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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8-11-16 17:49

[虎渡] 續 魔神英雄傳 現生界篇第七章 下

作者:叛逆小兔

*長篇清水文 原著向*
*會在LOFTER、神龍鬥士之家、巴哈小屋及我自己的部落格上連載*


現生界篇
第七章 下

  血腥味。

  似乎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風雲變色。
  刺骨懾人的寒氣,如爆炸般襲向我;帶有餘溫的液體,噴濺到我身上。
  臉上濕濕的,是剛才噴濺過來的東西嗎?亦或是我自己的淚水?
  事情發生得太過唐突,我根本無法理解當下的狀況。
  滴滴答答的腥紅像極了滿口鮮血的怪物,扯開嘴嘲笑著我的弱小。
  野獸的低吼,輕蔑的笑聲,這都是誰的聲音?
  黑影中的猙獰雙瞳,逐漸朝我逼近。除了瞪大雙眼顫抖,我什麼都做不了。
  邪惡的笑聲在我耳邊盤旋不去。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令人絕望的殘忍笑聲。

  在黑影包覆住我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深不可測的黑暗……


  「前輩?前輩你還好嗎?前輩?」
  谷口回過神,渡擔憂的臉龐映入眼簾。
  「身體不舒服嗎?你的臉色突然不對勁……」
  他茫然的環視自家客廳,冷汗不自覺浸濕了他的背脊。
  已經有多久沒有想起那一天的事了呢?
  這麼多年來,他以為自己早已走出那段太過淒慘的過去,即便是雙親的忌日,也不曾有這麼深刻的感觸,為什麼事到如今,情緒還會被這件事所左右?
  像所有的精力都被吸走一樣,他疲憊地如枯黃乾癟的落葉,随風飄散。
  「前輩如果想休息的話,我今天先離開好了……」
  輕柔眉尖,谷口無力的歎口氣,「不,戰部,難得有這個機會,你也許該看一看……」
  他引領著渡走過長廊,經過一扇偽裝成牆壁的木拉門,來到一間極為狹小的和室。轉動掛在牆上的牆燈,隱藏在牆壁內側的鐵鍊與齒輪,轟隆轟隆地發出低吼。牆壁移動著,在聲音乍然而止的同時,和室內出現一道向下的螺旋階梯。
  感應式照明燈在兩人走進階梯後依序亮起。階梯沒有想像中長,不一會兒,便來到一座鑲著金框的花式銅雕門前。
  門比一般的門稍大,握把是個端正挺拔的龍頭,谷口握住龍嘴的部份,緩緩打開門。
  燈光亮起,大片的金色流光刺得渡瞇起眼睛,眼窩微微發疼。
  這是間六塊榻榻米大的小房間,牆面金碧輝煌,正前方有個如冰柱般的巨大水晶,在細膩的木製紋路底座上閃耀;水晶左右各有一條扭擺細長身軀的金龍,莊嚴地互相凝視;水晶前方還有個比一般蒲團再大點的朱紅色坐墊,祈禱跪拜的用途非常明顯。
  從踏入門口的那一刻,渡便一直有種很懷念的感覺,富麗堂皇的裝潢讓他想起了聖龍殿,但好像又不僅僅只是這樣。
  他環顧四週,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那座巨大的水晶上。
  渡走近水晶,細細端詳著它。神聖純白的水晶清澈如水,內部有如絲綢般飄舞的亮光,好似水晶的呼吸。
  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這裡是我們的祈禱間,以前我常坐在這裡看著我媽祈禱……」
  谷口的聲音拉回了渡的思緒,他站在門口旁的角落,眼神充滿悲悽。
