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日誌2018-08-03 15:45

遊戲業界的「鬼故事」

作者:死亡多時

※部落格版:點這前往

  今天在網路上,你會找到各式各樣關於電玩的故事,像noclip是很好的記錄片系列,某些電玩新聞相關網站也會有專輯寫到關於電玩產業的故事,Jim Sterling或跟他相關的人物則是會報導比較醜陋的一面,但他們終究沒有在遊戲開發產業裡待過,所以他們只能依靠「線民提供資訊」。即便某些遊戲新聞網站也會有類似的新聞,但除非這些故事導致遊戲大虧損,否則很少會真正的浮出檯面。

  但是,我今天要講的不是人間的故事,因為光怪陸離的程度不一、離理想人世有好大一段距離時,我一律稱之為「鬼故事」。也許在炎炎夏日,看一些能讓自己背脊溫度下降的故事對健康比較好。

  考慮到它是鬼故事,所以我要提醒幾件事:

  一,故事之中沒有特別指涉任何對象(人、事、物),請勿對號入座。

  一點五,有點可惜的是,以下不是靈異故事。如果你想看靈異相關故事,可以去看初代《Siren》的開發過程故事。

  二,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三,上一篇(這篇)我並沒有忘記要作成英文版,但是因為在噗浪上有人說想看這一篇,所以我才決定先寫這一篇。

  四,如果你有想法或在看完故事後想著「這些人其實應該為自己多負一點責任」,不只是搞錯檢討對象,不只是幸災樂禍對誰都沒有好處,而這樣的行為或思考,就是以下鬼故事最恐怖的地方。

  五,因為鬼故事本身可能會造成心理壓力,所以文章裡的一開頭會放「與故事本身無關的電玩遊戲畫面」。像這樣:

※圖片和故事無關。

  如果你心理準備好了,請繼續閱讀......


「如何讓遊戲免除臭蟲」


  原故事:http://trenchescomic.com/tales/post/how-to-make-a-game-bug-free

  「在名號響亮的遊戲標題下、幫口袋很深的發行商老爹抱大腿做QA,但鮮有人知真正的狀況是遊戲製作行程,和鞭策我們達到里程碑等事,在工作室中是多麼常見。通常一個計劃是,大多數工作室每周要工作70-80個紮實的小時,而QA則是每周工作60-72小時。根據工作有多忙碌,我們要每天工作10-12小時,每周六天。這(狀況)在我離開前就持續了六個月。

  我們正邁向一個主要的里程碑是我們的發行商要我們回報零臭蟲,就像是貝塔(※譯註:Beta在英國的語言上係指比新手還要熟練的「二年級生」)。這遊戲離完美還有好長~好長那段距離,所以兩位在工作室領導階層的,就像精靈族在夜晚中,潛行進入資料庫中,把裡頭的臭蟲記錄殺個片甲不留。次日臭蟲資料庫輕如鴻毛,且兩位高層送出了E-Mail以慶祝我們回報了零臭蟲,這都是所有人的功勞。

  問題是我們回報了零臭蟲的遊戲,是一個我們仍然不能在關掉除蟲指令或作弊的狀況下一路玩過所有基礎故事線,而這還是除了遇到主要難關或遊戲崩潰的可能性。再隔了一天兩位高層真正地玩過遊戲,然後回過頭來洗掉QA經理的整張人皮,並告訴他這遊戲有多糟,然後怎麼敢缺列出在他們遊戲過程中找到的這三千個臭蟲。QA經理轉過頭來,對著所有QA人員叫囂說你們害我丟了臉,叫我們所有人待在工作室裡重做一層層的掃蟲記錄,直到看見明天的太陽,同時他在晚上六點就驅車離開公司。

  我不幹了。據我所知,這種狗屁倒灶的事仍然在發生中。」

※圖片和故事真的無關。

「一路下去都是不信任」


  ※個人的獨家故事。

  「不願役」的我們雖然新生訓練時過著忙碌的訓練,但也不曉得為什麼我們會有時間,在不對的時間和不對的地點裡,坐在通鋪的床上討論著彼此的故事。雖然我也很喜歡聽著聲樂的同梯能夠唱出優雅又響亮的《我的太陽》('O Sole Mio),但另一方面有個故事抓住了我的注意力。

