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W 不可思議世界》修斯的神聖探索之旅在此,請各位好好享受某位15世紀鐵匠太太的小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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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議世界傳說】
《~三夜奇談~鐵匠太太的破蛹之日》(上)
***
難道,他變成星星了嗎?
不對,這樣也太遙遠了。況且天上那麼多星星,我怎麼知道是哪一個?
難道,他變成總是在河邊喝溪水的小鹿嗎?
怎麼可能嘛。這樣子,獵人不就會把他獵走了。那也太殘酷了……
難道,他是化作一陣風嗎?
風就是風,無論冷風或暖風,就這麼吹拂過去似乎也太無趣了。
儘管如此,我又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媽咪,爸比究竟去哪裡了?」
在女兒稍微懂事之後,她偶然會問我這個問題,特別是當她看見其他村人小孩跟他們父親相處的時候。
我想了好久,最終卻只能回答:「他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有那麼一小陣子,這句話足以滿足她幼小的心靈。
可是,這終究不是個長遠的好方法。
「那麼,他是跟其他女人跑了嗎?」
又過了幾年,女兒不知何時何地學來了這句話。
「是、到底是誰教妳的?!」我當時震驚得大罵出來。
「隔壁的維爾多,他說他爸爸就是跟城裡的姑娘——」
「少胡說八道!妳的父親不是那種整天喝得酩酊大醉與花酒的男人!」
「那麼,他去哪裡了?」
「他去很遠的地方!」
「爸比到底去哪了?!」
「我不知道!」
對話就這麼結束了。
當然,這句話漸漸無法滿足女兒的困惑。
又過了幾年,女兒以極其嚴肅的臉龐來到我身邊。明明是這麼年幼的孩子,臉上的神情為什麼會如此老成,如此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孩子應當擁有的稚氣。我看得好心痛。
「媽咪,妳直說吧……爸比是不是戰死了?」
女兒單刀直入地直問我,毫不猶豫。
「妳、妳在說什麼傻話?!」我喊了出來,感覺得到自己的嗓音在顫抖著。
「我聽村長說了,爸比在我出生後沒多久後,就隨著一群義大利傭兵去勃根地王國打仗,自此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那個大嘴巴村長……」
「告訴我,爸比戰死了嗎?」
「他沒死!」我大喊,聽起來一點都不像自己。
「媽咪,我只是想要聽妳說……」
「妳父親他沒死,聽清楚了嗎?我不想再談論這件事情了。妳講聽我說什麼?說他死了嗎?!」
「媽咪,妳好兇……嗚嗚、嗚嗚嗚……好兇……」
「對不起,我一時間太激動了……」
「我只是想聽媽咪講爸比的事情而已啊,哇啊啊啊啊!!!」
「小天使?小天使!快回來啊——回來!」
我望著身影漸遠的女兒,直覺得想落下淚水,但為什麼她的心靈和眼睛都這麼乾枯?
幾乎有——多久了?
十年,我對著自己的內心說道。我的眼睛閉了一會。十年了,天啊,這個字眼佔據了我的內心。思念之情在胸中翻湧,我可以感受到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對於愛、悲傷與絕望這些感情竟然能夠同時存在,我至今仍感到吃驚。
你,到底去哪裡了……
***
那一天,鐵匠太太如往常般來到森林裡撿拾柴火。
柴火火焰的溫度當然不足以用來打鐵;鐵匠太太平常所用的,是跟外地商人買的特製木炭。只有木炭燃燒的熱情,才足以讓最固執的鐵軟化下來。她一直很喜歡這句商人專用廣告詞。
她最近聽說煤炭似乎是個比木炭更實用的可燃物,而且燃燒的溫度甚至比木炭還要高。只是煤炭的價錢實在太貴了,她近期還不打算花錢在那上頭。相對的,她的家就住在卡莫尼卡山谷裡頭,周圍有取之不盡的木柴,就某種程度而言甚至稱得上是一種奢侈。
柴火對於一個家庭而言依然是極其重要的日常用品,無論是燒洗澡用的熱水、烹煮食物,或者單純取暖等等……你想得到的,幾乎全都需要使用木柴。
如果是平常的話,撿拾柴火是小天使的工作——她的名字是安雅,不過她更常被自己的母親叫做「小天使」,因為安雅這名自擁有有天使的含義。
不過,今天她讓小天使出去玩了……由於身旁沒有父親的關係,家裡經濟壓力的重擔就得由鐵匠太太獨自一人扛起來。小天使年紀還小,不可能在打鐵工作上幫上多大的忙。因此鐵匠太太總會叫她去收集柴火什麼的,可是又怕她因為過度忙碌於工作而失去與其他孩子玩耍的機會。
至少,要幫她找個好對像……太太心想,安雅已經十歲了,該是時候替她擔心未來結婚對象的時候了。雖說大多數只有貴族才會早早訂婚,但她也希望安雅能有個好歸宿。對方不僅僅人格真誠可靠、身體健康更不要說了。
另外最重要的,安雅的丈夫絕對不能太有野心,安分守己就好。
沒錯,不能和他一樣——
正當某個身影的浮現眼前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的手在柴堆中摸到軟軟的觸感。
「哇啊!!!!!」她驚叫了一聲,趕緊縮回手來。
仔細一想,絕對不是木柴的感覺,而且那物體軟軟的……毛毛蟲嗎?
