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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遇到你們。」翹鬍子警官領著吉米與翁肥走進影視公司。「你說吉雅娜‧格雷凌晨在事務所答錄機留下求救訊息?」
「對,說是最近被人跟蹤。」吉米把偷瞄性感海報的翁肥拉回身邊。
「猜猜她怎麼了?」翹鬍子掀起演員休息室的封鎖線。
「她死了?」
「是的話還好辦,她不見啦。」翹鬍子打開木門,金蔥粉紅色地毯上有灘血跡。「照這血量和噴濺情形可能是頸動脈之類的地方被劃開,就算被綁走可能也性命不保。但整棟大樓只有這裡出現血跡,也沒有可疑的打鬥痕跡或門鎖被撬開。」
「那你們有從監視器找到什麼嗎?」
「這鬼地方的監視器根本都壞了!」翹鬍子惱怒地說。「但另一個案發現場比這還離奇,別跟警方以外的人說我帶你們看過,走吧。」
他們離開演員休息區來到放置拍片道具的儲藏室,裝滿潤滑液的桶子被堆放牆角,其中一個的蓋子掉落一旁。
一個人頭下腳上插在潤滑液之中,背脊不自然地彎曲。
「這的確是我見過最離奇的死法。」吉米讚嘆道。
「員工發現屍體時還有把沾血剝皮刀掉在塑膠桶旁,我們正在確認刀上和演員休息室血跡主人的身份。」翹鬍子倒退幾步讓同僚將屍體從塑膠桶拉出。
死屍露面時,翁肥叫了出來。
「照相館老闆?!」
「你們認識他?」翹鬍子差點掏出手銬。
「委託人的丈夫,可能正在與吉雅娜‧格雷私通。」吉米湊向照相館老闆的屍體觀察。「但我們的委託人說她丈夫出城開會了。」他看著屍體臉部詭異的表情說道。
「那只是傑佛瑞常用的藉口罷了。」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八字鬍梳得比翹鬍子警官有型百倍。「我是肉爆彈影視公司總經理萊恩‧寇特尼,這可憐蟲是跟我們長期合作的攝影師,女演員不知為何就喜歡找他廝混。」
「這次倒踢中鐵板了。」翹鬍子不快地盯著色情片大亨。
「傑佛瑞昨晚還在拍宣傳照,誰知道我一早來公司就變這樣。」寇特尼瞄了傑佛瑞黏答答的屍體一眼。「快把死人弄走,我還有事業要經營!」
「你昨晚見過傑佛瑞嗎?」吉米對他開口。
「條子沒用到要靠抓猴的來幫忙?真可悲。」寇特尼不屑地回嘴。「我昨晚見過傑佛瑞一面,十一點不到就回家了。」
「那你昨晚有見到吉雅娜‧格雷嗎?」
「發浪婊子當時就在攝影棚讓那老色鬼拍照。」他大搖大擺走出儲藏室。
「那傢伙的鬍子令人忌妒。」翹鬍子嘟起嘴巴。「跟他一比我簡直變成過氣G星。」
「很有老搖滾歌手的韻味。」吉米安慰他。
「我一點也沒被安慰到。」翹鬍子翻了個白眼。「不過……你會怎麼看這兩件案子?」
「這又不是我的工作,我只是要來抓猴結果卻抓到死猴子,掰囉。」
「拜託給我點意見嘛王吉米!」
「你對剛才那位寇特尼先生了解如何?」吉米轉身就走。
「我只知道寇特尼曾經當過醫生後來轉行開色情片公司……等等,你只問這問題就要走人?」
「你不如先想出吉雅娜‧格雷是怎麼憑空消失在休息室裡吧?」吉米用眼神示意翁肥該去發動老野馬了。「我還得跟委託人解釋這場悲劇,我反倒希望你能幫幫我呢。」
「天啊吉米,這種有人憑空消失的事不是你的專長嗎?」
「現場又沒怪物黏液或神秘的爪痕,十之八九是人類幹的好事。我建議你們最好快點確認傑佛瑞的死因,那看起來不像溺死。」吉米對翹鬍子吐吐舌頭。「想想古典推理小說最愛的手法吧。」
