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尋時】第六章、墮落城市
被突如其來的少女差點嚇的半條魂都沒了，幸好小熊即時拉了楓卡颯一把、不然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啊，小可。妳怎麼來了？」俠盜泰然自若的眨眨眼，看上去稀鬆平常、沒被少女給嚇到。
楓卡颯明白對方並不是敵人時，拍拍胸脯咕噥道：「為什麼你們墮落的人總愛嚇人啊。」
被稱為小可的少女笑了笑，露出甜美的笑容：「啊，對不起吶。只是覺得很有趣，所以就直接出來迎接你們了。」
小熊皺眉頭，什麼事情很有趣？她不明白的看向微笑滿溢的少女，但沒有多說些什麼。
俠盜只是笑了一會兒，和熟人寒暄了一番後繼續往前走。
小熊和楓卡颯只是互看了一眼，看著眼前這位高挑少女的背影，跟著往前走。
「那個……大姐姐？剛剛妳說……」楓卡颯突然想起剛剛小可所說的、因為我們之中有人太緊張而產生電流不讓魔物靠近那句話，起了一絲疑惑。
「嗯……我對魔力滿敏感的，所以有察覺到，你們兩個誰那麼緊張啊？而且那個磁場還不弱呢。」小可好奇的轉頭看了兩個女孩，小熊瞅了毫無知覺的楓卡颯。
「……。反正沒事就好了，不是嗎？」小熊只是抓抓自己的後腦勺，隨便的回應了一下；小可像是看到有趣事物的表情看向楓卡颯那張無害的表情。
稍微加快了腳步，楓卡颯也沒有多想些什麼。
路上遇見了幾條青蛇，也是見鬼般遇見他們後就退避三舍，俠盜也不以為意，穿過了沼澤，來到荒涼的城市。
城市裡只有酒吧或理髮店霓虹燈的閃爍，風吹過還帶了一點熱氣，空氣中的PM2.5大概超標，整個瀰漫著濃濃的燃燒煤氣的味道；楓卡颯打了幾個噴嚏、對於這樣的空氣不大適應。
「好難受。」眼角泛出淚光將他抹去，用袖子遮住口鼻後繼續跟在小熊旁邊、小熊對於這樣的空氣也是不太樂見，不過馬上就適應了。
倒是小可和俠盜對這種空氣似乎沒什麼影響，不過明明看上去是很熟的人、兩個人卻不怎麼說話；在走出廢棄的工地來到了一條狹窄的巷子，看來是住宅區，刺鼻的味道也漸漸散去。
「這裡真的有住人嗎？」小熊不禁皺了眉頭，這裡的房子不是沒有窗戶就是門窗鎖的緊緊的，甚至用布之類的不讓人看見裡面。
「以前有呢，只是漸漸的離開了。」小可走在兩個小女孩後面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俠盜則是走在前方。
「剩下的只有能在這裡生存的人。」語畢，小熊身後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響，楓卡颯也急忙轉身，兩個黑衣男子就這麼倒在小可周圍、俠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的繼續往前走，小熊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匪夷所思。
「啊啊，不用擔心，這裡四處是喜歡偷別人東西的傢伙，只是敲暈他們而已，快走吧。」小可看了黑衣人幾眼，用腳推開他們後、推了一下楓卡颯和小熊的背示意她們往前繼續走。
「從這裡方向過去就可以離開墮落城市了。」俠盜指了方向，那邊的天空是和這裡不一樣的天空藍。
當兩個人悠哉的往回走的時候，小熊不悅的叫住他們、雙手抱胸。
「呀呀，怎麼被發現了呢？」小可遮嘴憋笑，看向俠盜。
「妳什麼時候發現的？」俠盜內心是有些驚訝，從和服的袖子拿出一個方便攜帶的異次元背包；米熊挑了挑眉毛：「直覺。還有你們的行為怎麼看怎麼怪啊。」
「咦？我的背包？什麼時候！」看見腰上繫的小包包被拿在對方手上，毫無防備的楓卡颯驚覺自己被搶了、小熊伸出手制止她往前。
「哼。」小熊露出笑意將另一隻手從後面拿出來，兩帶都是放滿暗器的黑色綁腿袋、小可也驚覺自己的東西反被偷了。
此時兩個人都綠了臉，小可不敢置信的看著小熊。
「有時候偷別人的東西也要小心自己的東西被偷喔。」小熊大笑，勝利者般的笑容大發光采「嘛，都走了一個早上了，卡颯我們就休息一下，吃個飯吧！我請客！」接著拿起另一淡色系的錢包丟了丟，一邊勾著楓卡颯的肩膀。
「我的錢包？」俠盜嚇壞。
被反將一軍的兩個盜賊在之後也乖乖的把背包還給人家，小熊也把東西還給他們；之間也達成共識，不互相動手腳。
「沒想到妳會發現。」俠盜的臉表示無奈的搖搖頭：「我該在去好好練練了。」
小可沒有表示什麼，也只是笑了笑。
他們隨便找了一家路邊麵店就吃了午餐，小熊吃東西的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兒就吃完了；楓卡颯則是大口大口吃的樣子、給人看著有爽快的感覺。俠盜和小可看著兩個人的吃相有異曲同工之妙。
「啊呀，她們兩個人吃飯的樣子好可愛呢。」小可走在前面和俠盜樂道：「欺負了兩個可愛的孩子，我們真缺德呢──」