  某位同梯他同年紀的朋友,因為家庭因素需要提前申請替代役,又同時他有軟體設計的能力,所以他可以進入遊戲公司過著朝九晚五的日子,也拿著一份可以貼補家用的薪水。

  在進入企業的時候,原本是想叫他去做企劃,但因為沒有相關經驗所以最後企業只好派一位內部員工這麼做,而那份企劃很快地就擬好了,MMORPG、引擎自製、目標是一年內做好。既然目標明確也沒有異議,就上工了。

  新進企業的衝勁只持續了兩個禮拜,他發現說做企劃的那個人,在其他組裡面也有自己要執行的進度,多半時候不是問不到接下來該做什麼,不然就是含糊混過、快閃離去。雖然遊戲引擎在幾個月就做好了,但是組內的美術也被調去做其他事情,導致整個開發過程對剩下的程式員來說是卡在山洞的正中間,往前或往後都看不見外頭的太陽。

  他決定跟上級報告,換來的結果卻是另外來了一位企劃,這次他帶來的是另外三位美術,而更重要的是先前美術的所有稿子都廢棄之外,他做的遊戲引擎也被認為是浪費時間,一句「改用UE3」讓他發現到過去一個月以來修改引擎用途就可以修正過來的。

  當然這位企劃也沒有久待,或直白地說,他前前後後也只進了這組兩次,一次是帶來三位美術,另一次是決定改用UE3引擎。

  第三位企劃在替代役朋友的最後一個月進組,這一次他就每日待在這一組當中,但是他就沒有說什麼,直到那三位美術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也就是役期剩下兩個禮拜時,他才說到,因為你們這組是替代役,高層沒有辦法相信說這些人在役期結束後會留下來,所以這個計劃打從一開始就是準備要被駁回或廢案,而他就是那位負責收拾善後的人。在他手上已經收拾過好幾個案子,而公司試圖用「善後工作」的理由扣他薪水,但每一次都不了了之。

  他也說,研發替代役因為公司不用付半毛錢(全額政府補助),而且也有聽說政府有個補助計劃是給遊戲開發產業,是給不小的一筆錢,所以才會有研發替代役。第一年的時候政府說沒有合適對象所以從缺,但從第二年之後就只補助一家特定的遊戲企業,再加上手上的網路遊戲很賺錢,高層就不是很在意這個補助了。

  至於那家被政府補助的企業對象,以下是他個人的推定,有點牽強,所以這個猜測請別完全相信:一,政府沒有明講的是有沒有研發替代役會影響到補助申請的考核,他個人覺得有。二,那家遊戲企業資本雄厚到會去併購那些不相關的產業。三,那家遊戲企業有政治人物在領導階層......

  不知道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過了這件事之後,公司營運的態度就變的更加「保守」,管理階層對於自己的下屬,這一路下去都是不信任。很多新人或替代役幾乎在公司無法待滿一年,就是因為他們花上一年的努力,絕大多數要面臨到「全部都被丟進垃圾桶」的現況,也可能是因為高層的「理性判斷」,這家公司有好幾年沒推出新遊戲,董事長的反應卻是很滿意現況。

  「所以董事長只看財報而已嗎?」沒有人知道答案。

  也因此,同梯的朋友說,他再也不會進台灣的遊戲界了。

※圖片和故事真的、真的無關。

「如果我要去廁所,要有人護送我去」


  原故事(在第一篇):https://kotaku.com/waiting-five-hours-to-get-fired-in-five-minutes-1643577163

  「當我一整個部門被[某間很大的社交遊戲企業]遣散,這是我這段事業當中遇過最雜亂無章的事情。我發現到遣散這件事是發生在我們其中一位同僚寄簡訊給我,讓我知道說他被炒魷魚了。而他就坐在我的後面。

  與其對一群人這麼做,他們是每天固定要遣散幾些人。他們也從不告訴我們是安全與否。所以我們就坐在那一整天想像會怎麼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那些人就坐在午餐前,試著渡過像是平時一樣的日子。過了午餐後在辦公室的緊張感完全逝去後,我還以為我過關了。我在Skype 寄給老婆一個短簡訊,讓她知道你也許聽到了遣散的消息但我沒事。但在我要送出簡訊前有人輕輕拍了我的肩膀......

