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一如往常的天氣,一樣和諧的日子。
但不知道為什麼,凡是我所到之處,總會有卡車想撞我。
各種離奇的意外,詭異的事件陸續發生,多到令人嘆為觀止。
但我還不想死,於是我只能不斷躲開,不斷逃開,不斷閃開。
面對突發的意外,我只能不斷閃躲。
「可惡,今天是犯太歲是不是啊……」
但當我以為自己能夠喘氣,卻又衝來一台卡車。
再次躲開,我轉頭一看,卻發現身後的卡車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如此詭異的奇象,這讓我開始懷疑,懷疑這些卡車有什麼蹊蹺。
仔細想想,我才發現這就是轉生小說裡常有的轉生手段。
「不愧是被神所挑中的男人,這台卡車就是通往異世界的通道喔。」
此時,我的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稱讚著我的推測。
只是靜心去聽,聲音卻不是從外處發出,而是從我的耳中傳開。
彷彿它就躲在我的身邊,並且默默地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不過都在這個節骨眼,我管它是什麼,保命還比較要緊。
「呵呵,意志力真強,居然還在垂死掙扎啊。」
而它既不憐憫也不罷休,卡車也不停衝撞過來。
卡車的襲擊從不間斷,壓迫到我不得喘氣,只能繼續向外奔跑。
肺部也因為呼吸過快,漲得好似快要炸開,讓人十分難受。
但我也開始懷疑,究竟是為什麼,才要滯留在這個社會。
觸碰下去,就能脫離一切苦難,一舉成為人中之人。
轉生下去,可以享盡一切權力,一步登上人間巔峰。
為什麼?為血親?為人生?為朋友?
只要閉上眼睛,學業、經濟、愛情,一切的苦難就會瞬間結束。
只要睜開雙眼,眼前就會是嶄新的一切,以及嶄新的冒險。
我的思緒陷入猶豫,動作也開始緩慢。
下一台卡車衝過來,但不知為何,它的行動卻比前幾台來得緩慢。
可能是精靈的憐憫,也可能是我的幻覺,更可能是……
就在這瞬間,我的腦海裡閃過大家齊聚一堂,為我哭泣的場景。
於是我舉起了雙臂,空手接下這台卡車。
明明只是反射動作,卻已經在回答自己的答案。
看來在我的心中,異世界仍不是我所嚮往的世界。
「為什麼……難道你就那麼地深愛……」
對,之所以能接下這台車,就是因為我對這個世界還有執念。
不是想守護幸福,不是會恐懼未來,不是要躊躇不前。
不是想達成夢想,不是會害怕改變,不是要等待圓滿。
純粹是我不想放下責任,不想去自作主張,不想離開這個世界。
「那好……」
然而看著我的勇氣,它也放棄了拉我進異世界的慾望。
為之相反,他挑上另一個目標,挑上毫無防備的少年。
就在這時,被我攔阻的卡車忽然消失,隨之又出現一台卡車。
並筆直地朝少年撞去。
「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撞別人。」
幹你娘整我。
結果到最後,看難得的機會落在他人,心裡還是有著不甘。
不過就算這樣,身體還是有了動作,捨身去撞開那名少年。
即便看不到那傢伙的真相,我也覺得它真的是惡魔。
「結果你還是屈服於冤枉了啊……」
只是,我還是不想讓他稱心如意。
「嗯?」
雖然我還不能死,但更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
於是我推開少年,隨即就被卡車撞飛出去。
鮮血在半空噴湧,視角逐漸模糊,腦中也開始轉起跑馬燈。
僅剩耳邊能聽見源源不絕的慘叫聲,以及那道譏笑聲。
「唉呀,真是天真的孩子啊。」
隨後,我的意識被拉進另一道深淵。
任由我怎麼掙扎,都已經爬不回那邊的世界——
回到現實,煙火綻放的聲響將我喚醒,而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家人與少年就坐在病床旁,替我整理著朋友送來的卡片。
看向全新的日曆,加上少年的解說,才明白自己已經昏迷三天。
但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總覺得自己經歷了一場奇特的夢。
「這並不是夢,那是我跟天神大人求來的奇蹟,讓你能在兩個世界裡穿梭。」
就在這時,那道聲音再度從耳邊傳來。
但不同當時的惡意,耳邊的喃喃也已經變得溫柔許多。
而且在這場夢境裡,我也已經知道它的真身。
讓人訝異的是,對方還是個美人。
「感謝我吧。」
好吧,這樣的結果也不賴。
但在那場夢境裡,我已經明白它們當時的用意。
若不是局勢所逼,我想它也不會用到如此極端的手段。
只是想到得承受兩人份的未來,我便為自己的執著感到苦笑不得。
「好了,接下來你都知道的,到時就在另一個世界見囉。」
結果就算不轉生,也還是得展開日以繼夜的生活啊。
新的一年,新的麻煩啊。
(Zzz)
作者言:
新年快樂,各位皮蛋,但願你們會有美好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