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與答中諫山創說19歲艾倫酒量不錯,妄想了一下第一次喝到皮克西斯的酒噴出來的艾倫怎麼成長成酒量好的,剛好利威爾兵長酒量也很不錯
一個失眠的夜晚,艾倫有點忘了自己上次失眠是什麼時候?總歸還是成長期的孩子,白天恣意地揮灑著活力、到了晚上,即使經歷著、面臨著什麼難關都很少這樣整夜失眠的。
只是自從知道牆外真相、回想到一部份記憶後,艾倫時常睜著眼到天亮......即使他很清楚,能夠這樣躺在床上對於忙碌的長官們來說是多麼難得事情,他卻無法好好的珍惜。
難以入眠的他在第五次翻身後,還是決定起床。
已經很久沒被鎖住的他,還是很少會擅自行動,只是今晚不知為何艾倫很想出去透氣。
雖然已經打破城牆的限制,但是物資還是不夠充裕的,艾倫沒點著油燈只憑著薄薄的月光走著,他放輕腳步朝著大廳方向走,誰知路過長官辦公室時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長官掛著兩袋深沉的黑眼圈及眼袋瞧著他。
無端地感到一股罪惡感。
「兵長、我吵醒您了嗎?」
利威爾沒有馬上回答,沉著一張臉靠在門框上看著他。
想到長官或許又是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文件,晚上可能只能在椅子上淺眠,而自己能躺床睡覺不好好睡、還半夜出來吵醒了他,艾倫久違的露出了一個緊張的神情。
然而利威爾沒有如他所想的責備他,只是非常不明顯的嘆了口氣問:「不睡?睡不著?」
「是的兵長,我有點、失眠了。」對著無法安睡的長官說自己失眠,艾倫有點心虛。
利威爾沒接話,而是忽然拉住了艾倫的手,不知要往哪裡。
艾倫矇著臉跟著他的步伐,看著前面依然俐落的後腦勺,這個人的身形還是一樣,氣勢還是那麼令人折服,但是不知為何比起以前的壓迫感好像小了一點,是因為今天晚上的月亮太柔和了嗎?
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走到庫房,利威爾從裡面取了兩瓶什麼東西,然後拉著他到飯廳去把他按在一個椅子上,自己則到對面的位子坐下。
時間好像回到幾個月前,那日他為了舊利威爾班殉職而沮喪,他也是這麼跟他一起坐在一個桌子邊喝著紅茶,然後說了一堆話。
艾倫以為長官也會像那日一樣開口說些什麼,不自覺得擺正了坐姿等對方開口。
然而他只是開了瓶子,並遞給他。
艾倫沒接,有些呆愣地看著利威爾。
「我不可能半夜拉著人在飯廳內長談。」利威爾忽然回答。
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無意間講了什麼的艾倫,慌亂地低下頭不敢看對方。
過了一陣子,前面又傳來利威爾的聲音:「喂、拿去,你要把我晾到什麼時候。」
艾倫這才回神,連忙拿過長官手上的瓶子。
「以前覺得給小鬼喝這種東西太早,不過我在你這個年紀時就碰過了,你也不是那種需要別人把屎把尿的小鬼。」說著他也打開自己手上的那瓶。
「雖然比起紅茶,這東西一點也不好喝,但是喝一點會比較好睡。」他在艾倫面前先喝了一口。
艾倫把瓶口湊到鼻子下聞了一下,發現這跟之前匹克西斯司令水壺內裝的液體散發著一樣的味道,想到那股入喉的苦辣感,艾倫心裡是有點抗拒的,可是先喝了一口的長官現在正放下瓶子看著他,似乎等著他也跟著喝一口。
在無聲的壓力下艾倫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地舉起瓶子灌了一口,當然他急促的動作馬上釀成悲劇,被辣到喉嚨的他非常想咳出嘴中的液體,但是想到自己如果咳出來會噴著坐在對面的長官,為了生命著想他含著淚水還是咽了下去。
「不好喝?」晚上的光線太少了,艾倫看不清利威爾的表情,只是長官的聲音似乎夾著幾分的笑意。