翹鬍子警官只能對他們乾瞪眼。
「這下可好,照相館老闆竟然死了!」翁肥坐進老野馬時大聲哀號。
「抓猴抓到死猴子也不是沒發生過。」吉米掏出菸盒。
「但你剛才跟翹鬍子說的古典推理小說是怎麼回事?」
「番木鱉鹼(strychnine)。」
「……什麼?」
「我曾經遇過一件演變成老婆毒殺老公的委託,沒想到這種老毒藥還有人使用。」吉米點燃香菸吐出完美過頭的煙圈。「番木鱉鹼能從植物提煉,通常被拿來當老鼠藥,不過快速致死的特性也讓這種植物鹼經常被列為殺人良方。」
「聽起來的確很像阿嘉莎‧克莉絲蒂(Agatha Christie)小說會出現的毒藥。」
「沒錯。受害者會全身抽搐死於窒息,臉部常會出現扭曲表情。」
「所以……你覺得傑佛瑞不是被溺死的?有人……毒殺他,再把屍體扔進潤滑液桶子?」翁肥捏緊方向盤。「但這跟吉雅娜‧格雷的失蹤之間……還有那把染血刀子……」
「吉雅娜‧格雷可能是不知名罪犯的受害者,但也可能搖身一變成為殺害傑佛瑞的兇手。」吉米掏出夾鏈袋看著裡頭的茶渣。「當然,照相館老闆娘也有機會牽扯其中。」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翁肥把小屁普從儀表板推開,它們簡直像群吃了太多糖的屁孩。
「先找老闆娘,接著我們需要一間實驗室。」
「實驗室?」
「對。」吉米再度吐出煙圈。「恐怕又要叨擾潘蜜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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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布萊坐進《S市日報》董事長辦公室的大皮椅,修剪完美的手指輕敲桌面,鐵灰色雙眼凝視遠處書櫃裡的相框,當辦公室大門敞開時,鐵灰色雙眼轉而斜視兩道高大身影與瑟縮高大身影旁的秘書。
「到會議室等我。」貝蒂‧布萊對祕書吩咐道,禿頭小矮子唯唯諾諾地逃出她的視線。「還以為你們會直接殺進來。」
「殺手也是文明人。」理查露出微笑。
「身為我的綁架犯以及謀殺我未婚夫比利‧辛克萊的兇手,你們似乎沒啥資格這樣說。」貝蒂繼續敲著桌面。「我想請你們做點事情。」
「妳不如先說說那封信是怎麼回事吧?」帖木兒把門甩上。
「那就是我的委託信。」
「裡面只有我搭檔被妳父母凌辱時的照片和妳的連絡資訊。」他努力不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你一定很高興他們死了,對吧?」貝蒂拿起茶杯啜飲著。
「妳知道他們罪有應得。」
「喔不,道格拉斯先生,我可是因為你才知道他們罪有應得。」貝蒂放下茶杯。「你炸死我父母那天,潘蜜拉本來要跟他們一起上車,是你打電話叫她別坐上去,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
「聽起來妳似乎對妳父親的情婦沒啥怨言?」
「潘蜜拉比我父母更像家人。」貝蒂笑著說。「我整理他們的遺物時找到一些東西,這就是我請你們來的原因。」她終於起身,拿出一支大鑰匙插進辦公桌不起眼的角落。
天花板裂出一個四方形,金碧輝煌的階梯緩慢降下。
「我找到他們隱瞞良好的『電影間』。」她踏上階梯,用手指示意兩人跟上。
