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來到了最後總決賽,擂台上的兩隻海豹,禮白以及汪蒼泠(ㄌ一ㄥˊ),一身蒼白色皮毛的海豹,瞪著大眼直盯著對角上站著水藍色海豹,禮白眼神中散發著極為尖銳的神情,仿佛是把對面站著的汪蒼泠,當作是此生最大的敵人一樣。
然而對面站著的汪蒼泠,臉上則是非常沉穩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心情起伏,仿佛已經看透了自己的豹生一樣。
「嗷嗷嗷嗷嗷————」
禮白握緊了自己毛絨絨的雙手,面對著眼前的汪蒼泠,從嘴裡發出了如同狼,在戒備著敵人一樣的厚厚低鳴聲。
面對著眼前如此戒備自己的禮白,汪蒼泠用那沉穩的黑色大眼睛,依然不溫不熱的看著他,並伸出了自己水藍色的毛絨絨左手,對著他彎了彎幾下,做出了挑釁的手勢。
而汪蒼泠的這個舉動,自然是惹怒了正戒備著的禮白,禮白咬緊了的下顎,恨不得咬死眼前這異色的海豹。
噹————
比賽的鐘聲響起,面對著對方如此挑釁的舉動,禮白早已成不住氣,開場就是豹身一躍,瞬間逼近盡到了汪蒼泠的面前。
「哇!——好快————」
看到禮白剛開場就展現出了這麼迅捷的速度,觀眾們自然是驚呼連連,不免掀起了一陣騷動。
然而更驚人的事情接著發生了——
此刻兩隻海豹不過只剩下一個豹身的距離,禮白率先使出了功擊,彎起了自己毛絨絨的右拳,出手便是直接打向了汪蒼泠的豹臉。
咻————
禮白的拳頭在空中劃出了一陣風削聲,沒錯——他揮空了,而且是揮了一個大空,本該在他面前的海豹,瞬間消失了豹影。
「嗷?」
一臉矇逼的禮白,看著自己揮空的拳頭,似乎感到了有些不可思議。
瞬間水藍色的身影,切入到了禮白的右方,並直接揮出了他的左拳,打在了還在矇的禮白臉上,直接就讓他在地板上滾了三圈。
從汪蒼泠出拳的習慣來看,不難猜想他是一隻左撇子的海豹,然而當他打了李白一拳之後,並沒有馬上追擊上去,而是待在了原地,不發一語的看向了他。
倒在了地上的禮白,雙眼直盯著擂台上方的電燈,似乎是懷疑了自己的豹生一樣。
「1……2……3……」
一旁站著的裁判,看到了禮白一倒下,立馬小跑步向前,查看了他的狀況,並開始讀起了秒數。
但是讀秒沒有繼續,禮白瞬間起身,雙眼再次直視著他的敵人,剛剛還在懷疑豹生的形象,也完全消失不見,咬著下顎緊握著自己的雙手,一身毛茸茸的白毛,也瞬間豎立了起來,模樣看起來非常生氣,
裁判看了他一眼,確認他還有眼中還有鬥志,並揮了下了自己的手,讓比賽繼續進行下去。
比賽再次繼續進行,禮白再次的衝向了汪蒼泠,並瞬間揮出了自己毛絨絨的拳頭,準備打向汪蒼泠的臉上。
咻————
誰料,這次禮白又揮空了他的拳頭。
咫尺之間,汪蒼泠看著揮過來的拳頭,瞬間的反應,直接把頭歪向了自己的右邊,並提起了自己的左拳,一個重心向右一倒,左上鉤拳便直接向禮白身上回應了過去。
蹦————
厚重的一擊,直接打在了禮白的臉上,連豹帶爬的直滾了好幾圈,滾到了擂台的角落。
會場上的觀眾們,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始熱烈的鼓掌,這一來一往的攻擊,不過也只有短短的一秒,瞬間就把比賽的熱度給吵熱了起來。
倒臥在地板的禮白,臉貼在了地板上,現在的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而最重要的事情是,他明白自己又被打倒了。
「1…2……6……7」
耳邊傳來了聲音,倒在地板的禮白,緩緩撐起了自己的身體,盡管腦袋還為剛剛的攻擊還有些暈眩著,但腦中有個感覺告訴他,不能就這樣倒下。
那種感覺並不是意志力,也不是生物遇到危險而產生的求生慾望,而是一種叫做不甘的情緒,禮白不甘願自己就這樣被打倒在地,也不希望自己還沒打到對面的海豹一擊,比賽就這樣結束,沒錯…..那正是一種叫做不甘願的心情。
撐著自己還有些暈眩,而有點搖搖晃晃的身體,他看了裁判一眼,希望他能讓比賽繼續下去,緊握著自己的雙手,內心早已按難不住的渴望,只要旁人看他一眼,就能完全明白此刻他的心情。
「比賽繼續!」
裁判看了看禮白,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揮下了自己的右手,讓比賽再次開始。