  「我其實非常後悔,當年明明就查覺到她的異樣,卻沒有主動做些什麼……」
  母親淒厲的慘叫聲還來不及傳出去,便被比黑夜更漆黑的影子,像頭飢餓的野獸般瞬間吞噬。黑影像富有彈力的橡皮球,隨著母親的掙扎不斷伸出粗短觸手,不一會兒便没了動靜。
  父親發狂似地衝過去,但最後也不過是步上母親的後塵。
  鮮血滴滴答答,彌漫在空氣中的陰森寒氣,冷得他牙齒嘎嘎作響。
  所有的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間。
  「當時他們就是在這邊被殺的……」他搖搖晃晃來到坐墊旁,渡擔心的跟上去。
  如果沒有人說,一定不會有人注意到。在金光照耀下的朱紅色坐墊上,有著難以察覺的大片血跡。
  「我媽聽信了不該聽的聲音,做了不該做的事,結果就是被自己引來的魔物吃乾抹淨,連一點屍皮和毛髮都沒有剩下……」
  那是魔界的異形,吃人的魔物,他當時看得非常清楚,逼近他的邪惡雙眼就在那團黑影中若隱若現。
  「魔是個很狡猾的生物,為了開門,牠們欺騙了我媽。」
  「門……?」
  「就是魔界通往神界的大門。」
  渡的腦中閃過生命之海裡頭的巨大龍門。那是一段對他來說,喪失劍龍勾玉、又差點失去虎王的痛苦過去。
  「我媽一直都很希望可以去神部界,這樣的想法漸漸變成了醜陋的慾望,正好給魔加以利用的機會……」
  人類並沒有開門的能力,但虐殺谷口母親的魔物卻利用他們身上的血,欺騙她打開一條縫隙,接著便從門縫傾巢而出,一舉吞噬了她,再用她的血來污染封印……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封印的力量還是比人類的血堅韌多了,天部後來告訴我,門並沒有完全被打開,但噬血的魔物在嚐過一次擁有神聖意志血統的人類之後,像上癮般的不斷追殺我……」
  父母親在面前慘死的衝擊,加上魔物加諸在他身上的恐懼與壓力,使他的情緒長時間不穩定,已經慢慢往闇的方向傾斜,要不是天部,恐怕他也會掉進黑暗的深淵中,永遠在地獄裡徘徊。
  「原本天部是想收留我的,但光與暗只有一面之隔,只要我身邊的光芒不滅,不管幾次它們都會找上我……最後逼不得已,我只好改名字離開這裡,為了我的安全,天部徹底與我斷了聯繫,一直到今天我都沒有再見過他。」不過現在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既然這樣,前輩為什麼現在又回來了呢?」渡感到困惑。
  「大概是一個多月前,我的養父母通知我,天部寄了一封信,希望我有機會回來看一看。一直以來都沒聯絡,突然來信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信上並沒有寫得很清楚,直到他看見天部給渡的記事本,谷口才明白他的用意。
  是時候將一切回到正軌,並交棒給下一代的時候了。你是這麼想的吧,天部。
  「所以是老爺爺……」天部和藹的面容,再次讓渡感到鼻酸。
  「他一定是希望我可以告訴你,在黑暗面前,即使是救世主也不得不俯首稱臣,」他眼神犀利的看了渡一眼,「也許你自己沒有發現,但是你身上有時也會出現那種陰影。」
  「咦!」
  「我們這種血脈向來可以看見潛藏在人心底下的黑暗,尤其當一個人的心靈脆弱的時候,那層黑暗會更加明顯,戰部,如果不是我出面喝止,你現在搞不好已經誤入歧途了。」
  渡緊抓著胸口,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碰碰碰得跳得厲害。
  難道谷口對他的那些激烈行為,全是為了不讓他再繼續往黑暗的地方靠攏嗎?
