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弓 用我的矢羽」
「總覺得和我認識的奏巴完全不同呢」
就像是要緩和現場緊張的氣氛,雲雀笑著說。
確實,在夢裡出現的奏巴,不會像這樣那麼仔細的將事情說明清楚。更別說平常就是擺出一副冷淡的表情,不曉得再想些什麼的人。
「他很常以自己的方式在抱持著煩惱,每當我從夢裡醒來時,都不禁讓我想著他為什麼都不找人商量」
「機會難得,要不要讓他聽聽你的煩惱呢,賽巴斯王」
雲雀壞心眼的看著我說。
「那應該說是煩惱嗎?」
「什麼事?」
猪野又先生夢到哪裡了呢?
或許他已經夢到賽巴斯王死後,甚至連兇手都知道了也說不定吧?
「事實上――」
不知道為何,雲雀開始向猪野又先生說起我在夢裡看見的事情。
說完,猪野又先生擺出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賽巴斯王被殺了。我並沒有夢見。又或者是那部分的記憶被拔起了也說不定呢」
「拔起?」
換我尋問。
「恩,你們兩人是怎麼樣我是不知道,我的情況則是發生的時間點都相當零散。而且作夢這件事情也不是定期會發生,最一開始只想著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結果過了幾個月後就夢見原因了」
「我也時常發生」
雲雀一邊用吸管攪拌著冰塊幾乎都已經融化的冰咖啡一邊說著。
「發生的時間點零散這點會不會是大家共通的?」
「就算是這樣,被殺了醒來也會不舒服吧。塩入同學夢到的時候還好嗎?」
「恩恩,還……還可以」
「雖然立刻就傳給我簡訊了呢」
「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吧。我真的嚇了一跳,而且真的很恐怖……」
看著我們之間的對話,猪野又笑了起來。
「像這樣有可以馬上商量的人在還真是幸福呢」
「恩……」
事實上我也真的從雲雀那裡得到元氣,不過我居然會害怕夢裡所發生的事情,宛如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猪野又先生對犯人有什麼頭緒嗎?」
再次開始尋找夥伴的我們。如今向我們眼前的奏巴, Anutrof提出了問題。
「頭緒、嗎?」
如果是聰明之光的奏巴,面對這種問題,應該簡單就能用魔法解開了吧。
「不清楚呢,雖然《十二燭台》本身看起來都挺團結的」
「雖然?」
面對我提出的話, 猪野又先生慌張地揮著手。
「就和我剛剛說的一樣,夢裡發生的時間點都很零散,或許是發生了什麼想殺掉國王為契機的事情也說不定。只不過,我沒有夢見就是了。塩入同學只有夢見這點,實際上沒有看見犯人嗎?」
說的也是,我在夢裡被殺了卻沒有看見犯人。
「我沒有看見。有可能是我那時候正在睡覺」
「在夢裡睡覺的時候……」
單純聽到這句話還真以為是在搞笑。
「……到底是誰殺了我?」
「鵝媽媽」
「欸?」
我和雲雀幾乎同時反應猪野又先生從口中說出口的話。
「是誰殺了我,如果把『我』的地方改成『歌鴝』,就會變成『是誰殺了歌鴝』,就會變成一首叫做鵝媽媽的童謠」
「鵝媽媽是什麼?」
我提出問題後,雲雀用手肘碰了我一下。
「你不知道鵝媽媽嗎? 稍微讀點書好嗎?」
「有這本書嗎?」
這次回答的是猪野又先生。
「鵝媽媽是英文童謠哦,在日本有點像是NHK『大家的歌』的海外版」
「我還真不知道」
「『瑪莉的羊』還有『一閃一閃亮晶晶』都是收錄在鵝媽媽裡哦」
「一閃一閃亮晶晶我知道」
說完,不知道為何雲雀無力的垂著頭。
「瑪莉的綿羊,羊指的是和朋友手拉手不是嗎?」
「那是什麼?」
「嗚哇,有點過於樸實到打擊到我了」
「我也有點感覺到時代鴻溝了。不過瑪莉的綿羊,在女孩子之間還挺常做的呢」
女孩子經常做? 手拉手? 有這種遊戲方式?