比賽再次開始,兩隻海豹第三次的對峙,禮白這回學乖了,他並沒有像先前幾次那樣,一開始就衝上前去,在完全不明白的狀況下,就被撂倒在地,而是開始觀察起了對手。
禮白握著雙手,直瞪著汪蒼泠的一舉一動,他並非是害怕被打倒在地,而是想弄清楚為何每次自己都會倒下,他正在觀察著。
「……」
汪蒼泠看著禮白絲毫沒有要攻擊的模樣,表情忽然愣了一下,眨了眨雙眼的看向了他。
就這樣比賽的擂台上,兩隻海豹一時之間一動也不動,就這樣一直對望著,而比賽會場內的觀眾們,剛剛還在為汪蒼泠的反應,而一陣驚呼的激昂心情,瞬間就被澆熄了下來。
擂台上的兩隻海豹,一動也不動,只有眼神上的交流,禮白雖然還是有些戒備,但似乎慢慢學習上了思考,他腦中不斷想著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思考為何剛剛兩次都被擊倒在地,對面的海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他正慢慢的明白著。
「……」
而汪蒼泠他看著禮白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這使他心情上也有了波動,原先看起來沉穩的模樣,也變得有些動搖。
而對峙著的兩隻海豹,也迎來了第一回合結束的鐘響,雖然海豹們的交手次數不多,但也造成了不小的轟動,但還是在兩隻海豹,後來毫無動作的對看下,使得第一回合打完之後,就變得讓觀眾們感到無力乏味,並開始紛紛抱怨了起來。
「啊?……就這樣,打了兩次之後就結束了?」
一名坐在椅子上,目睹了整場戰鬥的其中一名觀眾,看著兩隻海豹被裁判,驅趕到各自的角落休息後,表情才愣了愣的這麼說著。
「痾……這是上演哪齣,平時海豹戰鬥不是都會異常的火爆,今天這是吹什麼風,這兩隻海豹是在學人打拳擊嗎?」
另一名聽到的觀眾,也跳出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解說著自己所看到的狀況。
然而此話一說,他周圍所座著的觀眾,紛紛的轉頭向他的方向看到,而且都紛紛流露出了很疑惑的神情。
在第一回結束之後,雖然兩隻海豹並沒有交手的太激烈,但也讓觀眾們產生了很多的討論,一時之間也使得會場吵雜了起來。
觀眾們吵雜的交談聲,似乎一點都沒影響到擂台上,兩隻正在自己休息區,只見其中一角的禮白,窩在了自己的角落邊上,舔著飼主給他裝有水的盆子,雙眼依舊直直地看著對面的汪蒼泠,而另一邊的汪蒼泠,則是進食著肉塊,兩眼有些發楞的看著禮白,似乎還在為剛剛禮白忽然不向他進攻,而產生了一些介意。
「蒼泠別想太多,他只是畏懼你而已。」
一眼就看透汪蒼泠想法的飼主,伸出了他的手,摸了摸正在看著禮白的汪蒼泠,摸著他藍色柔滑的頭毛,然後這樣像他這樣說著,似乎是叫他不要介意一樣。
「嗷?」
汪蒼泠轉過了頭,看向了自己的飼主,臉上所呈現的表情,是多麼地飄忽不定,似乎是透漏著對手不向他攻擊,他就完全束手無策一樣。
「蒼泠啊——雖然我只教你反擊的技巧,對上了這種打幾下,就不攻擊的對手是很麻煩沒錯,但也別忘記了,你的反擊過後的傷害,也是十足有攻擊力的。」
飼主摸了幾下汪蒼泠之後,便雙手搭在了一旁的繩索上,趴在了上面對著汪蒼泠這樣說著,也不知汪蒼泠是否聽得懂他所說的話。
而聽了飼主所說的話,汪蒼泠轉過了他的頭,舉起了他的雙手,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似乎是懂得飼主所表達的意思一樣,眨了眨自己雙眼,好像是在想什麼一樣。
「嗷——」此刻的汪蒼泠,看著自己的雙手,彷佛是在說著「力量啊——」一樣,本來飄渺不定的眼神,就變成了有些堅毅,看起來似乎是有了對策的樣子。
噹————
第二回合開始。
本該如同上一回合後面一樣,不斷對峙著的兩隻海豹,這一回合有了很大的變化。
率先出手攻擊的,是從開始比賽以來,一直給予對手反擊,而不斷取得勝利的汪蒼泠,而他的出手毫無疑問的,造成了現場觀眾們的轟動。
「真假!?那隻海豹居然先出手了,原以為他要這樣一直被動到比賽結束……」
「我剛仿佛看到飼主在跟他交談,難道是在給他什麼指示?」
「哦!藍色海豹很難得的出手了,這下有好戲可以看了。」
