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我開始擔任陪審員,起初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是我?」。
也由於對陪審員的職責一知半解而心生畏懼。
但最終我不得不擔任這份職務,因為這可能會導致我的失業。
我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我的生活除了工作以外沒別的了,今年三十有二。
在一家類似寶雅的美妝百貨行工作,領著微薄薪水,而且還單身。
同時是個社會邊緣人,我唯一的朋友就是我自己。
那天是七月三號,我收到法院的傳喚通知。
我思來想去,這可能是我這悲慘人生中,唯一算得上是重要的事情了吧?
當晚上班時,便向我主管-比爾請了假。
「艾莉,沒關係的,妳就去吧!店裡我們幾個忙得過來的。」
「我不知道該準備什麼?比爾,你有被傳喚的經驗嗎?」
「我的小甜心,我沒有被傳喚的經驗,但認識不少被傳喚過的人。
他們會給你一些類似面試測驗的東西,確認你是獨立公正的。
也理所當然的,你將會影響他人的命運。
這是我認識的一個老頭告訴我的。」
比爾是這家店的老闆,我認識他已經三年多了,他人真的很好,我也非常敬重他。
逢年過節都是他陪著我,以免我一個人孤單寂寞。
我十分羨慕他的家庭,比爾就像是我從未謀面的爺爺。
傳喚通知的文末有一個電話號碼,旁邊留下一段文字:「收到通知後,請在一周內致電。」
我在七月六號撥了那個號碼,本以為他們會跟著節日放連假(七月四日– 美國國慶日),但電話接通了,那頭是個年輕的女子。
「縣政府辦公室您好,我是謝麗兒,很高興為您服務。」
「謝麗兒你好,我的名字是艾莉.吉恩,我收到傳喚通知,信上要求我要在一周內致電。」
「請稍候。」
【電話等候鈴聲~~~】
「啊!吉恩小姐,你是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的人。」電話那頭的男子這麼說。
「嗨,你好…」
「啊對了,我叫馬丁.多爾西,是陪審員的協調人。」
「好的,很高興認識您,多爾西先生。我從沒當過陪審員,所以我非常苦惱,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您目前做得很好呢!感謝您的來電,您很快就會收到我的回覆。」
咯!
我滿頭問號地盯著已被掛斷的電話,這對話也太詭異,我甚至連陪審的日期都不知道。
並不是說我很了解他們的「標準流程」,但至少告訴我開庭的日期吧?
隔天早上,我問了比爾。
「我的小甜心,時代是會改變的,可能是新政策之類的吧?別擔心,做好你的份內事就好。」
我聳聳肩,其實他說的沒錯,那個周末和平常一樣平淡無奇。
隔周的星期二中午,來了一通陌生來電,通常我會直接讓他進語音信箱,但考慮現在的情況,我還是接起來為妙。
「你好?」
「吉恩小姐!今天好嗎?」
是多爾西先生。
「還行,你呢?」
「太好了!我們已經聯絡上所有的陪審員了,我們將在周四上午跟你們開個會。」
「嗯,幾點呢?我星期四早上要上班。」
「早上九點,那天會是初次的篩選,不用擔心工作,我們會開立相關的請假證明。請給我你的電子信箱。」
我接受了他的安排,並提供了電子信箱地址。
「謝麗兒會把相關的詳細說明寄給你,我會很快再跟你聯絡。」
咯!電話再度被掛斷。
我不知道馬丁.多爾西究竟是何方神聖,但他肯定不懂電話禮儀。
才剛取下耳邊的手機,電子郵件的通知鈴聲就響起了。
吉恩女士:
時間:七月十二日星期四,上午九點
地點:二十一號街1519號201室
說明:當天將提供置物櫃擺放個人物品,您能將手機放入指定的置物櫃中,或將您的手機
留在家裡。
**注意:嚴禁攜帶手機進入會議。**
謝麗兒
我打給比爾,告訴他這些詭異的環節。他卻向我保證,這可能是他們辦事的方法。
週四上午八點半,我抵達了指定地點。
出示證件以及通過金屬探測器以後,我被引導至一間商務用的房間。
裡面是一張會議長桌以及很多張辦公室常用的滑輪椅,當時已經有三個人坐在裡面了。
