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她與他
指揮使換上了的是一件小露香肩的蕾絲小洋裝，她耐不住安的勸說才換的，其實她覺得她穿起來並不好看，她的肩和脖頸都有著不太明顯的疤痕，可沒別人那種小露的美感。
去到晏華的辦公室，那裏色調清冷即便沒開空調也讓人感到一股冷意。
她刻意踏出聲音走近辦公桌前的晏華，嘴角拉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怎麼樣？好看嗎？」
晏華伸手撥整她滑落下來的鬢髮，手指撫過她脖頸一道較明顯的深色疤痕，那傷如果再移個幾吋，恐怕就不是留下傷疤，而是沒了命。
察覺到他摸的位置，指揮使無所謂的笑笑。
「你不是都看過了嗎，」她打趣的說：「那是某一次伏擊中，因為我太過自信而給了瀕死的敵人反擊的時間。」
「他的手裡藏了刀子，比水果刀還小點，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只能反射性的一閃，那刀在我脖子上劃了一道，接著我就直接了結了他。總歸是我反應快，要是再慢上一點，躺下的就是我了。」
想起那段時光，指揮使還有些感慨，她是看著不要命，但還是挺惜命的。
生死過，才會格外珍惜撿回來的命。
晏華靜靜的聽著她述說，待她說完了才開口。
「很好看。」
即使有著傷痕依然不影響指揮使本身具有的魅力，她不像奧露西婭或是安托涅瓦那樣讓人一眼驚艷，當她正常的笑起來時有著一種明媚的魅力。
指揮使一愣，沒反應過來他在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
「如果妳很在意，以後別選這種衣服，同樣的洋裝也有不露的。」
「哎呀，你是在關心我啊。」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觸碰他的臉頰。
在來到中央庭之前，她從沒想過能在中央庭獲得什麼，最初答應的目的也只不過是想陷害希羅，卻沒想到一切都和一開始預想不一樣了。
「妳想多了。」
「哼，就剩我們兩個還害羞個鬼啊。」
「注意用詞。」
「真是不近人情啊，」指揮使舔了舔唇，「你想辦法讓我閉嘴怎麼樣？」
晏華的回應是拿文件拍了她一臉。
「別鬧了，明天之前桌上這些都要處理掉，都是妳偷懶沒做完的部分，我已經幫妳完成一些，剩下該妳自己處理了。」
「……魔鬼！」
看著快跟人高的文件，指揮使滿臉黑線。
他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某處的據點裡，白髮的中年大叔面色漠然的看著醫療室裡接受複診的達爾維拉，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達爾維拉被指揮使打折的手恢復得如何。
是他算漏了指揮使的防備程度，他是知道指揮使碰了酒會暴走，只是沒想到指揮使居然還能精準判斷誰是敵人。
明明在過去的試驗裡，都是無差別攻擊的。
是什麼讓指揮使有了變化？
他只能想到是因為中央庭。
「真是沒想到，被我捨棄的中央庭居然能讓指揮使改變到這種程度啊。」
他輕笑了起來，像是對不聽話的孩子發出無奈的笑。
『希羅大人，編號1620326已進入基地。』
「知道了，讓她進來。」
即使中央庭急於對付他，一時半會也不會動作的。
他清楚他們，應對白道的安托涅瓦堅強歸堅強，性子還是軟著，若不是遇到指揮使那個無法控制的，換成另個聽話的孩子的話，中央庭也許早就不存在了。
只要主要的那幾個主力殞落，失去領袖的中央庭很快就會崩解。
「大人。」
那人站離他幾步遠，恭敬得像是怕引起他不滿似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並沒有讓妳來，有什麼事情需要妳親自來報告的？」
對方扭扭捏捏的開口：
「我……我不明白……計畫真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還有什麼好不明白的。」
「她……那個人並不是那麼壞的人，人的成長環境無可避免的會造成影響……」
希羅嘆了口氣，「妳是不是以為我是在針對那個小女孩。」
「……不，我沒有。」
「觀察這麼久，妳對她有什麼看法？」
「她……很厲害，也很逞強，她總是很自信，也很膽大樂意衝鋒陷陣，他們……都給了她很高的評價，雖然會因為她的自作主張而困擾，但並不影響她的地位。」
「聽著妳對她評價還挺高的。」
對方不敢多說話。
「是不是開始覺得，她待在那裏很可憐呢？明明該是自由的性子，卻被圈養在那，失去選擇、受到了組織的限制，她那種人即便一人獨行也比現在快樂，是這樣嗎？」
驚訝的目光落在希羅身上，他在心裡冷笑一聲。
真是好猜的心思。
「不是嗎？她明明處在最高的位置，卻似乎受制於他人毫無自由可言，她應該是不受約束的展現屬於她的光彩，妳是這樣想的吧。」
「我……」
「妳知道我不喜歡聽人說謊。」
「……是，我是這樣想的。」
他喜歡聽話的人，他知道對方還存在迷惘，他要做的就是利用她的迷惘製造更多機會。
「去幫幫她吧，」希羅露出和藹的笑容，就像是個易親近的大叔，「我們不會害她的，妳是知道的，對吧。」
「我也不希望看她那樣，只是她對我有些誤會罷了，妳會幫我的，對吧。」
「是，我明白了。」
退去迷茫，堅定的話語向他承諾。
那人自陰影處退去，希羅才將視線轉回醫療室的窗戶上，卻不是在關注達爾的恢復狀況，而是藉著玻璃反射看著自己。
那小鬼可真是厲害啊。他想。
連跟了他許久的人，都能不自覺的被她所影響，甚至為她說話到這種程度。
將中央庭留給她倒是顯得失誤了，本來想著給她添點麻煩。
「不過，一切都還沒結束不是嗎。」
希羅輕笑著，他不會毫無準備的。
他很期待呢，那孩子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到那時候，肯定會很精彩的。
預想著那天的場景，就讓人充滿期待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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