  我覺得我可以承受這件事。我待在公司只是要對我的上司忠誠而已,而他也被流放了。所以,當我時間到了,我真的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發生的事才是我覺得這個公司哪裡發生錯誤的縮影:某個人找你,帶你到會議室,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帶你下樓去見[人資]。這筆交易很快就會完成,對吧?才怪。

  他們帶我去人資那,當我坐在不通風又擠滿人的房間裡等五個小時,就為了一次五分鐘的會議。他們拿走我的識別證所以我不能離開我們的牲畜欄, 如果我要去廁所,要有人護送我去。我能理解他們想要控制這個局面,但天殺的。

  他們也從網路鎖住了我們的電腦以避免那些「即將被放生」的人們動手腳。我發揮了些創意,讓我回到網路上蒐集那些我必須帶走的聯絡資訊。我的朋友們已經向我詢問我的履歷表,所以我的精神仍然抖擻,即便我的耐心已經被削弱,還好最後還是有喊到我的名字。

  人資專員盡可能地跟我解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以及公司會如何盡可能地幫助你找到下一個工作。這可能是考驗當中最糟糕的部份,整個遣散當中這件事是最不誠實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意願去幫助你(※譯註:不然就不叫遣散了)。那些跟你共事,認識你的人,他們才是真正的助力。

  對所有在房間裡的人這不是件輕鬆的事。許多人非常地生氣。他們從國家的另一側搬家過來,或甚至是從這世界的其他地方,然後我們現在困在這了。一個坐在我旁邊的人說他只在這待了六個禮拜。他沒有這麼生氣,但仍然充滿挫折。我看見某些人在哭,某些人在大叫,然後某些人用水灌醉自己。這對每個人來說都不有趣。」

※不,你再怎麼點這篇文章它也不會彈跳。這張圖片和故事真的、真的、真的無關。

「老爸在電玩的工作再也不是用來吹噓的酷炫事情」


  原故事(在最後一篇):https://kotaku.com/the-pizza-party-where-everyone-got-fired-1685455125

  「我的老公在電玩遊戲產業工作已經十四年,製作電玩遊戲一直是他的夢想,也是他從十二歲時學習寫程式以來一直努力的目標。某天的突發奇想,他接下了一個主流遊戲主機遊戲的開發工作,然後在接下來三到五周後我們就要搬家到加利福尼亞(加州)。

  我老公在工作的企業真的很棒,員工福利很棒,他的薪水不錯,然後我們也過著很好的生活—但我們可能永遠沒辦法買的起加州的房產。我們喜歡那裡,但擁有自己的一個家是我們最大的夢想,而我們想要努力解決這兩個問題是不可能的。我們決定留意其他州的職位,並考慮住在哪個生活成本較低的地方,希望能讓我們有機會購買自己的房子。

  我們找到了幾些可能性,經面試後,他從一個很棒很穩定的企業獲得了一個很好的職位,就在一個我們已經有朋友和家庭的州。我們購買了一個家並搬遷我們(現在)的六口之家,為前程似錦離開加州。這次搬家讓我們很興奮。每個小孩都有他們自己的房間(原本在加州他們要分享房間),且他們可以自由地替自己房間畫畫或裝潢。我們的姻親可以在該地區購買第二套房,以親近他們的孫兒女。它是位在一個牧場附近,我們的小孩很喜歡在這探索。我們的人生截至目前為止都很棒,而我們也非常期待未來。

  接下來的夏天是我們第一次體驗到裁員的滋味,它是毀滅性且非常可怕的事。我的收入不足以支付房貸,對失業來說更是如此。我們沒收到任何遣散費,而且我們的健康保險會在這個月底到期。

  我們嘗試申請在區域內許多遊戲公司的職位(也包括非遊戲公司),但沒有人在尋找我丈夫的技能(雪上加霜的是因為大型資遣,市場上充斥著各個層級、有才華的人力)。最後,我們被迫搬遷。我們選擇了一個已生存許多年、且發佈過好和不好的遊戲工作室。我們在那區有些朋友,而且整個狀況看起來很適合我們。

