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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8-06-16 22:10

[達人專欄] 《失序世界事典》第六話‧魔界王者(一)

作者:玦晴

  瑞佐唇角勾起的弧既神秘且詭譎,左手握著魔力抑制器、揚起右掌朝著亞倫步步近逼。
 
  雖然此刻的亞倫極想後退,但是不明所以,有股直覺告訴他絕不能畏縮,如果在這裡退縮了,恐怕這個還說不上來是什麼的機會將會永遠與他失之交臂。
 
  賭一把也好、丟臉也罷,現在完全不是顧及個人面子或感到恐懼的時候!
 
  於是,在瑞佐的右掌一伸、蓋上了亞倫的頭頂之際,亞倫卻一反常態地笑了,神色自若得一如既往,正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卻還能保持與平日相同的笑容,所以他紅眸之中裹藏的笑意讓瑞佐讀不清、猜不透,只得緩了魔法施展,眉心微蹙地問:「笑什麼?把我當成漫畫裡那隻可以帶人任意穿越時間或空間的機器貓嗎?」
 
  「如果你願意當我的機器貓那可是再榮幸不過了──大賢者。」
 
  亞倫輕輕撥開瑞佐的手,逕自走至一旁的石階坐了下來,他打開書包、從中取出兩個壓到略變形的波蘿麵包,二話不說地將其中一個經由一道拋物線拋至瑞佐手中,自己則拉開袋子食用。
 
  「你……」
 
  「吃吧,這點心吃完以後該回家吃飯了。」
 
  愣了片刻,瑞佐見亞倫一如常態、毫無防備,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般長吁一嘆,這時認為方才一心想消除對方記憶的自己像個蠢蛋似的,人家根本沒把這當回事。
 
  他走至亞倫身旁坐了下來,同樣拉開袋子準備食用,看著手中的波蘿麵包,瑞佐不禁要想……
 
  ──也許,亞倫不是不當回事,只是依循雙方長年來的相處模式,保持適當距離而不追問的尊重,雙方是朋友而非摯友的微妙距離。
 
  狠狠咬了一大口波蘿麵包用力咀嚼權作洩憤,在食用波蘿麵包的沉默期間,各懷所思,想著接下來該如何開口。
 
  亞倫心想,瑞佐沒有反駁或出口嘲諷方才對他大賢者的稱呼,恐怕也是他默認了,事情意外有了飛躍性的進展,反倒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沒想到傳說中的大賢者會是與自己同儕多年的友人,這個可能性他想都沒想過,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呢?說實話,他還是想要瑞佐這個朋友的,但會否因為創世者的紛擾而讓他們友情決裂?
 
  另外,如果讓夏蒂麗與奈文知曉他已找著了大賢者,也就等同了他們不必舉行婚禮,如此……他不願意,再過不久,他得被迫離開現實世界、離開母親身邊,在他離開之前沒能見到母親有個託付,要他怎麼走得瀟灑乾淨?
 
  ──再隱瞞一陣子吧。
 
  作下這個決定,亞倫雖然心底明白將兩個世界的存亡與母親的幸福是無法放在天平上衡量的,雖然這個決定既幼稚又任性,但是這是他唯一的牽掛,不願退讓。
 
  吃完了波蘿麵包,瑞佐將兩人的空袋子拿到垃圾筒丟棄,亞倫神色略顯凝重地坐在原地,抬頭向他問:「你……會來參加我母親的婚禮吧?」
 
  「……我去幹嘛?」
 
  「好歹你也是……算了,當我沒問。」
 
  瑞佐又重新坐回亞倫身旁,垂首思忖半晌,他嘆了口氣問:「你說家裡發生了點狀況,指的就是與你被人盯上有關的事吧?」
 
  「嗯。」
 
  「這就表示你該多少明白自己的身分和立場了……亞倫,別把我大賢者的身分說出去,我……留在這裡當個平凡人,每天上學和你們嬉鬧、回家還有看不完的書、期待隔日醒來能和你們做些什麼有趣的事,比起過去的日子……只因為孤獨所以只好埋頭作各種研究打發時間要充實多了,我……」
 
