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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8-07-01 22:12

[達人專欄] 《失序世界事典》第七話‧溫柔的隱瞞(一)

作者:玦晴

  仍被席恩陰陽術所縛的瑞佐悶悶不樂地坐在休旅車中排左側位置,奈文一行人就這麼載著他前往目的地──奈文老家前進。
 
  「我說……夏蒂麗阿姨去見人家父母的這種場合,載我過去做什麼?」
 
  「節省時間、車內安全又方便談話,一石三鳥。」
 
  只剩約莫五分鐘便會置換為原來靈魂的席恩,同樣以夏蒂麗的身軀坐在副駕駛座、雙臂交抱,淡淡地回應了一句,瑞佐本人則是臉色頗為不快地咕噥:「……節省你們的時間,浪費我的時間,什麼道理?」
 
  換回自身裝束、也收回輸向魔王權杖魔力的亞倫完全恢復平日樣貌,現在亞倫與瑞佐之間存在著共犯關係,畢竟兩人私下協議過,不將他身為大賢者的身分透露給他人知曉,卻沒料到讓席恩給逮個正著,倘若在抵達目的地以前就讓眾人明白瑞佐的身分……恐怕亞倫所冀望的這場婚禮便會如夢幻泡影。
 
  除此之外,也基於多年的同窗情誼,亞倫還是陪著笑臉向席恩開口:「席恩先生……我、我想,先解開對瑞佐的束縛咒吧,這個樣子談正經事,多傷感情。」
 
  「你能保證解開咒縛後他不會立即開溜?你們之間隱瞞了什麼,需要我明說嗎?」
 
  聞言,亞倫驚愕地微啟唇瓣道不出隻字片語,瑞佐因而蹙起眉反問:「意思是說,你盯著我有一陣子了?」
 
  「不算久,就這一兩個月的事,之所以隱忍不發,我等的就是這種讓你無所遁逃的機會,就我猜想,要是我方主動接觸,你肯定會想方設法消除我們的記憶或逃得無影無蹤吧?」
 
  「……呿。」
 
  瑞佐不由得微動肝火,頗感不快地別過頭望向窗外。
 
  根據席恩的說法,瑞佐打從亞倫他們方出發不久就以隱身魔法飛於車輛上方約莫三公尺高的地方一路尾隨,似乎是早有預料他們被遊隼盯上而躲在暗中觀察。
 
  並不知席恩在暗中調查瑞佐的奈文僅是暗地裡佩服自家上司果然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因為清楚他對夏蒂麗的情感,所以乾脆將與之有牽連的所有人事全一肩攬上,以免出現任何狀況讓私情壞了公事。
 
  此外,他也猜出席恩所言,亞倫與瑞佐之間隱瞞的事為何、又何以隱瞞,思及此,身為駕駛的他過分愉快地將方向盤朝順時針方向打,也不自覺地將油門再踩深一些,以為人父的身分想盡早完成孩子的心願。
 
  突感頸子有些發癢的瑞佐失去能活動的雙手而倍感焦躁,開口讓亞倫為他抓癢也實在可笑,所以瑞佐選擇與席恩交換條件說:「喂,替我解開束縛,我保證我哪裡也不去,否則……我先提醒你,就算你以式神佈成六芒星陣,也無法完全擺脫遊隼的追蹤,想知道原因就乖乖照做。」
 
  「我怎麼知道你是否在誆我?」
 
  「我誆你?OK,你再仔細想想,為什麼亞倫和後頭那小子身上都戴著魔力抑制器了,卻依然被敵人清楚掌握到位置?從你們出發開始就被人跟蹤還說得過去,但是在他們下車以後中間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遊隼又怎麼掌握到他們人就在剛才那片廣場?那個活動場地有多大、分了幾個區,你要不要先上網查一下資料呢?」
 
  經瑞佐一番話,席恩也不得不贊同,確實……方才遊隼的車被卡在車陣之中,照理說他們不該認定亞倫等人已下了車,更甚是清楚掌握到他們的所在位置,其中定有蹊蹺。
 
  思忖半晌,也已是臨近靈魂回歸本位之時,席恩解開咒縛後便與夏蒂麗換回靈魂,解開束縛的瑞佐急忙搔了搔癢處,位於副駕駛座的夏蒂麗顫著眼皮轉醒,扭過頸子、映入眼簾的第一人是奈文,她下意識地閃躲視線、轉至後方,帶著僵硬而尷尬的笑顏招呼:「嗨,瑞佐……好久不見。」
 