  我們持續支付那個在市場上(販賣)的房子費用,且我們再次安置在臨時住房。這一次,我們六口之家必須住在飯店一個月,直到一間適合我們住的房子空出來為止。直到我們搬遷到臨時公寓,孩子們就該再次上學了。我們註冊時也告知了他們只會待在學校約一個月左右,之後當我們找到一間公寓能讓我們租的時候,他們會換到另一所永久學校來就讀。

  這一次的麻煩是,我們在暫時的居所得待更久,是因為我丈夫要超時工作,而且我們沒辦法在學期之間讓小孩轉學,無可避免的是,他們已經開始立下友誼的根基,即便他們知道他們不會留下。這對他們來說並不容易,但我們在一開始時就已經為他們做好準備,而他們如果願意,也可以持續跟朋友保持友誼和聯繫。我想這會讓他們輕鬆一點。

  終於安定下來的我們過了幾年,我收到一個通知說我州內學費申請被批准,意思是我可以註冊當地大學的課程了。我兒子過去幾個月來一直生並,而且我們的家庭兒科醫生告訴我們,他覺得下一步就是動手術。他說這大概是越早處理越好。我們排定了日程並為此準備,我的丈夫請求了幾日的事假以便在醫院陪伴。它批准後,我們都準備好了。

  兩天後,我的丈夫又被資遣了。他打電話給我,並叫我不要大驚小怪,但他說他可以因此早點回家。雖然他被資遣,但我們獲得了很大一筆遣散費,所以我們將能解決問題。我的心碎了,且當我掛上電話時,我流下淚來。我哭到他回到家後,就擦下最後一滴眼淚。我們能撐過這件事,而且我們會過的很好。我必須為了我的孩子們、我的丈夫和我自己堅強下去。

  先前他所工作的那家公司一切都很棒,而且他們的確給了我們一筆很大的資遣費。我想我們收到了一張60天的資遣工資,也預支保險費60天或90天,我記得的不是很清楚。在這一刻,我不覺得我們能在他們不存在的狀況下存活。(這次失業)花了他四十天才找到另一家公司的職位—而且我們得再搬家一次。

  這家『特殊』的公司不會付我們任何一筆搬家費或不動產資助,我們也沒拿到一筆錢去尋找自己的住處,這些所有的費用都得出自於我們的口袋。我的家仍然沒賣出去,所以我們把它租出去,但租我們的房客在經歷火災後,就放棄了房子揚長而去。我們的物業管理公司放棄了幫助我們的打算;這導致我們陷入債務困境,並最終陷入喪失抵押品贖回權。我們沒有資產、能力或任何能量去追回那位(曾經讓房子著火的)房客,所以我們完成了代替沒收契據。(顯然地,這並不比停止贖回來的好,但我們當時並不理解這件事)

  我的丈夫開始在新的工作室工作,就在一個月內每周工作超過100小時,經常沒有回家。他沒有假日,有時候他能夠找到可以返家的兩個小時,而最高的記錄是他在家裡待五個小時在家裡。如果我想見他,我只能看見他在睡覺。

  遊戲發售後,他獲得一周的補償時間,用來彌補過去犧牲掉(假期與睡眠)的時間。即便他在放假,他仍然想要了解遊戲的狀況,所以他試圖檢查他的E-mail以查看所有事。但他登入失敗。他試著重想一遍應該是把密碼打錯了。登入又失敗了。

  在那裡工作十個月之後,他打電話想辦法問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才被告知說他被解顧了,再一次。沒接到電話通知,沒有E-mail到工作或個人帳號,沒有任何形式的通知。在此也沒有收到任何一點遣散費,而且他的補償時間不會收到任何支付。我們的保險就在那天的午夜正式過期—而不像是許多地方會是在月底過期。

  當我的老公被遣散時,我最年長的女兒在第九間學校就讀九年級,一位四年級生是在上第四間學校,另一位二年級生就讀第二間學校。所有的孩子們才剛開始跟朋友有更深入的交流和穩定下來。好像每一次搬家,都會讓結交好朋友和穩定下來拖的越來越長。這觀察結果令我感傷,但同時我也很能夠理解。這一次,他們真的很喜歡學校、鄰居,和我們所住的城市。每一次搬家,你都希望這將會是最後一次—就像你的運氣真的會改變,但它永遠不會發生。