  心裡深處似乎有塊黑影動了一下,他莫名打了個冷顫。  
  「我也曾經差點陷進去,所以多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不過這個世界早已充斥著各種絕望,不需要再多你一個來添亂,別再執著不可能的事了。」
  渡完全說不出話來,他聽出了谷口話中的另一個意思,身體不自覺顫抖著。
  「我這不是在欺負你,但你真的必須放下,否則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渡張開嘴,支支唔唔似乎想說什麼,然而未成句的話語,卻被突然爆發的寒氣所中斷。
  二人臉色驟變,寧靜狹小的空間頓時呼咻聲四起,如暴風侵襲般瘋狂不已。靠近天花板的空間,出現一道黑色漩渦。漩渦越聚越大,逐漸形成一個類似黑洞的球體。
  「哼哼哼……」
  從裡頭傳來的冰冷笑聲,渡知道是誰。
  「路撒西亞!」
  漩渦中倏地出現一個人影。蒼白如紙的臉頰畫著數條黃綠相間的臉譜線條,眼窩處是大片金色,一路延伸到鬢角,額頭有一排不知明的圖騰,及肩的黑直髮隨著陰風胡亂飄揚。
  「哼哼哼……」
  谷口感到一陣惡寒。
  他覺得彷彿回到了那一天,黑影逐漸靠近他的那個時刻。
  輕蔑的笑聲,猙獰的雙眼,還有那揮散不去的濃濃黑暗……
  「你……是……」
  在恐懼與興奮的交纏之下,谷口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離開龍神町後的日子,他並沒有白費這條好不容易活下來的生命。為了生存下去,他也做了種種努力,不斷地訓練自己。
  路撒西亞不屑地看了谷口一眼,接著似乎想起了什麼。
  「原來是當初沒能順利殺掉的人啊。」
  似乎觸及到谷口心中那塊龍的逆鱗,他奮不顧身,舉起拳頭衝了過去。路撒西亞抬起手,不徐不疾朝他放出一個帶有雷電的黑色球體。
  「前輩!危險啊!」
  千鈞一髮之際,渡從一旁撲向谷口。黑球撲了個空。
  「前輩,你沒事吧?」
  「讓開!戰部!」
  谷口的反抗令路撒西亞仰天大笑。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看來你似乎沒有你母親那麼愚蠢。」
  「少囉嗦!你這魔鬼!我曾經發過誓,要是再有機會見到你,我一定會把你大卸八塊!」
  「哼,就憑你?」
  輕彈響指,漩渦中有股濃縮的黑影,迅速匯集成一隻巨大的鬣狗。
  「不好了,是那隻野獸!」
  渡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到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但空曠的祈禱間完全沒有合適的物品。
  「可惡!」
  隨著路撒西亞的指示,鬣狗朝谷口直撲而上。谷口一個驚嚇,徒手抓住朝他張開的大嘴,驚人的衝擊力道令他站不住腳,直接飛身撞上後方的牆壁上。
  「前輩!」
  「少囂張了……魔物……」
  谷口倚靠在牆上,雙手浮現出明顯青筋,死命撐住不斷朝他暴衝的鬣狗。
  渡想上前幫忙,路撒西亞卻一個箭步擋住他的去路。
  「他們玩得正起勁,何必去打擾他們呢?」
  「有事就衝著我來!別找前輩麻煩!」
  「哼,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關心別人?」
  路撒西亞握起右手,從拳心出現一道細長的黑色光束,幻化成一把有著波浪暗紋、二頭皆是刀刃的雙頭劍。
  渡冒著冷汗,手無寸鐵的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救世主戰部渡,我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吧,把輪紅交給我,這樣一來不只是你,連這個愚蠢家族的遺孤我也可以當作視而不見……」
  「絕不!」
  「是嗎……那就沒辨法了。」
  渡覺得在這股緊張的氣氛當中,好像還隱約感受到其他的什麼,是最近也有過的感覺。但到底是什麼,眼下的狀況也令他說不上來。
  沒有時間多做思考,路撒西亞舉起劍衝向他。
  「啊──!」
  「哇!!」
  他只能閃躲,朝他攻擊的每一擊既快速又利落,刀刀帶著鋒利的殺氣。渡四處躲藏,但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連躲藏都很困難。他被逼迫到門邊的角落,接著對方出奇不意的一腳,令他飛身撞上了水晶。
  「嗚啊!」
  渡痛得頭昏腦帳。他扶著水晶,顫抖著起身。
  可惡……如果有武器的話……
  路撒西亞揮舞著劍,再次朝渡快速進攻。身上的疼痛讓渡反應變得遲鈍,只能瞪大雙眼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劍尖──
  「去死吧!!」
  「戰部!!」
  匡啷!
