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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9-02-27 22:55

[達人專欄] 【夢色卡司(夢色キャスト)】Blood Linkage(二十七)

作者:玦晴

  兩個月來,希里爾為了登基大典忙得分身乏術,今日與弟弟艾瑞克的同桌共餐也是他極力安排下才騰出的空閒時間,有些話,他認為得是在踏上王座前與他溝通確認清楚才行。
 
  優雅地輕晃著高腳紅酒杯,希里爾半覆眼眸、品著紅酒散發出的醉人醇香,這般香氣也稍解了他連日來緊繃的神經,難得地輕勾起唇角,小酌一口,滑順甘美的葡萄酒香充盈味蕾、滑入食道,唇齒還留著芳醇的餘韻,他這才開口:「真是好酒,一想到當天得拿這麼好的酒款待第三氏族那對把美酒當水喝、絲毫不懂品酒的粗鄙兄弟就覺得至極不快。」
 
  「呵呵,這樣的日子該有多難得,兄長您就割愛吧,別讓人笑話我們第二氏族吝嗇又小家子氣。」
 
  「這道理我明白,所以也不過是隨口抱怨罷了,怎能成了笑柄呢,特別是絕不能讓自恃甚高的第一氏族給看了笑話……下週滿月之夜過後不久即是登基大典,當日你的服裝及行儀可都準備妥當了?」
 
  「是,一切都順利進行,這兩日裁縫師就會將幾套衣服帶來試裝了,典禮流程與細節我也都緊跟著,請兄長安心。」
 
  「那就好,對了,當日你可得繫上那只寶石胸針,那可是我第二氏族的象徵之物。」
 
  「……」
 
  艾瑞克不作回應,只是保持沉默將手上切的牛排肉塊優雅地送入口中。
 
  雖然對於一向有話必應的艾瑞克此刻的沉默感到些許異樣,但是現下的希里爾腦中正思忖著其他要事,並未將他的這陣沉默放在心上。
 
  「不過──」
 
  言及此,希里爾稍作停頓,他微攏眉心、又仰首酌口紅酒:「艾瑞克,有件事……我想詢問你的意願。」
 
  「嗯?兄長請說。」
 
  凝視著希里爾,他也放下了紅酒杯,神色嚴肅而莊重,與艾瑞克那對柔似水的茶眸四目相交、深吸了口氣才緩緩啟齒:「……艾瑞克,其實我……希望你與我一同稱王,與我同為第二氏族的兄弟王,而非成為我的臣下……你、意下如何?」
 
  兄長的問句讓艾瑞克一時之間有些懵了,共同稱王的可能性從未出現在他的腦海,從小到大,他的目標僅有成為第二氏族之王希里爾的得力左右手,對他而言,只要能從旁協助兄長、確切為他分憂解勞便已足矣,而如今何以……?
 
  他作不出任何回應,希里爾也見到艾瑞克的眼中盡是疑惑與不解之色,甚至對他的這席話還透露著絲許不安。
 
  但是希里爾真正的考量是絕不能對弟弟坦誠告知的──其實艾瑞克為人圓滑、處事能力優秀,反應機靈也極有想法,絕對擁有穩坐王位的資質,卻只礙於他的個性過分溫柔、並無身為王者的威勢才會讓人看輕。
 
  而希里爾提出這個建議,一方面是他明白自己與艾瑞克之間能合作無間、默契十足,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弟弟不遭人輕賤,甚至遭受危難,這樣的理由若是讓艾瑞克知曉,他定是無法接受吧。
 
  可與兄長共事多年,艾瑞克又何嘗不清楚兄長的真意,他對這份心意由衷感謝──
 
  瞇起笑眼,他輕輕搖首:「不……我一生所願只為成為兄長最得力的左右手,為兄長鞠躬盡瘁、看著王座上的兄長閃耀著,這便是我此生追求的景致,還望兄長成全。」
 
  「……我明白了。」
 
  既然艾瑞克話已至此,希里爾也不願強加自己之願於他身,若往後有一日弟弟真陷入險境,屆時──他只要以兄長的姿態,守護著他便是了。
 
  只要他於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牽掛順心如意便足矣。
 
 
 
 
  「艾瑞克,我不是吩咐過典禮上得繫那只寶石胸針的嗎?既然是試裝,你就該繫上,裁縫師才好透過整體搭配,端詳是否有需要修改之處。」
 
  兄弟倆一同進行試裝時,看著弟弟艾瑞克衣裝胸前並無那只象徵第二氏族身分的寶石胸針,這回,他即刻聯想到日前用餐時那異樣的沉默不語,他雖然不露聲色地僅是以再正常不過的口吻提點,卻已將此事悄悄放在心上留意。
 
  況且,這些日子來他聽了些關於艾瑞克的傳聞,只是因為自己忙得暈頭轉向,對於那些無傷大雅的消息並無暇顧及。
 
  ──這數月來,每逢月圓之夜,艾瑞克總是會吩咐比平日更多的點心帶在身上。
 
  雖說他知曉艾瑞克本就喜歡帶些零食甜點在身上解些小饞,但是過去在月圓之夜並不會特意增加份量,更甚至曾聽他喃喃自語,造訪人界多半是潛入宴會之中,那裡不乏點心與蛋糕,自己帶的甜點似乎也吃不上。
 
  那麼……如今他增加甜點份量的舉動背後是否有什麼原因?
 
