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回)
「……！」侯爵毫無預警的發言讓凌風猝然一驚，但她沒有呆滯太久便做出回應。「可以。」
語畢，凌風乾脆地將手伸到侯爵面前。
先前好像聽夏莉雅提過，有不少人會將牽手這件事當作一種象徵性的指標或某種里程碑，同時也是作為戀人的一種對外宣示舉動。
莫名其妙。
又不是什麼花式滑冰動作或神乎其技的鍵琴彈奏指法，想不透為什麼有人會想花時間做那些感覺毫無意義的解讀；再說，若還需要做這些動作對外人宣示兩人正在交往中，那兩人的默契大概還有待培養，才能達到只消一個眼神或一個舉動就能讓外人覺察到兩人感情深厚的境界。
「……」凌風沒料到的是，提議的侯爵似乎反倒沒有打算牽手的意思。
「……怎麼了？」是覺得我手髒不想牽，還是說剛才的提議只是在試探我？
「沒，只是我以為妳會猶豫一下，沒想到居然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侯爵若有所思地看著凌風遞出去的手。凌風無法判斷侯爵目前是以商賈的角度看自己還是以繪者的角度在觀察，又或者另有其他盤算，不過他的目光中感覺不出有什麼惡意，所以凌風認為還不必將伸出的手收回來。
「只是牽手而已，沒有必要猶豫。」就像是商賈與人談生意一樣，結束或開頭往往會握手寒暄之類的感覺。
「哦，是嗎？」侯爵並沒有因為凌風這麼說而伸出手來。「那什麼會讓妳猶豫？親吻？」
「先前談過條件了，我可以配合親臉頰但是會加收費用，還記得嗎？」由於侯爵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凌風決定不再像個蠢蛋繼續等下去，伸出的手往回縮，隨後轉身往前走。
「當然記得。」侯爵於凌風的手即將全然抽回時伸出他的手扣在手心。「但我可還沒打算那早破財，而且價目還沒談妥不是嗎？」
「我還沒想到要怎麼計算費用。」凌風搖頭。
那並不是一雙有著光滑觸感的手。雖不算粗糙，但卻隱約能感受到他掌心裡的繭。
看來你在成為侯爵之前也吃了不少苦頭呢，這位先生。
「天哪！路癡，妳的手怎麼回事？在結冰的湖裡面撈魚當晚餐不成？冷死了。」似乎同樣沒打算現在談那件事的侯爵出言埋怨道。
侯爵會發出那樣的喟嘆也不能怪他，打從凌風帶著妹妹遷居這個城邦後身體健康就每況愈下，嚴重的問題尚且不談，食慾不振與身體冰冷早已是如影隨形的老毛病，侯爵也不是第一個因為凌風身體冰冷而被嚇到的人。
「天生的。」凌風簡短應道。「那麼侯爵的手這麼暖，是因為穿上這些保暖衣物的關係還是原本體溫就比較高？」
和自己相反，侯爵手掌的溫度彷彿正燒著柴的爐火，很快就替凌風的手帶來暖意。十指交扣的握手方式讓兩人的距離比先前縮短不少。這就是宣示的用途吧？讓旁觀者以為兩人內心的距離就如同乍看之下那麼短。
看來以牽手作為交往意義的表徵效果似乎挺不錯，要騙過不少人應該不是難事。
「都有。」侯爵將凌風的手再握緊了些，似乎試圖讓她的手早點暖起來，但也有可能是他和凌風同樣還在習慣手心交扣的感覺。「我的體溫比較高一點，當然也是因為這套衣物真材實料做得很扎實。如果不排斥，我有時間拿個兩三套送妳。」
「這個不便宜吧？」人們常說有錢人容易出手闊綽就是這個意思嗎？
「沒事，都是些沒賣出去的存貨，放在家裡占空間，保養起來也麻煩，送幾件出去倒也不錯。」侯爵輕描淡寫地帶過存貨滯銷之事。
侯爵的回應讓凌風莞爾。原來像侯爵這樣看起來好像什麼都難不倒的人還是會有經商失敗的時候哪？不知為何，得知這點讓凌風忽然覺得侯爵給人的感覺親切不少。
「妳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原來也會有踢到鐵板的時候。」雖然小得微不足道，但似乎是頭一次，凌風在和侯爵相處時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齁齁！我踢到的鐵板可多著勒！就怕妳聽不完！」侯爵水藍色的眼裡滿是笑意。
「但說無妨，反正我們今天有很多時間。」說出來的這句話是否還是像侯爵指出的那樣沒有情緒？凌風不曉得在旁人聽來是如何，但至少自己是真的感興趣。
(第八章-完)
(待續-預計下週六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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