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村莊裡,感覺好像自己有來過這裡……
我走到了廣場,發現廣場中央有設立一個巨大的女神像。
明明是第一次來,感覺女神像特別眼熟……
等等,說到女神像,之前在森林裡做過的夢,好像也是在這裡。
那時候這裡面目全非,女神像也被連根拔起,只留下來底座。
看來這裡就是那個時候夢裡的村莊八成不會錯了。
為甚麼夢境又帶領我到這裡了呢?是想要讓我回想起甚麼事情嗎?
……算了,在這裡沉思也沒什麼用,去看看之前那個房子吧。
之前的夢境裡,我自己是先去一棟房子的。
但自己準備去找路去那時夢境中的房子時,正準備往左踏出一步時,眼前的視野開始扭曲了!
接著,扭曲的場景慢慢地變成了灰色的走廊,在走廊柱子根柱子中間,刻有禮拜堂才有的巨大彩繪玻璃,在這些彩繪玻璃的照耀下,這個走廊變得更加陰森。
在每個彩繪玻璃的底下,擺有一個石膏像。
每一個石膏像上刻的人臉都不一樣,而且感覺每個石膏像都正在瞪著我。
越看著那些石膏像,越覺得他們正在「譴責」著我。
那些石膏像,也用眼神來暗示我:「為什麼要把我們殺掉?我們跟你無怨無仇。」
「……」
這裡是……類似我的內心世界的地方。
『審判堂』。
來到這裡的感覺,只有兩句話:
「糟透了,真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個審判堂,雖然說是我的固有領域,但也是我最討厭來的一個地方。
這裡,是把所有被我殺過的人給『囚禁』的地方。
只要被我殺過的人類,靈魂都會被關在這個『審判堂』裡。
在我視線的前方,這個走廊深處只能用深不見底來形容。
光是看著深處的黑暗,就感受到了劇烈的壓力在壓著我的身體,這壓力使我連把腳抬起來往前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
即使這樣,我還是強迫讓自己的腳抬起來往前走,因為自己清楚這裡的出口在哪裡,走到了那裡,就可以從這裡出去了。
而出口就在──走廊最深處。
「……」
默默的一直向前走著,走了十分鐘,這個走廊還是深不見底。
眼前的場景跟剛開始來的時候差不多,彩繪玻璃、柱子、石膏像。
完全沒有變化的場景,真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前進。
看來這條走廊似乎比起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長了許多。
上一次來這裡的時間……我也不知道多久了。
看來從那個時間到現在,自己殺的人的數量也遽增了。
「……這是廢話就是了。」
邊吐槽自己,邊繼續走這深不見底的走廊。
過了不知道多久,走廊深處出現了一個大門。
到了,在這門後是這個『審判堂』的審判大廳。
我握住大門的把手,邊用身體往內推──
「嘎──嘎。」
推開門的同時,門也發出了嘎嘎聲,似乎很久沒有把門打開過,生鏽的聲音。
走進大廳,這個大廳就是所謂的『審判堂』。
在這條道路的前方,有個圓形的空間。
那裡是審判罪人時,罪人所在的地方,在那個圓形的空間,有個高台,那個高台是法官的位置,圓形空間旁邊有階梯可以到那個高台。
除了道路和中間的圓形場地外,其他的地方都擺滿了長椅,那些長椅是陪審團的座位。
同時理所當然,這裡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除了──
「啊──啊,終於來了,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除了坐在高台上椅子的女孩以外。
那個女孩從椅子上站起來,並且從高台上跳了下來。
一般人都會想說,這女孩子是不是要自殺,然後慌張的想要去接住她吧。
但是我站在原地,因為我知道她就算掉下來也不會有事。
這是因為──
女孩在即將落地時停在了空中,接著慢慢的使腳踩到地面。
這是一個名叫『重力操控』的能力,利用少量的魔力,使自己可以飄浮在空中,甚至可以飛都沒問題。
硬要說的話,就是違反某個定律的能力。
「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呢。」
女孩站穩後,把手背在後面對我微笑著。
她站到我對面時,我才看清楚她長甚麼樣子。
基本上就是複製版的艾蕾,幾乎臉還有髮色‥‥甚至眼眸的顏色都完全一模一樣。
她穿著青藍色的夜服,頭上綁了大大的白色緞帶,夜服腰部有裝武器的地方,那個地方插了一把刀,或許她的衣服裡也藏了很多飛刀吧?