  突然一道耀眼金光從水晶中乍然而出,彈開了路撒西亞的劍。
  「什麼!?」
  渡被迸射出來的光芒包圍在裡頭,像防護罩般保護著他。水晶中央照射出來的另一道白光,逐漸在他面前匯聚成一個物體。
  「這……是……」
  龍身的劍柄,金色的劍身,這是渡曾經用來擊敗多惡達的劍。
  「為什麼龍王之劍會……」
  渡慢慢伸出手,正要握住它的時候──
  「你要是再舉起劍,一定會後悔的!」路撒西亞遮避著光芒,激動地厲聲警告。渡停下了動作。
  後悔……
  自從成為神部界的救世主以來,被囚禁在永無止禁的戰鬥中,的確讓他心生厭煩。他躲不掉這樣的命運,也無法改變。
  但是他後悔嗎?
  如果沒有這些歷練,現在的戰部渡將不會是戰部渡,也不可能會和這些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人相遇。
  假如時光倒轉,自己還會欣然接受成為與死亡為伍的戰爭要角嗎?
  渡握緊了拳頭。
  「……或許會後悔吧,但是如果要我對受苦的人們見死不救……那我將來一定會更加後悔!」
  他毫不猶豫地握住劍柄,璀璨金光如陽光般照向四面八方,貌似回應著渡的決心,最後全部收歛進他的體內。重新拾起過去的武器,渡感覺好像找回曾經所失去的一部份。
  他擺好架勢,朝路撒西亞便是一陣猛攻。
  「啊啊──!」
  「哼!真是愚蠢!」
  路撒西亞擋下渡揮過來的劍,二人接著拉開距離,並再次進攻。他們揮舞著劍來回交鋒,渡順著對方的力道,用力撥開朝他刺過來的劍,往前攻擊路撒西亞的手腕。路撒西亞向後退,重新握起劍再次朝渡的心窩刺過去。
  渡舉劍防禦,利用揮開對方攻擊的衝擊力,反向操作施力壓在劍身上。路撒西亞不慎鬆手,劍就這樣向後飛去,刺進谷口身旁的牆壁上。
  渡重整態勢,提防對手下一輪的進攻。谷口此時抬起腳,對著鬣狗猛力一踢,趁牠哀嚎鬆口的片刻,拿起牆上的劍,刻不容緩對著牠砍過去。
  終究是魔界的生物,谷口不留情的一刀,只在鬣狗的左眼留下一道深長的傷痕。牠痛得在地上打滾,眼窩處留下的血像極了血淚。
  路撒西亞眼神冰冷,來回打量著鬣狗與谷口,接著把視線停在渡的身上。
  「……哼……除非我們打倒神,否則這場戰爭永遠不會結束!結我記住了,戰部渡!」
  路撒西亞的身體慢慢變成黑霧,谷口手上的劍及鬣狗也化成了黑,像煙絲般進到路撒西亞的體內。他緩緩上升,與那團黑色漩渦融合在一起,接著如同他出現時一樣,倏地消失了蹤影。
  「慢著!」
  谷口踉蹌一躍,但在碰觸到黑影之前,最後的寒風便吹散了殘存的黑暗。
  祈禱間又恢復到寧靜的模樣。他不甘心的看著黑影消失的地方,不悅地咋舌。
  「前輩……」
  渡已經解除了戰鬥姿態,現在他正拿著龍王之劍,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辨的無辜表情。
  「前輩,這把劍我記得之前一直被保管在聖龍殿裡,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水晶還散發著微弱光芒,與龍王之劍相映生輝。
  谷口大口吸著氣,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見到路撒西亞的當下,他感受到自己體內劇烈沸騰的血液,炙熱、激昂,曾經差點陷入黑暗中的他,必須不斷把持住自己,才不至於被黑闇吞沒。他輕輕觸碰水晶,從裡頭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流,逐漸平息了他的怒火。
  他深呼吸,緩緩說道:「……這是創界山第七層水晶宮殿裡的水晶。」
  「咦?」
  「你見過白龍吧,神部七龍神的神聖之龍,可以預知過去現在及未來,宮殿中的水晶長期沐浴在白龍聖潔的光輝下,產生了對祈禱有反應的力量,於是便成為我們家世世代代感應神部界神明的一個媒介。至於劍……我想也許是在你碰觸到水晶的時候,體內的力量與危機感透過水晶傳達到了那邊,正好喚醒了這把劍吧。」
  神明的東西都有力量,甚至有自己的意識感應到救世主的危機也不足為奇。
