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大綱:
青春似如兒戲,誰又演得淋漓致意?
我知道,每個人必然淌過青春。青春無庸置疑地,以活潑之姿襲來,有人殷情相待,與之偕舞;有人身如辱刑,避之相抗。有彩、有黑的、很斑駁、極其癡麗,正是青春年華。
這樣的青春,我空淡地視,畢竟,青春,不正是無稽之談嗎?
青春是素紙,必須以墨灑書,才識得意義,而其中意義,不過虛想,蹂躪了也無妨。
你們的歡愉,我們的澀意,還在遠颺。
但現在,那不是青春,是械工部在片隅,被遺留的走跡。
──名不符其實的部長 祥薛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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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與主任的約定,一旦社團活動結束便有義務打掃科辦。
雖然我想簡明扼要地以「已清掃完畢」為假由逕行離開,但有個麻煩令我窒礙難行。
就是綑綁時間自由的「打卡機」。
濱州工商合校分屬於私立學校,因此校務決策上就能更具「管理性」,例如校方得私自訂定教師須依其規範之上下班時數打卡。
若對我則有何影響?在於掃前須和科辦內的技佐的提領一張工作時數表,按涂隆宏規定起訖時數不得低於十分鐘。
藉此,不須隨時監督就可達其功效。
至於想法來源,則是出於可恨的涂隆宏。
在邊輕拭窗戶邊望昏紅天光時,空放的大腦油然而生投寄於天的憤慨。
可惡!可惡……
我於心中低咕自道,嘗試抑壓泛紅如夕陽的熊熊怒火。
「部長,那個……已經過十分鐘了。」
研致安見我垂頭喪氣的樣貌,而不敢多加接近我,僅含蓄地向我提醒時間。
「沒錯,是該回宿舍了。」
事實上,類似情境已非首次,大家都習以為常。
但我仍未釋懷,因為我不得苟且偷懶。
「薛誠,加油!」
故彤嘉贈與我一聲打氣,前次也是如此,甚至一直都是如此。
接著,如同既往我們歸還掃具後,於一聲道別後各自回房。
但這次,恬依穎不斷隨從於我後方,我好奇問:
「妳的房間應該在另外一棟大樓,對吧?」
「我只是要出去買個東西,你想還有什麼事?」
真倍感歉意,我不該妄自設想……
等等,我腦中只是基於好奇才問,為何得以我為錯誤作前提。
至此,思緒從色光交雜持續融為空白。
最終決定沿途閉口不談。
「看你這麼遊手好閒,想必未來也是得依靠另一半吧。」
恬依穎立馬設下話題,為轉黑而深靜大道點染色彩。
得依靠另一半嗎……
「這個嘛……窮也不能窮到他人。」
我自認是個昏庸無用的傢伙,但我也自覺不該耽擱他人。
這是我的原則。
逼併於絕路後,我也會選擇在外頭餐風露宿以自終。
或許得為避免有礙觀瞻,我必須隱匿在深不見光的小巷。
除非有人願意誠心誠意臣服於我,我當然是坦然接受囉。
「還真有你的風格。」
「怎麼說?」
「你不都喜歡睡在外頭,所以照理說你應該不會有另一半。」
是怎麼樣大腦才能得此結論……
我也無從辯駁,於是自嘆一聲作罷。
嘆聲散去後,僅剩的踏步作為續程的對話。
眼見大門近於咫尺,而延至宿舍的小徑於右方。
跫音停,後方的恬依穎止步不前。
「那麼就到這邊吧,掰掰!」
「掰掰。」
目送恬依穎度往大門而離後,轉身回房。
殘風悄然滑過,滑過消然的情緒,情緒只剩睡意。
但想在僅存的時間玩個手遊,於是繞回大道的販賣機,藉麥還神。
自販賣機踏入校園以來,我可還沒親自淺嚐些新品,例如黑咖啡、還有白咖啡……等等,仔細一瞧驚覺選項只有咖啡和奶茶。
也罷,奶茶才是真理,而真理永恆不滅。
距約三五步,赫然發現有人坐於販賣機旁的木椅上,飲著黑咖啡,以白巾揩汗,時而仰頭觀望天際,時而低頭蓄精會神。
本想隱沒於黑暗無聲無息地溜過,沒料到被那位學生打個正著。
「你也還沒回宿舍阿。」
若烙於記憶的印象還沒褪落,這聲音應是何冠辰了。
我轉頭以辨別其聲,正如我所猜測,是他。
「剛社團結束而已,所以正要回宿舍。」
聽了我的回應後,何冠辰招手邀我共坐於一旁。
起先猶豫一會,接著依指示坐於右端一角。
怎麼屢屢屈服於何冠辰的唆使?真是難以釐清的謎。
「還以為你會擅自離開,沒想到和我所想像不同。」
「是想像嗎?還是該說是印象使然……」
話不道盡,而續飲握於掌中的鋁箔包。
至於剩餘的話語,不由分說、也不得盡說。
總而說之,我不知該如何獨單應對。
冥冥末涯被繁點光彩繡飾,形同衣袍上的點綴。
千星不移、萬籟俱寂,我們默契地剩下寧靜。
何冠辰突發地嘆口聲,讓我注意力被牽拉回來。
「只是看你不太常和其他人聊天談話。」
誠如何冠辰所言,這是我給予他人最表層的印象,輒往成了一種事實。
「但或許你心胸開朗、或是人緣佳,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這就不可能了。自開學截至現在不過認識四個人,勉強加上你後共五人。」
「哈哈,是嗎?」
何冠辰稍有敷衍性的反詰,釋放我續答的動機。
再追根究抵,熟識程度也可再分劃切割。
近於所謂的朋友,是研致安嗎?