我並不確定他們傳喚了多少人來陪審,但當時還剩下十二張空著的椅子。
人一個接著一個,陸陸續續地進來,交談聲此起彼落。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嗎?」一個中年女子問我。她一頭斑白的長髮,褐色的眼睛戴著粉色的眼鏡,身上的打扮相當得體,似乎是為錢而來的。
「我不知道耶」我回應她。
「是不是有點奇怪-?」
「大家早!」
那是電話中的男人嗓音。
「我叫馬丁.多爾西,叫我馬丁就好。今天是我們的初次篩選,希望所有人都沒有迷路,看來你們都很順利地抵達了。謝麗兒正在分配你們的置物櫃,你們得把東西都放在置物櫃裡。你們放好東西之後,我會準備好咖啡跟甜甜圈,接著,會議即將開始。」他自顧自地鼓掌,對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謝麗兒長得瘦瘦高高的,她領著我們穿過走廊到了另一個房間。
置物櫃的鑰匙都插在鑰匙孔上,每把鑰匙上都有編號。
沒任何緣由,我直覺地選了四號置物櫃,把所有東西鎖進去之後,把鑰匙收進了口袋。
我們所有人都擺放好東西後,謝麗兒再度引導我們回到原本的房間。
會議氣氛相當愉快,有很多種甜甜圈,我選了一個有乾燥草莓與糖粉點綴的口味。
我手上拿了咖啡跟早餐,找了位子坐下來,其餘的人亦然。
「好的,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一片寂靜】
「所以在座誰有陪審員的經驗?」
零星的幾個人舉起了手。
「好極了!我敢保證,這將會是截然不同的體驗,首先,我們必須詢問你們一系列的問題,如果以下敘述適用於您身上,請舉起您的手。」
馬丁念了很長一段問題,像是:
你有種族歧視嗎?
你有正在受審的朋友或親屬?
在哺乳期的時候,你是喝母乳嗎?
目前身體有任何健康的疑慮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
除了其中一位女性患有糖尿病以及另一位配有心律調節器的男子之外,大多數人似乎都符合多數條件。
「看來大家都是我們要找的人,讓我來為你們做詳細的說明吧!」
馬丁坐了下來,變得非常嚴肅。
「這是個非常棘手的案子,在往後,各位將會親眼見到意想不到的事情。被告被指控在五年間犯了五十四起謀殺案,且屍體都遭到了肢解,手法也非常野蠻。
至今,我們已花費了上百萬的經費,去避免此案受到媒體曝光。審判將會在下周開始,無論在任何情況、任何場合你們都不允許談論此案。
此舉不僅違法,我們同時掌握了各位的住所、關係人,必要時甚至可能會對各位採取『特殊』手段。」
所有人驚慌地環顧房間內的四周。
「是的,必要時我們會將犯規的人『拿下』。」
「你這是在恐嚇我們嗎?」其中一個女人發問了。
「算不上恐嚇,只是個保密政策。這聽起來不是對你很有利嗎?貝樂文斯太太?」
她點了點頭,將視線移動到自己的大腿上。
「非常好!看來我們已經將基礎原則向大家說明了,下周會再請各位來這裡報到,謝麗兒會把詳細資訊寄給大家。」
馬丁起了身,以眼神示意大家該解散了。
我們先後站起身子。
「多爾西先生,我能問個問題嗎?」一個年邁的男子說。
「你能告訴我們,為什麼要封鎖消息嗎?五年內發生了五十四起謀殺案,這肯定會報導出來的,但是為何要如此保密到家呢?」
馬丁的神情變得相當凝重,他頓了頓之後回應:
「被告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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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還是覺得頭暈目眩的。
這怎麼可能呢?十一歲的連環殺手? 一殺就殺了五年?
這不就他媽的代表從六歲就開始殺人了?
協調人的威脅、詭異的郵件、從未被報導的真相,沒有任何一個環節是合理的。
這種事情難道以前也發生過嗎?
