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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現在已經發了三十章了,謝謝有些從頭看到尾的人,因為真的很不容易。
愛麗絲擁抱她們也有一陣子,除了覺得傷心還感到一絲憂慮,持續了許久,她仍舊在這條憂慮之線前,最終在深呼吸後一腳跨越。
「我……有些事情想對妳們說。」
格萊特稍稍不耐煩地回應:「妳說!──這裡好熱!我們得趕快離開!」
「我會專心聽。」被抱住的艾娃,也一手摸著愛麗絲的腰。
「首先,謝謝妳們願意接納那麼懦弱的我!」愛麗絲強忍的淚水慢慢流下來,語調哽咽的再道:「我會堅強起來,換我來保護妳們!」
語畢,愛麗絲回憶起那時候的場景,知曉不管是心靈和身體,她都顯得脆弱不堪。若沒有她們陪在身旁,絕不能一路走到這裡。
「妳已經很堅強了!──當初如果妳沒有勇敢地去打開牢籠,現在我一定還待在籠裡!請不要太責怪妳自己!」格萊特舉起紅腫的右手,也輕輕地摸著愛麗絲的後背,而後露出十分僵硬的笑容。
「當時的我被過去所打敗,若不是妳的叫喊聲,那麼我也會跟妳一樣,被她騙去牢籠!另外……我……」愛麗絲的前一段話說得很順,而且讓人感覺到她很感激,但到後面的語氣卻是有點抖。
語氣有點抖全是因為那段幻境,這讓愛麗絲回憶起討人厭的對話,格萊特並沒說過她們是朋友。她很害怕最終是一廂情願地認為,直到又回想起霍勒太太的話,才決定不再延後跟後悔。
「格萊特!我們是朋友嗎?」
格萊特將臉移動到前面,一臉很困惑地回答:「……當然!這有需要問嗎?──愛麗絲,難道妳忘記了嗎?從我們遇見後,就再也不曾分開過,一同吃飯、旅行、戰鬥,還有一些……」
愛麗絲破涕為笑地打岔:「謝謝妳願意成為我的朋友!還有一件事想對妳們坦白……」
格萊特直言:「我不喜歡妳有話不直說!」
「我想暫時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看我爸媽過得好不好,想用些時間來陪伴他們。」
艾娃面露憂傷地問:「多久?從妳告訴我關於那個世界,我一直有預感妳會離開我。雖然捨不得妳離開,但我會尊重妳的意見。」
「……或許會陪伴他們到年老。」
聽聞這個回答,艾娃放下手且垂下了頭。
從方才聽到回到自己的世界,格萊特的臉上就寫著大大的不悅,現在又聽見這種要命的長久,使她更是大力推開愛麗絲。
「愛麗絲!之前那麼多的機會,妳怎麼都不告訴我們?──成為守護者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了家人,除了哥哥有跟妳接觸過以外,其他人都以輔佐愛麗絲的理由被消除了!更可惡的是命運在我接受後,過了很久才來通知我這件事!」
這是愛麗絲頭一次了解命運的殘酷,同時也是第一次見格萊特那麼火大。她早在心裡想過好幾次這種狀況的發生,但還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格萊特撇頭噘起小嘴說:「我只剩下妳跟艾娃了!我不同意妳回去!」
「……對不起!」愛麗絲走上前再用雙手抱住她,隨後認真的低語:「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至少……讓我去陪伴他們一陣子可以嗎?」
「妳這樣對妳的父母好自私,妳還是不要回來好了!」格萊特頓時抬起雙眉,然後有點不正經地道:「哈哈──可以!剛剛那個只是開玩笑而已!這樣完全不自私,因為我們也需要妳!」
愛麗絲知道格萊特口直心快,便鬆開雙手直接用食指點著她的鼻頭道:「不好笑!我一定會趕快回來!……奇怪?我怎麼會點妳的鼻頭?」
「愛麗絲別壓我鼻頭!──我們現在應該找門在哪裡!」格萊特才剛說完話,愛麗絲竟不自覺地流下淚水。
艾娃見狀,立即抬高雙手幫愛麗絲拭去眼淚。
「艾娃,我沒事!妳們先過去那裡,那個打開的鐵籠下方沒有熱水,應該是下一層的入口!」為了不讓她們擔心,愛麗絲選擇轉移焦點。
說完,她們便先行走在前面,而愛麗絲走在後頭。直到走進鐵籠之前,她心裡所想的無非是記憶,這股想回去的感覺,到底是對父母親的思念,還是來自於其他人的感情?