比賽才剛開始,汪蒼泠意外的出手,使得兩隻海豹的比賽,莫名得進入了另一種境界。
汪蒼泠瞬間貼近了禮白的身體,忽然的行動也讓禮白有些措手不及,握緊的藍色拳頭,直貼在了禮白的胸膛上,當禮白還在為對方的舉動,還有些不解的時候。
下一秒,一股沉重的攻擊,直接貫穿了禮白的身體,使得他一瞬間就因為劇烈的疼痛,直接灣下了身體,並且跪倒在了地板上,而身上也莫名的滴下了不少的汗水。
「嗚…………」
禮白一手撐著地板,另一隻手則是按著自己受到傷害的心房,這一刻他矇了,他實在是矇了,這看似無力的攻擊,怎會有如此的傷害。
看著擂台上站立著的海豹,一手抱在了身後,另一隻手則是架在了半空之中,樣子就像是習武之人在架著招式,而這一幕也讓一些觀眾們,對於汪蒼泠的猜測有了些答案。
汪蒼泠,果然是在學習人類打架,而且還是在學武術,能力恐怕也不一般的樣子……..
由於比賽會場裡面比賽的是海豹,所以會場之中的空調,都會出奇的偏低,雖然對人類來說,這會使動作有明顯的遲緩,但對海豹們來說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擂台上架著戰鬥姿勢的汪蒼泠,手上還能看到因為快速一擊之後,而摩擦生熱的白煙,由此可見剛剛攻擊了禮白的那一下,是有多麼的迅速以及有力,而且那一下的威力,換作是一般人類的身體,挨了擁有武術技巧的海豹那麼一擊,恐怕骨頭都會被震出體外吧。
「不是吧……吋勁!?海豹也會那種技術啊…」
「在我這麼看來,前面幾場的戰鬥中,那隻海豹所用的,恐怕都是武術技巧了,不然怎有辦法做到,每一次攻擊都能不受傷害的反擊。」
「本以為只是那隻海豹,有著很優越的反應力,現在想想恐怕是很有可能的。」
「嗯……那飼主,恐怕不簡單啊——」
對於武術有些略懂得觀眾們,看到了汪蒼泠所使出來的技巧,不免都有些驚訝。
許多目光紛紛投向了擂台的一角,似乎是在尋找著誰的樣子,而站在那裡的,是一位看似有些年紀的老人,一頭銀白色的短髮,臉上留一小搓白色小鬍渣,身上穿著一件純白色的武術服,以及穿著一件黑色的布質長褲當作搭配,而他正是汪蒼泠的飼主。
一個習武的老人,正是汪蒼泠的飼主,而看到了這一幕的人們,心中的疑惑,似乎都獲得了解答「喔————難怪………」。
被吋勁打到的禮白,一手抱著自己被打到的肚子,一手則是撐在了地板上,緩緩的起了身子,表情上雖然還是有點痛苦,但他咬著牙根,狠狠地看向了汪蒼泠,這一刻他憤怒了————
他張開了握緊的拳頭,雙手大力拍向了擂台的地板上,露出了手上的黑色尖爪,身後的白色棕毛,在這一刻就好像碰到靜電一樣全部豎起,嘴上也露出了極為尖銳的大尖牙,臉上一雙充滿敵意的鮮紅色雙眼,就這樣直直地盯著對面的汪蒼泠,然後大聲的咆嘯了起來。
「嗷!————」尖銳高亢的咆嘯聲,充斥在比賽的會場之中。
「不好………」
而說出這句話的人,正是飼養著禮白的主人,他臉上露出了惶恐的神情,然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比賽的會場內,傳出了陣陣的驚呼聲,呈現在觀眾面前的,是一隻嘴裡露出了尖牙,紅了雙眼看起來非常憤怒的白色巨獸,豎立起來的白色棕毛,使得禮白的體態,整整大了一倍,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
「……」
看著禮白如此的模樣,汪蒼泠絲毫不敢大意,他架著戰鬥姿勢,不敢貿然進攻,此刻的他非常警戒著眼前的刺蝟生物。
憤怒的禮白,早已沒有稍早比賽時的膽怯,這一刻的他,完全是依靠著自己身為海豹的本能。
「嗷!————」
伴隨著怒吼聲,禮白瞬間就伸出了右爪,直接撲向了汪蒼泠,似乎是想要撕碎他一樣。
雖然汪蒼泠會人類的武術技巧,但在這一刻在他面前的是一隻,早已失去了理性的生物,那憤怒的一擊,遠遠比一開始攻擊的速度,整整快了許多。
滴答滴答————
擂台的白色軟墊上,落下了不少的鮮紅色液體,此刻的汪蒼泠,受到了禮白的爪擊,胸前一道爪痕,撕裂了汪蒼泠的皮膚,雖然汪蒼泠有試圖避開,但還是反應不及的被直接命中了。
「嗚……」