「……總覺得哪一天會不小心噎死自己。我們這裡的生活方式不就是這樣嗎？剛剛那兩個傢伙是想攻擊他們倆吧。」俠盜看上去不理解小可的作風，皺眉頭說道：「妳也會同情她們？」
小可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你應該瞭解我的個性吧？越棘手的人，我可不想硬碰硬喔。」
楓卡颯和小熊沒聽見他們說話、倒是在陰涼的地下商場讓楓卡颯抱著小熊的手臂，又讓小熊說了：「怎麼連怕黑這點都像啊？」
來到一座看上去是廢棄公寓的地方，牆上的斑駁清晰可見、走上去騎樓，牆面上貼滿了殘破的廣告紙和被撕的差不多的通緝令、上頭的圖案已經泛黃了，但上頭人長的和俠盜相似。但走過去時，他看也不看就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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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你們住的地方嗎？」楓卡颯說話時在上樓梯的時候產生了回音、即使樓梯很狹窄，楓卡颯依舊不自覺的牽著走在後方小熊的手；看上去很老舊的牆壁、燈也不是很明亮。
「嗯，對啊。」小可回覆說：「住在這裡的人通常是墮落的職業盜賊，雖然安靜的可怕，不過真的有人住喔。這裡的規矩都是大家一起定的，不遵守的會被趕出去的。」
小熊聽到這裡後，好奇道：「你們該不會互搶東西吧？」
「才不會呢，住在這裡的規定是不能犯職業病。」她明白小女孩心裡的疑惑，友善的說著。
來到三樓樓層，門前寫著“菲斯特”的吊牌，楓卡颯在意的看了看。
「小月月、我回來嘍！俠盜還帶了幾個朋友來作客了──」小可敲敲門說道、裡面有東西摔下來的聲音。
接著一個輕快的腳步聲接近門，門鎖咔咂一聲打開了。
「那傢伙有朋友？小可妳真愛開玩笑。」打開門的男子聲音很爽朗，笑到一半才看見矮了小可一些的楓卡颯，和小可差不多高的小熊。
「欸？」被稱作小月月的男子一臉懵逼，伸手就是抓住楓卡颯頭上特別翹起的頭髮，感覺有些有趣的模樣。
「朋友？你跟這傢伙做朋友？」突如其來的發問，楓卡颯愁眉苦臉的樣子逗笑了男子；不、應該說從一開門就一直保持著燦爛的微笑。而且那個笑容跟其他兩個人不一樣、是非常溫暖而且純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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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原來是這樣！」在瞭解來龍去脈之後，男子做了自我介紹和嘲諷俠盜這兩件事。笑的樣子十分開朗，在黑暗的墮落城市像是一道光明。
「我是來自耶雷弗暗夜行者家族的，叫我殘月就可以了！」他自我介紹道：「啊還有啊，妳明明就是女生、怎麼你把人家認成男孩子？」他對俠盜譴責道，但對方明顯不想理他。
「那就跟小卡颯同鄉了？」說著說著小可端來四杯冰可可放到桌上。
「小卡颯是什麼啊……」楓卡颯害羞的抓抓頭撇過臉，第一次被這麼親暱的方式叫了。
「同鄉？妳也是耶雷弗來的？」殘月喝了一口冰可可、好奇的問道。
楓卡颯仔細端詳了對方的臉、黑髮藍瞳，總覺得殘月很面熟。
「嗯……嗯！大概是吧。」楓卡颯回道，心裡還是覺得這個人相當的面熟。
「那你什麼時候回耶雷弗？」殘月咬著餅乾含糊的問「我後幾個禮拜預定要回去很伊卡勒特交手一下。」
「交手？」楓卡颯眨眨眼，歪著頭看著他，殘月擦擦嘴「蛤？這也不知道嗎，就是如果要拿到騎士長的資格，要取得自家團長的認可才行啊。」
「我並不是出生在耶雷弗的人，所以不大理解。」楓卡颯無意識的把這句話脫口而出，殘月的疑惑在添了幾分。
「那妳來自哪裡?」
「……」咦？我不是耶雷弗的人嗎？
「怎麼了？楓卡颯？」殘月頭上打了一個大問號，一旁小熊則像想起什麼的樣子，站起來拍拍屁股往門口的方向走：「卡颯，我出去一下噢，我想逛逛這個城市。」
小可從廚房探頭「咦咦，要小可陪妳去嗎？」
「噢，不用了。」說完、揮了揮手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墮落城市中滿是停工的機械，生出了鐵鏽。還有被吊的高掛在半空中的鷹架，搖搖晃晃的不知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小熊一個俐落的身軀翻上高樓至鷹架頂端，悶熱的空氣朝臉部襲來、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高處眺望著遠方雲層透出陽光的細縫。
「呦，好久不見。」一個強風從身旁劃過，小熊站得老穩，倒是後方偷偷跟上來的傢伙滑了一跤。
「是好久不見，但好像有一個不該跟上來的傢伙。」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平穩的聲線中帶有一點不悅，並沒有轉身過來。