  「夏蒂麗阿姨,不好意思,我也來打擾了!」
 
  「說打擾多見外,我才覺得最近你很少來家裡坐坐呢。」
 
  見母親的模樣並無大礙,亞倫這才著實鬆了口氣,靈魂待在席恩體內的夏蒂麗,在兩名年輕護衛的協助之下也順利透過自己的雙眼與雙耳了解現場情形,為了避免遊隼一路追擊至奈文老家,夏蒂麗蹙起眉、一本正經地問:「瑞佐,你剛才說我們一行人的行蹤都被對方掌控的原因是什麼?」
 
  輕嘆一口氣,瑞佐從許久以前就有感覺──自己總是無法拒絕夏蒂麗,不完全是因為對這個親切的阿姨印象極佳,還有著他說不上來的奇妙因素,讓一向唯我獨尊的他在她面前永遠是個溫馴的大男孩。
 
  說實話,他人的安危從來不是瑞佐值得關心的事,但是見夏蒂麗真切的請求,還是讓瑞佐無奈地勾起唇角,指向坐於最後排的賽爾傑說:「是因為這傢伙的劍。」
 
  賽爾傑心頭一驚,皺著眉低頭望向手中佩劍,心慌之際卻也不忘致歉:「對不起,原來是因為我的劍……但是這把劍是父親交給我的家傳劍,我……」
 
  瑞佐揚起手制止他歉疚而掙扎不已的話語說:「等等,不是你的錯,老實說……」
 
  言及此,他尷尬地搔了搔臉頰道:「我跟亞倫說過,我有在打工的這件事,其實……我是在遊隼那裡打工,從你們理外特設部依樣開發出的魔力抑制器、六芒星陣可抑制魔力的陣法原理,再到遊隼手中的異界物質探測器,都是我開發的……」
 
  換言之,起初遊隼派來的小殺手拿在手上的水夕應該也是這麼尋來的。
 
  但是,會知曉水夕對魔族是劇毒一事,恐怕也是瑞佐透露的……
 
  仍在駕駛中的奈文僅是眉間輕鎖,神色並無太大變化,極為冷靜且快速地由外套口袋抽出一張人形符紙,位於後座的瑞佐察覺他的動作只是伸出食指、藉著車內流動的空氣凝聚成風,緊緊纏繞著奈文手持符咒的左手腕,他顫了顫眼角說:「拜託聽我把話說完,別急著又要將我綑起來行不行?真是急性子,難怪還不等人家點頭答應,就不由分說吻了人家。」
 
  「你……」
 
  「咦?」
 
  奈文瞪圓眸子,顯然是失了分寸,導致車輛開始蛇行不穩,基於安全駕駛考量,瑞佐才收回風力讓他握穩方向盤,另一方面,坐於副駕駛座的夏蒂麗更是羞窘地將臉埋入雙掌,這讓坐於最後排的戴絲娜揚起詭譎的笑顏調侃道:「哎呀,我看兩位連小手都還沒牽過,沒想到竟然跳過這步驟直接接吻啦?我還真是小看你們了。」
 
  「不、不是的,那是為了、為了讓部長與夏蒂麗小姐的靈魂置換,術法必經的儀式……」
 
  原本對此雀躍不已的亞倫頓時冷靜不少,他交抱雙臂、靜靜地點頭如搗蒜,確實,不少動漫畫或遊戲作品皆是如此,要完成某項儀式或訂立契約皆是透過接吻程序來達成,雖說是早爛了大街的橋段,但亞倫並不討厭。
 
  但是瑞佐卻托著腮幫子、悠然自得地說:「咦?是這樣嗎?雖然我不精陰陽之術,可是就我從一些古籍和口語相傳得到的訊息嘛……就算親吻是必須程序,好像也不一定要親嘴耶。」
 
  這番話讓奈文百口莫辯,只能通紅著臉、緊抿雙唇逼迫自己專心駕駛,戴絲娜掩著嘴賊笑道:「哎喲,我看你們乾脆登記完再回家報備父母算了,大白天放閃給我們這種可憐的單身狗看是什麼心態呀。」
 