從外觀來看,沒人能想像這棟彷彿《大都會》(Metropolis)場景的報社大樓頂部竟有如此廣闊的空間,和大樓風格迥異的階梯最後通往同樣華美的寬廣閣樓,圓弧形牆壁被擺放整齊的櫃子佔據,裡頭擺滿清一色深黑外殼的錄影帶。
沒被櫃子佔據的牆壁貼滿色情攝影,模特兒從肢體完整到只剩頭顱者皆有,但從樣貌來看(如果頭還在的話)都像是精挑細選過的。
帖木兒不悅地啐了一聲。
「我在辦公桌裡找到一支造型奇怪的鑰匙,握柄圖案正巧與桌上一個鑰匙孔刻紋相同,我原先以為只是藏防身武器的抽屜鑰匙,沒想到一插進去樓梯就掉下來了。」貝蒂抽出一捲錄影帶將它推進錄放影機,電視螢幕浮現一個半死不活的裸女被綁在椅子上受各種刑具伺候,施刑人有男有女,臉部被乳膠面罩裹住無法辨識。鏡頭前突然冒出幾根手指調整攝影機角度,手指主人在裸女遭受酷刑時發出興奮喘息。「這女人先被施以私刑、輪暴、開膛再被爆頭,攝影師還邊拍邊打手槍,後續我就不放了。」她抽出錄影帶。
「這是……殺人電影(snuff film)?」帖木兒不敢置信地開口,理查則是面色凝重盯著充滿雜訊的螢幕。
「並非每捲錄影帶的主角都死狀悽慘,有些看起來就只是沒取得雙方同意的性虐遊戲。從這批『收藏』來看,我父母和其他變態恐怕是出資讓自己有機會領銜演出,我花了點時間確認至少有一半最後變成謀殺,也在其中找到萊特先生的影像,所以才有辦法弄出寄給你們的照片。」她看著理查說道,又抽出一捲錄影帶塞進錄放影機。「我很感激你們沒在那次綁架中殺害我。」
「我從妳的言行大膽推測妳並不知情。」理查仍然盯著螢幕,帖木兒立刻摀住金髮殺手的眼睛不讓他目睹自己受辱的影像。「沒關係,那已經過去了。」他輕撫老搭檔的手將它們撥開。
「妳到底要我們做什麼?」帖木兒走向電視將電源切掉。
「這些影片很可能出自同個攝影師。」貝蒂從口袋掏出一本泛黃筆記。「閣樓裡還有這本東西記下我父母與一位『V大師』合作的所有日期和地點,當然,以及多數由V大師提供的受害者清單。」
「讓我猜猜看,V大師提供的受害者在影片中都死了?」
「沒錯。我要你們殺了那個囂張的人渣。」她把筆記扔給帖木兒。
「我就當作這是妳給我們的酬勞。」帖木兒捏緊筆記本。
「我們扯平了,好好辦事。」她走下階梯。
「我能把有理查出現的錄影銷毀嗎?」
「請便。」
帖木兒在貝蒂下樓後取出錄影帶,黑色膠殼在劈啪聲之後變成兩半,鮮血從他的指縫流出。
「我記得那時只有貝蒂的父母和一位同樣蒙面的攝影師在場,他們對乳膠製品有病態般的執著。」理查對他說道。
「那變態有邊拍邊打手槍嗎?」
「當然。」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權貴經常搞些狗屁倒灶的骯髒事,何必呢?你不可能殺光所有幹這種事的變態。」理查笑了笑,掏出手帕為他止血。
「那些人遠比變態糟糕,你應該能區分。」
「我又不知道他們會殺人。」
「除此之外你還記得什麼?」他把筆記本遞給理查。
「那對噁心夫妻玩我的時候都是單獨進行,錄影只有那次,他們對我在鏡頭前的表現不太滿意所以就沒第二次了。」理查翻閱起筆記本。「但我記得他們叫那位攝影師是色情界的維斯康堤(Visconti)。」他指著充斥字句間的「V大師」。
「真是恭維。」帖木兒邊說邊走下樓。
貝蒂在兩位殺手返回辦公室時看著帖木兒的傷口搖頭。
「你愛你搭檔對吧?」
「觀察力真好,但不是妳猜測的那種愛。」帖木兒把手帕隨意打個結。
「希望如此。」她狡猾地笑著。
理查倒回黑色雪弗蘭的副駕駛座時終於如釋重負般垂下肩膀。
