才拿到被子枕頭而已,房門卻打開了?
穆妍應聲抬眼,見著了的卻是一身酒氣、臉也被酒氣染的直紅了的雅恩。
看她走路走的踉踉蹌蹌、就要跌倒的模樣,穆妍心頭一急,她長腿一邁,連忙扶住了她嬌弱的身子。「妳怎麼喝酒了?」
老實不客氣跌進她懷裡的雅恩,順勢便往她懷裡一蹭,熟門熟路的把她抱了個滿懷,像是無尾熊碰上尤加利樹似的。
「就想喝嘛…這飯店酒很好欸,喝了好開心。」悶在她懷裡的雅恩說,她的小手快樂的撫上她的臉。「所以我就喝了好多好多。」
「啊?」抱著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也跟著發燙了,穆妍乾咳了聲。「妳酒量很差的?怎麼會注意酒好不好喝這種事情了?」
「我…」被穆妍的問題問得一愣,雅恩的眼神避了開來,她一股腦地便往穆妍懷裡鑽。「我想喝就喝嘛,什麼理由都可以嘛?妳管我?」
「好,我不管妳?」沒注意到雅恩的異狀,只當她是不耐煩了,穆妍嘆息。「我扶妳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不要妳扶,妳抱我,我走不動、不想走了。」說著,緊抱住穆妍的身子,雅恩搖了搖頭。
「我抱妳…?」穆妍擰眉,看雅恩悶在她懷裡的執拗模樣,不解這段時間雅恩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她無奈。「我怎麼抱妳…」
她喃喃,這會,她低眉,料想她身材高挑堪比男子,卻是從沒抱過女孩子?想著,看雅恩小手抓她抓得這般緊,她低頭估量了下雅恩的身子,橫了心的她吸了口氣決定一試…
「啊啊啊啊、妳幹嘛啦…」
攔腰便如新娘抱般把雅恩給抱起,覺得有些吃力倒不為難,看雅恩登時給嚇的驚惶失措,穆妍抿唇。「…嗯?妳不是要我把妳抱去床上?」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才不是…」小手緊抓著穆妍衣領,本只想抱著穆妍,卻沒想過穆妍便這樣把她給抱了起來?雅恩搖了搖頭。「算了…」
她住了嘴,從沒想過穆妍會這樣抱她,此刻的她只覺得穆妍的懷裡好溫暖。
「…那睡覺了?」看雅恩不再反抗,穆妍溫柔一笑,走到床邊的她小心翼翼將雅恩的身子擱在床上。
雅恩僵硬的任著她這般做,直到穆妍放開她身子時,她才想起什麼似的噘起嘴來。
「不要、不要睡覺,我喝得很開心、現在不想要睡覺。」這會,躺在床上的她嚷嚷,嬌俏紅通的臉蛋上盡是任性。
「妳不睡覺…」看雅恩固執的抱著胸說著,穆妍輕嘆,她現在才知道喝醉了的雅恩酒品是這般差的?「那我幫妳倒杯水?妳喝點水會好一點?」
說著,她才要走,衣衫卻是被雅恩給拉住了?
「不要喝水,我要洗澡。」穆妍停下腳步,這會,她聽見雅恩說。
穆妍轉過身,卻見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的雅恩,一雙小手正忙碌地解開上衣的鈕扣。
還來不及阻止,便見著雅恩白皙的胸口乍現於眼前,只覺腦子一陣鬧轟轟、什麼都沒辦法思考似的,穆妍只能呆愣的傻站在原地,彷彿瞬間石化了的人型雕像。
「我要洗澡,我喝太多了…」一切彷彿超現實了般,穆妍聽見雅恩這般說。「明天要穿禮服,我不能不洗澡…」
「可是妳這樣,怎麼洗?」看雅恩站起來又是跌跌撞撞,笨拙的扶住雅恩的穆妍喃喃。
「...那妳陪我洗?」
說到此處,解盡上衣鈕扣的雅恩抬眼,她一雙眼水汪汪的望向傻在原地的穆妍,多麼無辜的模樣?
只是不知道是否是穆妍的錯覺,看著這樣的雅恩,她也同時在她眼裡見著了抹讓人心揪的不捨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