  當我們必須告訴孩子們遣散的消息,他們在我們講完之前就已經流下淚來。他們問說我們是不是又要搬家,同時求情說能不能找個方式留下來。就在此刻老爸在電玩的工作再也不是他們用來吹噓的酷炫事情,而是他們不願意提起的心疼與痛苦來源

  我們竭盡所能找到當地的工作,即使是跟電玩產業無關的,但再一次地,因為諸多原因久而未果。這件事一傳開,我們在整個國家內得到了許多工作機會(我們總是對此感受到十分的祝福—很多人甚至要拿到一個工作機會都有問題,好幾個工作機會就更少了)。

  我們得到好幾家公司持有者和董事的詢問和直接聯絡,並向我保證說他們的穩定性,並提起我的任何對他們提供的職位相關的害怕與擔憂。對我不利的是,我真的聲聲提起我對裁員的恐懼,並接受一個當計劃完成時才會資遣的職位。我提到了我的前任丈夫威脅要對我女兒申請監護權,就因此我們不穩定,而且我的小孩已經再也不像以前年幼。我們必須替他們找個家,而不是一個臨時可待的地方。

  我們真的花了些時間來做決定和選擇了一個我們可以選擇的最穩定公司。這是另一家他過去曾經工作過的公司,這家公司也存在了許多年,而且整個團隊也是腳踏實地的。我向最年長的孩子保證說下一次搬家,一旦我們找到一個家就會定下來,我們會竭盡所能地讓他在『無論哪一個我們落地生根的地方』讀完高中。

  隨著下一次搬遷,我們必須住在旅館45天。是在一個學年的正中間,也同時因為我們住在旅館裡,我的小孩被認定為『無家可歸』。他們的公車站牌就位在無家可歸者收容所的外頭。這個新的學校並不提供同樣的外國語言課程給我的女兒,所以他必須要轉學期。大部份他以前學過的課程沒有在這學校提供,所以他必須挑選一個新的課程而且進度落後的非常多。她在寒假時付出了絕大多數的時間趕上進度,我們剛好在一個陌生城市裡渡過一個聖誕節,在旅館中。

  一年半後,我們被告知說他將會在兩個月內被資遣,我已懷七個月身孕。我們的保險會趕在我小孩出生之前,也就是在兩個禮拜內到期。

  這是第一次我們有機會注意到(資遣這件事),而且他們非常熱心助人。企業甚至幫助我們給他機會去當地的工作室面試,找承包商工作,且用一些『小技倆』來延長我們的保險,以確保我們即將出生的孩子能夠被涵蓋到。他們試盡一切方法來提供我們任何幫助。也許這樣講很奇怪,但這是我們遇過的資遣中最棒的一次。我將永遠不會忘記他們對我們做的事。

  最後,我們有機會跟加州的某間公司協議說讓老公他能在家裡替他們工作。我們的小孩不必轉學,且我的女而能夠跟他的朋友一起完成最後兩年的高中生活。他們也知道腹中嬰兒,因為某些狀況,所以我們預定要動剖腹產手術,所以我們這筆協議甚至制定了幾天的陪產假,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們無法置信!女兒對我們能夠信守承諾感到非常高興,她真的能夠在同一間學校畢業了。我感覺到自己再次活了過來,且我們的運氣終於改變了。我無法具體形容說我們有多高興和安心。

  他終於能替一個從一開始就存在、而且是真正穩定的公司工作。他們對我們來說是充滿驚奇,他們卻保了我們都被照顧到,保險也能夠涵蓋到我們一家,包括即將出生的嬰兒,並確保我們不需要擔心其他突發狀況。

  直到這一刻我們才感覺到人生是紮實的。我們決定真正地拆開所有包裝,並讓自己的房子待起來感覺像是真正的家,自從買了一個家的時候我們從沒這麼做過。我們在牆壁掛上照片,花錢裝潢小孩的房間,猶如我們能在租用的房子裡做到的一樣。我們花了時間讓自己能夠定居,甚至跟房產所有人溝通說過幾年或許我們能買下它,如果他們真的考慮讓出來賣。

