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啊,那真是最瘋狂的冒險了。」小妍換著原子筆的筆芯。
「如果詛咒是要妳再過一次國中的那三年,那冒險的時候不就可以出去外面了?」我從4號抽屜拿出歷史課本,上頭記滿了冒險的各種計畫。
計畫1,八點從北薯市出發,搭車到中薯市,走路到飯店,休息兩晚,演練三次。
計畫2,凌晨兩點搭車到中薯市,吃個早餐回飯店休息,假裝是去狂暴建設參觀的學生。
「可是咒陣只有畫在這間教室跟走廊,似乎沒辦法再次冒險了,爸爸說,我只能生活在這裡面,那已是詛咒最大的寬容了。」小妍翻開另一本數學課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那是我教她的公式推導,角度換算,方程式解法,詳細到每一個符號的由來,每一個觀念的解釋。
「真懷念啊,那時的我們多單純。」我看著公式旁邊的兔子,教學筆跡旁總是畫滿了妳最愛的小插圖。
有時是兔子,有時是烏龜,妳說兔子與烏龜本來應該可以在一起的,戀愛本來也可以很單純,那不是我們分開的理由。
「但妳錯了,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喜歡過妳,我說的是真心的喜歡,愛。」那天小巷子無風無雨,巨大城市最安靜的角落,我說謊了。
「你騙人,屋頂上你抱著我,陽台上你安慰我,客廳裡你慢慢聽我哭泣,擦乾我的眼淚,那些親吻擁抱,都不算嗎?」妳拉著我的手就要走出巷子。
我卻一動也不動,不發一語,看著妳的手,輕輕地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