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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9-02-15 02:12

[達人專欄] 【緣分之山】第六章之三:深淵中的熟人

作者:苦楝樹


  第六章之三:深淵中的熟人

  席琳拉著易安逃出房間,沒過多久,山寨傳來一聲巨響,「他們打算用記號讓亞爾曼軍知道位置,必須在捲入戰火之前逃走!」

  「好……」易安喘著氣,他不敢要求席琳放慢腳步,以免重蹈上次覆轍。

  城寨的內部比席琳想像的還要複雜,有如迷宮般的廊道使人迷失方向,被綁過來的時候雖然被蒙住雙眼,但席琳還是隱約記得自己往下走了多少腳步,他不斷帶著易安往上逃離,但卻感覺沒有往地面靠近的跡象,走廊依然沒有一扇窗戶,空氣依然瀰漫著難受的沉悶。

  「該死,這裡怎麼像是迷宮一樣……」不知道跑了多久,席琳也喘氣的靠著牆。

  她轉頭看向身後的易安,一道不屬於火炬的光源打在她臉上,照映她倒抽一口氣的表情。

  魔力燈,易安依然拿在手上,應該是剛才離開房間的時候順手拿的。

  「你在幹什麼啊!」席琳搶走魔力燈,然後一巴掌甩在易安臉上,「你沒聽到朱里安說的話嗎?這個燈等於是對方的監視眼線,昨天害我們被抓的元凶,你幹嘛還帶在身上啦!」

  「我怕遇到沒光的地方……摸黑的話很危險啊……」易安無奈的別開臉,他確實也知道不應該帶著,但他還是忍不住順手摸走,這幾天山裡的生活已經讓他受夠漆黑了。

  「真是找死……」席琳打算將燈關掉,卻發現燈的光源正不自然的跳動,像是有生命般的,順著呼吸的頻率穩定的跳動。

  席琳對魔力燈的了解僅限於在亞歷斯生活幾天的聽聞,對內部細節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魔力燈跟群星的關係,但作為知道基礎魔法的人,原理還是略知一二,它的光源既然是靠魔力驅動,那現在光源的異常就代表周邊大氣的魔力正在流動,通常這種現象出現在有人正準備發動大型術式的土地上。

  席琳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她舉起提燈,尋找魔力流動的來源。

  「席琳?」易安對於席琳的沉默也感到不安,他像個小孩般輕抓著席琳的手。

  「別吵。」席琳反手握著易安的手,開始順著光源逐漸變強的方向,與他們行走的方向相反的下方前近,「希望只是我多慮了。」

  隨著光源,席琳越往深處,岔路越來越少,要塞似乎是以倒金字塔的方式興建的,倒了要塞最底部,只剩一條僅供一人經過的樓梯。

  走到樓梯盡頭,打開沉重的石門,視野突然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足以容納千人的廣闊祭壇,頂部挑高,給人別有洞天的感覺,用了大量魔力燈內部的素材照明,使祭壇內部視野明亮。

  祭壇全被一張巨大的魔法陣覆蓋,陣上的符號席琳隱約認得是地屬性的元素魔法,魔法陣是用利刃直接在堅固的地面刻印出來的,填滿法陣內部的則是不知名的白色粉末。

  「這是……骨灰嗎?」席琳驚訝地看著手中的白粉末,接著看著眼前大的難以置信的魔法陣,要填滿陣,最起碼得死上數百人。

  魔法陣的中心,一個男子正在用自己的血和咒文驅動術式,從陣的規模和魔力流量來看,該術式絕對會是使地表發生劇烈變化的天災。

  「住手!」席琳放聲大叫,吸引男子的注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男子停下動作,走向兩人,當他走到足以辨認五官的距離時,易安發出了意外的呼喊,「阿爾先生?」

  「我還在想到底是誰會謊稱亞歷斯要攻打我們,原來是你啊,想不到才來幾天,就能唬過我的部下,真是有騙人的天賦呢,易安。」阿爾的氣質與易安在村裡看到他的感覺截然不同,他語調冷漠,毫無感情,簡直像是披著人皮的別種生物。

  「阿爾先生為什麼會在這裡?」雖然已經能猜出原因,但易安還是忍不住問。

  「我還以為列特已經跟你說了呢,還是他對自己的推理沒有信心?」阿爾不屑的說,「如你所想,我是山賊們的指揮者,同時也是村子的監督者,我來到這裡,是為了結束戰爭,終結亞爾曼的侵略。」

  「為了這個原因,就算殺死無辜的人也無所謂嗎?填滿法陣的素材到底死了多少人?幾百人?幾千人?」席琳咬牙切齒地瞪著阿爾,卻換來對方的輕笑。

  「這個問題妳去問亞爾曼吧,二十年前朱里安那傢伙為了破解我的防線,中斷我的補給,將數百年來居住在塔洛一帶的人民屠殺殆盡,妳腳下每一粒骨灰,都是他的傑作。」

  席琳驚訝地看著地下,抿著嘴唇不再回應。

  「至於我想幹嘛?很簡單,用土石流淹沒與亞爾曼纏鬥的村落,削弱亞爾曼的軍隊罷了,這次我會連同朱里安那個惡魔一起殺死,換取塔洛再二十年的和平。」

  「等等,那愛德華呢?其它的村民呢?」

  聽到易安的問題,原本面無表情的阿爾臉部抽動了一下,隨後回答:「那也是無可奈合的,這些年我們在這垂死掙扎,也是時候該終結了。」

  「說的真是好聽,擅長說謊的騙子。」席琳顫抖地舉起提燈,「你犧牲村子的時候顯然是不會經過村民同意的,如果只是這樣,那跟我沒有關係,但從魔力燈的反應來看,術式的規模,遠遠不止於此,你這個不只想要犧牲無辜人民,連自己部下的死活都不管的瘋子。」

  阿爾手一揮,一把短刀飛到席琳手中的魔力燈,將它貫穿。

  「所以我才討厭魔法師……」阿爾的臉上露出殘暴的表情,手裡再度出現一對短刀,「妳說的沒錯,遠不止於此,這二十年來,物資和人力的消磨,早就無法守住亞爾曼的正規軍了,我打算以土石覆滅整個塔洛,使這裡成為永遠無法經過的死山。」

  席琳也拿出她僅存的短劍與阿爾對峙,「這樣你也活不下去的。」

  「從我打算孤軍守住這座山,違抗亞歷斯的退兵命令之後,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阿爾衝向席琳,速度快到與他文弱的外表截然不同,「至於你們,我原本打算仁慈的讓你們無知的死去,既然這麼想死,我就在術發動之前送你們上路!」

  席琳雙手握劍,擋住阿爾的攻擊,「易安,快逃出去!把他的目的告訴他的部下,快點!」

  阿爾持續與席琳交鋒,論戰鬥能力,他顯然能與席琳不相上下,甚至還能在戰鬥之間施術,「祈願、磐石支配。」

  正當易安跑往大門之時,地面突然震動,數顆巨石堵住了石門。

  一顆石頭砸在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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