  這家公司是 LucasArts。

  他從2012年的春天在那裡開始工作,然後迪士尼在2013年的4月關閉了其工作室。

  ※譯注:迪士尼在2012年的10月30日買下盧卡斯影業。聯邦交易委員會通過交易是在2012年的12月4日,完全避免了美國反壟斷法並完全持有其公司,也因為這樣迪士尼也就擁有了LucasArts這個子公司。其工作室在次年(2013年3月)還宣佈三個未具名的遊戲正在開發,信誓旦旦地說這些遊戲將『為產業帶來改革』。但同年4月3日,盧卡斯影業(迪士尼)就決定所有電玩遊戲資產交給迪士尼互動工作室開發,或給第三方開發者版權開發許可......同時也代表著LucasArts關門大吉。

  在那年,我的丈夫無法跟著搭上飛機去參加繼子的畢業典禮,因為我們必須搬家。我們付不出讓他去的錢,也沒辦法送給他任何一個體面的畢業禮物。

  我們家最年長的女而終於從第十四間學校畢業,當我們替他註冊課堂時,學校強制要求她要上全部的一年級課程,因為他並沒有達到這一州的畢業標準。這跟他學了同等或更難的課程沒有任何關係,或者是她已經在中學的時候就已經達到其標準,也無關他們正在避免女兒她正在上進階先修課程。在她離開的那個州,她只需要完成兩個課程就可以畢業。

  我們不得不一路向教育委員會提出上訴,並威脅說你不處理就讓整個州都知道,如此一來學校才不得叫我女兒去上那些不需要去上的課,而去學更多進階的課程。他們終於承認了過去八個學分中的三個,並允許他將進階先修課程視為第四個獨立學習課程。我的女兒不交任何朋友或走向畢業這條路,因為,『很重要嗎?』。她跟學校沒有任何交集,導致她過著災難般的高年級生活。

  她獲准進入州立大學但被分類成州外學生費用,因為在申請入學時我們在這州沒有待滿一年。我們正在想辦法修正這問題,截至目前為止看來是可以成功—但如果被認為非此州住民,她的學費要多2萬美元以上。

  我們現在所待的州無法接受她外來州的駕照,所以她需要再考取一張新的,並且要等上一年才能拿到她的駕照。直到幾個月前我們還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看交通狀況好壞,她的大學有1.5到2個小時的距離,而我沒辦法每一天空出四到六個小時載她上下學,搭乘大眾運輸單程就要3個小時。因此,她需要住在宿舍裡,所以那是我們沒注意到的10000美元額外花費。

  我中間的那位女兒最近被確診出極度的抑鬱和焦慮,她開始自殘,她有幾位親近的朋友但極度厭惡她的新學校。她最近接受了第一次治療,但我完全害怕帶她去,因為我知道這會花上許多時間讓她釋懷後重拾安全感,然後她可能會因此太過依賴那位特定的治療師。

  我想重覆一遍—我需要帶我女兒去治療這些因為搬家造成的心理創傷和壓力,但我會擔心我害怕她會太依賴那位治療師,而且我們要再搬家一次。

  我的兒子最近被確診出自閉症,是非常嚴重的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DHD),同時患有心臟病。他已經被排入六個月的心臟病學家的行程表,可以讓他在時間內接受手術治療,因為他的心臟病惡化速度越來越快。我們總是知道他需要這手術,但直到50或60歲前原本不應該這樣。我害怕我們在失去保險時無法保護到他。

  他在學校沒有朋友且被針對,不只是學生,連老師也針對他。為了要讓他們進更好的學校,我們需要再搬家一次,而且我沒有那種心,反過頭來去針對學校那些人。

  我們待在新的州才剛滿一年,我就害怕每一次我的老公在白天時打回家的電話,或者他會在原本應該工作的日子突然走進家門,告訴我『我們必須再搬家一次』。我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讓這種感覺遠離我,或它可能哪一天才會。就像字面所描述,我真的是每天都在想著這件事,事實上我們只會短暫停留在這裡一樣所做出的判斷。我們上個月才繳清了所有因為搬家造成的債務。我們沒有任何存款,也沒有退休費。我們只想買間房子,但即使我們財務上可以這麼做,我會非常害怕我們真的會這麼做。