「看來兩位並非等閒之輩。」俠盜發現自己躲不了，冒著冷汗笑了幾聲，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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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你不是耶雷弗的人，那妳是哪裡人啊？」殘月把手撐在下巴問道。
「我想不起來。」楓卡颯看著自己的腳、撫著自己的前額，眼神有些空洞的說。
小可察覺她的異狀，坐到楓卡颯身旁「怎麼了？」
「嗯……其實我想不太起來一些事。本該記住的東西好像不太清楚了。」楓卡颯分析道「可是我心裡很確定我並不是耶雷弗出生長大的。」
「啊，其實妳不用擔心。我猜妳應該和我一樣是從楓之島的楓葉村來的。」小可摸摸她長至背的橘色頭髮，雖然有些凌亂，但有用髮束綁起來、看上去不是很擅長綁後方的頭髮。
楓卡颯聽見這樣的話後，疑惑的望向小可。
「我們楓葉村不只因為島上楓樹聞名，而是盛產所謂的“冒險家”。可以確定的是妳的膚色和我差不多，眼睛和頭髮也是偏向紅橙色，就跟楓葉一樣的顏色噢。」小可指出特點說道「而出生在耶雷弗的騎士，其實妳仔細看，皮膚的偏向白嫩，而楓之島出生的男孩子會和我們一樣膚色會偏黃。」小可輕笑「這樣懂了嗎？」
「……好像以前聽過這樣的事情。」楓卡颯一臉長知識的表情。不過她稍微思考了一下。
「那俠盜呢，他皮膚也偏白欸。」她突然想起同為冒險者的俠盜，慘白的臉色嚇了他不少次。
「那是貧血。」殘月沒良心笑道「我跟妳說啊，我第一次見到他和小可，我把兩個人都當成女孩子了！皮膚真的白──到像個小女生！」
「小月月好沒良心噢，我覺得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身高吧？」小可燦笑，殘月彷彿被石頭重擊了一下。
「耶雷弗女孩子的身高平均可是破一百七的噢？小月月你現在只有一百七十三呢？」
「齁──比妳高點就好了！」殘月滿臉風霜，彷彿告訴一切都是暫時的，堅信自己還會長高的！
「對了，小可。」楓卡颯用好奇的口吻看著她。
「妳明明是盜賊，為什麼會對魔力很敏感呢？」
……。
一陣寂靜。
此時俠盜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的角落。
「嘛，其實俠盜和小月月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呢。」小可微笑，一邊揉了揉楓卡颯的亂髮。
「我呢，是出生在楓之島法師家族的人。」說完俠盜和殘月臉上驚恐的表情引人發笑，楓卡颯不解的發問。
「咦？怎麼會想當盜賊啊？」
「因為喜歡啊，而且，我現在是已經超越暗殺者的夜使者嘍。」
「居然沒想到啊，我們被矇了多久啊──」殘月洩氣到「而且還被教官認可為夜使者了。」不甘心的語氣讓大家都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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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都沒關係，跑來當賊總會讓人匪夷所思啊。」晚飯後俠盜和楓卡颯走在街上聊天，順便採買一些旅行用品。
「我想小可有跟別人不一樣的思維吧。」楓卡颯抱著紙袋抬頭看向被汙染成黑色的天空，身體總算適應了這樣糟糕的空氣品質。
「不過，我相當好奇一些事情。」俠盜語氣沉重「她遇到你們這些小女孩不可能不下手偷竊，反而是我被抓個正著。」
「妳和小熊，究竟是什麼人。」楓卡颯瞬間頓住。
「小可不是會莫名收手的人。除非對方非等閒之輩。」
……腦袋一片空白。我很小熊是什麼人？這是什麼意思？
「我和卡颯究竟是什麼人？看不出來麽。」小熊不知何時站在我們前方，手抱著胸，死盯著俠盜看。
「咦？欸？」楓卡颯懵在原地眨眨眼，小熊在走到她旁邊架住她的肩膀。
「不就是最好的“夥伴”麽。」小熊的笑容看上去很不自然。
俠盜只是冒了冷汗笑了笑。
「小熊，妳早上去哪了？現在才回來？」楓卡颯倒是緊張的給小熊“上下起手”、彷彿在確認這個人有沒有受傷還出什麼事情。
「哈哈哈哈好癢啊！卡颯妳住手啊哈哈！」
「我不過去找個朋友罷了，不用擔心！」小熊露出燦笑，用力的擁抱住楓卡颯的身子，還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時候俠盜覺得，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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