還是為了掩蓋案情,才把案子移到這小鎮上的法院審理嗎?
我打算打給比爾,但突然想起馬丁說過的話,又把手機放了下來。
不能跟任何人談論這件事。
我打開MacBook,點開Google入口,看著空白的搜尋列,想著到底要打些什麼?
「殺了五十四個人的女孩」
沒有找到東西。
「十一歲的連環殺手」
還是沒找到東西。
「五年內五十四起凶殺案」
依然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怎麼可能搜尋不到任何資料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陰沉的來電與郵件、秘密會議。
雖然沒有陪審員經驗,但我非常確定作業程序不該如此。
我失望的闔上MacBook,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便墜入了夢鄉。
這天我比平常早起了幾個小時,確認手機之後發現了一封新的郵件。
是謝麗兒的來信。
吉恩女士:
我們要求您於七月十六日星期一上午八點,抵達上周的會議地點。
請將您的物品放置於置物櫃後,移駕到商務室接收後續指示。
當日請穿著得體的服裝,因您將與法官見面。
您的問題以及疑慮將會在當日替您解答。
謝麗兒
(以下是艾莉的角度以日記方式紀錄)
第一天:
星期一的早上,我提早了三十分鐘抵達約定地點。
再一次地,穿過金屬探測器、出示證件後,前往了置物櫃。
一股腦地把東西放進去,鑰匙收進口袋裡。
我走進商務室,幾個陪審員向我了招呼。
拿咖啡與甜甜圈之後入座,上次跟我講過幾句話的那個女人,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想我們還不算正式認識彼此,我是卡門。」
她伸出手,我禮貌性的握了握,並給了她一個微笑。
「很高興認識你,卡門,我叫艾莉。」
她把臉貼向我,視線迅速地掃過整個房間。
「這案子是什麼鬼?殺手是個孩子?她才六歲就犯下第一件兇案?」她放低音量地問。
「我也不懂,我也探究過這件事,但並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我在她耳邊小聲回應她。
「你有跟別人提過這件事嗎?這跟一般的陪審流程大相逕庭。
這整個流程、郵件、秘密會議,每個環節都保密的滴水不漏。
我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
「我還沒跟任何人說過,我很想說但…想起了他說過的話…
你應該也明白他是怎麼恐嚇我們的。」我小聲地說。
卡門低頭看著她交握的雙手,臉上的神情似乎一時之間克服了憂慮,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
的眼睛。
「這裡不太對,親愛的,這裡完全不對勁。」
這時馬丁走了進來,頓時一片安靜。
「各位早安,很高興大家都沒有遲到,大家都有把東西放進置物櫃嗎?」
大家都點了頭。
「太好了,各位請起立,跟著我的腳步。」
我們站了起來,成一直線的隊伍。
行經好幾條走廊、拐過好幾個彎後,眼前是個水泥製的樓梯。
馬丁等候著所有人抵達樓梯的前方,全員到齊後,他開始宣布:「一旦我們進了這扇門,人生便會全然不同。」
他手指著身後那扇維多莉亞式建築的門。
「接下來聽到或看到的事物,可能會對各位造成精神創傷,但你們必須學習如何應對。
在進去之前,我先給各位幾點說明。」
「請勿與被告眼神接觸、請勿與被告交談、請勿碰觸被告以及—」
「不能與被告眼神接觸?這不是辨別一個人是否在說謊最淺而易見的方法嗎?」
隊伍後面的某一位陪審員說。
「在她周圍時,請保持警戒,她非常危險。
你能輕輕瞥過她的眼神,但視線不要過度停留。了解了嗎?」
他轉過身,打開了那扇門。
裡面是個法庭,與一樓的法庭大不相同。
那兒看起來年久失修,似乎很多年沒有使用了,待在裡頭有種不安的壓迫感。