  我再也不在乎交朋友、或回到學校學習,或重啟工作事業—自從我們總是搬家,它只會在我們下一次需要離開時帶來更多的心疼和壓力。

  所有人都問我們為什麼要一直搬家,但從來沒有一個產業的外人理解或讓事情看起來有點道理。所有人以為或猜想說我們是軍隊,但我們被告知說就連軍隊都沒有移防的那麼勤勞

  前面幾次遣散後,許多公司會問我丈夫說為什麼會待在不同公司裡一到兩年。現在,因為它太普遍了,他們就再也不會去提起它。

  現在,當他被遣散後我會有個固定行程。我們會立即申請未就職以讓小孩們可以拿到免費午餐。我們填寫了領餐卷和州健康保險的政府文件,所幸我們從不需要TANF(貧困家庭的臨時援助),但我們仍然填寫其表格以備不時之需。如果我們得到遣散費,我不會提交任何費用給政府,如果我們什麼都沒得到,我們會立刻告訴政府。接著,我取消了Netflix、有線電視和把網路降級成我們能申請的最便宜等級。我們也取消了任何選購的服務和帳單,像是害蟲控管,如此這般。我們再也不丟棄我們的搬家紙箱,而是把它們放在安全乾燥的地方以便下次搬家使用。

  最近一次搬家我們決定,當我們到了一個新家,我們會花一個月的時間來拆箱掉那些非季節性,或不是要放在儲存空間的東西。我們對空白的牆壁感到厭倦,所以我們確保牆上會掛著些什麼,因為當我們不這麼做,每一天的生活會過的更抑鬱寡歡。現在與其我們在兩個工作之間等待同時又得急著把東西裝箱,我們盡可能減少我們隨身攜帶的東西。這是我們在過了夏天之後做的計劃。

  知道那種當你買了一台車,保險經銷商就會賣給你的保險,卻總是沒有人購買嗎?那種你車子全毀但是貸款數字仍然在增加,它會涵蓋到—它甚至也會在你失業的時候涵蓋到你的分期?我們會買它。這也許聽起來很蠢或長期下來不值得,但這會讓我感覺到有多那麼一點保證和穩定感,我知道它值得,因為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我至少不會失去我的車。

  買房時的私人抵押貸款保險?那個每個人都說要盡可能避免的保險?任何可以當他在失去工作時保護我們,或可以在他無法工作時替我們照顧到帳單,在這一刻起我展開雙手歡迎。

  每一次我們接受一個職位時,我們都會受到穩定和充足資金的承諾。我們要被告知說『在這個計劃之後』,並且不接受任何臨時職缺,或「只有到這個計劃」的工作。與其等著讓這些電玩企業問我們可不可以待久一點,換成是我們主動去尋問他們這件事。」

※這張圖片和故事真~~~~~~的無關。


最後說幾句話


  如果你認為這些故事很糟糕,我想我同意你。如果你不覺得這些故事太虛構了,才不會發生在人的身上,我想我會贊同你的想法。

  如果你問說為什麼要寫或翻譯這些故事,讓我說幾句話。首先,這些故事可以描繪出這個產業的系統性問題,它們很有可能會變成某些人的金雞母,同時卻是毀滅他人未來和努力的鉅型剝削機械,如果我們不能發現這些問題存在,就不能解決問題。同時不寫出企業名稱,是因為抵制並不能解決這種系統性問題,同時還會增加死忠支持者的支持理由,剝削也會因此變成理所當然。

  我不是討厭成功或正向的故事,因為如果只看好的而忽略了其他面向,等於是粉飾太平,或掩蓋傷口而不處理。電玩產業是做出一個人造的問題和工具,來讓人們找到解答的電玩,可是如果沒辦法正視問題,那就永遠不會有解決的機會。

  我真的不覺得做電玩遊戲的最後是要含著淚水離開,或是過度勞累是件正常、應該效仿的事,做一件工作就應該要像「喔我只是選擇了一條比較少人走的路,然後我走到這裡它還算是件工作」,而不是要把整個人投進去被碾碎後什麼都不能剩下給自己。

  我這些故事不是用在幸災樂禍或是博取同情,就像我剛才說的,越多人能夠正視這些問題,就越容易找出解決辦法。同時我也很抱歉,我得拿些國外的故事來增加文章內容。

  如果你覺得這些故事很棒,就好像是你或你身邊的人都有遇到類似的事情,或是想多看其他類似的故事。我覺得你累了,也許你該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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