「……我也不想和妳見面。」
面對我的反應,只見眼前的女孩依舊用那甜美的微笑笑:
「哼?竟然對自己親生妹妹說你不想見她?當妹妹的我真是傷心至極──」
她還沒說完,我召喚了一根骨頭,利用『念動力』把骨頭射出去,骨頭擦到她的臉,只見她的臉擦過的傷痕流出了血。
女孩用她的手聚集魔力,她手中的藍色球體魔力變成了手帕,且拿剛剛造出來的手帕擦了擦她自己的臉,用完的手帕直接丟掉,在空中變回了魔力並散開。
接著女孩用悲傷的表情看著我:
「……突然就把那東西用高速射了過來,是到底多不相信我啊?」
面對她的疑問,我果斷的說:
「……畢竟妳只是一個亡魂罷了,並不是真正的她。」
聽到我冷淡的回應,她難過的嘆了口氣:
「……我以前就說過了,我就是你真正的妹妹,但是你似乎不相信事實。」
「少廢話,趕快把出口給我開出來,我不想待在這種鬼地方一分一秒。」
「要是我說不呢?」
我召喚了一堆骨頭、兩個龍頭骨,讓骨頭環繞在自己身邊。
龍頭骨的眼睛正在發出灰色的光芒。
「那麼,我會把妳給宰了,然後自己開出一個洞口出去!」
「……」
這個自稱是我妹妹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恢復笑容:
「別急,我只是想跟哥哥說說話,並且預言一件事情而已。」
「……預言?」
發出疑問的我,將剛剛的骨頭和龍頭骨收起來,並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你不是和一位和我長得很像的公主遞成契約了嗎?」
我不耐煩地瞪著她:
「那又怎麼樣?」
女孩嘻皮笑臉的,開始說了她所預言的事情:
「在你和她的旅途即將結束之際,這裡將會再次『開庭』。」
「別開玩笑了,我早已不利用這裡很久了。」
「嘻嘻,這誰也說不定吧?」
「……妳到底想說甚麼?」
她笑著回答:
「只是預言而已,你將會在一次的用到這哩,就算你現在不想,以後也一定會。」
「……」
審判堂裡的這個女孩,在過去也有預言過很多次,而且都非常的精準。
……這種預言不能相信,我和艾蕾遞成契約,不太可能會再把別人拉進這裡。
「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你都和那個公主簽訂了契約,有了魔力的供給,不可能會在把人拉進來這裡?」
「……!」
我驚訝的看著她,但是她溫柔的說:
「這一次並不是為了殺人而召開的,。」
「那為甚麼妳又會預言說我將會召開審判?」
「嘻嘻嘻,誰知道?」
女孩只是「嘻嘻嘻」的笑著,邊在圓形廣場的中間開了一個傳送門。
並且走到我的面前。
「我要說的就只有這樣,哥哥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所以我說我不是妳哥──」
「你想要逃避到甚麼時候呢?」
女孩用極度認真的語氣來問了我。
仔細想想,和她相觸的時間,從我變成魔物後,在審判堂遇到這傢伙,這傢伙就一直強調說她是我的妹妹。
「以前就已經說過了,我是貨真價實的那個人,為甚麼你就不能相信我呢?」
「我──」
面對她的質問,我沒有辦法反駁。
每次看到這傢伙的樣子,想起來其實她就和自己的妹妹長的跟她一模一樣。
難怪當時在監獄裡,自己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艾蕾。
不過我想我還是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女孩知道了我不可能回話,走到我的後面開始推我。
「……真是的,你就這樣繼續逃避的話,我可不能離開這裡。」
邊碎碎念邊開始推我進傳送門,在把我推進傳送門的瞬間,我聽到了她對我說:
「……真希望你不再逃避真相,好好的面對我。」
語畢的瞬間,我向後看,發現傳送門已經消失了,我來到了全黑的空間。
接著這個空間突然發起了光芒──
。。。
「……啊」
把眼睛睜開,發現自己睡在旅店的床上。
看來已經從『審判堂』回到了這裡了。
但是感覺身體好重,並不是疲勞感,而是有人壓在我的身上。
我轉頭看了旁邊艾蕾的床,發現那裡沒有人。
接著看了看這房間桌子的方向,那邊的椅子還掛著艾蕾的銀白斗篷,桌子上有她的抗魔面具。
……還是說是狐狸面具好了,抗魔只是附魔下去的效果而已。
反正只要知道那個狐狸面具有抑制魔力的效果就好。
那麼重點是,知道了斗篷和面具還留在這裡,就不可能出去了。
再加上壓在我身體的重量……
我知道艾蕾躲在哪裡了。
我稍微把棉被往上抬一點,往棉被裡面看。
「呼喵……」
艾蕾一臉睡得很舒服的睡在我的懷裡。
等等,妳不是應該睡在旁邊的床上嗎?
