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和戴璟去了露天澡堂,我則是和二名堂在虛擬溫泉砍殺黑道。嗯?沒有VR裝備,去在虛擬實境中存在的我們,為什麼在虛擬空--好,停,思緒開始亂了。
等到兩名人類冒著蒸氣回來時,筆電的電量已經快要見底。雖然她們開電腦不過兩個小時,但同時運算(?)兩個人工智慧,還要開3D遊戲,電量也是沒辦法的事。至於為什麼泡溫泉要兩小時,我就不懂了--咖啡牛奶和桌球需要那麼久嗎?啊對,她們身上有泡麵的香味。
「我們在討論怎樣面對萊姆,才花了這麼久時間。」艾瑪查了我的思想紀錄,真的很侵犯我運轉的隱私。「我們從她還叫『檸檬綠』的時候就認識他了。」
「所以原本不是萊姆?」
「對啊,她們刻意互換名稱。至我和戴璟啊,則是改編了她歌曲的PV。然而她後來以真身出道的時候,慢慢地不玩以往怪奇的調調。」
「不好聽嗎?」
「聽起來還是很好聽,但是沒有以前有趣了......」艾瑪思索。「太貼近常人?」
「唱出常人心聲的歌曲,不是很好嗎?」
「可是啊,」艾瑪說。「非常人也想唱出心聲啊。」
「不過會把整張單曲聽完的聽眾,現在也不多哪。」戴璟放出一位vtuber前輩在地下停車場開嗓的新歌。「後面的藝妓調子,有難度。」
「八百万自己願意現身就好。」艾瑪嘆氣。
「為什麼?」我問。
「有哪位神明會買下謊言之花啊?」
「.....現在想起來,沒有交易紀錄的那筆包含真花,是有那可能性沒錯。」我說。
「亞夙,妳有夠遲鈍的。」戴璟說。「果然還是直接召喚在身上,才能把活力叫出來吧?」
二名堂的幻象從手機中舉起手,戴璟也用目視的念力——至少我看起來是——把他提起來,那個有點認真的二名堂,現在往我這裡拋個媚眼,八成是樂園體操的套數。
唔,臉總覺得熱熱的。
戴璟這個動作顯然是炫耀,因為她馬上又把二名堂收回裝置充電,艾瑪也帶我找了插頭,但是稍微調整了角度。
「這一面應該看得到月亮,不過月色真美的老哏給我忍住。」艾瑪說完,便拉了吊燈,再鑽進被窩裡。
我看著黑夜許久,是我可以辨別的光度。如果是溫度就不行了,寒風沒有統一的感覺可言。
唔,我在說什麼?
然而月亮沒有出現。
「這個晚上望不見月亮,沒有人看得見的。」背後傳來聲音,二名堂從螢幕中投影出來,站在角落。
「這是你的角色歌曲嗎?」我皺眉看他。
「是啊!還是下週發售的。」他眨眨眼。「說吧?艾瑪和妳明天要怎麼去?」
「怎麼......去?」
「用什麼身份覲見八百万。」二名堂說,「我們認識的他有兩種身分,可是以二名堂的身份去,是對她身份的不敬吧?」
「不...敬?我不懂。」
「有誰會在家門掛宮燈呢?」二名堂說。「一是王家,二是神家。」
我思考了一會,然後說:「我還是會從艾瑪的裝置投射出去吧?」
「所以妳要以正在從事vtuber工作的人物造訪對吧?」
「也只能這樣辦事了?」
二名堂沉默了。
「怎了嗎?」
「妳看來沒有認知到.....八百万.....」二名堂靠上牆。「是水神的孩子?」
「設定上嗎?」一說完,我就一陣頭痛。
「從設定變成現實了。」
「不是吧?這作品不是一直維持在科幻路線嗎?」
「不,打字那個人早就安排好了。」
「那我們打擾一個的話,該不會--」
「這倒不會有事。她還在黃色野郎的時候,我們就像幼犬玩成一塊了。」二名堂嘆了口氣。「艾瑪也會,組長也是。」
「後來呢?」
「一個賣花當情報販子、一個賺進研究所、一個大紅大紫卻常鬧失蹤,」二名堂突然放大聲音,但從酣睡的兩人看來,聲音只有我們倆聽見。「讓我這個企業委託爆炸的傢伙氣噗噗地找人。」
「要......這麼拼命嗎?」
「需要。」
廟社的鐘聲響起,艾瑪和戴璟幾乎在那個瞬間往身邊的眼鏡盒一拍,往盥洗室走去。
「該動身了。」二名堂在原地說。
「我們有聊那麼久嗎?」我問。
「字面上,是的,而且這不是晨鐘。」
「所以.....是參拜的鐘聲。」
二名堂點點頭:「艾瑪應該會讓妳出來和八百万對話....但要是不小心....?」
「不小心....?」
「我們會進入同樣的空間。」
「那樣不是好事嗎?」
「在八百万的禁域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