  「兄長,其實……」
 
  艾瑞克抿唇垂首,事已至此,無法再像上回以沉默取代回應了,作了些掙扎,他才緩緩啟齒:「那個胸針……大概在兩、三個月前,我、我不小心弄丟了。」
 
  這當然是謊言,因為他手邊值錢的物品所剩不多,胸針早在三個月前就作為交易品給了那個女孩。
 
  「……弄丟了?」
 
  雖說從艾瑞克的神情看不出說謊的跡象──又或者自打上回用餐時那不經意的叮囑,因而讓他準備了應對之詞、所以並不顯慌張。
 
  畢竟艾瑞克一向心思細膩,希里爾實在難以想像他會遺失這麼重要的東西。
 
  「是……似乎是我心血來潮,繫了那只胸針作為造型搭配前往人界狩獵時弄丟的,事後我也沿途尋了一遭,但是並沒找著,弄丟了這麼重要的東西還試圖隱瞞……真的非常抱歉!」
 
  眼見艾瑞克又要低下頭躬身致歉,由於裁縫師在場,作為高貴的第二氏族成員這般模樣要是讓外人給瞧見可會失了尊嚴與顏面,所以希里爾早一步邁於艾瑞克眼前、以手背輕擊了他的胸口:「都遺失了這麼長時間了,再追悔也無濟於事,待我繼位以後,是要命人重新為你打造一只,或是製作個意寓由我這個世代而起的象徵物都不要緊。」
 
  「我明白了,謝謝兄長。」
 
  「行了,你趕緊試下一套吧。」
 
  「是。」
 
  由侍女端著下一套衣裝、跟隨在艾瑞克身後入了裹間隨侍更衣。
 
  希里爾凜著眼、凝望著艾瑞克離去的背影,些許時候,他吸了口氣、朝著裁縫師勾了勾指頭示意要他上前,依他指示附耳而上,他在裁縫師耳畔竊竊私語。
 
  語畢,裁縫師瞠圓了雙眸不敢多言,希里爾則是斂了眸、壓低聲量:「記住,切莫讓第三人知曉。」
 
  「……是。」
 
 
 
 
  平日,少女白天是在小鎮某裁縫坊受雇作織活維生,偶爾能由老闆那兒接些急件回家作為額外收入,且在每逢假日夜晚鎮上酒館較為忙碌時,她便會在酒館外場服務,除了偶爾會遭到不安分的酒客毛手毛腳外,這份工作比一般工作酬勞高了些許,這些年來工作也尚算順利,若真到走投無路之時,才會如同先前巧合遇上艾瑞克的那個夜晚,化身為無名小賊光臨富商或貴族的宅邸犯險求生。
 
  「歡迎光……!」
 
  酒館門扉被推開來時傳來的悅耳鈴聲,少女揚起營業笑容轉身招呼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她一對約莫才九歲的小兄妹,她二話不說蹙起眉訓斥:「你們兩個,不是說過這麼晚了不能隨便出門嗎?那座森林裡可是有狼的!」
 
  因為一著急便二話不說開口訓斥了拉著手的兩個孩子,在看著他們額上泛著汗水、緊抿著唇似是有說不出的委屈,少女才懊惱自己過於衝動,趕忙蹲下身來、取出帕子為他們拭去臉上的汗水,拉著他們的小手給予他們溫暖與勇氣。
 
  「姐、姐姐對不起,但是……有兩個沒見過的叔叔來家裡,我、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直接跑來找姐姐了。」
 
  「怎麼回事?!」
 
  男孩輕輕搖首道:「不知道,他們拿了一個看起來很貴的胸針,說是要找胸針的主人,我們都說了,家裡不可能買得起那麼貴的東西,可是他們就是不肯離開,說是要等姐姐回去。」
 
  「胸針……」
 
  言及此,少女眉心緊鎖,心裡已有幾分底──或許對她而言,來者不善。
 
  兄妹倆互視一眼,女孩便接著說道:「然後,他們聽見哥哥在咳嗽,就進裹屋……好像是在幫哥哥看病的樣子?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我們也沒看過醫生。」
 