  低垂著腦袋,瑞佐半覆眼眸、十指交抱,語重心長地如此表示,他是真的厭倦過去迎接相同的早晨、做著相同的事、仰望相同的星空,最後在黑暗的籠罩下入眠,日復一日、一個人……
 
  被稱為『大賢者』什麼的,根本非他所願……
 
  沉默許久,亞倫一對紅瞳沉了下來,近乎歇斯底里:「我又何嘗不是如此?不想離開……我壓根不想當什麼魔界之王,我只想安分地留在這裡當個普通人、留在母親身邊!但是關乎兩個世界的存亡,我身為主角又怎麼能任性?你既是大賢者,肯定閱歷豐富,倒是想想該怎麼解決啊!」
 
  亞倫失控地抱頭震吼著,連日來的壓力與最真實的想法毫無保留地脫口而出,雖然心情上輕鬆不少,但是說出口後,他不免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事到如今竟還這般任性,一點男子漢的肩膀都沒有。
 
  ──……會被寧寧討厭吧?這麼懦弱的自己。
 
  聽了亞倫這席話的瑞佐難掩訝異地瞠圓了眼低喃:「關乎兩個世界的存亡……?」
 
  「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頭一次,被人問了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身為大賢者的瑞佐覺得臉面無光,他皺緊眉、咬著拇指指甲說:「我可完全沒被告知,不過今天我不想談這件事,等我有心情了再說。」
 
  亞倫總算笑了,他勾起唇角、抬起手臂,將左手背面向瑞佐:「意見相同。」
 
  瑞佐也笑著,以右手背輕擊了亞倫的左手背作為回應,隨後他站起身道:「今天就先這樣吧,你現在住在哪?我送你回去,順道去給你現在的住所加上幾道保險。」
 
  「嘿,你不會反倒把我的消息出賣給遊隼吧?」
 
  「想太多了,要想出賣你的話,十年前就可以這麼做了,況且那些混帳竟敢有事瞞我,這筆帳還沒找他們算呢。」
 
  「嗯──姑且信你一回。」
 
  下意識地伸手一掌拍向亞倫的腦袋瓜,卻被他咧起嘴擋了下來。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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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夏蒂麗精心打扮了一番,化上了淡妝、身著一襲甜美可愛的粉色洋裝,坐在副駕駛座的她難掩緊張、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無奈她的心臟仍舊隨著越接近目的地而越是跳得厲害,眉頭深鎖出好幾道痕,就連想練習微笑都無能為力。
 
  坐在後座的戴絲娜趴在前座椅背,探出頭來、伸出食指輕戳著夏蒂麗的左頰道:「我說夏蒂麗,妳也太緊張了吧。」
 
  幸好有責編兼好友的戴絲娜在身邊,所以夏蒂麗毫無顧忌地示弱:「大小姐,我現在可是要……要去妳家見叔叔阿姨耶,妳說我能不緊張嗎?」
 
  「沒錯,畢竟妳不是當事人,哪能體會我們現在的心情……姐,回到家後就拜託妳幫忙美言幾句了。」
 
  身為駕駛的奈文也滿臉愁容,完全不見開開心心要帶女朋友回家介紹給父母認識的模樣,戴絲娜則掩嘴笑道:「放心吧,我這個弟媳包準讓爸媽讚不絕口,她有我罩著沒什麼過不去的難關,倒是你,與其幫你美言幾句……倒不如阻止爸別拿掃把將你掃地出門還比較實際。」
 
  車上僅有戴絲娜還能談笑風生,同樣坐在後座的亞倫不安地低著頭說:「我想……今天的場合,我和賽爾傑別出現是不是比較妥當?」
 
  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是──他們會否忌憚帶著拖油瓶的女人?
 