近於所謂的泛泛之交,是故彤嘉嗎?
近於所謂的敵友,是恬依穎嗎?總感覺遇上她易生不快,但稱不上厭惡。
近於所謂的拒往來戶,就是你了。
「但認識歸認識,稱的上朋友的有幾個?」
何冠辰以問句型式加以回復,面容緩和,不失儒雅。
一回想起,我也察覺件事。我正茫然地尋摸解答。
定義曖昧不明,如手提油燈行暗巷,循不清的方向走。
就算察覺出其異處,也不代表能倏忽地轉於正確的道路上。
不過祛除一種錯誤,就離正確更近一步。
沒錯,我得先明定自己所謂的──「朋友」。
但我所祈求的真是朋友嗎?抑或不單是朋友,是更繁雜、迂迴、迷濛,甚至思求不得之物。
亦或簡凡、無須加以思索,即唾手可得之物。
我再飲下一口醇香的麥穗味,這次一飲而盡,不帶拖拉。
「思考這麼久,看來你也不明白。」
無法悉知何冠辰的疑難之因,但他大概也無得所解,於是從我身上找尋。
我也無得所解。
「我是不知,但為何你也不可得知?」
照理言,我們倆處境世隔如現實與桃花源,不得侵踏其一方的土地界域。
如此,枒杈旁生的甘梅僅容得我垂涎、卻容得他品嘗。
「有時太過理解,卻讓種種成了謎。」
何冠辰一氣呵成地道盡後的銳氣,與月光映在淌過汗珠的雙頰相成,倍顯其過人之帥。
那樣凡夫俗子無法披戴的面具,的確動得起小女子的閨房情趣,可惜的我只是朽木,灌澆不成粉櫻。
仔細思索這段話的意涵,卻仍無其解。我與他相異,我懂的不多。
「還真有些歉意……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抱持些許抱歉,但不至磕頭謝罪的禮貌。
「沒什麼,當我沒說過吧。至少我們同目標不同路。」
「同目標?怎麼可能?」
不敢置信何冠辰的論點,而語調帶點情緒性的上揚,劃過靜謐的夜。
相比之下,我的目標卑微而淡薄,你的目標宏大而騖遠。
再者,我們有共通點嗎?
何冠辰邊折齊白巾,邊說道:
「或許吧,時間會見證一切。」
你可別再賣弄詞藻,要不我先投江洗耳,否則忌妒會麻煩我。
何冠辰挺直腰身、起身舒展,應是要準備先行回房。
「那麼,我先回宿舍了,掰掰。」
「掰。」
在離去前,不忘相道一聲送別,僅屬我們倆。
其實,這般我與他的夜空對話,還真未料想過。
何冠辰,究竟心懷何意?
抑或如何冠辰所云,某種共通的意識,孤身的思慮,現充的思慮,是一致的。
真是如此嗎?
一一摘擷茫然無歸的星宿,填塞無法思考的留白。
連睡意也消,還剩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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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剛午寐一會,還沒填問卷(剛被點名了),或許明天再寫吧。
最近把小說以GOOGLE翻譯轉成日文,不知何故,字數反增一倍OAO(對我而言,字數越多越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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