「別再逞強了。」帖木兒搓揉他的頭髮。
「我以為……只要不想起,那段記憶就不會繼續造成傷害。」他這次沒閃躲老搭檔的碰觸。
「那需要時間。」
「看到那些遭到虐殺的人讓我覺得我變更髒了。」
「骯髒的是那些變態。」帖木兒惱怒地說,手指滑過金髮殺手的眼角讓對方瞇起眼睛。
「如果世人都這麼想就好。」你當殺手實在太可惜。他露出感激的微笑,帖木兒聳了聳肩便發動引擎。「但我們要從哪找起?關於那位V大師?」他打開手機收發幾則簡訊,對亞歷克斯傳來的表情符號傻笑著。
「當然是我們熟悉的峽灣。」帖木兒試著不對老搭檔的傻笑給予評論。「人命在那裡相對廉價。」
「你要先從人蛇集團之類的地方著手?」他收起手機。
「那種賊窩顯然有不少V大師的潛在獵物。」
「我們需要更多彈藥。這不是王吉米那種偵探遊戲。」
「廢話。」帖木兒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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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與翁肥回到走街客照相館時發現大門敞開,裡頭空無一人,只剩大黑貓懶洋洋窩在客廳和滿牆遺容作伴。
「暗房。」吉米像是察覺到什麼似地舉起手。
翁肥再次看著幾坨小屁普溜出吉米的袖口。
他們躡手躡腳走進房門同樣敞開的暗房,暗紅燈光打在沖洗台上使水槽微微閃爍著,一些尚未沖洗完成的照片仍在塑膠盤中沉浮。
老闆娘面朝下趴在地上。
「該死!」翁肥爆出咒罵。
「她還活著。」吉米發現老闆娘仍在喘氣。「或許我們該問問入侵者為何要這麼做吧?」他瞄了角落的置物櫃一眼。
吉雅娜‧格雷從櫃子後頭走出,睫毛膏被淚水與汗水融化流淌滿臉。
「這女人和她老公是禽獸。」吉雅娜對他們嘶聲低吼,不願放下手中顯然是用來攻擊老闆娘的腳架。
「原來妳還活著。」吉米聽起來頗為愉快。
「條子正在抓我對吧?」
「妳這是在承認傑佛瑞的死與妳有關?」
「那不是我的錯!」吉雅娜踹了老闆娘一腳。「告訴他!」
「唔……」老闆娘悽慘地哀號。
「冷靜點,格雷小姐,萬一老闆娘掛掉妳就真的變成兇手囉。」吉米走向她,翁肥趁機把老闆娘攙扶出暗房,卻在踏出門框時慘叫著跳到一旁倒下。「翁肥?」
「她有刀……」翁肥摀住手臂上的傷口。
老闆娘踉蹌衝出暗房準備逃出照相館,但大黑貓卻選在這時從她腳邊經過害她跌個狗吃屎,小屁普趁亂溜到門口把大門關上。
「這地方顯然有鬼……」吉雅娜走出暗房時嗚咽道,她被突然關上的大門給嚇壞了。
「別怕那些老照片。」吉米把老闆娘扔上髒兮兮的沙發時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翁肥對他們大吼。
「我們不如先從格雷小姐開始吧。」吉米俐落捆住老闆娘的雙手。「看到妳還活著我真的很高興,如果傑佛瑞知道就好了。」他愉快地看著吉雅娜。
「那男人差點害死我!」
「還以為妳跟傑佛瑞在約會,不然我們也不會沒事跑來照相館。」
「我原先也以為是這樣!」吉雅娜憤怒地說。「傑佛瑞昨晚對我說出實情……他說他愛我,想讓我有機會逃離S市……逃離他們『雇主』的魔掌。我們抽出一些我的血噴在公司裡假裝我被歹徒綁架,但他卻在喝完從照相館帶來的茶之後突然發狂把自己淹死在潤滑液裡!我嚇得要死逃回家,但還是覺得事有蹊翹只好溜進照相館,卻發現這可怕的女人想殺我……就是他老婆在跟蹤我!」