  重新握住龍王之劍的感覺很奇妙,渡想起以前要他去找龍王之劍的,正是白龍;而制止他跟虎王繼續纏鬥,讓二人的傷害沒有繼續擴大的,也是白龍。
  現在,白龍再度解除了他的危機。渡看著劍,心裡流溢出對祂的無限感激。
  「我還以為過了那麼多年,沒人供奉的神具早就失去了效力,沒想到力量居然還在……」
  自從離開這裡之後,谷口幾乎沒在傾聽神的聲音、也不曾再祈禱了。對當時的他而言,怨恨占了心裡大部份的位置,光是防止體內的黑暗爆衝就費了他不少力氣,很難再有其他的時間想別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路撒西亞會出現在這裡?還有昨天他也出現在龍神山……難道是因為我?」
  渡覺得內疚,把不相關的人捲進戰爭當中向來都不是他的期望。
  「不……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這些地方都太接近神聖了……」
  闇時常潛伏在光明之中,靜靜等待反撲的時機,越光明的地方,闇就更加不著痕跡的落地生根,所以這些地方雖然很接近神,卻也危機四伏。
  因此天部當初才會要他離開。
  「那前輩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吧?待在這裡太危險了。」
  谷口搖搖頭,「如果那個人又出現,對我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澄澈的眼眸所照映的是不動搖的決心。
  「我本來以為,要是再碰到魔界的人,我一定會嚇得無法動彈,不過直到剛才,我才發現自己內心真正渴望的,是替家人報仇……」
  「前輩……」
  「雖是這麼說,但我也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啊,而且我不可能躲一輩子,路撒西亞剛才也說了,這場戰爭除非有個結果,否則永遠不會結束。」
  真的是很長很長的戰爭,和平的日子總是不持久,從每一千年便會誕生一位救世主來看,戰爭似乎從遠古以前,神明才剛出現的時候就開始了。
  「與其擔心我,你不如快點思考如何結束戰爭吧,救世主。」
  渡皺著眉,谷口特地加強口氣說的那三個字,聽起來有些刺耳。
  我當然希望可以結束戰爭啊!但我現在連神部界都去不了!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懊惱的低下頭。
  「就先從你內心的黑暗開始驅散吧,比如說你父親的車禍……」
  「誒!?」
  渡反射性地跳起來,他不知道谷口為什麼會突然說到這件事。
  似乎在恐懼著什麼,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我會開始祈禱,祈求他早日康復,雖然很多年沒有做這種事了,有沒有效果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你心裡應該需要一些寄託。」
  渡茫然地看著他,心底的陰影處,有個東西慢慢融解,化成他眼眶裡的淚水。
  「咦?咦咦?」
  他擦去眼淚,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何如此激動。
  谷口走近他,輕拍著他的背。
  「全部發洩出來吧,然後放過自己。」
  淚水如瀑布般大把大把地流下,渡哽咽地啜泣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龍王之劍自他手中脫落,他虛脫地跪在地上,無法停止突然洶湧而至的哀傷情緒。
  谷口沒再多說什麼,只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輕輕撫慰他背部的手,讓哭得唏哩嘩啦的渡,想起了曾經用同樣方式安慰自己的父親。
  靜謐的空間裡,只剩下渡傷心欲絕的哭泣聲,久久無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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