馬丁引導我們入座,我們也很安靜地坐了下來。
維多莉亞."多莉".R.威爾
她的身形比我想得還要瘦小許多。
站起來不過一百五十公分左右、非常消瘦、頭髮長而滑順、皮膚非常蒼白。
多莉看起來像是從沒曬過太陽,皮膚慘白到有些不堪入目。
雀斑蔓延在整張臉與手臂上。
她身穿黑色刷手服走了進來,手腳都上了手銬腳鐐。
(應該就是醫生穿的手術服,以下圖片支援)
當她轉頭望向我們,我馬上感受到一股衝擊性的壓迫感,她身上真的非常不對勁。
她的存在令人非常不安。
坐在最後面的一位女陪審員,不慎閃到腰後跌倒。
我的視線無法離開多莉。
多莉本來盯著一位正在嘔吐的可憐女子,突然移動視線到我的方向,並對著我微笑。
她的棕色眼睛散發著一種既邪惡又美麗的氣息。
我趕緊低下頭,迴避她那既沉重又嚇人的眼神。
多莉與她的律師在被告方的位子坐了下來。
她對著法官微笑,我遠遠就能感受到法官的不寒而慄。
在宣誓及說明結束之後,審判開始了。
檢察官開始辯述,但過程如同開場說明一般令人昏昏欲睡。
當我感到不知所措以及充滿焦慮時,檢察官說完這段話之後便結束了:
「雖然我們不相信威爾小姐親手殺害了任何一位被害人,但她五年來的宗教影響力,已深深影響了數百位信眾。」
信眾?我心裡質疑著。
這小孩居然是邪教的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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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見多莉將原本面對法官的椅子,轉向成面對我們的方向。
她挺著身子坐在椅子前端的三分之一,露出一個獵奇笑容,嘴角上揚的幅度更是前所未見。
但我依然無法移動我的目光,就像是我打從心底臣服於她的感覺。
多莉投射的眼神,美麗中又帶著妖異的氣息,著實讓人感到不適。
法官要求多莉將椅子轉成面對他的方向,她則在半秒的時間內,脖子轉了九十度,直勾勾地瞪了法官一眼。
那獵奇的笑容從他臉上淡去。
法官趕緊低下頭看著桌上的文件,迴避與多莉的眼神對視。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法官說話的聲音顫抖著。
這時檢察官與律師以及法官三人,聚在法官席前輕聲討論著某件事。
「我聽說這是多莉見過的第五位法官。」坐在我身旁的女人在我耳邊小聲地對我説。
「蛤?你說什麼?」我疑惑地問。
「以往審理此案的法官,全都在開庭到一半的時候,宣布中止審判,像是他們不願意審這個案子似的。多莉的案子也就不斷地在各個洲際法庭之間推來推去,因從未完成審判,最終成了永遠無法定讞的案子。」女人的說明鉅細彌遺。
「但妳是怎麼……」我停頓了下來,望向多莉。
她正坐著滑輪椅旋轉著,一圈又一圈地旋轉著,像是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旋轉著。
看著看著我頓時感到不適。
「但妳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我接著說完方才沒說完的話。
「像妳跟我一樣被傳喚來陪審的人還有很多。那些知情卻不想被傳喚的人們,私底下三姑六婆的時候,我無意間接收到了這些訊息。
你不需要特別採取什麼行動,只要聽我說就好。」
我不懂她說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無意間得知了這些資訊?
還是她竊聽過謝麗兒的電話?
或是說,她是自願來當陪審員的?
天啊,我真是愚蠢。
我明白這一切全都不合理,但我一直以來只忙著害怕,並沒有想過要從中觀察藏在字裡行間的蛛絲馬跡。
是時候開始嘗試拼湊零碎的線索了。
無論是與馬丁或是多莉的對話、檢察官的辯述或是無意間蒐集到的情報。
來自四面八方的小資訊,終能揭開這片百慕達三角洲的神秘面紗吧?