「他沒有發狂。」老闆娘突然開口,吉雅娜放下衛生紙瞪著她。
「我想妳的祖傳香草茶成份很特別吧?」吉米拿起茶壺問道。
「傑佛瑞想背叛我,得先下手為強……」老闆娘低聲說。「他會害死我們……」
「害死你們?」
「『雇主』不會饒過我們。」
「你們的雇主?」
「他自稱維斯康堤……似乎當過外科醫生……我們只不過是『供貨商』。」老闆娘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無辜至極。「傑佛瑞負責尋找漂亮女人,我負責抓人,他和色情片公司的合作讓我們更容易找到目標。相信我,我們是被逼的!我們欠了一大筆錢啊!」
「那些目標都會變成妳給我們看的照片一樣悽慘嗎?」
「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但傑佛瑞和維斯康堤似乎在謀殺那些女人……我以為我只是在幫人口販子找賣給外國富翁的性奴而已!」
「說得多理直氣壯。」翁肥在一旁碎念。
「那妳找上薩吉德和我的目的是什麼?」吉米繼續盯著她。
「就是因為我發現那些照片!我只不過沒把我的部份跟你們據實以報!我當然也會擔心那些女人啊!!」
「是妳殺了薩吉德對吧?」吉米眨了眨眼。
「他想……他想告發我!」
「妳真不該這樣做,太衝動了。」
「難道你也想告發我嗎?!」即使雙手被縛,老闆娘還是異常神勇地從胸罩抽出一把刀準備刺向吉米。
「吉米──」翁肥大吼著抓住老闆娘但徒勞無功,手臂差點挨上第二刀。
「老天!」吉米狼狽地滾到地上。
一大坨屁普撲向老闆娘,慘絕人寰的哀號被黏液迅速淹沒,吉雅娜張開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淺黃色液體從她腿間流下。
屁普包住老闆娘變得越來越大,白骨一根根滑出黏液。
吉雅娜像斷線的木偶倒地。
「這絕對是我度過數一數二糟糕的一天。」吉米拍拍屁股起身。
「你在吉雅娜面前殺了老闆娘……」翁肥快要崩潰了。
「她不會知道屁普跟我有關,而且被這樣一嚇肯定會嚇到失憶。」
「何止失憶?她已經嚇到尿失禁了!」
「我們得帶著吉雅娜繼續辦案,她可能還知道些什麼,別讓翹鬍子太早找到她。」吉米把老闆娘的骨頭從腳邊踢開。「走吧。」
「可是屁普……」
「翹鬍子大概沒多久就會趕來,我會在電話裡跟他解釋。警方向來深信屁普會對它們襲擊過的對象窮追不捨這個謠言,他們會認定你我和老闆娘都曾經遇過屁普,只是她稍微不幸了一點。」
「我猜這謠言就是你搞出來的。」翁肥碎念著逃出照相館。
「真聰明啊,我親愛的合夥人。」
「還有你明明不需要殺死老闆娘,為何要……」
「她刺傷你。」吉米把吉雅娜推給他。
他只能愣愣地點頭。
老野馬在德拉以克生技公司門口停下,但翁肥隨即發現今天絕對是此生數一數二糟糕的一天,因為當他們踏出電梯抵達潘蜜拉的辦公室時發現門口有灘血跡。
半個穿實驗袍的倒楣鬼倒在他們面前。
「……進來。」潘蜜拉的聲音劇烈抖著。
「站在這別動。」吉米低聲對翁肥吩咐,謹慎地跨過科學家的殘骸走進辦公室,只見未知X架住潘蜜拉站在窗邊。
「嗨,王吉米,你來的真不是時候。」未知X撥開佔據半個腦袋的薑紅色捲髮,露出躲藏毛髮下的人類眼睛。「還記得我嗎?」
「你的臉……難道你是……」
未知X咧嘴而笑。
「我是比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