  「你呀,別……」
 
  戴絲娜才要安慰看上去有些沮喪且不安的亞倫,卻被奈文搶了白開口:「別胡說,你們都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存在,能將你們一起介紹給我的父母是我必須且榮幸的事,別妄自菲薄。」
 
  「奈文先生……」
 
  始終望著窗外的賽爾傑,此時才插嘴:「抱歉,我打個岔,也許是我多心,總覺得……我們似乎被跟蹤了。」
 
  此話一出,眾人還能玩笑的緊張感全被戰慄感取而代之,奈文透過後照鏡觀察後方車輛,他的記性不差,所以能確定後方一部白色小客車確實始終跟隨在他們後方,奈文刻意繞了路,選擇了車流量較低的市郊道路,從這裡走雖然需要多繞上一大圈,但是沒有什麼比人身安全來得重要。
 
  全車靜默了約莫五分多鐘,奈文略顯自責地蹙起眉極是過意不去:「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居然沒察覺遭到跟蹤,真的很抱歉,謝謝你,賽爾傑。」
 
  「先生客氣,這是應該的,不過現在該怎麼做才好?」
 
  「我想想這附近……」
 
  六年不曾行經這附近地區的奈文面有難色努力回想鄰近交通及地點,何處有較無人煙之處好解決這個棘手的麻煩……
 
  此時,奈文的手機鈴聲響起,確認了是部長席恩的來電,他不假思索戴上藍芽耳機隨即接通電話:「是,部長。」
 
  「是……是,好,我明白了,謝謝部長。」
 
  結束通話的奈文神色一掃陰霾,他推了鏡框、勾起唇角道:「有辦法解決了,作好心理準備,我要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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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聲鼎沸、形形色色的人群聚集,再加上熟悉不過的排隊人龍。
 
  ──是同人場。
 
  「是同人場呢。」
 
  在座只有本人不知曉所有人皆知他宅男本性的亞倫,在戴絲娜望著窗外隨口說了這麼一句時,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以為有人將他內心的聲音給說出口,再定心一想,戴絲娜身為週刊漫畫總編輯,不可能不知曉同人場舉行日期及地點,畢竟出版社肯定會前往擺設商業攤為旗下作品作宣傳。
 
  奈文沿著會場外圍繞了兩三圈,讓戴絲娜在車內先完成聯絡並確認眾人皆了解初步計劃,始終跟隨在後的白色客車因為配合『突如其來』的交通封鎖而被卡在車陣之中難以動彈,但想必過不久便會追上。
 
  亞倫、賽爾傑及戴絲娜三人在會場門口附近下了車便直奔商業入場出入口,奈文與夏蒂麗則驅車離去,即便這短暫的分別讓兩人心裡七上八下的,但是為了執行席恩下達的指令,也只好如此,他們只能相信賽爾傑的實力能確實保護兩人安危。
 
  三人小跑步至商業入場出入口前,便見一名年輕男子在門口等候,見到戴絲娜的身影,他隨即揮手招呼,戴絲娜抬手作了回應,雙方會合時,戴絲娜急忙搶白:「活動企劃臨時變更,快點帶我們進去,否則趕不上活動時間了。」
 
  「是、是,總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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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免波及場內群眾,亞倫及賽爾傑在換完裝後快步離開會場,來到場外廣場,排隊入場群眾有增無減,也有不少Coser及攝影師在外拍照,憑著亞倫幾回在此外拍經驗,他領路至會場有一段距離的寬敞廣場,這裡雖亦有行人經過,但是比起會場外圈人潮要少了大半。
 
  戴絲娜以拍攝Coser動態影片作為作品宣傳為藉口,實則是在此等待遊隼的追兵到來打算一併解決乾淨,畢竟不能領著追兵到奈文老家,否則他們的人身安全恐怕會遭到威脅,眾人冀望著能在天黑前抵達目的地,趕緊說明去意後盡速離開,以免再生禍端。
 
