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風微微吹起,它是冬天捎來的信使,帶來了一粒粒晶瑩剔透的雪沙,調皮搗蛋地踩在愛麗絲的臉頰。
「貝拉!」愛麗絲從草原上,驚叫一聲後起來,驚瞧著周邊的景色,一望無際的草原,雪沙點綴著整片綠草,像是閃閃發亮的鑽石。
愛麗絲雙手輕輕地想撫摸臉頰,一團雪沙凝望著她的大手拍下,還好雪風即時吹了一口氣,把它們全部救走。
褐色雙麻花辮子狂亂地飄動,愛麗絲瞇起眼舉手擋風,等到風停了,那群雪沙仍在眼前跳動,吸引著她的目光。她為雪沙們拍起手來,興奮地問了好多問題,但它們好像不會說話,只是不停重複著跳動。
愛麗絲失望地低下頭,發現綠意盎然的草地,好像有在呼吸。側身躺下後,將右耳靠在草原上,確定有聽到呼吸聲,令她寒毛直豎地說:「草原先生……聽到請回答。」
她能接受雪沙跳動,但難以接受草原的呼吸聲,感覺好像有人被自己踩在腳底下,一想到就覺得好不舒服。
「拜託……請你不要說話!」她雙手合十並拇指交叉相疊,喃喃自語地閉上眼。
「貝拉是誰?」
愛麗絲一聽見聲音,嚇到整個人跳起來,驚恐萬分地尋找聲音的來源,左看右看卻沒瞧見人。
「貝拉是誰?」愛麗絲只是笑笑地重複,徹底忘記她的人名、面容。
「妳不知道貝拉是誰,那又為什麼喊她?──我在妳身後!」聽到這句話,愛麗絲安心地轉身。
眼前之人有著修長的睫毛、碧藍色的眼睛、小小的嘴唇,以及柔順的金髮。她身著米白色的禮服,頭頂戴著鑲嵌紫水晶、藍寶石的髮飾,耳朵戴著小珍珠,風姿綽約的樣子,這不就是愛麗絲所幻想的公主嗎?
「……是妳公主!」愛麗絲開心地抱住她,早就忽略了公主的問題。
「噓──小聲點!我是偷跑出來玩的,妳怎麼知道我是公主呀?」公主有點驚慌失措地摀住愛麗絲,接著有點訝異地歪著頭看她,並仔細地打量穿著,明顯只是一位庶民。
「凱蒂.柯林斯公主,妳是我理想的公主。」愛麗絲抓住她白皙的雙手。
「妳再說一次我的名字!」公主驚恐地盯視她,想確定自己耳朵沒有聽錯。
「凱蒂.柯林斯,怎麼了嗎?」這讓愛麗絲困惑了,自己應該沒有叫錯,這是為公主取得名字,她的長相、儀容都一樣。
「妳不可能會知道我的名字,我不出席任何舞會、典禮,甚至是我的姓氏,大多數皇族也都不知道!」
「這是我對她的設定……該怎麼辦?」愛麗絲低頭細語著的同時,心裡想找一個藉口來迴避,而肚子像是知道困擾,發出咕嚕的叫聲,讓她尷尬地摸著腹部,向凱蒂詢問:「我肚子餓了……請問哪裡有吃的?」
凱蒂恢復冷靜且親切地問她:「我可以招待妳去吃東西,但妳要告訴我從哪裡得知的,可以嗎?」
愛麗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抬起頭直白地說:「對不起……我有苦衷沒辦法告訴妳,從哪裡得知妳的名字,但妳是我理想型公主。」
言盡,愛麗絲低下頭根本不敢再瞧凱蒂,隨後心裡無奈地想著,總不能如實吐出,妳是我幻想出來的公主,這種會讓她覺得自己十分古怪的話。
「……好吧!我先帶妳去吃東西,妳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凱蒂走上前,主動牽起她的手,往城鎮那裡走去。
「我叫愛麗絲,從別的地方來。」
「愛麗絲?祂是我信奉的神,妳也信奉祂嗎?」凱蒂邊走邊問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補了一句話:「聽說我誕生時,三樣東西從房間憑空出現,上面還標示著『愛麗絲』,那些東西妳想看嗎?」
她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好!」