「好苦、好辣。」艾倫如實的回答,喝下去的那口帶起了一點熱度,艾倫覺得自己幾日來不斷運轉著某些東西的腦袋,好像被熱得有點停擺了。
「你的表情上不只寫著好苦好辣,不過這味道還不至於這麼難以接受吧。」
艾倫聽著,似乎也開始覺得喉嚨中停留的味道沒那麼遭,而且一口下去自己的腦袋也沒那麼清醒,乍看之下睡意好像有些回籠。
他跟長官對坐,沉默的時間中也不知喝了多少,只是當瓶子的重量又少了一些時,對面的人就把它收了回去。
「有時候腦子內東西太多我也會想來一些,不過也不能過量否則就會跟某些人一樣、腦子內的東西都會被這弄的像團屎一樣。」利威爾晃了晃瓶子又說:「不過這東西越喝越沒用就是,現在我喝著腦子還是清醒的很,但給你作暫時安撫用到還可以。」
「平時可別自己偷喝啊,我可是判斷過最近沒有重要的事情才給你喝的,這東西喝多了在做事的時候可能會壞事。」
利威爾自顧自的講了幾句,發現對面的人都沒應答,抬頭時看到對方頭一點一點的,嘴中說著:「看……看不出來、兵長這麼會說呢。」
利威爾放下瓶子,拉起對面說夢話的人:「說什麼,我本來就很能說了。」
送艾倫回房間的路上,不斷聽到他說著:「那邊沒掃乾淨不行。」又或是說誰的輩子沒疊好。
有人說喝酒了酒會變得不像自己,為什麼你卻是在這時候才能做自己的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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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的晚上、在狀況允許下失眠的艾倫都會出來,跟利威爾一起喝些酒,有時會說些什麼、有時只是單純的對坐然後乘著月色而飲,也時常是聽著對面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後利威爾將他送回去。
隨著時間艾倫酒量好了,這就起不了什麼安眠的作用,但是他們倆還是會出來喝個酒。
殊途
利威爾最後還是沒忍住去了押關著艾倫的地牢。
看著簡陋床板上大了不少身量的青年,利威爾拿出鑰匙、放輕動作開了牢門,但那生鏽鐵門還是發出了細微的、刺耳的聲音。
腳趾不自覺的蹦緊,他還不想青年起來,所幸床上的人似是非常疲累,對於這種細微的聲音沒有反應。
…...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
利威爾緩緩的靠近,最後在床邊蹲下身,凝視著青年的睡顏。
如果不是他拿來的燭火跳動著讓影子隨之晃盪,這一刻的時間彷彿靜止般,只餘兩個人緩慢的呼吸聲逐漸的同步、重疊。
他們有著默契的,利威爾想著。
對於這個以前看照到現在還是那麼令人不省心的、部下,利威爾知道他們有著一種非比尋常的默契,無論是當年在短時間的教導中就能熟悉掌握他對掃除細節的、當時神經還略大條的少年。
還是現在逐漸收敏了自己,沉寂的青年。
他們有默契的。
那句旁人聽來毫無頭緒的話。
以及那張他在地下街看了無數次、令人生厭的神情,從周圍麻木的人以及水盆中的倒影上。
他們在重疊,卻是逆著彼此的軌跡。
他沒忍住自己輕撫著青年略帶著疲態的眼,這雙眼睛是當年讓他發現的契機,當時這眼皮下所燃的火焰點亮了利威爾的眼睛。
利威爾當時知道了這個小鬼,知道他們都是無法用愛束縛的怪物,覺得他們終能夠了解彼此。
所以現在即使嚷著無法相信,還是選擇用著個可笑的地牢自欺似的給予所謂擅自行動的懲罰。
但是,事到如今無論是這個關不住怪物的牢,還是怒吼著卻不願掙脫的怪物,都好像在諷刺曾經一樣。
地牢中冷清的空氣最終響起一聲嗤笑,唯一的燭光隨著男人離去最終退出了冷清的牢房。
許久之後,床上的青年起身看著再次被鎖上的牢門,撫著稍早被踹疼卻沒有留下傷口瘀血的臉頰。
一聲短暫的、馬上被止住的嗚咽消失後,地牢回覆了最初的寧靜。
*利威爾一開始就發現艾倫在假睡。