  「還沒完呢,你們不知道他們還……」
 
  見瑞佐八卦起來、話匣子還沒打算關上,擔心又被揭了什麼底的奈文額上佈著青筋微笑搶白:「請問能安靜閉上嘴了嗎?大賢者先生。」
 
  瑞佐認為自己這個大賢者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卻未料到自己會因為奈文隱晦之下再赤裸不過的威脅而噤聲。
 
  ……頓時覺得自己這幾百年來都白活了。
 
  車內氣氛也因而凝結,全車靜得只剩撥放中的輕搖滾樂,為了緩和這尷尬的氣氛,亞倫硬著頭皮、話鋒一轉再提正事:「不說別的,劍會被你開發的玩意兒偵測到的事,有辦法解決嗎?」
 
  「唔……如果是一般隨處可見的鍋碗瓢盆可能也不容易找著,但是他那把劍不一樣,如果我沒認錯,我以前見過它……是靈劍‧銀雪吧?」
 
  握緊劍鞘,賽爾傑鄭重地頷首:「是的,正是靈劍‧銀雪,此乃家父親傳的寶劍。」
 
  嘆了口氣,瑞佐略顯無奈地挑了挑眉、以大拇指指向後方說:「喏,事情就是這樣,傳說靈劍‧銀雪與靈劍‧飛雪是一對姐妹劍,是墮神流落人間的佩劍,靈氣逼人得很,你說我這天才做的探測器怎麼可能沒反應?至於辦法呢,沒有,因為我身邊連一件會被偵測到的異界品都沒有,我用不到,所以怎麼可能去研發。」
 
  亞倫沒好氣地向他投了白眼問:「那現在委託你開發行嗎?」
 
  聞言,瑞佐揚起市儈的笑意,朝亞倫攤開右掌道:「行,當然行,跟遊隼一樣按件計酬囉!」
 
  亞倫二話不說一掌拍在他的掌心上,瑞佐即刻反擊卻撲了空,這對熟識多年的好友又如同幼稚的大男孩般打鬧了一陣。
 
  突然想起母親曾提及大賢者特徵的亞倫隨口一問:「這麼說來,奈文先生說過監視器拍攝到頭戴巫師帽、身著斗篷偷走魔力抑制器真品的人就是你吧?」
 
  瑞佐沒好氣地翻了記白眼道:「說什麼偷?太難聽了吧,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只是不小心弄掉了,物歸原主有錯嗎?」
 
  賽爾傑雖不識大賢者,但是他絲毫感受不到瑞佐身上有半點魔力波動,因而疑惑地問:「但是我感覺不到大賢者大人您身上有魔力波動的痕跡,您應該並非魔族人,何以需要魔力抑制器?」
 
  「當然是我自己要用的,我雖非魔族人,但也會使用魔法,要想使用魔法而不被我自己的發明偵測,當然需要這東西了,畢竟所用的材料雖然都是這個世界所有,但用的可是一些稀有或昂貴的貴金屬材料,也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
 
  「剛才你說你在為遊隼工作……他們不清楚你來自異世界?」
 
  聳了聳肩,瑞佐悠然地微笑道:「只是懷疑,但無法肯定吧,畢竟我好好處理過他們的記憶了,先跟你們說清楚,我雖然為遊隼工作,但單純是替他們做些發明罷了,一切按件計酬,依稀聽說過他們想找人,不過目的我可不清楚,嗯……說精確些,是我沒興趣知道,只要別打擾到我的生活怎麼樣都好,我不在乎。」
 
  坐在前方始終不發一語的夏蒂麗不禁抿著唇細想……
 
  確實,這獨善其身的性格正是她心目中大賢者該有的樣貌,所以世界的存亡他不關心、人身安危他不在乎,還有什麼能讓他心甘情願點頭回到那個天下書皆被他閱遍的世界?
 