我昨天睡前還看到妳睡在旁邊那個床上的啊,為甚麼早上一起來就直接睡在我身上了啊?
……等她醒來在問她吧。
現在我有兩個選擇。
是要把她叫醒,還是讓她繼續睡著?
……等她自己醒來好了,畢竟我不好意思叫醒她,而且我覺得自己只要有動作艾蕾就會醒過來了
總而言之……她直接睡在我懷裡,我很難動她,不如維持這樣等她睡醒吧。
之後我就躺著一直看著天花板,邊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目前的狀況是:不能用我手上那張地圖去判斷這沙漠地區的地形,必須等到情報出來,我們才可以做動作。
說到底,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地形是貓型的,看就知道是不知道地形所以隨便亂畫的。
真是的,最近畫地圖的人真的是……
不管這個,反正等到『她』收集完情報,跑過來匯報我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行動了,不過在等待情報的這段時間,我也稍微去打聽一下這附近的情報吧。
接著就開始想一堆無聊的事情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
「嗚嗚……?」
把棉被掀開的同時,懷裡艾蕾的眼睛,迷糊的盯著我。
「……」
「……」
接著我們兩個沉默地盯著對方。
「──啊!」
在懷中的艾蕾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立刻我懷裡跳起來,並正坐在我的面前,整個臉紅的跟一顆蘋果一樣。
「真的非常對不起……自己沒問過就直接睡在你的懷裡!」
然後接著就說什麼:「嗚哇,這樣子嫁不出去了啦!」、「之後要怎麼辦!」什麼的鬼話。
我有些遲疑的說:
「呃……我什麼都還沒說啊。」
聽到我這麼說,只見艾蕾發出:「啊嗚──」的聲音,然後害羞的低下頭。
「我就直接問吧,為甚麼妳昨天到我懷裡睡了?」
因為之後要出去接公會的懸賞,而且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很多,所以直接單刀直入地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問了出來。
「這、這個嘛……」
似乎對她來說是一個不能說出來的事情。
這就令人更想知道了,雖然在腦中可以推想出原因。
可能大概就是做惡夢,半夜自己一個人睡很孤單什麼的這些理由而已吧。
不過其實讓本人說出來的話會格外有趣--
嘿嘿嘿──就看看逼她說出來有什麼反應吧。
「所以為什麼會突然睡在我的身上啊?」
我瞇著眼睛,假裝不滿的再問了一次。
艾蕾聽到後,似乎覺得我生氣了,便頭低著支支吾吾的說出來。
「……又做了惡夢了。」
看,我的直覺很厲害吧。
不,與其說是直覺,不如說是因為自從從監獄出來以後,這三日內一直在做惡夢吧。
或許是還在心理創傷裡走不出來吧。
艾蕾的心理創傷還蠻嚴重的,畢竟在監獄被虐待了三年,出來只有心理創傷這點來說艾蕾很厲害,畢竟平常人飽受三年的虐待可能都變成──不是人樣來形容會比較好嗎?