  「看病?」
 
  聽著弟妹們所言的經過,她一顆心越懸越高,緊抿著唇不斷思考著該如何是好,回家之事對她而言刻不容緩,但是如今酒館坐無虛席,就這麼離開是會給老闆造成困擾的……
 
  酒館老闆在一旁一面調酒,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便頭也不回地開口:「小妞,今天就直接收工趕緊回去瞧瞧吧,放心、不會扣妳薪水的。」
 
  「謝謝老闆!」
 
  深吸了口氣,她向酒館老闆深深一鞠躬後,脫下圍裙,老闆更是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直接擱著即可,她便拉著弟妹的手快步趕回森林裡的小屋。
 
 
 
 
  氣喘吁吁地回到家中,年幼的孩子們一見到她隨即不安地圍簇而上,她揉了揉他們的腦袋瓜作為安撫後,隨即走進裹屋。
 
  兩名身著一襲白色修道士服裝的男人正跪坐在自己因病昏睡的弟弟身側,聽見了踏入室內的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並站起身。
 
  「兩位是……?」
 
  他們走上前來、揚起爾雅的微笑躬身,由中年男子開口:「您好,抱歉夜裡來訪,似乎擾了孩子們的歇息及您的工作,我們是教會的修道士……嗯,和一般所認知的修道士有一丁點不同,最近教會接到一件委託,我們此次前來是想請教您幾個問題,希望您可以提供一些線索供我們參考,只不過在此之前……」
 
  他轉頭望向仍昏睡的男孩,收回視線,語重心長:「或許,我們得先談談那個孩子的病症才好,方便換個地方說話嗎?」
 
  聞言,她心頭一揪、摒了氣息,瞥了仍在昏睡中的弟弟一眼便輕輕頷首:「兩位,請隨我至屋外詳談。」
 
 
 
 
  月圓之夜將近,皎潔的白月光溫柔地灑落夜幕低垂的寂靜大地,雖已時近夏日,但晚春的夜裡仍是微冷,她攏了攏披風掩實縫隙,驅散這股涼意。
 
  月輝照耀著幽暗的森林使目可視物,他們一行三人走至一處空地,領在前方的少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就在這裡談吧,兩位大人提到關於我弟弟的病情……?」
 
  由她的步伐便感受到掩藏不住的心焦,方停下腳步劈頭便是一問,早前主要為少年診療的青年開口:「那個孩子從呼吸到脈搏都比常人要低,理所當然,體溫也是……還患有長期未能根治的咳疾,至少近半年來時常犯病便昏迷不醒,是嗎?」
 
  「是、是的……!」
 
  他稍作猶豫,腦中不斷斟酌著該如何盡可能委婉地表達他所診斷的病況:「抱歉,請恕我直言……近日我與老師在鄰近鄉村城鎮探訪委託之事,以我這數日的探訪……並不認為這附近具備足以醫治令弟的資源、技術與設備。」
 
  聞言,她倒吸了一口氣、猛地向前踏了一步:「怎、怎麼會?他自小體弱多病,這些年來即便大家挨餓著肚子,也不敢斷了他的藥的……」
 
  「我讓孩子們取了藥瞧過了,很遺憾的,那些藥……嗯,或許多少加強了那孩子的身體基礎吧,但是……並不具備療效。」
 
  「……」
 
  換言之,她不惜以身犯險巧取不義之財、拚命接些額外工作,甚至因為時而開銷增加、導致不得不以大家的伙食費去換取回來的救命藥……居然只是尋常的強身健體的藥物,根本沒能減輕那孩子的病症與痛苦。
 
  腦子一片空白,彷彿連血液都停止流動般,四肢末梢因此感到些許僵冷。
 
  如同寒冬雪夜般萬籟俱寂,心上,似乎有什麼正在一片片剝落,無聲地落入雪地埋沒。
 
  「那孩子的病確實罕見,老實說……以他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容樂觀了,但是並非毫無希望!」
 
  這一句話,才讓她由打擊中清醒,猶如本能般,她踩著些許虛浮的步伐走向青年,雙膝一軟、便跪在他的眼前、卑微地緊抓著他的袍子:「拜託了,請你……救救他、救救我的弟弟……!」
 
  「您、您先請起,請別這樣……!」
 
  對青年而言,濟世救人本就是職責所在,如此大禮他自認無可擔當,中年男子則是走至少女身邊、輕拍著她的背部安撫:「別著急,沒事的……我們自當盡力救人,這一向是教會的宗旨,為了拯救更多人類,所以──」
 
  他由胸口取出那枚雕琢精細的寶石胸針、遞至她的眼前:「請您務必告知──這枚胸針,您是從何得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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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安,這裡是晴//

真的很抱歉,結果每回都是這麼晚才能更新 Orz

艾瑞克的部分估計再一兩回就能結束了(吧?)待到這部分結束,距離這個作品完結也不遠了

非常感謝包容我極龜速更新的朋友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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