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怎麼會……
驚愕過後,一想到自己的作為,老闆完全有正當理由炒他魷魚,再加上所有人都被困在屋子裡,無法恢復自由之身……唔,這下真的尷尬了……
笑看帕斯特一臉鐵青,整個人因衝擊而左右輕微搖晃,好似不這樣他會直撲地面,夏夜輕笑一聲,步履緩慢地朝對方走去。
以為自己要被人上司痛罵的帕斯特,下意識緊張地閉起眼。片刻,什麼聲音也沒有,他微睜一眼,瞧見對方把擺出投降的姿勢,還來不及反應,雙掌直接用力拍在他的肩上。
「咦?」
「你也不用嚇成這樣,我又不會吃了你。把這次的經驗當成是種學習,要是每次遇到困難就皮皮挫,未來無盡的路會讓你走得極緩,努力成長吧,年輕人。」
帕斯特對上司的言行舉止感到一陣混亂。思路一轉,所以……意思是他不用被炒魷魚了?但是現況有炒跟沒炒有什麼差別……
不見對方像之前看到他就嚇成什麼樣的夏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之變回平時令人摸不清的神情。
「有進步是好事。加油啊,帕斯特。」
語畢,夏夜收回手,轉過身步上不遠處的階梯,途中他指示對方把櫃檯上的青草茶喝一喝,稍作休息。
帕斯特聞言朝桌面飲品看去,面色虛弱。接著他視線挪向窗外,天色昏暗,一旁門面已掛上休息中的掛牌。
心中有底的帕斯特嘆了口氣,瞥了古鐘一眼,正好八點整。
「……」
回想過往記憶,知曉夏夜為人不壞,將黃蓮看得很重……畢竟他們原本就是一體的……不重視他要重視誰。
店中的所有人將黃蓮視為中心環繞,也將這裡當成家,老闆接納需要幫助的人,彼此互助互信。
薰香氣味逐漸平緩隱隱作痛的身軀,儘管對不明痛感到習以為常,一方面又覺得來到這裡……到底算不算是好事?
帕斯特拉過椅凳,坐了下來,品了口溫飲。
「……真溫暖。」
◇
「五葉?妳在玩雜耍嗎?」
夏夜一進房門,看見一名女童倒掛在衣櫃頂端左搖右晃,一蝕一食夢貘目光交會。
「這算哪門子的雜耍,我在做飯後運動。」
夏夜無視對方的怪異言行,他撇過頭看向臥床深眠的原宿主,輕聲問道。
「情況如何?」
「有比昨天好一點了,要是再拖下去……就不樂觀了。」
說到最後,五葉頓了一下,聲音微沉。
「……是嗎。」
儘管話中透出憂傷,夏夜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擔憂。
即便夏夜知曉他人的思緒、情感,唯獨黃連之外,沒有任何人能知悉他所想的一切。
或許在同伴看來兩方知悉的存在,明明沒有開口的必要,卻相互詢問是件奇怪的事,但他們毫無在意異樣眼光,尊重彼此的信念。
不過礙於五葉不願接受這項事實,況且單方面聆聽拒絕者的想法、對當事人來說有違敬意,儘管自己知道內情,姑且還是會開口詢問,讓對方心裡平衡些,達到相互交流的效果。況且,這是他們倆人經過討論後的結果,沒有不遵守的道理。
他放眼周遭,房內與宿舍格局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不見衛浴間與電子產品。由於過去順應部分時代潮流,唯一的寢室和店面摻雜太多骨董電子品,讓黃蓮嚴重適應不良,以防礙健康為由,逕自在診療樓尾端托他建了間個人房,小雞跟母雞的五葉依舊挑了視線良好的衣櫥頂端為床鋪。
從回憶中回神,夏夜轉移話題,減輕不安氛圍。
「我一直很好奇噩夢是什麼味道?」
面對夏夜突然拋來的問題,五葉愣了一下,隨後回應。
「有點苦澀……要做比喻的話,很接近純黑巧克力的味道。」
對於五葉的不良飲食,夏夜瞥了對方一眼,誠心建議。
「多吃點好夢,營養才會均衡。」
「不要!好夢的味道太膩了,跟果糖一樣,我不喜歡。」
「挑食可是會長不高的,小朋友。」
不理會對方的挪揄,五葉翻了翻白眼,將話題拉了回去。
「那麼……他的狀況怎麼樣?」
夏夜莞爾,不語;五葉一蹙眉,神情不悅。明白對方想說些什麼,夏夜再次將話題轉向。
「妳要不要改行去恐怖大會,我覺得妳很有這方面的潛力。」
經長年相處,非常瞭解對方不願表露不管用什麼方法堅持當天然蚌殼的五葉,儘管對迫切的現狀感到憂慮,仍強壓心底。
「……我理你。」
笑看對方片刻,夏夜垂下眼,陷入沉思。
照這樣下去,離帕斯特見真曉的一刻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