多虧這個,原本想看她的反應的我不禁有罪惡感,或許不逼她說出來比較好。
總而言之,不管看或是聽了多少次,果然還是覺得虐待方真的很殘暴,我超級反對這個做法。
「嗯……竟然是惡夢就沒辦法了。」
我只點了點頭回答這句,艾蕾疑惑的抬起頭:
「咦?沒有生氣嗎?」
好像真的認為我生氣了。
「沒生氣啊,只是很好奇。」
我說完這句話,艾蕾鬆了一口氣:
「呼──原來沒有生氣。」
我直接吐槽:
「我說啊……知道妳在那監獄待了三年,想生氣也不能生氣吧。」
「是這樣嗎?」
艾蕾想了想,瞇著眼,似乎不能接受這說法。
「……那,妳睡在我身上後,沒有做惡夢了吧。」
絕對沒有吧?我看妳今天睡在我身上的時候,那個睡臉看起來超幸福的。
艾蕾很坦率的點了點頭:
「是,不知道為甚麼,待在你身邊會覺得很安心。」
艾蕾公主阿,妳知道這是無意間的在進行告白嗎?
我認為說出來她應該會有什麼有趣的反應,不過算了,畢竟真的說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趕快把這件事情解決好了,不然繼續將在這裡沒有辦法。
我就直接說出我的想法:
「老實說,我是不介意妳跟我睡在一起啦。」
艾蕾露出驚訝的表情:
「為什麼?」
「大概推測的出妳之前的遭遇,而且最重要的,我可是魔物,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人類呢?」
「啊……說的也是呢。」
……不知道為甚麼感覺從她的身上散發出失落感。
「好了,這個話題就到這裡吧。」
邊說邊把手放在她的頭上,因為她低著頭,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對了,布萊德,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我做嗎?」
把手收回來,起身坐到掛著銀白披風的那個椅子上,坐下來之後,艾蕾問了我這個問題。
「嗯……暫時沒有吧。」
畢竟沒有神殿的地址,也不知道為什麼格雷地亞要在神殿附近設置兵營,這些要先搞懂才可以做出行動。
「是嗎……」
艾蕾低下頭,看起來十分沮喪的樣子。
……看起來她真的很想要幫忙的樣子,可是說實在的也沒有地方能讓她幫忙。
還是帶她出去好了,如果直接把她丟著,讓她孤單一人的話,且不是和她在監獄裡度過的三年差不多?
不對,至少她不會遭受那種待遇了,這兩個感覺差了十萬八千里。
總而言之還是讓她跟在我身邊好了。
「我想我們還是一起行動好了。」
我說出來,艾蕾她抬起了頭,用疑惑的表情對著我。
看到她疑惑的表情,我繼續說:
「因為把妳一個人丟在這裡,就好像是把妳丟在監牢一樣嘛,所以我覺得我們一起行動或許會比較好。」
「可是,我也不能做甚麼事……」
艾蕾沮喪的說,同時表情變的黯淡。
面對這樣的她,我笑了笑:
「幫忙有很多種,或許之後碰到甚麼我不能做的事情,妳可以替我去做。」
只見她表情沒變,呆呆地坐在床上。
我把掛在椅子那的斗篷拿過來,並把斗篷遞給了艾蕾。
艾蕾接過斗篷,並用右手抱著外套。
「好了,妳在這裡煩惱也沒什麼用,到外面再說吧。」
邊說邊向艾蕾伸出手,艾蕾看到我的手,想要握住我的手,但好像又想到什麼又收了回去。
真是的,要是她在用這種猶豫不決的態度,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出去,硬是把她拉出來好了。
我硬把艾蕾的手拉過來,使她從床上離開,站在我面前。
「在那邊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多久我才能出去了,總而言之就一起行動吧,把妳放在這裡一個人我不放心。」
「……好。」
似乎已經知道我不管怎麼樣都一定會把她拉出去,艾蕾小小聲的答覆,雖然看起來有點不情願的樣子。
她可能在想,自己真的幫不了什麼忙吧。
不過幫不了忙什麼的,我想不太可能真的一個忙都幫不上,有一些事情是我不太行的,她一定可以替補。
既然已經確定艾蕾會跟我一起行動了,接下來就準備去公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