  悄悄作了深呼吸的夏蒂麗擺出了自己虛張聲勢時貫有的精明自信,吐出了這麼一句話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她便轉向後方微笑道:「我不清楚亞倫是否向你解釋過創世者帶來的種種影響,但是我能篤定告訴你──從古至今並無任何創世者完美達成自己的使命,所以沒有人知曉完成後會發生什麼事,而如今你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夠親眼目睹這歷史性的一刻,這是你讀遍世界上所有書籍都無法告訴你的知識……不覺得很誘人嗎?」
 
  沒有作出回應,但是僅憑他那對總是慵懶的雙眸難得燒出興味盎然之色,嘴角也像是不由自主地上揚,夏蒂麗便明白自己這番話搔得瑞佐心癢難耐。
 
  是的,遍及全世界的書籍都無法告訴他的謎底,簡直是再令人動心不過的香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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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假日,亞倫一如往常在梳洗過後,先窩在房內與女朋友寧寧溫存了一陣,他便換上無袖黑色背心、外搭短袖牛仔上衣及九分褲準備與賽爾傑外出。
 
  現時約早上八點多,他在行經母親夏蒂麗的工作室時,見門縫似乎透著日光燈,狐疑地佇足,敲了敲門久候不到回應,他再旋開門把入內。
 
  映入眼簾的是夏蒂麗凝神專注坐在工作桌前作畫的模樣,見散落在一側矮桌上的原稿,亞倫明白她肯定又熬夜趕工了。
 
  所以,他先關上日光燈,再悄然走近夏蒂麗身側,看著她進行中的原稿……
 
  一切似曾相識,瞇起紅眸思忖端詳好片刻,亞倫不由得露出淺笑輕喚:「母親。」
 
  聽見叫喚聲的夏蒂麗這才醒過神來,見到亞倫一貫的微笑,她抬頭才發現原來天亮了。
 
  見夏蒂麗神情還有些恍惚,亞倫彎下腰、搭著她的雙肩說:「妳又熬一整夜了,就算畫的是已發生的既定事實並不會對妳的身體造成負擔,但是熬夜對身體的傷害還是很大的。」
 
  夏蒂麗總算擱筆、站起身伸了懶腰說:「呃啊……可是時間急迫嘛,大家都在努力著,我這個關鍵人物又怎麼能偷懶呢?雖然說以拯救世界的觀點而言,我是不必再畫魔王流落異世界的生活,只要從打開回到原來世界的通道畫起即可,但是……我既然身為作者,總是希望作品能完整,也算是圓了我當年的遺憾吧。」
 
  「話雖如此,妳也得讓自己的氣色看上去好些才行,剩不到一個月就要當新娘的人了,屆時妳臉色蒼白如紙又帶黑眼圈的,讓這段日子自行籌備婚禮的奈文先生情何以堪?」
 
  「別緊張,魔王的異世界生活也只是帶過而已,花不了幾天時間的,倒是你,換了衣服要去哪?」
 
  語畢,夏蒂麗這才有疲憊感襲捲而來的感覺,她打了個呵欠、眼角都因此擠出淚珠,亞倫便拉著她走出工作室一面答道:「我跟賽爾傑去找瑞佐,他大半夜通知我研究應該完成了,要賽爾傑帶著靈劍去讓他試試。」
 
  停下腳步,夏蒂麗左手牽著亞倫,右掌輕撫著亞倫胸前的骷髏墜飾說:「如果可以,這東西也記得讓瑞佐處理……沒想到當年心裡思量的雛形成真了,小子,算你幸運,看來你回到異世界就有外掛可以開囉?」
 
  亞倫揚起笑容、翻了記白眼道:「別想矇我,少年漫畫的定律一向是主角強、敵人更強,最後主角又比敵人再更強……友情、努力、勝利嘛,別忘了妳兒子我可是專業宅了十年呢。」
 
  拉著夏蒂麗來到餐廳,此時賽爾傑已經就座,見桌上的早餐皆已備妥,他卻未敢先行開動,這讓亞倫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告訴他許多次,不需要這般拘禮的。
 
  賽爾傑連忙站起身向兩人行禮,還來不及開口,隨即被亞倫直指著鼻頭說:「你,廢話少說,現在立刻坐下乖乖吃早餐,我們跟瑞佐約的時間快到了。」
 
  「是、是!」
 
  一向恪守本分又守時的賽爾傑,總是只有早到、沒有遲到的道理,所以他狼吞虎嚥地用完自己的早餐,卻看著亞倫優雅且慢條斯理地邊閱報邊咬著吐司,礙於身分又無法催促,著實令他焦急得緊。
 