一股香味從遠處飄了過來,愛麗絲告訴凱蒂想吃那個東西,卻見她臉色大變。
「還真大膽!這裡是不能擺攤的!」凱蒂說完,氣著走到攤前,要求他收攤。
愛麗絲肚子很餓,一心想要吃東西,肚子不斷發出叫聲,卻只能杵在那裡,看著凱蒂跟他理論。
「我也是要生活,沒辦法放棄擺攤。這裡客人很多,小姐妳也行行好嗎?」一群人看著攤販與凱蒂大吵。
有一人被吵到很不開心,硬是把凱蒂拉出去並對著她的臉上吼:「妳沒有要吃就滾去旁邊,少來這邊礙事。」
凱蒂不甘示弱地兇回去:「叫我滾?你叫本公主滾?」
那群人全部嚇一跳,趕緊散去避免被抓去關,而大吼的人打量凱蒂的穿著,也嚇到跪下賠罪。攤販見狀趕快收一收,隨後瞄了愛麗絲一眼,向她示意有話想說。
「你等等去自首,說你無故兇了公主,否則等我去告訴父皇,你會怎樣我就不知道了!還有攤販你──」
愛麗絲跑到凱蒂那旁邊,小聲的對她耳語:「公主等一下,他好像有話想說!妳可不可以稍微冷靜下來?」
「我好像有點失態了……你想說什麼事?」凱蒂的語氣平緩不少,手心向上地請攤販開口。
「我在街上也是有攤位,不過有人霸佔我的位子。他剛開始先是不停騷擾我,然後叫人把我打到全身是傷!哥哥也受到牽連,只剩弟弟還在那裡擺攤,請公主為我們主持公道。」
「……」
「若公主不相信我的話,可以來看我的背,一大片都是瘀傷!」
凱蒂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種事,準確來說是沒有權去管理,這些除了是依據角色設定以外,還有一部分是愛麗絲看著她的表情推測出來的心思。
因此愛麗絲向凱蒂毛遂自薦,再對那位攤販提出一些問題。
「老闆,可以請你告知弟弟和那人的攤販位置嗎?順便教我怎麼走比較近,我肚子好餓不想走太遠。」
「哈哈,我這裡有烤好的素肉,全部都免費給妳吃吧!我弟弟就萬事拜託了!」老闆拿出一張白紙,詳細畫出要怎麼走,接著他向她們道別。
她們並行走著,卻見凱蒂擔心地問:「妳要怎麼辦好這件事?」
愛麗絲細嚼著素肉,慢慢地吞嚥下去,不急不徐回答:「很簡單,有錢好辦事。」
愛麗絲拿到了公主給她的錢,請了不少人去那條街上,放了兩條信息:「第一條是對其他的攤販,告知那人想要砸他們的攤子,另外一條是告訴這條街上的人,還不知道那人所做的惡行。」
以耳傳耳,很快這兩條信息,傳播好幾條街,警犬人馬上找上來,那人的生意很快做不下去,不滿地跑去跟他收買的人討公道。
「你們收了我的錢,怎麼讓警犬人知道?你們不是會把這種小事壓下?」
「你不知道我們收到你的案子有多少嗎?送來這裡,我們確實有幫你壓下,但是其他街上我們管不著!」
「你們當我傻了?警犬人哪會管到別條街上?明顯是你們的放任!」他不高興地拍了桌,露出了狼牙。
「很多流言已經透露,上面的人已經高度注意你了,我們不能為了你,丟了我們的位置!──收了你的錢,也只不過看上多年交情上!這些錢你趕快拿去,快走吧!」
狼人不滿地離開,再也沒人在其他街上,看到他擺攤的身影。
***
愛麗絲抄了捷徑,來到攤販弟弟那裡,只見他愁眉苦臉地坐著,旁邊請了兩位保鑣。雖然他們是保鑣,但身材卻遠不及他。
「咻──咻──」冷風吹進了街道,他的生意很冷清,這條街上本來就不多人來,好不容易看到人來,這讓攤販弟弟高興地站起來,趕緊招呼她。
「你好!你可以搬回去原本的位置了!」
「妳知道那裡有惡霸嗎?」
愛麗絲解釋來龍去脈,攤販弟弟聽完感動地哭著說:「我被他欺壓好久了!──謝謝妳幫助我們兄弟,這是一點小心意。」
他送了一把印有可愛的小豬錘子,愛麗絲心懷感激地收下來。
不遠的牆角,女孩穿著不合身的麻衣,那身麻衣不僅破舊還有破洞。寒風吹襲過來,她瑟瑟發抖地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