「也不像呀?」
戳戳——那東西不僅軟綿綿的,還帶了點溫度。所以,是某種動物囉?總之抓出來看看吧!
太太一邊困惑的呢喃著,一邊撥開原本應該拿去燒的柴火。
「咕、咕咕……」
「這是羽毛……?」
當時,太太還不曉得自己把什麼東西帶回家了。
***
「貓頭鷹?」
晚上回到家,小天使安雅正對著那隻羽毛蓬鬆的鳥類,露出十足困惑的神情。她歪了一下頭,貓頭鷹還學著她歪起頭。
它是一隻不算好看的鳥類,灰灰的毛色看起來像是沾滿灰塵。兩顆眼睛大大的,有點兒恐怖。除此之外,這隻貓頭鷹全身上下都是傷痕,也不曉得是被什麼其他動物攻擊似的,有些傷口看起來甚至像是刀傷,那到底是……
「我在柴堆中撿到這孩子的,要不然差一點就要連它都拿去燒了。」鐵匠太太不好意思地說:「牠渾身上下都是傷,我也不忍心把牠丟在野外自生自滅,就帶回家來。」
「但我們家已經有隻貓咪了耶,妳不怕牠們兩個打架嗎?」小天使說。
這時太太看向窗台,一隻懷了孕的灰貓正懶洋洋地窩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盯著貓頭鷹猛瞧。貓頭鷹忽然來個180度轉頭看向貓咪看。後者嚇了一跳,嘴裡發出嘶嘶聲,毛都豎了起來。
「妳看吧,小艾都嚇成這樣了。」安雅走過去把貓咪溫柔地抱在懷中,還不忘摸摸牠的後頸,讓牠放鬆下來。
「小艾?」太太狐疑地問。
「艾希爾姐姐的簡稱啦~我把牠取名為小艾,這樣我就會隨時都能想起艾希爾姐姐了~」安雅開心地說,把臉埋到灰貓軟綿的身體上,猛吸了一下。灰貓媽媽任由小天使玩弄,毫無反抗的意思。
「妳真的很喜歡艾希爾小姐呢,小天使。」太太說。
「因為她感覺就跟我的姐姐一樣呀~而且她很有趣。」安雅猛點頭。
可是,下個瞬間她又低下頭,臉上難掩失落的神色,然後把灰貓媽媽放回窗台上。
「艾希爾姐姐離開我們了……」她說。
「沒辦法,她有她的工作要做。」太太走過去揉了揉女兒的頭髮,苦笑道:「不過艾希爾小姐已經答應過我了,只要未來有空一定會回來探望我們。畢竟,我們隨時都歡迎她嘛。」
「真的嗎?耶~~~~」安雅抬起頭,雙眼閃閃發亮,而且還開始原地轉圈圈。
「咕咕咕!」貓頭鷹拍了幾下翅膀,彷彿也在替安雅感到高興。
「媽咪似乎也很喜歡艾希爾姐姐嘛。」安雅說。
「對我來說,她就像另一個女兒一樣。而且那孩子身材太纖瘦了,實在讓人擔心。」太太撫著臉龐,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安雅走到貓頭鷹面前。「仔細看了一下,這隻貓頭鷹長得也不算太差嘛。」她說。
安雅不斷歪頭歪腦,貓頭鷹也跟著她這麼做,兩人彷彿在模仿彼此的動作。
「哈哈哈哈~真好玩。」安雅笑得開懷。
看見這一幕,鐵匠太太不禁自言自語道「唉,早知道多養點寵物好了。」她總是很擔心安雅會感到孤獨,假如她老早知道跟動物相處會讓安雅感到開心,那麼太太就會去找些小動物給女兒照顧。不過,平常工作便已經夠吃緊了,還要另外花時間照料寵物實則不易。
「好啦,今晚就讓貓頭鷹先生好好休息吧,以後再來找牠玩。」太太說。
「姆~媽咪一定早就和牠玩一整天了,現在才說這種話還真詐。」安雅鼓起雙頰表示不滿。
「我能跟牠玩些什麼呀。」鐵匠太太苦笑。
「玩……咕咕……一起……咕……」
「唉?」
「怎麼啦,媽咪?一副傻掉的表情。」
「不,妳有沒有聽到什麼?」
「什麼東西呀?」
「不,沒事。可能是我聽錯了。」
「唉呦,妳現在的表情,就和之前跟詩人叔叔分別的時候,看他看得都傻了的表情很像呢。」
「小、小小小小小天使!!!!!」
「哇哈哈,媽咪臉紅了、媽咪臉紅了……但是說真的,我不會介意喔。修斯叔叔什麼……」
「妳又說了什麼?!」
「沒有~~~~~~~~~~~~~~~」
「妳快回來,別欺負我耳朵聽不清楚。」
「偶才不告訴逆雷~~~~~」
安雅一邊說著一邊大笑著跑開,跟隨在她身後的還有提起裙襬奔跑的鐵匠太太。
自始自終,深痕累累的貓頭鷹目光從未自鐵匠太太的身上移開。
「咕——」
寧靜的客廳裡,只有一聲難以辨識的嗓音。
「……咕咕……詩人……修斯……咕嘰……」
那是,從喙嘴吐出的隻字片語。
「太……咕咕……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