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哪怕是妳
是指揮使改變了他嗎？
安托涅瓦不能明白晏華在想些什麼，那個極盡理智得讓人覺得不近人情的傢伙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麼不同，但她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就算是要蒐集資料，他也不曾這樣親自出馬，更何況是冒著共感那樣的風險下。
「你想做什麼？晏華。」
屏幕那端的人依舊沒有看向她。
「你從指揮使身上到底看到了什麼？指揮使缺失的記憶裡到底有什麼讓你選擇隱瞞？」
她重新查過資料了，中央庭裡關於指揮使的內部文件資料並沒有被更新過，也就是晏華明明知道了什麼卻沒有選擇將其更新進去。
這並不像他。
晏華終於捨得分個眼神給她了，但也僅僅是一眼。
『我自有判斷。』
饒是安托涅瓦也有點脾氣上來了，不過晏華接著說了下去。
『共感的夢境我看到的並非全是真實，受到現在的經歷指揮使的夢境並不會完全呈現過去的事情，而會與原本的事實有些差異在。』
所以他判斷沒有必要更新進去，不完全正確的資料頂多就是參考而已。
「既然如此，」安托涅瓦順了順鬢髮，「有關於希羅的相關線索嗎？」
晏華手微微一頓，屏幕的冷光讓他看著似是有著一絲殺氣。
他回答：
「有。」
指揮使是在幼兒園被折騰了大半個上午，路過的鍾老闆看夠了好戲才解救她，順道就去他們那作客了。
「……如果要救我也早點啊。」
「抱歉抱歉，看得入迷了呢。」
指揮使晃了晃頭，面對一群軟綿綿的孩子她根本無從下手，結果像是被當成人形玩具似的陪那些孩子玩了一早上，整個人都要累掛了。
帶孩子比出任務還累啊，真是佩服烏鷺先生。
看著指揮使那疲憊的樣子，鍾函谷抿嘴偷笑著，指揮使少女顯然有趣得多。
因著不想太早回房休息，指揮使就跟著鍾函谷到雯梓那去了，雯梓見他們兩個過來就招呼他們喝茶下棋，索性閒著也是閒著，鍾老闆直接把指揮使推上去接戰。
指揮使可完全不懂棋，棋盤上亂成一團，雯梓贏得極沒成就感。
「還不如你來呢。」雯梓瞥了一眼鍾函谷。
「饒了我吧。」鍾函谷狀作投降樣。
少女看著他們倆說話，安靜的將棋子一個個收回棋簍中。
雯梓是看過指揮使發瘋似的樣子的，對她這樣安靜的模樣倒是有些訝異。
「怎麼，有心事啊？」
中央庭的治療是確實有成效，一個本來就坐不住且持續受到焦躁影響的孩子哪怕逐漸平穩下來，多半也不可能在她面前坐上這麼久──對棋無興趣的話可稱得上是乏味。
在雯梓看來，指揮使也是有著心事的感覺。
「很明顯嗎？」
微微蹙眉指揮使也就承認了。
「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雯梓輕搖著扇子，神態自若。
「找雯梓說說也好，別把事情悶在心裡啊。」
「當然是跟雯梓講，跟你講肯定收錢吧。」
「怎麼會呢，」鍾函谷眨了眨眼，「我是那種人嗎？」
雯梓受不了了，直接把他趕了出去，和式風的房間只剩下她們倆人。
她悠悠的將剩下的棋子撿回棋簍，一邊開口道：「說吧。」
指揮使想了想，還是先問了剛剛才產生的問題。
「妳和鍾老闆，是什麼關係啊。」
「勉強算是損友吧。」雯梓答完瞥了她一眼，「沒有別的答案。」
她乖乖換了話題，她怕雯梓一不爽直接往她頭上扔棋子。
「你們和……中央庭的人認識很久了吧？」
古街一區雖不屬於中央庭，但兩者關係還算是不錯，大抵是屬於合作方的，之前多次重大會議雯梓也都會到場，可見和中央庭互有協助。
「算是吧，」雯梓給她倒了茶，「我自上代承接守護古街一事，但總有資源及地盤掠奪之事煩不勝煩，初起我是不想倚靠他人的，不過……」
「我自己一人撐著能撐到什麼時候呢，呵，我以一人之力想要保全整個古街終究還是有難度。」
「所以和中央庭建立合作關係嗎？」
「既然要找，當然是找看得順眼的合作對象了，」雯梓抿了一口茶，「中央庭並不是欲來作惡的組織，怎麼說我等也不虧。」
「那妳知道……」
雯梓突然一把收了扇子變回摺扇。
「妳是中央庭的指揮使，如果妳想要知道中央庭的任何事情沒有人能阻止妳，」雯梓的目光犀利看透，「其實妳無須向我探問，又或者……妳是不想讓誰知道？」
指揮使內心喀的一聲，是她太好看透，還是雯梓看得太透徹呢？
「他人都說神使溫柔卻果斷、鬼牌美貌而深藏不露、神之頭腦理智卻不近人情，妳自己又是怎麼看的呢？」
「……難以匹配。」
她說得小聲，讓雯梓疑惑的發出單音，她才加大音量說道：
「如妳所說，他們各有專長，」指揮使放下茶杯，「而我，除了惹事之外似乎再也沒別的特長，不靠他們我甚至連狂躁都解決不了……」
指揮使苦笑，「這樣的我，怎麼得以當上指揮使的？還真是撞了大運吧。」
而她現在既不能打又坐不住的，看著他們那般忙卻什麼都幫不上，她這位子坐得很是心虛。
雯梓微微蹙眉，有聽說指揮使治療期間特別容易多想，她還當是開玩笑，沒想過竟是真的。
不過，倒也不算大事。
「妳無須想太多，」她又輕搖起扇子，「妳自是成了指揮使那便不需要在意他人目光，他人也好、妳也好，各自的職位都是因合適才勝任。」
「哪怕是我？」
「哪怕是妳，」雯梓看著相當神色自若，「若是妳真的不適合，他們還會讓妳待在那位置上嗎？妳就是妳，換作他人恐不見得做得來」
……的確是這樣。
稍稍談過後，指揮使感覺心裡好多了，她的確是想得太多，太閒的日子讓她都胡思亂想起來，都變得不像她了。
雯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喝著茶提醒了她一聲。
「有點晚了，不回去嗎？」
她還記得指揮使現在是養傷中的狀態，按照中央庭抓得如此緊的狀態，不太可能放指揮使在古街過夜吧。
「……不吧，反正他們也沒空管我。」
指揮使卻是搖了搖頭，說實話她想到自己又胡思亂想亂跑出來沒報備，這會要回去看到中央庭的人連她自己都覺得尷尬。
更何況他們那麼忙，讓她稍微躲一晚應該還不會被發現。
雯梓卻是盯著她看好久，指揮使還在想是不是雯梓不想讓她留宿時，女性收了扇在她肩上點了兩下，微抬頭示意她回頭。
回頭？後面有什麼？指揮使一頭霧水的回頭。
然而一回頭她就僵住了。
──誰能告訴她那個應該忙死了沒空理她的神之頭腦為什麼會在她身後？
TBC.
沒手感就，給這篇文補點番外了。(寫寫寫
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