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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9-01-29 18:54

[達人專欄] 《高木》倒數第二集「クリティカル」之所以得以可能的撩人性

作者:閒雲

【《高木》倒數第二集「クリティカル」之所以得以可能的撩人性
  康德對「物自身」與「表象」的區分對我而言很有啟發性。

  康德說物自身是不可知的。甚麼意思?套用現實的例子、用最淺白的語言說是:「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外界是怎麼評價你的。」有人會問:「為什麼?你去問人家,人家不就會講給你聽了嗎?」在我看來,這是很鄉愿的想法,因為就算我們去問人,但難道那件事就是真實的嗎?不能。因為我們所知的一切,都只能是我們知道的,也就是他人從許多詞彙中篩選過後才給我們的。換言之,他們的話都是經過意識的加工才說出來給我們聽的,當他們跟我們說話時,其實他已經開始在腦中挑選了:「哪些話是能說的?哪些話又是不能說的?」

  可以用一個思想實驗來表達:當老師發下作文紙,題目是「我的秘密」,而當這些紙收回來後,難道上面真的是作者的秘密嗎?當然,某個層面上而言:是的,但這只是基於現象界的觀察,我保證上面的內容絕對不是「真正的」秘密,因為真正的秘密受限於自身的隱匿性,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敢書寫出來。當這些人在書寫時,他們腦中早已意識到「這是要給人讀的」的事了,所以他們在寫的時候,都會先把腦中的資訊挑選一輪。充其量,我們只能說這些事是「在能夠給人看的前提下,最尷尬的事」,而「不能說的秘密」因為其自身不能說的性質,而使它無法被書寫出來給人看。

  那是為什麼《月色真美》最後一集會使人這麼感動的秘密了。去年寫《月色真美》的時候,因為還沒得到這個知識,所以不知道要用甚麼方法去描述這種感動,也不知道這種感動之所以得以可能的魔力究竟何在?只能是很直觀說:「這就是為何『小茜看到小太郎寫的小說』的情結會如此感動的理由,,但就正因為是瞞著小茜寫下的文字,那句『ずっと、大好きだ(永遠喜歡著妳)』才顯得更真實、更純淨。…。因為這種行為才能表達你最真實的想法。」但現在我總算明白,這一切的魔力都源自於「物自身不可知」。

  對小茜而言,無論小太郎再說了幾百次「我愛妳,我不會離開妳」,她也一定還是放心不下。這個道理並不難理解。因為小茜自己也相當明白,縱使這些話是從小太郎之口說出,但這些話終究是經過「篩選」的、終究是經過小太郎「有意識地」說出口的,所以一定多少帶有虛偽的成分在,又怎麼可能能相信、能放心?正如物自身作為人類知識的界限,我們永遠無法認識它的心情一般。

  所以也才是為何,讀到小太郎的小說時,小茜感動了、並放心了,因為她終於得到了確證。但問題是,為何明明前後兩者做的事情幾乎無不同之處,後者的確證性卻比前者更大?因為小太郎從來沒有跟小茜提過任何有關他寫小說的事,也就是說,小太郎在寫下這些文字時,並不是以小茜為目標讀者的,所以這才為何那些話能顯得更純粹,因為此時「小說」是沒有意識介入的,那些文字是無意識的產物,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物自身,小茜才放心了。

  這也才是為何,擅長捉弄人的高木同學》倒數第二集的「クリティカル」之所以得以可能的原因了。平常都只是高木單方面地捉弄西片,才使西片害羞的,那不是最真實純粹的感情,而是經過外力人為的意識介入(高木捉弄)才成立的,所以高木並不會感到害羞。但西片打出暴擊的那刻說出口的「因為我想跟高木回家」,卻無意識的產物,證據是連西片本人在講完這句話一段時間後,自己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甚麼、才開始害羞,把這句話說出口前他自己是沒有自覺的。這時才顯得更純粹,才能夠猝不及防地瞬間擊潰高木的心防。

後記:
  這篇文章其實去年(2018年)五月就早已寫下了,但為了達人專欄,竟然走投無路更了一篇去年寫的文章…。這裡不免也想再強調一次這篇文章已強調的,限於一些因素,我的產量會變得很少,這會使我無法達到巴哈的達人專欄要求的份量,所以很可能近期我就不申請達人了。

  它本來只是一篇寫給我自己看的草稿而已,當初寫的目的是為了理清我腦中的疑惑。這個疑惑是《高木》那一集「クリティカル」帶給我的(現在已經沒有人還會談這麼久遠的番,對於這點我感到抱歉),如果有人還記得那一集在演甚麼的話,那集很撩人,因為整整一季當中,時常捉弄西片的高木只有那次真正被西片撩到。

  撩人是一個事實,但為什麼?看完之後我心中浮現這個問題。想來想去不明白,才有了這篇實驗性的寫作。但這篇只是我嘗試為「為什麼能撩到我」尋找的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答案而已,那時對康德的理解很淺(現在或許也是),形式也是草稿修一修,若有寫錯之處,望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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