此時,在討論的三人從法官席前解散。
檢察官回到了他的位子上,律師卻走出了法庭的大門。
我們不知所措的呆坐在原地。
多莉停止了旋轉,妖異的眼神再度往陪審團的方向投射過來。
我十分篤定每個人在此時都低下了頭,迴避與多莉的眼神接觸。
「我們決定暫時休息一下。」法官說。
「休息?」一位離檢察官最近的陪審員向馬丁提出了疑問。
「我們才待了三十分鐘,為什麼要中場休息?」他接著問。
馬丁緩緩走了過來。
「辯方律師那邊似乎出了些問題。」馬丁說。
「什麼意思?」相識不久的卡門也提出疑問。
「我們似乎沒辦法找到願意替多莉辯護的公設律師」馬丁答道。
「這合法嗎?公設律師不是有辯護的義務嗎?難道還能選擇辯護的對象嗎?」另一位陪審員問道。
「多莉與她的辯護律師起過多次衝突,若公設律師認為人身安全有疑慮,是有權利要求辭去當下的職務。」馬丁答道。
「去他媽的,我要回家了!」一位年輕的女陪審員赫然站起。
「很遺憾,耶茨女士,您是無法離開這裡的。」馬丁說。
「去你媽的,不能離開?公設律師都能自行決定去留了,但我們活生生地受到這詭異小女孩的威脅,卻不能自主性的『辭去』職務?」她邊說邊用雙手的食指跟中指為『辭去』二字加上雙引號。
「請保持冷靜,在多莉面前表現出妳的糟糕情緒可不是什麼好事,請務必聽從我的建議,表露恐懼是會引起她的注意的。在這等待的同時,我帶你們回到會議室用點午餐吧!」馬丁試圖緩和她的憤怒。
「去你媽的午餐!我不想再浪費任何一秒在這瘋子身上!都瘋了,你們全都瘋了!我說要走就要走!」她直直走向進出陪審席的那兩階樓梯。
正當她走在離開陪審席的路上,被多莉攔下了去路。
耶茲女士瞬間僵住了,她的怒火也同時轉變為恐懼。
多莉又再向前靠近耶茲女士一步。
「妳覺得?我是個瘋子?」
多莉帶著不知所謂的笑容問道,她的嗓音聽起來尖銳又帶著陣陣寒意。
當場一片沈默。
所有人都石化了,沒有任何人敢眨一下眼睛。
這片寂靜最終被多莉銀鈴般的笑聲給劃破。
「我不是有意…要說……不、不是…有意…要、要、要要說」耶茲女士臉色慘白得像是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吞吞吐吐地不知所云。
多莉狠狠瞪著耶茨女士,那詭異的笑容又再次浮現在她蒼白的臉上。
「可真見多識廣啊?瘋子就是妳這小腦袋瓜子裡,唯一能想得出來的詞彙嗎?」語畢,多莉狂妄地笑了幾聲,又再度將寂靜帶回了法庭內。
「我可是遠比人類所謂的瘋子還要可怕上萬倍,也十分樂意讓妳先睹為快。」多莉接著說。
正當多莉身後的法警要把她押回到位子上時,她又露出了那個笑容,接著往後退了一步。
法警用力地擒住多莉,那不是一個十一歲女孩能夠承受的力道。
他們用力地將她甩到那木製的滑輪椅上,多莉借力使力地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
詭譎的是,整個過程多莉都不停地笑著、歇斯底里地笑著。
耶茨女士衝出了法庭大門。
一旦多莉妥當地被縛在椅子上後,我們馬上隨著馬丁魚貫離開法庭,心有餘悸地邁著腳步,回到了會議室。
所有人都望著空下來的那張椅子。
「我得跟謝麗兒說一聲,我很快就會回來跟大家共進午餐,好嗎?」馬丁並沒有等候我們的回應,便急忙開門離開。
接著,我聽見那讓我渾身發寒的對話。
耶茲女士在外頭大吼著,他們有多枉顧她的人身安全,又接著說她不會再參加往後任何一次的陪審,似乎絲毫不擔心會被『拿下』。
耶茨女士的一字一句,會議室裡的每個人都仔細聽著。
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隨後是她的尖叫聲。
我們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四處對望著彼此恐懼的眼神。
正當我們反應過來,想走出門外,這時,卻聽見了一個更可怕的聲響。
噠!
『門上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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