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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8-12-11 12:28

請做個與昨日「脫節」的人

作者:玄鳴神一

而午夜像個檻,跨過去了,又是新宅新院。
可是,我們慣於把昨日馱負至今,像個蝜蝂者。


        我常跟朋友分享,我是個適應力極差的人,一到陌生的地方必定焦慮緊張,擔心與陌生人打交道、擔心冒犯、擔心水土不服、擔心迷路(對,我是個神話級路癡)......總歸憂慮的事情太多。而我自己,處理適應力極差的方式,非常自虐。就像我說的,讓自己遠離熟稔的地方,把自己丟到陌生的異地,去那裏學習怎麼好好活著。

        實行這樣的方式以來,我體會了前所未有的精神獨立,也許是遠離了故居。可事實上,我卻是個依賴感十足的人,我重度依賴情感、依賴經驗,依賴著那些我確信的熟悉。這些重度依附,使我對於生活獨立產生恐懼。而我想許多剛畢業、或是即將步入社會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受,彷彿新生兒剪斷了臍帶一樣,失去了母體的養分供給。但若要獨立,勢必要與昨日脫節、與過往脫節、與熟悉脫節。

        我常努力試著與昨日「脫節」。試著把昨日的好壞,與今日的我脫鉤。我意識到,我們天天都在背負--背負著讚美、背負著委屈、背負著情感起伏、背負著生理日常,背負著那些「哦!這會使你成長」的那些東西,一天接著一天。而午夜像個檻,跨過去了,又是新宅新院。可是,我們慣於把昨日馱負至今,像個蝜蝂者。

        唐代的柳宗元曾描述「蝜蝂」(我貼心地附上注音:ㄈㄨˋㄅㄢˇ)這樣的蟲子。蝜蝂是是擅長背東西的小蟲,在爬行時遇到東西就抓取過來,仰起頭背著它們。背上粗糙,東西難以滑落。就算不堪負荷,也持續前行。有人可憐他,幫他拿下背物,他卻又繼續背起其他東西往高處爬,直到悽慘摔死。不覺毛骨悚然,因為人也像蝜蝂。到底人的背負、難以割捨,是出於自由意志的選擇?還是難以潛逃的宿命呢?

        這個世界,把我們當成哲學生一樣訓練著,修習各樣難有正解的申論答辯。他人也會以昨日的眼光、作法,持續看待今日的我們。然而那又怎樣呢?你無須把這些背在自己身上,因為他人的眼光、作法從來不屬於你,也不能輕易定義你。我們更無須為這些定義內疚,因為我們終須獨立。活著呀,就是不斷試著「不必靠他人的解釋」,而坦然自適地活著

        是故我說,脫節吧!昨日的你,該與今日的你和解;然後,昨日的你,該與今日的你分手。就如同一段情感分道揚鑣後,我們終須獨立那樣。

今天的咖啡是冰美式
我們下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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