  要亞倫與賽爾傑變裝再行動的理由,是讓遊隼難以憑他們原來相貌太過輕易鎖定確切目標。
 
  話雖如此,亞倫卻不禁要想──因為他隱瞞了上回至百貨公司遭到襲擊一事,所以席恩與奈文才會認定『對方還在試探』的階段,但是實際上亞倫清楚自己恐怕已被鎖定成目標了。
 
  在戴絲娜的命令之下,僅有她一人手持公司的DV跟隨前來進行拍攝好交差。
 
  這個粗糙鹵莽的退敵計劃是出自於席恩,只不過中間變裝細節是戴絲娜所建議,無人知曉跟蹤的車輛是否僅有一部,遊隼又究竟多少派了多少人馬進行追捕。
 
  不說別的,他們連賽爾傑的實力如何都無法掌握,所以這個計劃成功機率他們實在不敢設想。
 
  亞倫與賽爾傑扮演的角色分別是狂傲魔法師與冷面騎士,在衣裝上與賽爾傑長年所處的原來世界差異不大,所以即便是初次變裝,他也並無不適──除了起初照鏡子時,簡直像是透過鏡子看見毫不相識的陌生人。
 
  戴絲娜躲進道旁的矮灌木叢,因專注於調整鏡頭遠近而讓短枝勾破了絲襪,她僅是沒好氣地翻了記白眼,一向大而化之的她卻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賽爾傑左手緊握白色劍鞘、右手握著劍柄,作好隨時將劍出鞘的準備,他凜著紫瞳、放輕了呼吸低語:「陛下,請您別離開微臣方圓三丈外,這是臣能瞬間出手護衛的最大距離。」
 
  「不必顧慮我,你專心退敵便……」
 
  ──鏗!
 
  亞倫一語未盡,倏地,賽爾傑迅如疾風已於瞬間來到他跟前,仗起劍鞘接下了凌空而來的一擊,右掌握著劍柄順勢抽劍、右足向右後方一個踩踏,以腰部之力轉身劃成一道強而有勁的圓,敵人這才現身,映入眼簾的是先前亞倫在百貨公司書店內打過照面的女人。
 
  都已經下了車、鑽進人群裡又徹頭徹尾變了裝,卻還是被精準掌握位置,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對方擁有什麼他們不得而知的手法能掌控他們的行蹤?
 
  今日她身著一襲連身緊身紅皮衣,方才賽爾傑拔刀的劍路只劃破了她胸前的衣衫,讓她火辣的身材更為呼之欲出。
 
  她雙手持以匕首、搽著豔紅口紅的雙唇輕咬著右手拇指,一頭過肩的金色長髮微微遮擋住她的左頰,一對美眸瞬也不瞬地緊盯著亞倫,露出了盯著獵物般愉悅的笑意。
 
  「看樣子,微臣恕難從命了,只好斗膽請陛下配合。」
 
  賽爾傑平舉銀色劍身,劍上的藍色圖騰湛著微芒似是隱約透著絲絲寒氣,亞倫則苦笑道:「早說過別再叫我陛下了,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計較稱呼的時候……」
 
  來人將遮擋住視線的長髮向後撥開,她抬起下顎、過分愉快地笑道:「呵呵,闊別數日又再相見了,小鬼,看來我們之間緣份不淺呢。」
 
  書店那回留下這麼深刻的體驗,亞倫理當然還記得她,但是由於現在變裝,再加上他對自己的化妝功力有自信,所以他索性裝傻到底,一臉疑惑地皺起眉問:「那個……我一向不太擅長應付自來熟的類型,能請教我們在哪裡見過面嗎?」
 
  「不可以說謊喲,就算你變了裝、戴了假髮也化了妝,我也清楚記得你身上的氣味……那青澀甜美的血液可透過你全身上下的毛細孔散發出誘人的氣味……讓你成為我莉莉絲的血僕,你自然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就能將我想要的情報全盤托出了吧!」
 