  待他吃完早餐,再多準備了一份吐司及熱奶茶後,亞倫悠哉地執起手機、撥出電話,響了好片刻直至接通,他勾起唇角劈頭便說道:「早安,直達車該出發接送囉。」
 
  『……去你的。』
 
  話筒另一端的瑞佐頂著惺忪欲睡的嗓音,只送給亞倫這三個字便逕自掛斷電話,過了約莫五秒,一道光影在亞倫右後方平空綻放,被光影包圍在其中的是還抱著長頸鹿抱枕、身著睡衣,看上去眼皮有千斤重的瑞佐。
 
  沒料到在場的除了亞倫與賽爾傑外,竟還有同他一般難掩睡意的夏蒂麗,嚇得他立馬以手中抱枕遮擋自己這顆不能見人的鳥窩頭。
 
  雖然夏蒂麗從亞倫口中聽說過瑞佐瞬間移動的本領,但是親眼所見還是覺得既意外又精采,愣了愣,她回過神來招呼道:「哎呀,瑞佐快過來一起吃早餐,原來剛才亞倫是在準備你的早餐啊。」
 
  躲在長頸鹿抱枕後方的瑞佐隨意撥整頭髮,他緩緩探出頭來,揚起尷尬的微笑:「阿姨早,不好意思,竟然穿著睡衣來打擾……」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別拘謹!」
 
  瑞佐打著赤腳走上前,拉開了亞倫右側座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入了座後,才準備伸手偷偷捏他大腿,深諳損友性格的亞倫巧妙地執起瓷杯又去斟了杯咖啡。
 
  見到瑞佐以瞬間移動魔法至此,賽爾傑先是鬆了口氣,也同時明白了亞倫一席話不過是要他趕緊用餐,不禁要想──他這個王的體貼表現方式真有些拐彎抹角。
 
  瑞佐神色恍惚、食不知味地用完早餐,他只想趕緊解決一切麻煩,接著不受任何人打擾倒頭猛睡,所以他用完餐後,只是再與夏蒂麗招呼兩句,便急忙以瞬間移動魔法帶著亞倫與賽爾傑至他的研究室。
 
  頓時,熱鬧的餐桌前空無一人,夏蒂麗感覺自己作了場平實卻幸福的美夢,如今卻是夢醒時分,當那一張張笑顏與愉快交談的嗓音消失在眼前之際,她感到不真實極了。
 
  ……彷彿又回到僅有自己孤身一人的兒時。
 
  她落寞地站起身收拾亞倫等人遺留在桌面上的空盤與杯子,在洗碗槽前聽著流水聲,總覺得……突然十分想念起那個人了。
 
  那個她打從第一面見到,便覺十分面善且莫名倍感親切的人。
 
  「……奈文先生。」
 
  半覆藍眸,夏蒂麗不經意地一聲輕喚,嗓音一出,她才訝異地低掩著嘴……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產生近似依賴的情感的?
 
  ……她很清楚,不僅只有依賴。
 
  甩了甩腦袋瓜,夏蒂麗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將杯盤清洗完畢後,她大方地直搗亞倫的房間,拉開書桌抽屜,從中取出了亞倫視如命根的白色掌機。
 
  『早安,亞倫君,今天一整天……可以和你在一起嗎?』
 
  看著螢幕中的寧寧神態嬌羞地低垂螓首、似是鼓起勇氣向她提議般,冒用亞倫身分的夏蒂麗愉快地以觸控筆戳著螢幕,在走向工作室時才想起,自己漫畫用的墨水所剩無幾,如果不趁今日亞倫外出趕緊補充,恐怕正稱了亞倫的心意被迫休息幾日無法趕畫作品進度了。
 
  雖然墨水能託民宿裡的人採購,但是她還想補充網點……
 
  還是自己走一趟吧,只是去採買些工具,很快就能回來,而且還能在電車上與她的『準媳婦』培養感情、好好認識一番!
 
  作下決定的夏蒂麗悄然回到房間、換上外出服,將掌機擱進包包之中並趁著民宿裡的人沒留意時躡著腳步離開民宿,雖然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奈文才會下達禁足令的,但是將近一個月已不曾獨自出門,要說自己沒有半點怨言絕對是騙人的。
 
  熬了一夜未眠雖然疲憊,但是夏蒂麗深吸了一口外頭的新鮮空氣,便覺精神飽滿!
 
  踏著輕快的步伐,展開了一段一個人的小旅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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