這個疑惑馬上被愛麗絲否決,因為在那個世界除了國中的教師和父母親以外,其他人根本就對她毫無善意可言。
愛麗絲不再多想隨著她們進去鐵籠。
***
她們在這裡可以看一個明顯的舞台,後面有一條深紅色布簾,上面有十三根鋼管和兩個人。女子有著成熟的臉蛋,搭配著黑色短背心與藍色短褲,露出性感的馬甲線和長腿。男子光著身子只穿一條褲子,留著迷人的腮鬍,露出強健的手臂肌肉跟腹肌。
隨著音樂的響起,男子環繞著鋼管走。直到重音響起那一刻,舞者抬起雙手輕而易舉地爬上,身體成毛毛蟲爬樹的樣子,爬上鋼管最高的位子,接著右手勾著鋼管,雙腳側貼在鋼管上,一圈又一圈滑了下來。當他轉到一半時,舞姿竟陡然一變,身體倒立後使用雙手支撐,雙腿打開隨著身體盤旋,展現力與美的結合。
中途忽然插進另一首歌曲,女子將雙腿打直後坐在舞台上,沒多久就爬上了鋼管,將身體固定在上面,雙腳打開呈斜線,一圈接著一圈在同樣的高度轉。當歌曲風格一變,她立即改變舞姿,雙腿拉直平貼於鋼管上,腳踝勾住鋼管那一剎那,把身體倒立後仰頭,接著緩緩舉起雙手,好似在奢求人幫助。
除了愛麗絲知道這是鋼管秀,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男子跳完舞就走至舞台下,伸出手彷彿在邀請她們上台,卻瞧她們搖頭表示拒絕。
愛麗絲徒然分心往上一瞧,仍見女子還是持續跳舞,看似沒有什麼奇特的點。
「……那個女生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愛麗絲輕咬著大拇指。
他的目光落在愛麗絲,不久很有禮貌地知會:「請妳們其中一位來台上跳舞,通往下一層的入口就在舞蹈裡。」
雖然愛麗絲對女子抱有疑惑,但還是欣然接受男子的邀請。她會想去上面跳舞,不僅僅是為了通往下一層,也對這種舞蹈有好奇心。
「由我來跳。」艾娃看著她們紅腫的雙手。
愛麗絲興致勃勃地道:「可是……我也想跳!」
「我覺得我們雙手、雙腳不適合跳,艾娃是唯一可以跳舞的人!」她邊說邊看著鋼管,接著露出不好受的表情。
後來在她們極力勸阻下,愛麗絲只好無奈地妥協。
周圍亮著白光的艾娃,走上舞台上觸摸鋼管,卻在雙手剛碰到它時,冒出熱騰騰的白煙。熱氣燙得她臉色大變,迫使雙手儘速鬆開後,嘴巴對著冒煙的掌心吹氣。
正當艾娃朝向台下走去,地上冒起一圈熊熊烈火,快速築起又高又熱的火牆。這逼得她無路可走只能握住鋼管,使勁用手腳努力爬上去。
「火柴,請將火焰熄滅!」愛麗絲著急地燃起火柴,但它又恢復成未點燃的狀態,這下子讓她束手無策。
眼看火牆愈來愈高,艾娃立刻跳到另一根去,但它像是有意識一樣追趕著,迫使她一根接著一根跳,最終來到女子的鋼管旁。
女子向她淺淺一笑,用食指繞圈好像是在暗示。
愛麗絲瞬間明瞭後大喊:「艾娃──學他們轉鋼管!」
艾娃用纖瘦的手臂勉強地勾著,嘗試模仿男子的動作下去轉圈。一圈又一圈,燙得眼眶盈淚,她仍舊咬著牙在鋼管旁轉動。
轉動的過程中,這根鋼管發出奇異的光芒,然後往其他根折射,不久光線來至艾娃的頭上。那些光芒照亮了舞者的記憶,他們皆是喜愛鋼管舞蹈,但後來堅持繼續跳舞的人,只有以表演為生的女子。男子為了讓別人相信不再跳舞,選擇當面點火燒掉跳舞的服裝,似乎想以此證明他放棄這種舞蹈。
隨著她從鋼管轉下來,火牆居然如愛麗絲所料,全部消失在舞台上。
此刻,艾娃腿部以及雙手紅腫,這讓她們趕緊跑過去看她。
原本在鋼管上的女子跳下來,而男子也從台下走上去舞臺。他們迅速靠近彼此,然後牽起手站在她們面前,撒下手心裡的綠粉。
格萊特嚷道:「啊──這是什麼味道?好臭!」
「我身上的燙傷不見了!」愛麗絲發現她們身上的燙傷,也被這些綠粉治好。
女子微笑道:「過去在舞台上的我們,燃燒著動力和精神,卻換來友人的不諒解,以及家人的強烈反對!──妳好像對我們的記憶有想法,小女孩妳不妨說出來?」
艾娃冷靜地回答:「我知道那裡對你們不好,但你們為何想在這裡跳舞?」
「身處在地獄就能盡情跳舞,不用受到任何的歧視;身處在地獄就能盡情舞動,不用受到任何的偏見!」說完,兩人將右腳擺後,緊接著腳尖踮起,左手彎曲緊貼右胸,向她們微微行禮後,便消失在舞台。
格萊特睜大雙眼喊道:「喂──門在哪啊?」
「我知道門在哪裡。」
言盡,愛麗絲走到女子方才爬上的鋼管,雙手摸著它的下方用力一轉,遽然舞台後方的布簾向右移動,裡面有一扇打開的紅色大門。
她對著身後的她們喊道:「走吧!」
「艾娃,妳想說感想還是他們的記憶?」格萊特看著她徬徨的臉孔,口氣滿是期待。
「嗯,愛麗絲在等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