「話說回來,歌鴝裡面也有出現雲雀呢」
「『是誰殺了歌鴝』雖然常常在推理小說中被當作殺人題材,不過我也不是很了解裡面的內容」
兩人已經整理好心情在推進話題了。
「的確,使用鵝媽媽的歌詞進行童謠殺人的古典小說很多呢」
我已經聽不懂什麼叫做「童謠殺人」了。
在這之後問了雲雀之後才知道,童謠殺人就是根據歌的歌詞或是書的內容一個接著一個有計畫性的殺人。
「『是誰殺了歌鴝』歌詞相當長呢。出現了各式各樣的鳥,想要辦歌鴝的葬禮。然後要由誰做些什麼,也就是在任務分工,我只有朦朧記得一些」
「那就像是我的夢一樣,是誰殺了那個歌鴝,又或者是在歌鴝被殺之前就被寫在某個地方了嗎?」
「恩,我記得犯人好像是麻雀。不久前我才剛讀過童謠殺人的故事,所以還朦朧記得,以『是誰殺了歌鴝』為標題,接著麻雀自己說出口了。用著自己的翅膀殺了歌鴝」
「那個麻雀沒有說是為了什麼而殺了歌鴝嗎?」
「好像是」
雲雀把視線轉向猪野又。
「恩,並沒有血殺人動機」
――殺人動機,又增加了幾分正宗推裡的香氣呢。
「歌鴝的那首詩,只有用疑問句淡淡的描述著。而鳥和動物負責回答」
「該不會,誰把我,雖然說是我,但這是賽巴斯的事情,誰把他殺了,就算找到了做著相通夢境的人,一個一個問也不知道原因是嗎?」
「這很難說呢。或許不用把全部人集中在一起就可以知道犯人也說不定。你想想看,因為夢的時間點都很零散」
「也就是說,猪野又先生之後會做發現賽巴斯的屍體的夢的可能性很高嗎?」
「我還真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這一點就是困難的地方」
「Anutrof呢?」
「我和猪野又先生一樣。夢境發生的時間點並不是自己的意識可以決定。第一,如果這是前世的記憶,要去干涉它也很難不是嗎?」
恩,雲雀說的話是最難的。很難干涉指的到底是什麼?
「前世的記憶嗎」
猪野又先生插了話。
「我不曾想過這個一直讓我做的夢有什麼意義,就算是前世的記憶,也不應該停留在這個腦袋裡」
我的腦中浮現了「可以用日文說」的文字。
「老師,這對塩入同學好像很難理解」
雲雀就像是故意的舉起手跟猪野又先生說。
「老師! 某某某好像肚子痛」什麼阿,小學生嗎?
雲雀口中的「老師」正在苦笑。
「所謂的腦袋,就只是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體驗後的事情輸入――就像是換手機一樣。
換新手機時會有各式各樣的新機能以及應用程式,先不管那個,輸入進手機的情報,基本上是自己所拍攝的照片,或是自己載下來的應用程式,根據使用者的操作,將容量填滿。到這裡可以理解嗎?」
「是的」
話說回來,猪野又先生是大學的兼任教師,真的是老師呢。
「這樣思考後,我們所做的夢並沒有自己去親身體驗過的記憶。前世的記憶,並不是由自己親手將情報輸入手機。所以就跟訊息的原理很接近」
「就像是從某個人身上傳送過來的記憶嗎?」
「作為前世為基礎而思考的話。有種前世的記憶從別的地方傳送過來的感覺」
「既然是被送過來的訊息,就一定會有寄件人。那麼就會產生一個問題――為什麼他要傳送過來」
「說的也是,而且還是單行道,我們無法回信給寄件人」
「……我以為跟猪野又先生說前世這些有的沒的會被笑」
「為什麼?」
猪野又先生對雲雀的話表現出疑惑的神情。
「因為心理學者不是理科嗎?」
「這其實沒什麼關係哦。我雖然在醫學系學習,但在文學系當中也有心理學系,而且能想出『前世』這種思維真是令人羨慕。加上跟你們談論這些我也很樂在其中」
他笑著這樣說。
猪野又先生因為傍晚在新橋還有學者之間的聚會,所以我們就在車站分別了。
他說如果還有時間的話,還真想繼續聊下去。
順便想帶著撒帝索魯克來。
猪野又先生稱呼撒帝索魯克為『他』。所以撒帝索魯克應該是男性。
為了得到撒帝索魯克的情報,首先必須要先從他身上得到信任。
我在回程的電車上跟雲雀說了。
「要得到信賴,具體來說應該怎麼做才好?」
「或許不要太常向他搭話也說不定」
「蛤?」
除了言語以外的方法能得到信賴嗎?
「不是經常有這種事情嗎,欲擒故縱」
「是這樣嗎?」
「好像是」
什麼叫好像是啦。
「總之不能自亂陣腳,而且――」
車上說著要到荻窪了的廣播。
「我們還有期末考對吧」
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傳訊息給她。
說著,她下車了。
期末考。進度快一點的人甚至已經為了考大學去報名升學補習班了。
雲雀也有去補習班嗎?
總之,回家之後先去搜尋一下「鵝媽媽」吧。
雖然完全是廢話,母親知道「瑪莉的綿羊」,不知道為什麼還徹底的幫我上了一課。
真的只能說是手跟手合在一起拍著玩。
原作者:泣き虫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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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shibamotomori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