受到傷害的汪蒼泠悶哼一聲,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傷口,他緩緩的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右手以及傷口,他能感覺到鮮血所帶來的濕黏,也感覺得到一股麻木的疼痛,這一刻他心裡在想「我受傷了嗎……」
然而禮白根本就不給汪蒼泠喘息的機會,尖銳的利爪在一次,朝他身上招呼了過去。
「蒼泠!回神啊!」擂台的角落中,一名老人用著宏亮的聲音,對著台上的汪蒼泠這麼喊道。
就當尖銳的利爪,逼近了藍色海豹的命門之時,汪蒼泠眼神一振,瞬間回神的他,身體忽然一個借位,直接切入到了禮白的攻擊範圍裏面,沾滿鮮血的右手,直接抓住了禮白的胸口,然後左手忽然一張,直接抓住了禮白所揮出來的手腕,然後身體向後一仰,行雲流水之間,便是給了禮白一個過重摔。
蹦————
巨大的撞擊聲,使得在場的眾人們,紛紛屏住了氣息,以為就在在這一擊之中分出勝負,但擁有海豹之軀的兩位參賽者,怎可能在此倒下了?
「嗷嗷嗷!————」憤怒到極致的禮白,被這一個重摔,早已氣到完全無法自理。
只見禮白緩緩撐起了自己的身子,然而雙手一張,不斷憤怒拍打著擂台上的軟墊,仿佛是在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鮮紅色的雙眼一瞪,直視著眼前受了傷的海豹身上,禮白張了嘴巴,嘴角上緩緩的流下了透明色的液體,他——微笑了。
禮白裂著大嘴,用著極為嘲諷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對手,彷佛是在嘲笑他受傷的樣子。
「……」
看著眼前如此傲慢的對手,汪蒼泠臉上依舊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因為他心裡明白,自己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看著自己胸口緩緩濺出的紅色液體,還有專注力逐漸下滑,以及身上那有些麻木的疼痛,他知道下一次交鋒就一定要分出勝負了。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紛紛跌破了觀眾們的眼鏡,直見檯上的藍色海豹,做出了一份令人詭異的事情。
「那隻海豹……這難道是要放大招的意思嗎?」
「這非常的不妙,鮮血都不斷溢出來了………」
只見汪蒼泠他雙眼一閉,空氣大口吸入到自己的身體裡面,挺起了自己的身子,左右兩手之間對角劃開,宛如畫出了一道太極之勢,嘴中緩緩吐出了白色的氣息,而當他做出了這一系列的舉動之後,胸口前的血液,早已一發不可收拾的大量濺出,恐怕不用幾秒鐘的時間內,汪蒼泠恐會失血過多而死了。
在生命不斷倒數的時間之中,汪蒼泠放棄以反擊作為攻擊的手段,起手便是使出了全力,身體直接奮力一躍,直逼向了禮白的面前,起手是個太極,後手也是個太極,只見汪蒼泠右手向下一畫,左手向上一提,張開的左手直接奮力一握,跳躍在空中的汪蒼泠,夾帶著順勢以及自己的重量,一擊揮向了禮白的臉上。
碰————————
一股龐然巨大的撞擊聲,從擂台上傳到了會場的每個角落之中,就連在會場外不遠處行走的路人們,都能感覺到地面上所傳來的震波。
比賽也因為這一擊,而畫下了落幕。
早已崩毀的擂台上,一隻海豹的臉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身前使出最後一擊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眼前的敵人,他不明白眼前的傢伙,到底是何種生物,是運氣嗎?還是從頭到尾的算計?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在比賽的最後,禮白站在了汪蒼泠的面前,而身後原來豎立起來的白色棕毛,也早已退回了原樣,臉上原本憤怒而變紅的雙眼,也變成了一開始的黑色模樣,臉上面無表情的禮白,看著死後依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汪蒼泠,伸出了他的手,推了他一把之後,就轉身跳開了。
最後的勝利者,禮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