  她興高采烈地吐出了自己的如意算盤,亞倫略感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雖然發生在他周遭的一切已經不真實到令他懷疑不過是自己幻夢一場,就算現在是以Coser的相貌站在這裡,他還是認為這席話聽來不真切極了,因而為難地蹙緊了眉、指了指她說:「妳……等等,我同意我身為Coser粗淺的化妝技巧是比不過你們女人家化妝像整容那樣神奇,所以先姑且不論妳卸妝前後有多嚇人這件事,我比較在意的是妳為什麼有辦法忍受自己在三次元從名字到發言都中二到極點?」
 
  聞言,她氣極敗壞地瞪圓雙眼、一個踱腳震吼:「誰卸妝前後嚇人了?!」
 
  「咦?妳在意的是那裡?我重點明明在發言中二這點耶,算了……管妳是真吸血鬼還是假吸血鬼,反正都非善類,想要我成為妳的血僕,先過我近衛這關吧,賽爾傑!」
 
  「是,謹遵吾王之命!」
 
  賽爾傑斂起紫眸、將大量魔力輸向手中一柄長劍,只見銀色刀身上的圖騰光芒越發刺眼,倏地,魔力於空中炸開鍋,在他方圓三丈內的溫度驟降、一道道尖銳刺人的冰錐平空而生,在此範圍內猛然下起了狂暴的冰錐之雨。
 
  在這陣暴雨之中,竟有三名黑衣男子亦是平空倒臥在冰錐雨陣之中無法動彈,似是受了不小的傷,僅有兩名身形精壯、相貌相仿的男子高舉雙臂護衛在頭頂,任憑冰錐刺得他們流血涔涔也毫無退縮之意,反倒以丹田之力一聲震吼助長氣焰。
 
  看著眼前情景,這無非是給亞倫震憾教育──他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個再貼近現實世界不過的正常人,即便曾經嚮往過二次元的世界、即便曾經認為劍與魔法的世界帥氣無比,但是血淋淋的戰鬥攤在他眼前時,亞倫才深刻感受到平靜安寧到有些無趣的現實世界是何等幸福。
 
  ……無奈的是,他竟是來自於那個血淋淋的世界,有朝一日更得回到自己該歸去之處。
 
  不過,體認到這點又能如何?
 
  既然這一切無法改變,又是他必須一肩扛起的責任──何不由自身改變起?讓自己的言行舉止更符合那個世界、讓自己能藉此能快速融入那個未知的領域之中。
 
  冰錐雨總算止歇,兩個男人彷若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不忘朝著賽爾傑咧起嘴投以挑釁的笑容,兩人默契絕佳地俯身拔腿狂奔,以賽爾傑為圓心,圍繞在他約三公尺左右的距離不曾停歇,男人身形雖精壯,但是足下的速度卻毫不馬虎。
 
  賽爾傑僅是摒氣凝神、緊握著劍柄與劍鞘感受對方的氣息,倏地,一人先行由賽爾傑左後方發難、衝出圓的軌道舉起繫在腰間的軍刺猛然向他的左肩突刺,但這記攻擊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賽爾傑扭過腰身、以銀劍鏗鏘一聲撥開對方的突擊。
 
  於此同時,另一人卻同樣提著軍刺朝他右前方刺來,雖顯慌忙,但是賽爾傑仍及時抬左臂仗於右臂下方、以劍鞘格擋下這記攻勢。
 
  類似的攻擊輪番上陣,包圍著賽爾傑令他不敢輕舉妄動,且他也清楚感受到兩人包圍著他的半徑距離逐漸縮減,讓他能反應的時間也相對減少,還沒能思忖出能順利拿下兩人的萬全之策,賽爾傑只得處於被動態勢靜靜觀察思考。
 
  但是,名為莉莉絲的女人並不留給他多餘的思考時間,她提起匕首、揚起的嘴角隱隱露出森白獠牙,幾個大步便邁至亞倫跟前。
 
  她飛快地交錯雙足,讓亞倫不得不節節後退,不過數秒便退出了承諾賽爾傑的三丈之外,再退下去不是辦法,所以他鼓起勇氣逼迫自己不能再因害怕而後退,站定身子直立在莉莉絲眼前。
 
  「陛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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